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乃灵明白姐姐这是在赶她,她先去门口确认有监控拍到这里后才肯离开。 美人微微蹙眉,眼尾卷满哀伤之色。 “今天的事,你没被吓到吧?” 她咬紧唇畔,两根手指不断搅动着。 “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有没有来找你?” “我总感觉它不肯轻易罢休的……” 就像她被吓得六神无主,跌倒在地,镜子里血红眼珠瞳孔中清楚映出她的完整模样时,它笑得眼白乱晃,说的那样。 “我好喜欢你的皮囊,真好,真好。” “它会是我的,它总会是我的。” 和白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我若说我能帮你除掉它,你信吗?” 薛乃欣陡然抬高了声音。 “你真的会?” 她就像一个濒死之人,拼命伸手抓住可以救她性命的救命稻草,哪怕希望渺茫。 和白将食指防止在唇上示意她说话声压低一些,薛乃欣立马将声音放小道:“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和白道:“只用将一件随身携带的物件给我就行,方便吸引它认错过来,我好镇压。” “好,”薛乃欣说着将自己身上挂着的玉佩摘了下来。 “这是我母亲特意为我求的,说是能挡灾,我自小便贴身戴着,从不离身,希望它也能保佑你此次平安顺遂。” 和白接过:“有劳。” 薛乃欣扶着房门把手,问了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完全不像正常鬼怪该有的样子,因为它足够畸形可怖,薛乃欣有幸见过它的原貌。 那完全是由无数眼睛拼凑出来的一张完整人脸,薄薄的皮肤肌理表面上满是眼球。 它匍匐于地面,由连接眼球的肌肉缠绕抱团组成可行走的数条长条状触手,上面布满疙疙瘩瘩的肌肉肿瘤。 爬行起来咯吱作响,肿瘤里包裹着的白色浓稠物不停的在摩擦晃动。 和白将玉佩装进口袋:“谁知道呢?” “我明天便会将玉佩还给你。”
第5章 “对了,”和白再三叮嘱道:“记得回去把门窗关牢,防止它逃跑进来。” 薛乃欣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我会的。” 在她身后,小姑娘哒哒哒的跑过来。 “姐,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休息吧。” 薛乃欣回头冲她笑笑:“你先睡吧,我稍后就去。” 小姑娘嘟嘟囔囔:“又不是男朋友,聊那么久万一擦出爱情的花火来了怎么办……” “薛乃灵!” “到!”小姑娘狡黠一笑,转身没了影。 等薛乃欣回头再看向门口时,门前早已没了人影。 和白睡觉前特地去了一趟浴室,出来时没把门关牢。 夜半时分,浴室里突然响起水流声,浴霸不知何时自动打开,水滴溅射在地面上,成股成股的往下水道流。 贴在镜面上的符纸兀的自动燃烧,镜面颤出几道波纹,很快没了动静。 没过一会儿,下水管道上盖着的金属排水口松动几下,成绺的头发蠕动着攀爬上来,紧接着是眼球,眼皮粘连眼皮,一颗接着一颗…… “咯吱——” “咯吱——” 它堆积成一团,缠绕在一起的眼外肌肉稍一用力,门把手就这么开了。 都说玉能挡灾祸,睡前薛乃欣交予她的玉佩被和白放置在床头柜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散发幽幽暗光。 而现在,它的中端无故多了一道裂痕,雕琢而出的佛像沿着裂缝,慈眉善目的面容被一分为二。 同一时间,和白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睛。 按理来说,他陷入深度睡眠时,一般情况下是叫不醒的,这次也不知是何缘故。 窗帘无风自动,灯却如何也打不开了。 和白有点夜盲症,他坐起身舒缓一下眼睛。 嗯……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他无奈眨巴两下眼睛,伸手去床头柜摸索手机。 “啪嗒——” 有什么东西好像掉了下来。 不是他干的,动静来自床头柜另一侧,他伸手够不到的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和白成功摸到了……一手黏腻。 像是在卡在喉头发酵许久的老痰。 和白怔愣片刻,指尖捻了捻,更长的一绺粘液滑坠至手心。 “……” 他虽然看不见,但依旧能敏锐察觉到距离他指尖不远的地方,数十道不可忽视的视线。 如果说刚刚还因为摸不准方向而有几分烦躁情绪的话,那现在尽数由从胸腔里燃起的怒火替代。 “……你最好祈祷我别逮到你。” 他话音刚落,手指豁然往前一探,正巧摸到了冰凉的金属质感。 和白强忍着指尖粘液的湿滑感跟生理上的不适,打开了手电。 白色灯光一照,他手指上挂坠着的晶莹液体里还有不少血丝掺杂其中,看着更伤眼了。 咯吱咯吱声响起,床头柜上空空荡荡,只剩下还未凝固的一桌晶莹粘液。 和白往地下一照,一颗眼球映入眼帘,圆滚滚,血淋淋,鞋底碾上去,爆了个彻底。 很好,脚底这双鞋也不能要了。 它行踪隐秘,和白举着手机照了一圈,就连床底都没放过,愣是没再找到它的半点踪迹。 说到底,这是一些鬼怪独有的一种恶趣味罢了。 在吃掉猎物前,总要先遛上一遛,让被恐惧与绝望包裹的猎物更加入味。 被注视着的感觉更加强烈,它应该还在卧室里没错。 既然地面没有,那就只剩下另外一个地方…… 和白忽地将手机射出的光对准天花板。 眼球!肉眼可见皆是颗粒饱满的眼球! 它们形状,大小在差别上微乎其微,像是由一个母体分裂,孵化而成,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天花板,数颗眼球堆积排列在一起,简直是患有密集恐惧症人士的噩梦。 和白刚抬头,全部眼球就像接收到信号般,不约而同看了过来,瞳孔里映出他的一道道影子。 没由来的,和白顿感眼球一阵刺痛,这股疼痛牵连到眼球的肌肉根部,似万蚁蚕食,汹涌而来的胀痛逐渐吞没大脑理智,裹在眼球表面的结膜几近炸开。 “好香啊——” 他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它娓娓道来,声音不紧不慢,像是哄骗孩子入睡的摇篮曲。 和白只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道将他的眼睛定在了原处,眼球从边缘往里一点点肿胀开来,愣是半分都无法挪动。 “来啊——” “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吧——” “哟,原来您老还带有蛊惑能力呢。”和白说着,将手机上手电筒的灯光调的更大了些,天花板上的眼球被突然发亮的灯光一晃,刷刷刷闭上一片。 和白抓住时机移开目光,指尖揉了揉发酸的眼部肌肉。 趁着鬼怪还没发起第二轮攻势,和白立马摸向口袋……摸了个空。 “行吧。” 和白无奈,咬破指尖虚空画出一道符咒:“虽然我虚空画符才练了个皮毛,没有直接上符纸顺手,但也足够用了。” 随着他一笔一划,指尖划过的部分凭空出现一道烫金色纹路。 和白咬出的伤口不是很深,最后一笔落下,符咒成型,他伸手一指,纹路如蛇般灵动盘旋,找准定位便招呼了上去。 噼里啪啦的一阵焦灼烧烤声过后,房间里弥漫起了浓浓的烤肉香,白花花的透明黏膜混着粘液落了一地。 和白紧急撤离到卧室外,才勉强保住自己的头发。 卧室里的东西在鬼哭狼嚎,一会儿似婴孩啼哭,一会儿又变成女人的痛苦哀嚎,一刻也没有停止嚎叫。 和白数着符咒消失的时间,抓紧去洗手间洗了把手,手上的黏腻感完全散后,卧室里的哭嚎声更重了。 “三。” “二。” “一——” 和白在心里默念倒数,时间一到,一拉房门,所有数不清道不明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大事不好的预感,手指翻动掐诀后,那股不妙的预感更盛了。 卧室里,属于鬼怪的气息消失不见。 但不应该,太不应该了,如果他记得不错,在他念完最后一个倒数数时,符咒的时间理应还剩下十秒才对,没道理一点气息都感应不到。 心里咯噔一下。 那就剩下另外一种可能。 鬼怪其实早就挣脱了符咒的束缚,但为了不引起他的觉察,故意制造出声音给门外之人一种,它尚且还在室内的假象罢了。 卧室瓷板砖沾满了未烧尽的白色黏膜,成片成片的,天花板上还吊坠下来一些,和白看了一圈,发现竟是无处下脚。 湿滑粘液从天花板一路延伸到窗沿,垂坠下来的粘液差不多快风干了,和白最终还是抬脚进了卧室。 呼啦一下,窗帘被他粗暴的全部拉开,和白顺着痕迹照过去,它是往右边阳台爬去的,根据和白目前所知的情况上看,薛乃欣小姐住在他的左侧隔壁,那么右边只剩下…… 丁盘被手机铃声吵响的时候还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得正香,哈喇子从他的嘴角流到枕头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湿痕。 他凭借肌肉记忆将手机捞到身边。 “喂?” 和白知道丁盘的脾性,多年的身为经纪人的工作习惯,哪怕被深夜的手机铃声吵醒,也不会立马将电话挂断,他会习惯性的顺手拨通。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电话拨过去不过半分钟,听筒嘟嘟两声后,传来丁盘的含糊说话声。 “你有什么事?别不说话——” “没,”和白望着他的阳台道:“就是想问一下,你房间里的窗户关紧了没?” 丁盘的困意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冲散了不少。 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真的很想笑,还是怒极反笑的那种。 “……兄弟,不是我说,你脑子多少有点问题,精神不正常就多磕几片药行吗?别来祸害无辜群众了。” 他骂完呼出一口恶气,心里舒爽的不行,正打算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及时挂断电话,结果捞起手机一看备注,人一下子萎了。 现在手机显示标准时间,凌晨一点二十二分。 丁盘沉默了好一会儿。 “祖宗,您大半夜起来是要练台词吗?生怕扰民?” 人命关天的事,和白没心思跟他如往常般拌嘴。 “这倒不用你操心,你先去赶紧看看,门窗关严实了没?” 丁盘开了灯,刚拉开窗帘,关的严丝合缝的窗户玻璃上突然跳上来一只野猫,突如其来的一声喵叫惊得他手抖了一下,脏话脱口而出。 “卧槽!” 猫叫声很轻,不仔细听很难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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