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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时可爱。 流泪时可爱。 闪着眸子跟他分享各种事时，更可爱。 这样可爱的你，如此固执的、亦步亦趋地跟随他。 阿然想，这大抵，是师门覆灭之后，命运给他的唯一馈赠吧。 唯一，是珍贵，也是危险。 好像他在泥潭中挣扎，不知何时向他垂下的、可以攀爬向上却细得可怜的丝线。 480、 黄皮子的话题，很快结束。 填充安静的，是邻居大哥和闻声赶来的其他邻居们。 他们一边翻看黄鼠狼的尸体，一边感慨，怪不得鸡们丢得毫无踪迹，原来偷鸡的贼并不是人。 481、 你从村子里新来的麻烦顾二傻子。 变成帮村里人抓住盗贼的好傻子。 邻居大哥说，可多亏了你，不然黄皮子偷走它一只鸡不说，它走鸡窝习惯了，保不准下次还会来，到时就不是丢一只鸡那么简单了。 王大爷也说，以后不用每天巡逻，晚上又能喝酒了，你帮了他们大忙了。 你接过那些表扬的话。 不知何时，邻居们带着笑容，陆续走了。 482、 阿然表情复杂地看着你。 半晌，他想通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 “顾乡，把那张写着心愿的纸还给我吧。”他说。 你的心跳少了一拍，脸色笑容僵在脸上，面色即刻苍白。 阿然将手搭在你的腕子上。 你看着他的口型，他很缓慢的说。 “怕什么，顾乡，你不是不想让我把‘在村子里居住’那条中‘和顾乡’三个字去掉吗？你要还给我那张纸，我才能将那三个字重新加上啊。” “明天天气好的话，我们去伐木吧。保不齐还要在这里留多久，你太高了，小榻睡着不舒服，等有了木头，让张木匠给你再做一张床。” 你睁大了眼睛看着阿然。 大脑错误般，反复着他方才说的话。 “保不齐还要在这里留多久”的主语，是“我们”吗？ 他跟你说的，是“我们”吗？ 你不可置信地，问了好几遍。 直到阿然失去耐心，用纸卷儿去敲你的头。 “顾乡，你够了，我是哑巴，你也是瞎子吗。口型看不懂，我再给你用手语比划？” 483、 嘿嘿嘿。 你不知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喜悦。 如果你是狗，你尾巴一定转成竹蜻蜓，叫你飞到天上。 你给阿然研磨，帮他铺纸，看他用如此漂亮的字体，写你的名字。 和顾乡。 嘿嘿嘿，和顾乡。 你看着那三个字，眼睛闪闪发亮。 你兴奋的状态，让阿然怀疑自己。 他说:“顾乡，这只是字面意思，你别多想。” 484、 你当然知道。 阿然答应你让你留下来，却说要买新的床。 阿然所住的床榻并不小，如果他想，你们完全可以一起睡在床上。 阿然不想和你一起睡。 可是，他愿意和你一起待在村子里，让你成为愿望的一部分。 多美妙的三个字呀，和顾乡。 485、 阿然说，他之所以来这里，一是因为这村子离城池很远，村中人鲜少与外人交际，故而民风淳朴，犹如桃花源。二是，他之前的百年，要么是惊世天才，第七境强者，要么是低贱鼎炉，毫无人权，这两者境遇简直千差地别。他想看看世人的普通生活什么样，也想试着放下一些不该执着的。 你似乎懂得阿然的意思。 来找阿然时，你做过很多假设。 因为是你发了疯，害得阿然伤心了。 冷漠的，疯癫的，柔弱的，自苦的。 你幻想了千千万万个阿然，可阿然站在这个村子里，和你的预设全不相同，你却知道，他便合该是这样。 因为这里没有人认识你们。 没有任何人给你们打任何标签。 他不需要伪装、欺骗。 所以你所爱之人，就是他自己。 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家之子，也不是柔弱需要保护的低阶鼎炉。 他是李落裳，也是阿然。 486、 你答应阿然，但凡住在村子里，你不会使用任何灵力。 你喜欢村民们给你的顾二傻子人设，你没有想要澄清，维持别人对你的看法，也简单极了。 你开心得要死，哭是哭不出。 可你的阿然追踪术练得炉火纯青，不管身边有谁，眼睛总是看向阿然的。 你给村子里的小孩儿讲故事，你曾与李落裳亲身经历的奇闻，被你绘声绘色地讲出来。你讲的煞有介事，神乎其神，几个小孩儿差点儿当场给你拜了师。 只是中途被人阻止。 “好你个王狗蛋！一大早的不睡觉，你偷家里的鸡蛋，就是为了拜个傻子！” “学你个飞天遁地术，看我打你的时候，你跑不跑得掉！” 你看着王狗蛋被邻居大姐打得上蹿下跳。一转身，瞧见李落裳睡眼惺忪地倚着门边，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睡袍。 他俊美如当年，美得你头晕目眩。 你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脸。 “可是我扰了你，脸上都睡出印子了，阿然。” 你找到了借口，在他躲开之前。 487、 根本没有印子。 可是阿然没发现。 488、 你已经很久没赶过驴车。 想当年，你也是在田间地头里混得很好的。 七月的太阳有些毒，细心的阿然将遮阳的草帽备好了。山路崎岖，你怕将阿然颠到，只得用放慢的车架，平缓着颠簸。 时间一下子变得很长，你和阿然说话，因为你在前面赶车，看不见阿然的嘴型和手语，叙述是单方面的。 约摸有半个时辰吧。 到地方了。 山上树很多，郁郁葱葱，满眼都是绿色。森林散发着草木的味道，是微微有些苦的，却清新极了。 李落裳和你不一样，他并没有劳作过。 你让他只管坐在那儿，看着你就好了。 他找了两根树枝，向你借你的剑。 用不了很久，你将两颗橡树砍倒了，刚想向阿然邀功，却没有看见阿然。 林海层层又叠叠，你忽然感觉慌乱。 你大声地喊:“阿然！阿然！” 489、 不知过了多久，你即将放弃与他的约定，就要用灵力搜山。 阿然出现了。 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一只手提着兔子，另一只手抓着衣服前襟，让风透过来。 他说:“顾乡，你的运气真不错，今日加餐。” 490、 原来李落裳当年逃亡时，在猎户家借住过。 他果真聪明，不管什么事，看看就会了。 你没说自己被他吓到，以为他丢下你逃跑了。你笑嘻嘻地接过兔子，耍赖说:“我想吃麻辣兔肉，好阿然”。 你与阿然将树，送到李木匠家里。你卸了木材，去村长家还车和驴。 做完这些，已经傍晚。 阿然将兔子做好了，满院都是兔肉的香气，其中一道菜，用了太多辣椒。 呛得你刚进厨房，就被熏得泪眼连连。 你与阿然吃的舒爽，透了满身的汗。 你看着阿然被辣得红红的嘴唇，你说:“李落裳，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一般。” 这哪里是阿然的心愿单，简直是你的心愿单。 491、 入夜时分，家家关门闭户。 阿然累了一天，你勤快的打水，烧水，用热水将浴桶注满。 你让阿然先洗，你在屋外等阿然。 日头渐渐西斜，你看着头顶的繁星与月，听着屋内的水声。 你心里有些痒。 你仗着自己第八境，阿然的灵识不如你，偷偷的往里面看。 你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水汽氤氲下，是刚刚脱下衣服，正要入水的阿然。 你看见他的漂亮的锁骨，性感的腰线。 如果你没说那些话，想必你们正如胶似漆。那浴桶里，就不会只有阿然一个人。 你想着，忽然手指被刺了一下。 你心虚得要死，从半蹲变成站，脑袋磕在窗框上。 是绿江的传讯。 仙盟大会上的悬赏有了结果。 他已经拿那方法，给去年被你坎去舌头的道德宗弟子试过。 是可行的。 492、 阿然听见一声巨响，窗户下面站了个淫贼。 他看到你顶着通红的脑门儿思索好一会儿，忽然脸上绽开了笑。 你实在没规矩，竟然忘了你们还没和好，推开门，伸出手，就往浴桶里抱。 阿然想要推开你。 可你笑得太大声，太爽朗。 你说:“阿然！绿江给我传信了，他们找到了方法！你马上就可以说话了，师兄，你马上就可以说话了！” 他怔怔地，沉在温热的水与你汗涔涔的怀抱里。 一切如此不真实。 他想，不能过早期待什么。 期待太多，落空时会痛。 只要他没有亲口说出第一句话，都不能当做，真的有这种方法。 你的心跳，咚咚咚地如同擂鼓，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觉得很恍惚。 过了半晌，他拍拍你:“你身上的汗味儿太难闻了。你能不能松开我，顾乡。” 第34章 世界上，并没有第二个李落裳。 第二天，你很早出门。 村子的位置很偏僻，你去迎绿江。 临走时，你频频回头。 阿然问，要不要他跟你一起去。你嘴里说不用，可是他一离开你的视线，你的心里就开始打鼓。 他见状笑起来。 “顾乡，我答应了你和你一起在村子里生活一阵子，就不会食言。如果你担心我，喏，戴着这株芍药花，只要将灵力注入，你就可以随时知道我的方位了。” 他把芍药，别在你的头发上。 你的样子，俊美又招摇。 你想，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李落裳。 他那样善良，那样温柔，那样好。 494、 你御剑去镇子上找绿江。 绿江带了好几个人来。 两三个医者，几个术法师。 你听他们分别将自己的方法陈述一遍，赶了几个人回去。剩下的方法，就是可行的。 你给了术法师想要的秘籍，又带着医者和绿江前往村子。 因为怕他们打扰你与阿然的桃源生活，你让他们切莫说出你的身份，就连他们自己也被迫穿上了你准备的凡人衣裳，乔装打扮。 一想到你马上就可以听到阿然亲口对你讲话。 你简直迫不及待。 你御剑，带着绿江和医者往村子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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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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