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夏:“废话,普通人不会成为通缉犯。” 余可打了个响指:“问题就在这儿,根据目击者口述,季序是个年轻人,大概二十四五岁,除非他年纪轻轻就去超市里杀鱼宰猪,不然从哪儿学会的控刀技术?” 贺夏皱着眉:“你怀疑他学的专业跟用刀有关?法医?” 余可才不打包票,随口胡扯:“嘿,我瞎说你瞎猜,万一他过年得回村杀猪呢。” 贺夏涨红了脸:“……余可!” 他生气地大喊队友名字,脸上不见一丝一毫被逗笑的情绪,只有工作没完成的暴躁,余可大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比划着树皮被剥开的高度。 “身高183-187左右。体重未知,没有脚印,但根据口供的消瘦判断,大概在六十五公斤以下。为人礼貌,曾受过良好教育。咦…左撇子?” 似乎看到吃惊的线索,余可趴在上面,指着划出去几毫米的刀痕。 “你看,划痕是从右往左来的。” 这个姿势右手持刀容易割伤自己,稍不小心脱手就会划伤手掌,好消息是左撇子的特殊情况让嫌疑人身份圈定更进一步,坏消息是他们之前唯一知道的名字还是对方亲自透露的。 对,名字是通缉犯亲口留下的,跟现在树干上的署名一样。 否则他们也不会连名字都知道了,还坚持从零分析,又不是失忆主角追踪探案小游戏。 贺夏皱眉看着留言的内容:“季序知道追捕事项被转交给咱俩了?” 余可又在叹气:“唉,你去学学除了逮捕射击以外的必修课吧,这是典型的心理暗示小技巧,如果站在树前的是其他探员,他们也会认为季序在跟自己对话。” 被隐晦骂了的贺夏乖乖闭上嘴巴。 余可:“虽然这么说助长敌人志气,但,季序是个老练的罪犯,留言是限时的,线索是几乎没有的,挑衅是轻车熟路的。”而我队友又是个傻的。 后面那句话被她咽下去,若无其事下了总结:“很难相信他以前籍籍无名,倒不如说被暗杀的人究竟是怎么惹到他的。” 贺夏才不管受害者和通缉犯的爱恨情仇:“距离留言说的三天后还剩多久?” “明天就是了。”余可隔着一次性手套摩挲着隐隐连接的划痕,呢喃着说,“看这痕迹,至少过去两天,但今天平安无事,那就是明天了。” “报告。” 有人在旁边提着个透明小袋子走过来:“我们的电磁探测器找到了这个,极其隐晦,还是刚发现的,经判断是监听器。” 现在发现之际立刻隔绝了信号,但不知道刚才的对话流露出去多少。 贺夏和余可互相对视。 余可抹了一把脸:“难怪是三天时间,不止是树木修复,还有监听器待机时的电量消耗吗……” 刚才汇报的人透露一个消息,电磁信号刚发现没多久,代表前期搜索现场时监听器还没启动。 贺夏转身就走,沉着脸咬牙说:“他一直盯着这里,见有大批人过来,才打开窃听。” 余可一把拉住他:“别告诉我,你要找季序。” 见贺夏点头,她痛苦面具:“不是说过季序很老练吗,万一他没来现场,是从其他方面得知警戒消息呢。” 贺夏不语。 “不是,你能不能回学院重修课程,就算他真在,其他部门也安排好搜查了,你去给搜查大队凑个人头?” 余可第无数次叹气,安抚道:“消消气吧,来讨论下明天的预防措施,我还不想早早享受躺在公墓的退休生活。” 另一半,季序在信号被掐断后就迅速隔绝探查。 他不太擅长黑客手段,索性上个世界的经历让他有所感悟,稍微拖延对方几小时,然后从街边咖啡店出来,扯掉蓝牙耳机跟手机一起扔到下水道,被前两天暴雨还没排干净的流水冲远。 现在已经知道逮捕自己的行动被转交出去,对方甚至只有两人——男声亲口说的‘咱俩’,可不是季序根据监听器里的双人相声瞎猜的——其中女声名叫余可。 收获不错啊。 季序感慨,回到安全屋用网络爬虫自动抓取关键词,得到的信息又少又多。 新闻稿很多,可全是些稀疏平常来回播报的称赞,一件事说三年,有用的资料很少。 季序大概总结了下: 余可,特殊调查专员,隶属保卫局,擅长犯罪分析和行为侧写。 搭档贺夏,特殊调查专员,隶属保卫局,擅长近身格斗和射击擒拿。 季序看完:“……虽然知道你们模拟器一向善于避开敏感词,但也不至于次次都开个新部门吧。” 管理局,督查局,现在又来个保卫局。 树洞尴尬地给自己转了个向,面朝太阳汲取力量:“我们只是个游戏,也要遵守法律条例的,游戏里当个法外狂徒就算了,再说跟反派玩家作对的正派能有好人吗,我们不能还给人家抹黑吧,多没良心。” 季序:“这么有良心还搞反派模拟器。” 树洞恼怒:“谁玩游戏不是个战犯了!比起以星球为单位的灭绝计划,我们已经很善良了!唯一的问题就是身临其境了点。” 季序面无表情“哇偶”了声,用口型向它长满了刺的背影张嘴重复——身临其境,了点。 视角三百六十度的树洞:“……” 不理会恼羞成怒晒太阳的仙人掌,季序一目十行观看起这对搭档的过往行动,判断他们是个值得警惕的对手的同时,也根据两人聊天内容确认,自己之前的策反计划也不是丝毫可能性都没有。 余可听上去是个圆滑的人,贺夏又是个典型的没头脑加不高兴合体。 稳了。 季序盯着保卫局的地址,心情不错地露出笑容。 他拉开抽屉,里面排满了便宜廉价的新手机,随机抽出一个,倒扣在桌上用力摩擦几下,再拿起来时丝毫不复刚出厂的崭新模样,捣鼓了一会儿,才设置密码踹进兜里。 …… 第二天,保卫局来了个性格腼腆的年轻人。 深秋的天气并不好,路上行人已经穿上了厚实的大衣,而来者又似乎刚从医院出来,裹紧大衣,戴着一次性口罩,偶尔呼出的哈气让镜片染上一团白雾,他不好意思似的羞涩低头。 摘下擦了擦,衣角无意沾染着消毒水味,他说话声音也很低微:“我从医院出来的路上捡到了个手机,有密码,解不开,只能带过来了。” 这种事稀疏平常,前台只是询问几句细节就完事了,按部就班告诉他:“失主找不到就自己打电话来了,不用担心。” 年轻人点点头,准备离开,起身到一半反应过来转头主动问:“需要留名字吗?” 其实留不留都行。 接待的人心不在焉,是不是转头看向门外,闻言指着一个空白本,“写这里吧。” “好。”年轻人在本上写下夏朱明。
第99章 几个小时后,迟迟等不到不速之客的余可和贺夏疑惑地开始在保卫局里转圈,走了一圈又一圈,无意瞄到前台放着的手机。 余可随口问:“这是谁的?我怎么没见过。” 她记忆力不错,同事用的手机虽然没有全记住,却多多少少印象。 执勤人员也纳闷:“哦,这个啊,今天早上有个好心人捡到送来的,都快一上午了,也没见失主打电话过来。” “你说一上午都没人联系?”余可声音突然严肃下来。 若是以往,她不会在意,可今天情况特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让余可反t应过度,吃早饭时还吓走了好几只吃面包的鸽子,因为她怀疑季序神通广大,会飞鸽传书。 贺夏跟看精神病一样看着她。 余可想打开手机却被密码拦住,只好认命地联系同事帮忙解开,旁边被她提高声音吓了一跳的贺夏也凑过来,他看着桌子上的记录本,念道:“夏朱明?这是什么名字,再说你怎么确定来人就是季序的。” 余可若有所思:“原本不确定,你说完我才确定。” 她对通话里的技术科同事说了句抱歉,挂断电话,然后道:“你听没听过‘朱明季序,黄郊王辰’,我猜他假名是从这里取的,手机密码大概也知道了。” 贺夏大惊失色:“什么?他居然还有三个同伙!” “……”余可说,“算我求你了!回去多读点书吧,这是首郊庙歌辞,大概写了首记录在夏天举行祭祀仪式的诗词。” 好痛苦,有个傻子队友,太痛苦了。 真的不能投敌吗? 她转头问:“今年立夏是多少……五月五号?明白了。” 在手机密码输入0505,成功解锁,在傻子队友发问前,她习以为常道:“朱明的意思是夏天,这首词也是描写夏天,他假名还用了夏姓,唉,说到这儿了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贺夏想了想:“今年夏天发生过什么事吗?” “他只是找了个跟自己名字相关的诗词……等等,我想起来了,”余可说,“你说得对,确实发生过一件大事。” 害得季序被通缉的暗杀,就发生在三个月前的夏天。 保卫局一位高管被发现死在房间里,搜查队进去时发现尸体正安稳地坐在椅子上,低垂脑袋,旁边敞开的窗台上放着一截被掰成弯月形的树枝,像是被人随手从路边折下的、断枝处还带着嫩绿的翠色。 窗纱被卷到外面,晚风呼呼的吹着,他面前的电脑是唯一的光源,凶手好心将屏幕调成了常亮,上面是一封还未发送的邮件。 死去的保卫局高管对不知名人写信,语气带着讥讽:“我准备等明天动手,那家伙性格古板又喜欢亲事亲为,只要表示之前的合作作废,就会主动跑来找我,刚好可——” 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凶手本人隔了几格好心补充上的。 “刚好可以趁机杀了季序。” 余可将思绪从回忆中拔出来,她擅长分析,同样足够聪明,聪明到立刻忽略残缺文件里含糊不清的线索,‘保卫局高管和不知名收件人’、‘保卫局高管和季序’、‘之前的合作’……她洗脑自己这是场翻车了的戏剧。 瞧瞧,要不怎么说三角形稳固,自己不知道哪个上级刚升起把其中一角踢出去的念头,就被人宰了,所以说踢人前先想想自己和对方谁在三角形的稳固大队中更重要。 不过她心里想法乱到起飞,却也听见其他人争执“季序”是真名还是假名,她赞成前者,这位杀人凶手的一举一动不加遮掩,彰显着独特的正大堂皇。 他来此赴宴并留下了伴手礼。 一张写着名字的请柬,一份意义不明的弯月树枝。 季序这次的行动同样充斥着不符合通缉犯身份的冷幽默,他亲身前往,留下线索,耍了所有人一圈施施然离开……到底谁才是通缉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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