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潋滟的柔光从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间转瞬即逝,等松一再回过神时,已经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燕纾面前。 紧接着,他便听燕纾笑眯眯地开口。 “我来宗门啊,是寻我的心上人。” 松一:??? 他脸瞬间爆红:“不,不是我,你在胡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 “我知道啊。” 燕纾微屈起双腿,手撑在身后,半仰着头无辜开口:“我现在起不了身了,想麻烦小师傅扶我起来一下。” 松一:....... ——他算是知道刚才燕纾习以为常的神情是怎么来的了。 “你别再胡说八道,我就来帮你.......” 松一嘟嘟囔囔别过头,想要上前一步去扶人。 但他刚往前探了一下,身前忽然被人一拦,紧接着松竹微沉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阁下到底是谁?” 松竹挡在松一身前,垂眸开口:“师弟不懂事,阁下请不要捉弄于他。若阁下想要我们的帮忙,烦请先报上名姓。” 燕纾看着面前小道士一本正经的做派,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弯了弯。 他仰起头,刚准备继续说什么,神情却一凝,侧耳听了几秒,忽得转过头去。 “有东西要过来了。” 松竹怔了怔,下意识环顾了一圈四周。 周围安安静静,连原本时有时无的鸟鸣声似乎都逐渐远去,没有半分异样。 旁边的松一也忍不住开口:“你在说什么啊,且不说这周围什么也没有,而且这已近宗门门口,谁敢在这里放肆。”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天色:“你要没什么事麻烦改日再来吧,马上就要宵禁了,我可不想因为你挨骂——”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看到了什么,瞬间瞪圆了眼睛:“你你你,你自己不是能起来吗——” 面前一袭白衣墨发的人撑着旁边的树干慢慢站起身,捂着胸口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小师傅刚才对我还那么主动,短短几瞬就已经变心了?” 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松一一下子被他闹了个大红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燕纾唇边多了一丝笑意,他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忽然皱了皱眉,侧耳听了几息,正色道:“到我身后来。” 松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皱眉向远处望去,松一却还是一副茫然未知的模样。 “什么躲你后面?我刚才探查过了,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响动,比平时还要安静.......” “你不觉得,是有点太安静了吗?” 燕纾盯着不远处树林里的某一点,轻声开口。 周围的鸟鸣声早已消失,连风过树梢的“沙沙”声不知何时也停了下来,仿佛进入了一个死寂的囚笼。 松一看着一旁随风微晃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树叶,微微瞪大了眼。 旁边的松竹已经一言不发地上前一步,将燕纾挡在了身后。 松一回过神,有些绝望地看了一眼四周,心知今日一定是赶不上晚归的门禁。 他哀嚎一声,一边絮絮叨叨嘟囔着“又要挨骂”,一边也赶忙上前,拔出长剑和松竹并肩而立。 “行了你别乱动了,就算是有蹊跷.......也应是你躲我们身后,怎么说这也是我们宗门的地盘,你虽然身份未明,但来者即是客,理应我们保护你。” 他没有注意到,燕纾听到那句“来者即是客”时,神色古怪了一瞬,最终却也什么都没说。 周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个小道士一左一右护在燕纾身前,身上的袍袖无风自动,随着长剑的一点光晕飘飘扬扬。 燕纾盯了他们一会儿,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松竹依旧冷静地注意着四周,松一被燕纾直接吓了一个激灵。 “你干什么?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刻,你能不能不要乱动乱出声......” 燕纾对着他比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却还是在左顾右盼地寻觅着什么。 松一:...... “我听到了,听到了。” 燕纾敷衍地点点头,忽然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肩膀:“麻烦你让一下。” 松一:.......? 他终于有些急了:“我警告你,你别乱动啊,你本来就受了伤,躲在我们身后我们还能护着你,要是乱跑跑丢了.......唔!”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旁边起来的劲风呼了满嘴。 松一吃了一嘴的土,手忙脚乱地“呸”了两声,好不容易重新转回头,正看到一个白色身影向前飘然而去。 松一:!!? “你干什么?你疯了——”松一急声开口。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从面前传来,紧接着清润的声音从黑暗中破空而出。 “西北,乾位。” 松竹一剑破开不知何处袭来的劲风,听着燕纾的声音愣了一下。 他有些迟疑地抬起头,却听下一刻,燕纾的声音再次传来:“离散符,快!” 那声音清冷却仿佛带着某种威压,松竹下意识照做,手腕一转拿出一把离散符,径直向西北方甩去。 符咒在脱手的那一刻瞬间燃起,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白光。 一片目眩神晕间,松竹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 他不顾眼睛的刺痛,努力睁大眼朝前看去。 他看到那一袭白衣血迹斑驳的人一指点在虚空,清隽的手腕一转,一笔划出一道流畅的符画。 紧接着是一声轻呵。 “破。” 令人滞涩的憋闷感瞬间消散,旁边的松一一屁股坐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大声喘着气。 “好厉害,刚才那第一击你是怎么知道的?” 松一坐在地上,抬头望向燕纾。 他们刚才应该是不知何时被笼进了对方的结界。 刚才的风动无声、天色昏暗都是结界造成的结果,目的就是为了麻痹他们的感知。 当时第一击的时候他和松竹都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燕纾抢先一步接下,替他们抢了那一点先机,他们后面会一直处于绝对被动的状态。 “是风。” 燕纾后背靠上树干,捂唇咳了咳,紧接着似乎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 松一看到似乎有血色从上面一闪而过,但他没有在意,愣了一下,瞬间恍然:“是袖袍的鼓动方向!” 燕纾揉搓着袖口那一点暗色,勾了勾唇,点了下头。 “你们运气于剑,灵气充盈时带起的风把他们袭来的风向掩盖了,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细微的变化。” ——但松一清楚,那绝对不是仅靠仔细观察就能做到的。 结界的设立就是为了控制。 结界里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操控,既可以掩盖自己的行踪,又可以掌握先手,先发制人。 ——眼前的这个人要么是沉着冷静异于常人,要么是深藏不露实力非凡。 松一眼中的惊佩与好奇几乎不加掩饰。 他一骨碌爬起来还想问什么,却见燕纾突然似笑非笑地一转头:“这是宗门心法最基础的课,小师傅看起来没少逃晚课啊。” 松一:? 他张了张口,看着燕纾一边说一边颇为遗憾地摇摇头:“逃晚课不可取啊。” 莫名被戳到痛处的松一:??? 他好不容易顺平的毛再次炸了:“什么逃课,我可从来没有过,而且你知道我们宗门晚课那些老头讲的有多无聊——” 他下意识想要上前理论,松竹忽然抢先一步挡到他身前。 “......阁下到底是谁?” 他上前一步挡在松一身前,神情紧绷:“阁下怎么会知道我们宗门的心法授课,又怎么会对我们的符咒、术式了如指掌......” 世间六道十三门,以四门为首。 扶摇念起春销尽,上京洲畔十四城。 ——上京洲、十四城、扶摇念、销春尽。 上京洲善药,大隐于市;十四城地处荒漠,唯武是尊。 扶摇念为近年突然崛起的一道宗门,善符咒、卦象,最为神秘,不为外人所道,但却稳稳与其余三门比肩。 销春尽擅剑道,当年宗主一人一剑横扫八荒,一举清退魔族。 因此销春尽传世的也基本是剑术、剑心,像符咒等其余的法道,几乎只用于门内自学,不为外人所道。 但松竹刚才在白光中看到燕纾画符的手法,分明就是他们宗门最惯用、最基础的起符方式。 双眼隐隐传来的刺痛不断提醒着他这一点异常,松竹握紧了手中的剑,却发现燕纾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燕纾放下手中一直摆弄的袖子,盯了他几秒,忽然抬手冲他起了一个手势。 松竹本就紧绷的心神瞬间警铃大作,他下意识抬剑格挡,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道笼在眼前的柔光。 松竹一愣。 “闭眼。” 燕纾夹杂着咳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乎轻笑了一下:“那么一把的符炸都敢直视,眼睛不要了?” 他收回手,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地晃了晃,踉跄了一下,重重地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眼睛的刺痛随着柔光的消散逐渐缓解,松竹见燕纾没有再说话,迟疑了一瞬,再次缓缓睁开眼:“你........” 他心中的各种疑虑几乎已经到达了顶点,张了张口,却见对面的人晃了晃,身子一软忽然朝地上跪了下去。 离他最近的松一被吓了一跳:“喂,你怎么了?”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撑住旁边的人,面前的人却仿佛浑不受力,脱力地直往下坠。 松一好险不险在最后一刻揽住了他,一起跌坐了下去。 松一急声道:“喂,你醒一醒,你怎么了,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松竹疾步上前,半蹲下握住燕纾的手腕。 他被皮肤那冰凉的触感冷的皱了皱眉,还没按实,却感觉面前的人轻轻一挣,将手腕倏然藏了回去。 “你刚才伤到我了,小师傅。”燕纾缩在松一怀里,虚弱抬起头。 “你要对我负责啊小师傅,快带我回宗门治疗......” 松竹眉心跳了跳,他咬牙:“我何时伤了你?刚才那一剑我都没起剑气.......” “魔族来之前。” 燕纾眼眶微红地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湿漉漉地蒙上了一层水雾:“你打向我的那个符咒......小师傅难道忘了吗,真的很痛的。” 他话音刚落,便感觉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燕纾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 紧接着便听松竹缓缓开口:“那是个显形符。” 燕纾委屈的神情瞬间一滞。 “没有威力,只能显形。” “阁下精通符咒,想必知道显形符的作用吧。” 旁边的松一反应过来,倏然一把将燕纾推开:“骗子,你又想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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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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