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 也许是你说的太惨烈。 那些从年龄上可以做你孙女重孙女的姑姑姨姨们开始叹气。 他们说可以理解,弟弟粘着哥哥,哥哥有时候也需要透一透气。 他们开始议论,说小李家真惨啊。 哥哥是个哑巴就算了,弟弟脑子还有问题。 不过他俩长得是真不错,隔壁村有个姑娘挺喜欢小李,不然撮合撮合他俩,小夫妻一起,照顾这个傻弟弟应该就没这么累了吧。 多嘴的长舌妇!我曹尼玛! 你一下子跳起来。 你想将阿然抱在怀里,宣示主权。 却半途,被他的目光遣返。 你可怜巴巴地控诉说:“不要。” 466、 不要走。 不要不理我。 不要跟别人好。 热闹里,你觉得阿然像是另一个人,他不讨厌和你的亲属关系,却又仅此而已。 你是他的麻烦吗?你是他的累赘吗? 你是不请自来的,是不被他允许、不被他欢迎的吗?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冷漠,你一下子慌了。 你迫切地想要证明,于是大声吼了一句:“他是我的。” 467、 你的声音太洪亮,所有人都看向你。 阿然也看向你。 吵吵嚷嚷不见了,在一片玩笑热闹中,如此突兀的,是你并不属实的澄清。 468、 你从来就不是一个自信的人。 不然一百多年前,就不会在已经和李落裳两情相悦的情况下,闭关了七天又闭关。 也不会在三个月前,听见阿然伙同青江隐瞒李落裳的线索,第一反应是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无数人挤在小小的屋子里。 你说完那句话,阿然看向你,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你的脑子嗡嗡作响。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的,告别了。 只剩你和阿然,站在原地。 阿然去收拾桌子上的瓜子皮。 你抓住他的手,再一次说:“对不起。” 469、 阿然的手很凉。 阿然没有推开你。 你觉得今天的自己简直糟糕透顶。 他将手搭在你的肩膀上。 “别哭了,顾乡。” “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谁说什么了,你就哭成这样。” 看吧。 说要哄人,自己却哭唧唧个不停。 连你自己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470、 你说,没什么,阿然,可能是走火入魔的后遗症。你不用管我,真的,我一会儿就好了。 我现在觉得自己好丢人啊。 471、 阿然没有走。 他站在你面前,看着你惨兮兮地坐在地上,地上脏,他要拉你,你不肯。你需要一个支点,你昨天一直不敢问,你颤抖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张写满心愿的纸。 你对着他所有未完成的心愿,逐一念去。 你说:“桃花酿我喝了,还是那么好喝,和一百多年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三月前,我到承风派买了种子,经过不屑努力,现在花开正好,几百株芍药花全部送给你。喏,这是其中一枝最好的,我特意带了。” “北疆和盛京以及好几个地方,我们还没去过,我可以叫徒弟提前做好传送阵,这样就不用途中勤劳了。” “我们可以到处吃美食,边游玩儿边吃。你如果懒得去,我可以去各个地方买好了,装到储物袋里,用灵术保存,让你足不出户,就可以尝个新鲜。” “至于那个拍卖场,你若愿意让我出手,你让我杀谁就杀谁,让我怎么杀就怎么杀,如果你想他们生不如死,我可以去五毒教换一些毒药,或者去悬医门进修,保证能在维持他们生命体征的前提下,将他们千刀万剐,以泄你心头之恨。” “如果……你想自己动手的话,我也可以从旁保护你,协助你,为你打打下手,保驾护航什么的。” “就算你想所有事都亲手做,拍卖场在那里开了那么多年,肯定也有不少修行者庇护。你……你才恢复到第四境巅峰,距离鼎盛之时远远不够,你可以把我当你的鼎炉提升修为,我愿意无条件配合你,一直到你觉得胸有成竹。” “你的舌头,之前的大夫说治不好。可我想,偌大一个修真界,总有方法可以让你说话,我已经悬赏天下,想必不日你就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开口说话了。” 你抓着李落裳的袖子不撒手。 你觉得很委屈,你说,“你看,我能为你做这么多事,你恼我,气我,我理解。你打我,利用我,让我帮你干活儿。你让我做什么都好。可你为什么要把‘在村子里住’那一条上的‘和顾乡’三个字划掉啊” 472、 阿然说,请不要大张旗鼓的寻找我。 意思是不是,不要找我,你太烦了。 阿然说,不要执着于过去,让你看看新生活。 意思是不是,别再缠着我,我要去拥抱新的未来了。 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阿然站在那儿,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安慰你。 经过那次吵架,他想明白很多事。 他确是已经不想跟你走了。 473、 李落裳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你哭得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你觉得自己实在丢人。 你不是想用眼泪挟持他。 你想好好认错的。 你说,阿然,真是不好意思。 你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好了。 我先出去一会儿,你千万,千万不要在我出门时偷偷离开啊。 474、 你泪眼蒙蒙的站在院子里。 七月的太阳晒得你晕乎乎的。 你站在那儿,不知道立了多久。 你的灵识发现,有个生物,贼头贼脑地路过阿然院墙前的狗洞。 你看着它,它也看着你。 这小东西,长得可真别致。 就在你稀奇,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时候。 它一溜烟儿,掉头跑走了。 好巧不巧,跑到了邻居家的鸡窝里。 鸡窝没关门,它抱着鸡狠狠啃了一口,你愣了一瞬,想起王大爷常说的偷鸡的贼。你用定身法将它定住,想了想,气沉丹田地用哭音大喊起来:“快来人啊,有小偷!” 475、 刚走不久的街坊邻居闻讯赶来。 邻居家的男主人,拿着铁锹恶狠狠地从屋里冲出。 你恰到好处的,放开了那奇怪生物的定身术。 它长得真奇怪。 圆溜溜的眼睛,灰黄色的毛发,放眼望去,长长的一条。 你年少前在贫穷的村落里,从未见过此等生物。 你正纳罕。 邻居家的男主人已经拿着铁锹向它敲去。 “你这黄皮子!哪里跑!” 476、 破案了,这个专偷鸡吃的奇怪生物叫黄鼠狼。 你特别稀奇地拽着阿然的袖子,突如其来的分享欲让你忘了刚才的窘事,你说:“你见过它吗?阿然,我第一个发现它的。我老家没有,它生得真奇怪呀。” 阿然看着你哭得红肿的眼睛里,闪出奇妙的异彩。 他蓦得想起,一百多年前,某天你被师兄们借着由头,狠狠教训一顿,也是这般委屈的偷偷哭起来。 你被打得浑身淤青,应当很痛。可是见到他,你立刻拍拍身上的灰尘,闪着晶亮的眸子笑起来,那时你们还算不得熟路,你说:“李师兄,你来啦。上次你教我的法决真的很好用,我感觉自己的灵力顺畅很多。真是谢谢你,我今天下山,特意给你买了桂花糖,可甜了。” 只有你这个之前吃不起饭的土包子,才觉得一文钱一个的桂花糖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遇到李落裳,自从买来,一直将糖捂在怀里。那糖有些化了,溢出糖纸,黏黏的,弄脏了你的衣襟。 李落裳从小家规极严,从不喜甜食,也不觉得这便宜的粗制滥造的小玩意儿,比起厨房师傅精工熬制的那些,有什么好吃。 可大抵,他那天练功累了,亦或是听到了些同门师兄弟对他的议论。 他接过你手里的糖,包开糖纸,含进嘴里。 化了,入口很软。 配上你那讨好的表情,小狗似的毫无杂念的闪亮眸子。 是粘牙,却恰到好处的甜。 477、 他是因为那颗糖,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的。 你傻傻的,憨憨的。同门的人都说,你痴态尽出,简直不堪大用。 李落裳却觉得你的天真很好。 你是个有趣的人。 你有时心很大,今天挨了打,明天就能和打你的人一笑泯恩仇。有时又仔细得叫人称奇,李落裳随便提及的一个吃食、一件东西,他自己忘了,你却心心念念,隔了很久,你都替他买回来了。 那些并不是昂贵的礼物。 一块玉佩,一只烧鸡,一瓶酒。 可你无比贫穷,师门给的贴补全部被你寄回家里,给你的父亲打酒,为你的母亲治病,让你的弟弟妹妹们有粮吃、有裤子穿。 你为了给他买一些小东西,在演武场上给师兄们做陪练,甚至把三师叔给你自己提升修为的灵药卖给别人,换得一些钱。 李落裳想,拼劲全力,只为送给在另一个人看来不过寻常的东西。 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人? 他三岁学读书,四岁学人情事故。父亲常说,天下没有白来的东西,他好整以暇,冷静无比,看你对他百般殷勤。 他想,你这么兢兢业业,是想要财宝、地位,还是秘籍? 这些东西,李家有很多,与你而言,兴许是宝贝,在他看来,却半点儿不稀奇。 他等了很久,你也不曾说。 奇怪的是,你明明思想简单,他却觉察不到,你的欲求所想。 直到某天,他将你灌醉了,与你一同躺在床上。 你是土包子,山猪吃不了细糠。 你喝得烂醉,李落裳却清醒。 他听见你的醉话,他说:“我好喜欢你啊,李落裳。” 第33章 你抓着阿然的袖子,说黄皮子的事。 你说话时,朝气蓬勃,神态活泼,好像刚才哭得不行的人并不是你。 插科打诨,曾是你在师门的处世之道。 谁又不是脑袋缺根弦儿,你只是想快些将刚才的事情竭过,你并不是忘了。 阿然看看你闪亮的眸子,感觉到袖子上抓着的,那只颤抖的手。 小心翼翼、强颜欢笑却满是赤诚的你。 岁月带着尘埃,简直扑面而来。 好了伤疤忘了疼。 阿然想,自己定是中了邪。 他竟又觉得你可爱。 479、 你认真时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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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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