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进可攻、退可守,各留余地,大家看出这“小于总”比起“老于总”来更圆滑不好欺,一点也不露口风,便不再逼他。 王俊举起酒杯说:“小于总,反正你选不选我,我都想跟你组一队!” 尹瀚洋把他头上戴着的棒球帽拿了起来转一圈又扣了回去:“你这种拖后腿的谁要你!” “我是侦察兵,是经验成熟的三年老兵了!”王俊撅着嘴道。 傍晚时分,各路客人都打道回府,于浩海和尹瀚洋到门口一一送客,见王珣竟然带了自家护卫的人来护送王俊,同时Art家属里来玩的蓝芋、林珀西等人都是坐的防弹车走的,不由好奇:“怎么现在形势紧张了吗?” 王珣悄声道:“昶洲被劫了十几个Omega,特别惨,里面也有从驻地被劫去的,阮倪在学校出不来,勒令我一定要护送王俊和林珀西他们几个Omega必须安全到家。” 于浩海心思沉重地点了点头。 接近11点,方倾才从手术室里出来,刚刚站了两个多小时,他疲惫地脱下手术衣,消了毒,洗了个澡,去到李谦的房间,只见李谦蜷缩在床上正睡着,门外走廊里坐着打盹的Alpha却不见了。 “他人呢?李谦的丈夫?”方倾拦住一个护士问。 “出去了,说是回家筹钱。” 方倾一听,连忙换了鞋,提上一个包裹,追了出去。 于浩海按照晚上跟王俊套的话,来到了水星第一医院门诊区楼下,抬头仰望着11楼东侧位置,那里是王俊所说的信息素放射科,方倾目前工作的地方。 医院确实门卫森严,四处都有巡逻的人,自己站在这里吹风,已经接受了三四轮城防兵的询问,还好带了新兵证,才不被当成可疑分子拷走,可即便如此,确信方倾有安全保障,于浩海望着楼上那亮着的白灯,还是不舍得走。 秋夜风凉,他吹了很长时间的风,早已酒醒,可站在路灯下,等着爱人下班的感觉却是平生第一次,所以他等得一点都不累,心情还很不错,似醉非醉,倒像是微醺,正在这儿飘飘然地胡思乱想,只见一个身影迅速从医院大门跑出,左右略一停顿,便向右跑去,像是追着什么人。 于浩海于辨人、跟踪之道熟悉而精通,像深夜中的捕食者般动作轻微,只一瞬便牢牢跟上那人。 方倾身着米色风衣铁皮色西裤,一双长腿跑起来飒然有力,不一会儿竟将于浩海甩出好远,于浩海愣了一下便迅速追上,同时忍不住呵呵笑,注意躲避方倾向后的巡视,心里在想:“他这是在追别人,还是怕被人追上?” 只见方倾绕过一个人并躲避着往前跑,于浩海才看明白,方倾是要追赶到一个人的前方,而那个人是个在路上失魂落魄的Alpha,明白这件事后,于浩海反而不急了,不紧不慢地追着这个Alpha,直到这个Alpha差点被高空掷物砸到。 “什么东西?”这Alpha对旁边废旧塔楼上掉下的一个包裹视而不见,只绕过那个东西,继续低着头念念有词地往前走。 不一会儿,方倾从楼上跑了下来,把掉出一捆钱的包裹捡了起来,对着那Alpha的背影骂道:“我应该治一治你的眼睛,憨比。” 躲到对面巷子暗处的于浩海看到这一幕,差点儿笑出声来。 方倾抱着装着钱的包裹只待了一会儿,仿佛心里又生一计,进到附近的一家超市里,不一会儿,换上了一套灰色的轻松熊服装,拿着个小喇叭,开始发起了传单,嘴里念叨:“快来抽奖,中奖率百分百,拿了不吃亏,拿了中大奖。” 他摇头晃脑地以一个熊的模样,追着那Alpha吵嚷,把那Alpha烦得要命,附近走过的大人孩子都盯着这熊看,而熊的注意力完全在那个Alpha身上。 “别跟着我!我不抽奖!”那Alpha气急了,绕过轻松熊,大步流星地离去。 于浩海眼睁睁地看着那愣在原地的轻松熊变成了“发疯熊”,把传单扔了一地,还踩上去、狠狠地跺了几脚、吓坏了周围的孩子,不由得笑地全身发抖。 “散财童子”方倾今天没把钱散出去,心里很是不爽,回到小超市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低着头搭上了Omega专用班车,回到自己家大院了。 第二天,方倾坐在门诊室里,想着用“医院一年抽一个幸运患者”的方式,安排李谦做手术,正在这儿措辞,看怎么说能合理一些,李谦的丈夫,那个憨比Alpha高高兴兴地奔了进来,把一口袋金币哗啦一声放到了方倾的桌子上:“方医生,我想好了,要做手术!要把李谦身上别人的信息素都去掉!” “你有钱啦?”方倾也高兴起来,手摸着这袋金币,“你哪弄的钱啊,竟然还都是金币,这金币可在驻地不常见……” 倒是瀛洲和驻地唯一流通的货币。 方倾正愣怔在这里时,那Alpha说:“我昨晚回家,碰到了一个人,说是什么民间公益组织基金会的人,能借我钱做手术!” “什么基金?”方倾问。 “名字挺奇怪的,叫什么,哦,叫‘咪咪天使基金会’!” 方倾一听这噩梦般的“咪咪”二字就浑身发麻,他手抚着金币,说不出话来,那Alpha却以为他不相信,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说:“你看,这是他们的拨款证明。” 方倾低头一看,那“证明”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写着“咪咪天使基金会”,并在后面画了一个: = ̄ω ̄=
第20章 方倾开始变得疑神疑鬼起来,总觉得于浩海就在附近转悠,也许正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己,脸上是一贯戏谑的笑,就像他随手画的猫咪一样。 一想到这里,方倾就气得摩拳擦掌。根据李谦丈夫说的话,于浩海明显是看到自己几次匿名投钱都没成功,他才“出手相救”的。 可他是从哪儿开始跟着自己呢?方倾知道新兵孔雀旗考核后有一周的公休日,也就是说,现在于浩海和尹瀚洋都没事干,那他是埋伏在医院里吗? 方倾在信息素放射科巡房时认真询问、观察并记录病人的情况,同时也把医院的边边角角掀开看了个遍。 哗啦一声,方倾伸手把一张报纸揭开,下面那用报纸盖着头、正蜷在墙角睡觉的Alpha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方倾。 方倾:“……抱歉,认错人了。”说完又把报纸给他盖了回去。 跟在方倾身后的助理医师王卓和张璠对看了一眼,心想今天的方医生很奇怪,到底在医院里找什么?这小方医生虽然年纪小但不论是操刀做手术还是写论文做实验和项目组一起攻克难题,都是超乎年龄的稳,刚来时大家还对这医院太子爷充满质疑,抱着手臂擎等着看好戏,可几次10个小时以上的Whipple手术成功后,无人再敢说一个字,小方医生理论知识丰富、临床经验也扎实,不愧是方匀院长从小抱着玩手术刀长大的人,只是平时寡言少语、表情淡淡的,不太让人亲近。 “Alpha们进医院查的都挺严的,不是患者或家属的话进不来。”助理医师王卓以为方倾在巡房的过程中顺便“清场”,便对他解释了一番。 “是啊,上回有Alpha混进来闹事以后,保卫科又加大了审查力度,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患者只准带一个Alpha家属,所以基本上没有能在医院里闲晃的Alpha了。”张璠也做了补充。 方倾背着手,在走廊上慢慢走,闻言点点头:“嗯,那就好。” 说完,他又迅速抱住11楼到10楼拐角处的一棵比人还略高的大型绿植,似乎想把藏在树后的人揪出来。 方倾这么一惊一乍地到下班,也没在医院找到于浩海的影子,出了医院大门到Omega专车上车的地方,足有两站地远,方倾觉得于浩海那天若不是在医院见到自己和李谦的丈夫,那一定是晚上藏到这段路途中了。 他在路上忽而正常往前走,忽而转身往回跑,忽而去翻站点处的垃圾桶,忽而去到小超市里每一排货架处逡巡,而且步伐急促、杯弓蛇影,不放过任何对他来说“可疑”的地方。 现在正是全国戒严的时候,Omega的宵禁从八点开始,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巴可达最终采用了于凯峰的恐吓方法,只是变“出去玩,就会死”为“出去玩,很危险”,相对来说要柔和一些。各家各户都看好自己家的Omega,反复叮嘱不要随便出去溜达,以防被劫走,商户门口和路灯上挂着的大喇叭也一直在播放着“出去玩,很危险!出去玩,很危险!”警告着水星最稀缺的资源Omega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超市老板见方倾在这里像是失心疯了一般翻他的货柜,终于忍不住说:“你也不说你想要什么,把我的陈年滞销货都翻了出来……” “没什么。”方倾叹了口气,随便买了一包医用绷带,揣在兜里,默默走了出去。 完蛋了,开始找我了。 藏匿在超市斜对面倒了的招牌后面的于浩海忍不住笑,方倾相比较那个侦察兵林珀西来说,确实警觉了很多,自己有两次差点被他翻了出来,可一代兵王的埋伏地点哪是能让人随便参透的,他紧密地贴在招牌后面,与夜晚路灯下的阴影完美融为一体,方倾走到这边时离他最近的距离,甚至都不到两米。 等到第四天的晚上,方倾还是在路上这样找他时,于浩海有些藏不住了。最开始只是担心他的安全,所以来默默送他回家,后来发现他在找自己后,就试验他的反跟踪能力,和他互相玩起了捉迷藏,可到今天,看到方倾还是不依不饶地找自己,并且因为找不到而低着头沮丧的样子时,他又不忍心了。 Omega果然有毒。 父亲于凯峰说过,Omega这玩意儿,还是等长大了再靠近,不然“被缠上以后很难脱身”,既影响学业,又影响训练,还非常非常影响心情。 虽然他和尹瀚洋早都看出于凯峰和尹桐之间是于凯峰缠着尹桐的时候多,尹桐不在的时候,父亲简直是食不下咽、无法安眠,可也侧面证明Omega确实摄人心魄,即使如父亲这样无懈可击的铁血硬汉也不能免俗。 于浩海和尹瀚洋在寸草不生、一个未标记Omega也没有的瀛洲“安全地”长大,觉得自己控制得很好,平稳地度过了新兵期也取得了好成绩,可那天,当他十几年后再看到长大了的方倾,竟然就失控般地把他按住索吻还薅人家项链,事后回想起来于浩海都对自己的登徒子行为感到汗颜,所以硬是板着自己不再出现,等冷却下来再说。 于浩海不喜欢“失控”的感觉,以他以往的生存经验来说,失控等于失败。 “你在吗?”方倾在路灯下面停住脚步,今晚还是一无所获,他很不甘心。 于浩海站在影影绰绰的枫树后面不自觉地抠了抠树皮。 “你在这里吗?浩海。”方倾的声音微微发抖,像是不自信地哀求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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