问:十几年来,他真的没有变老过? 答:是啊,那可不吓死个人! 问: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 答:狗蛋哥是自己单独干活的,我见他的次数也不多,再说大家都是男人,谁留意男人长啥样啊。四川这趟活,佛爷夹整个九门的喇嘛,他主动找我说要加入,我就答应了,狗蛋哥小时候在山里长大,和动物相处很有一套的。 问:除了不会变老,他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答:唔,我想想…非要说的话,他跟我们一起下地,完全不在乎最后能分到多少,我感觉他是在这个过程里找什么东西,或者是在找某个人?但再多我就不清楚了,我和他不熟的,要是知道什么,我肯定全部上报组织! 问:不用紧张,五爷,我们这问话也是例行公事。您从货码上就能看出来,首长对您是信任的。 答:是吗…我都有点摸不着头脑,要从疗养院转到这仓库来,存我名下不行吗,我家老三才多点大啊,做什么特意给他搞了个编码? 问:呵呵,首长自有他的用意。 答:也是,佛爷是我们几个里最有主意的。这能帮上组织的长生计划吗? 问:我不方便透露。以后我们会在这里做一些工作,如果有需要您配合的地方,再通知您。 答:行。 问:您的名字是这样写的,您照着画一下,再按个手印。 答:唉,写字真难啊… 我非常惊讶,爬爬手上三叔的编码,竟然是张启山指定的? 另外还让我很在意的是,不止闷油瓶,我爷爷在这份口供里也相当奇怪。他虽然一直是个老好人的性格,可这也显得太不谙世事了,爬爬——不,现在应该叫他张狗蛋了,这么一个关键的人物,还牵涉到长生的秘密,我爷爷和他认识的时间最长,不是一句不熟就能撇清关系的。张启山把当时还是孩子的三叔,我爷爷的幺子拉进来,不知是否还另外再有深意,但至少,这摆明了是一种警告,或者说威胁。 以我对老头子的了解,他也在演。 我轻轻地舒出一口气,这两份口供里给出的信息太多了,而且有真有假,我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第21章 十年 闷油瓶和爷爷,应该各自有各自的目的,他们的话里有很多谎言,尤其是闷油瓶,绝对的大骗子。研究员对闷油瓶的态度是审问,对我爷爷稍好一些,但也绵里藏针,他是组织的人,他们三个人在对话里提到的事情,只有彼此共同参与的部分,是可信的,因为如果不是事实,会当场穿帮。 不过,闷油瓶和爷爷也一定说了一部分的实话,这是骗人最基本的技巧,真假参半。特别关键的,或者是真是假都无关紧要的信息,我倾向于是真的。 我按照时间线来梳理一下事情的经过: 1952/1953年:爷爷和张狗蛋相识。 1962~1965年:史上最大盗墓活动,张狗蛋通过吴家,也加入到队伍中。所有人在群山中挖掘,但三年来始终没有找到组织的真正目标——关于张家古楼的线索。 1965年:张狗蛋出事变成爬爬,小哥第一个发现,整支队伍受益于此,进入了关键的崖洞。应该就是这件事之后,老九门在这个崖洞里倒出了大量的鲁黄帛,也就是大金牙翻译的带血的那一批。 这里我有一个疑问,倒出帛书的过程虽然损失了不少人,但老九门和整支队伍的状态还是比较稳定的,我和小花都能对付的机关,又有闷油瓶这个正牌血王在,这些老前辈可能一开始会吃点亏,但后面一定有自己的方法。金万堂顺手牵羊被发现后,被小哥逼供,此时小哥也没有受伤。所以,造成势力分裂、队伍解散的最严重的事故,并不是在这个崖洞发生的。 这里已经足以解开进入张家古楼的密码,组织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后来他们还留在四姑娘山做什么?并且,这件事的危险程度,甚至超越了张家的千里锁机关,连闷油瓶也无法妥善应对? 接下来的一连串事情,都发生在1965年: 严重的事故发生,史上最大盗墓活动宣告失败,闷油瓶和爬爬被关进格尔木疗养院,当时两派势力互相倾轧得非常厉害,重伤的闷油瓶没有了任何地位,甚至险些被清洗灭口,当时的形势一定非常危险。 闷油瓶在恢复一定行动能力后,向组织提出“张狗蛋不会变老”的举报,我爷爷为此作证,他们一并被转移到长沙,在张启山的授意下,爬爬作为一件货物被存进十一仓,记在三叔——准确地说,是吴家的名下。 11月,研究员分别与闷油瓶和爷爷对话,录下了这两份口供。 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组织为了研究张狗蛋不老的秘密,在十一仓的旁边建立了“研究区”,一层给研究员住,负一层关押闷油瓶和爬爬,负二层用大衍数锁保存机密文件。同时,也听取了闷油瓶的建议,在山上挖掘崖洞,复原了爬爬出事的环境,这解释了为什么石柱峰上的盗版崖洞只复制了前面的一段。 到这里,组织对闷油瓶的态度虽然还是很差,对他和张狗蛋的关系、他本人是否一样不会变老同样怀疑,但似乎已经不存在性命威胁。 1965~1967年,闷油瓶和爬爬应该是一直待在这里,闷油瓶用青铜铃控制爬爬配合实验,我还没有看的其他文件袋里,估计全都是针对爬爬的研究记录。 1967年,大衍数锁的指示图被破坏,研究记录的存取被迫中止。 这样理下来,我感到整件事情非常的违和。 闷油瓶的举报,我爷爷的作证,导致组织对张狗蛋的关注和研究,看上去是闷油瓶为了保命,把爬爬推出来当替死鬼,但是小偷挑出来的活页上显示,后来不止张起灵,张狗蛋也是“在逃人员”,他们都从十一仓越狱成功了。 从录像带和幻觉看,爬爬的疯病一直未能治愈,他能脱离十一仓,唯一的可能性只有闷油瓶。研究员的怀疑很有道理,我也觉得闷油瓶对爬爬的重视并不寻常。 逃脱…从十一仓逃脱… 我明白了,这恐怕是一个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局。 格尔木疗养院是军方下辖,那是组织势力的核心地带,任何人都无法染指,想要从那里逃脱,小哥自己一个人都是不小的挑战,更遑论带着一个神智失常的爬爬。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用一个合理的并且能让组织感兴趣的理由,把自己和爬爬转移到一个更合适逃跑的地方。 我不认为闷油瓶对待爬爬也像对待一件货物,或者会把他当成实验的对象,那他提出复制崖洞是为了什么?暴露疗法确实可能有用,但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妈的,他们脱离十一仓的方法,不会是从悬崖上跳下去吧… 那这个锁,我操,这个大衍数锁是逃跑之际闷油瓶亲手划坏的,为的是保护爬爬,让与爬爬有关的实验记录永远不见天日! 不过我还有点想不通,即便他们从十一仓逃脱了,发现自己被欺骗的组织,绝不可能就此罢手,反而会更加确信两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会调用更多的力量,在全国范围内搜捕他们的下落。爬爬没有自主行动能力,小哥带着个喜欢在地上爬的疯子,目标这么明显,他们是如何躲避组织追缉的?小哥1977年才被抓到,爬爬甚至更久,最后有没有被抓到都是个问题,1967到1977,足足十年时间啊… 十年? 长白山,鬼玺。 我心脏狂跳起来,头皮都麻了,1967到1977,正好一个十年,小哥带着爬爬,进入了青铜门? 从青铜门出来后,闷油瓶被我爷爷抓获,重新被关进疗养院,而爬爬不知所踪,组织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和他笔迹习惯很像的齐羽身上——显然,爬爬也和闷油瓶一起离开了青铜门,并且需要继续隐匿踪迹,否则没有必要打造齐羽这个烟雾弹。 回顾这整个过程,表面上爬爬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但细究之后,他才是所有人倾尽全力去保护的对象。张起灵被抓回,齐羽很可疑,只有爬爬,就此脱离组织的视线,成功隐形。 我有点明白了闷油瓶说的,“吴老狗没有对不起我”。看来,爬爬教我爷爷和狗相处的事情,多半是真的,他对爷爷有恩。我爷爷已经在杭州洗白,他想彻底脱离组织,但为了给爬爬创造逃脱的机会,他还是甘愿冒着极大的风险,重新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我爷爷在正确的时机,恰好去了长白山,长白山那么大,他又那么恰好地,在一片茫茫白雪中准确地抓到了闷油瓶。我只能想到一个解释:他们曾经事先约定过。小哥知道十年的期限,他告诉过我爷爷什么时候去哪里找他,所以才有了那张接收函上的事。 接收函的落款是3月26日,前面写了同月抓获,那么爷爷和小哥约定的时间,也同样是3月份。如果进门的十年是准确的十年,那倒推回去,他们从十一仓逃离的时间,就是… 等会。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1977年,3月? 手电光闪了一下,照明的力度迅速减弱,估计是要没电了,我想得太入神,被光线的陡然变化闪到,才从自己的思维里脱离出来,回到现实,一下子觉得眼睛酸到不行。 在纯黑的环境里打着手电看文件,没有比这更伤眼的了,我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胖子嫌累,早就没在看了,这会儿多半是等到无聊透顶,见我揉眼睛,可劲地大声嚷嚷起来:“行了行了别看了,天真你再看下去,就要到北京和眼镜仔一起去街上二泉映月了啊。这破地方没别的东西了,这么点袋子统统带走,回酒店胖爷给你点一桌满汉全席,你跟它们尽情大战三天三夜。” 我看胖子是自己饿了,不过也是,在这里再看下去我眼睛也受不了,把手里的两份笔录放回袋子里,抬头一看,闷油瓶已经到架子前,开始按顺序把文件袋往包放了。 我们三个人分了一下,一共十九个袋子,扔掉用不上的工具,最后每个人包里都塞得满满的,又重得要死,我有点想笑,感觉像回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放假前要把下学期所有的书都一次性领回家。 等把档案柜清空,我和胖子就准备撤,迈开两步,发现闷油瓶还站在柜子前,我叫了他一声:“小哥?” “嗯。”闷油瓶应得很快,但还是没动,我看他神色似乎在回忆什么,心想这里难道也有他和爬爬的某些过去?我也不好再催,等了一会,就看到闷油瓶伸出手,在柜子的内侧摸索起来,很快,在安静的环境里,很明显的响起了一连串木块碰撞的声音,我就看到闷油瓶从我们刚刚已经全部清空的档案柜里,又拿出了一个扁平的木头盒子。 这里面还有暗格? “噫——”胖子马上就兴奋了,我也回去看,闷油瓶拿着木盒,两指一夹就把上面的小挂锁扯断了,打开之前,他特意叮嘱了我们一句:“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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