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白塔,静音室。 丰琅洗在意识回笼的瞬间就皱紧了眉头,脸上爬满了被打搅后的烦躁。 那些镶嵌在墙体里的白噪音系统正在发出不规律的“滴答”声,似乎是在拙劣地模仿落雨,却只能让他回想起鲜血四处喷溅的声响。 忍耐片刻之后,向导猛地睁开了双眼,他听见自己的后槽牙正磨得嘎吱作响。 房内种种刻意营造的静谧感非但没能安抚他紧绷的神经,反而让本就酸痛的太阳穴愈发突突直跳,一股莫名的火气在丰琅洗心中止不住地疯长。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已经是第三次“光临”静音室的他,现在只觉得这里的天花板都难看得令人作呕。 好烦…… 看着头顶那些扭曲蠕动的恶心图案,丰琅洗一脸阴郁地想:果然,这个世界还是赶紧毁灭比较好—— “早。”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唤醒了丰琅洗陷在混沌中的神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有只温热的手稳稳托住了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将人从被褥中轻松扶起。 丰琅洗偏头望去,下意识放缓了呼吸: 明媚的晨光透过玻璃窗轻轻打在哨兵身上,将他刀刻斧凿般的轮廓描绘得异常柔和。 况憬逆光而立,几缕白皙的发丝自然地飘落在颈侧,在太阳的映射下近乎透明。贴身的黑色背心勾勒出下方精致的线条,饱满的肌肉随着呼吸在阴影中微微起伏,那身暖棕调的皮肤被日光晒得暖乎乎的,呈现出一种琥珀般的光泽。 此刻,他整个人就像一块正在融化的流心巧克力。 “……” 看着这一幕,丰琅洗的喉结不自觉地重重滚动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掌心灼热的温度正在透过布料缓缓渗进皮肤,哨兵常年握槍形成的粗粝纹路硌得他脊背隐隐发麻…… 在向导直勾勾的注视下,况憬面上依旧古井无波。 他低垂着眼睫,耐心细致地调整好丰琅洗身后的靠垫,然后又将一杯温度适宜的清水递了过来。 “喝点水。”哨兵平静的声线骤然打破了室内略显奇怪的沉默,说完,他主动将杯子往前送了送。 玻璃杯沿贴上嘴唇的清凉触感让丰琅洗微微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下意识抿了抿干涸的唇瓣。几道细小的裂痕顿时如红线般在皮肤上蜿蜒绽开,不一会儿便洇出了鲜红的血珠。 熟悉的甜腥味在唇齿间迅速蔓延,这让丰琅洗本能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说: “好啊。” 然后向导缓缓张开了嘴唇,在对方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将杯子含进齿间。 低头啜饮时,丰琅洗纤长的睫毛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投下了精致的剪影,如同一对扇形贝壳。而那两枚赭红发亮的眼珠就藏在阴影下方,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况憬。 见状,哨兵的表情似乎凝固了两秒,但他最终还是沉默着别开视线,放任了对方这个略显暧昧的举措。 这么纵容我啊…… 丰琅洗眸光一闪,嘴角的弧度变得愈发深刻。随意吞咽几口过后,他开始漫不经心地摩挲起玻璃杯壁。 那几根微凉的手指总在有意无意间轻轻蹭过哨兵滚烫的掌心,又如同把玩物件一般将水杯在两人交叠的掌间来回转动,却始终不肯彻底接过,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趣味。 “玩够了吗?” 面对这猫戏老鼠般的把戏,况憬依旧面无表情。 “不——够——” 丰琅洗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绽开一个的彬彬有礼微笑。他十分刻意地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强行挤入哨兵的指缝间,然后笑眯眯地回应道: “怎么玩儿都不够……” 说完,他又猛地捉住了况憬的小臂,将人一下拉近到能看清自己皮肤纹理的距离。 在阳光的照射下,丰琅洗半透明的脸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起一层亢奋的血色,那双赭红的眼瞳中闪烁着肆无忌惮的疯狂情绪。 “不如我们来结合吧——”呼吸交错间,他突然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就现在。” 闻言,况憬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成了一条尖锐的细缝。他的心跳几乎停滞,但刻在骨子里的自制力让哨兵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况憬只是沉默地扣住了丰琅洗的手腕,将玻璃杯从他指间缓慢抽离,随后稳稳地放在了床头柜上。 “为什么,”他的声带在喉结下方微微震动,声音里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个人情绪,“这也是实验的一环吗?” “唔……算是吧?” 丰琅洗沉吟片刻,颇为散漫地回应道。 他歪了歪有些酸痛的脖颈,宽大的衬衣领口随着他仰头的动作轻轻滑落,露出了下方缠绕着大片绷带的胸膛,几枚肉粉色的伤口在纱布下若隐若现。 那些未被布料覆盖的狭小区域上,也布满了层层叠叠的旧伤。 交错纵横的痕迹一条连着一条,像是缝合布娃娃时所留下的粗糙针脚,艰难地拼凑出这具千疮百孔的血肉之躯。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察觉到况憬的视线落脚点之后,丰琅洗笑着挑了挑眉,他故意用指尖掠过一处细长的伤疤。 “直接吞噬太岁,只会让精神体因为能量暴涨而陷入崩溃,从而爆掉哨兵的脑子。” 随着呼吸起伏,那些狰狞的凸起如同一条条白玉的蜈蚣,在他苍白的皮肤下幽幽蠕动,有种说不出的病态美感。 “如果加入我的血肉,再配合手术切除冗余组织,确实能够有效遏制精神畸变——但代价是机体部分功能发生不可逆性的衰退。” 说着说着,丰琅洗突然松开了钳制着况憬的手指,任由自己一头跌进柔软蓬松的靠枕深处。他偏过头,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双饱含戏谑的眼睛,如有实质的目光望向始终沉默着的哨兵。 “这么看来,精神与□□的双重结合,的确是个值得探索的全新领域呢……” 在况憬身后,太岁苍白的手骨已经悄无声息地挑开了他的背心下摆,正在缓缓探入衣内。那些冰凉的指节隔着微妙的距离轻轻地抚过哨兵的皮肤,成功激起了一阵细密的战栗。 “怎么样,‘衔尾蛇’阁下——”丰琅洗的声音突然变得黏稠起来,像是淬毒了的蜜糖,带着十足十的蛊惑,“您有兴趣成为第一个见证奇迹的人吗?” “不,我拒绝——” 话音未落,况憬骤然欺身上前,一把扣住了丰琅洗四处作乱的脚踝。 哨兵掌心粗糙的茧子重重磨过小腿末端那块突起的骨骼,皮肤相接的地方直接泛起了阵阵细微的麻痛,这让丰琅洗的眼神蓦地一暗。 视线交汇的刹那,况憬却像是被烫到般率先松开了手。 他用力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颤抖的阴影。哨兵哑声说道: “玉京子,出来……” 随着这声冷硬的呼唤,一条雪雕玉琢的白蛇便灰溜溜地从被褥中飞快游出,祂距离丰琅洗脚踝刚刚待过的地方不过半寸距离。 玉京子先是无辜地冲主人吐了吐信子,随后祂昂起头颅、露出尖牙,对着丰琅洗的方向虚张声势地“嘶”了一声,那双水润的红色眼瞳中满是戒备与渴望。 然而,除了太岁,在场的另外两人现在都没有心思顾及这条纠结的小蛇。 此刻,况憬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 他双目紧闭,雪白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滚烫的掌心早已经被汗水浸透,浓重的红晕压过肤色渐渐浮上表皮。 “真的要拒绝我吗。” 见状,丰琅洗饶有兴致地再次探出了小腿。他用脚趾隔空描摹了一会儿哨兵颤抖的腰线,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皮肤时堪堪停住。 “你的身体……似乎正在发热呢。”
第79章 朋友,好吃,嚼嚼(小修) 丰琅洗的声音甜蜜得像是情人的耳语, 却又透着一股如孩童般天真纯粹的恶意。 他赤裸的足尖故意悬停在哨兵腹股沟上方,在仅仅相隔毫米的地方轻轻晃动,搅动的细微气流若有若无地拂过那块敏感的皮肤, 如同黏腻的吐息。 况憬头皮一紧,呼吸明显紊乱了一瞬。即便如此,他依旧紧闭双眼,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诱惑。 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滚烫的汗珠正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接连滑落,将背心浸出一片深色的水痕。更糟糕的是,那片从骨子里渗出的潮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全身蔓延, 如同燎原的野火。 “唉, 别逞强了。你现在的体温已经超过39度了, 一直忍得很辛苦吧——” 见状, 丰琅洗忍不住悠悠地叹了口气, 他用食指轻轻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赭红色的眼睛中流露出零星几点“惺惺作态”的怜悯。 “衔尾蛇阁下,讳疾忌医可不行, 需要我提醒您五感过载的后果吗?” “抱歉。”闻言,况憬条件反射般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冷硬的军靴在地板上擦出一道刺耳的声响,“我现在就去医务室……” 可惜的是, 丰琅洗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选择的机会—— 下一秒,哨兵的脊柱毫无防备地撞上了一堵柔软的“墙壁”,整个人瞬间被冰冷的血肉囚笼紧紧包裹。 太岁骨感的下颌重重抵着况憬的颈窝,手臂如同锁链般悄无声息地缠住了他窄细的腰身,十根森白的指节顺着腹部的肌肉纹理精准钳制,每一寸都深入要害, 将他死死钉在了原地。 在几欲窒息的挤压感中,况憬听见那人轻飘飘地说道: “任务期间擅离职守……这不太好吧。”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尚未完全消散,丰琅洗悬停已久的小腿已经缓缓下落,他冰凉的足底一点一点碾上了那片潮湿滚烫的皮肉,如同一块触手生温的白玉。 肌肤相贴的瞬间,灼热的温度从足心一路蔓延,烫得他脚趾不自觉地微微蜷缩,指腹轻而易举地陷进了肉里。 “别——”况憬喉间顿时溢出了一丝微不可闻的气音,他浑身都在止不住地战栗,“放开我……!” 然而,此刻的哨兵就像是陷入沼泽中的困兽,越是挣扎,太岁的手臂就收得越紧。 丰琅洗能明显感受到脚下这具身躯的每一丝痉挛与颤动,那些线条分明的肌肉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随着自己的动作骤然紧绷,凸起的弧度将他踩在小腹上的足弓微微顶起。 “真搞不懂,为什么你偏要舍近求远呢?” 看着面前这位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却始终不肯低头半分的猎物,向导的语气里不由得透出了一股令人战栗的惋惜,他凑在况憬颈侧耳语似的说道: “远水,可解不了近渴……” 随着太阳的逐渐高升,炽热的光线烘烤着大地,室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愈发黏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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