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四周乱成一锅粥了。 藏在暗处的贺夏和余可心脏提到嗓子边,差点以为季序真想杀死方副局了。 但很快,车顶坐着的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似乎愣了下,仿佛没料到,本该坐在后座位的方觐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反倒是刚开始反应迅速举枪回击的副座保镖,其实是方觐本人。 季序迅速从车顶跳下来。 方觐紧随其后,打开失去保护措施的车门,手里还捂着司机给他的湿巾,在浓烟中咳嗽,与早有准备提前戴上特质面具的季序持枪对峙。 反正主要目的是假死,季序身上带的道具其实不多,他感觉到周围的包围圈逐渐合拢,经过短暂的慌乱,训练有素的队伍用车辆庞大的体积把季序困在里面,然后抽出准备不多的防毒面罩,其中一份递给方觐,剩下的被精英保镖戴上。 “嗯哼,真豪华的招待。” 季序声音闷在面罩后面,听着含糊不清。 下一秒,他持枪射击。 在当事群体看来,这次围捕是艰难的、充满波折的、数次险些失败的幸运胜利,只有远处围观的两个知情人发现了,季序本人其实兴致不高,精神恹恹,跟没睡好却被迫起床上班一样,反击的动作完全不复曾经反杀贺夏时的利落狠辣。 偶尔几次可以杀死方觐的时机,他也是站在原地,随便对着不致命的位置打了几枪,然后疑惑似的抬头向上看。 在楼顶偷窥的余可下意识撂倒手里的望远镜。 等脑海中与季序对视的画面消散,余可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季序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能隔着这么远看见她的脸,最多看见望远镜反光的亮点。 她重新架起望远镜,烟雾散开许多,刚才的混战中不少人的面罩都碎裂了,只有季序是自己主动摘下来的,没有浓烟遮挡,不少人恢复了行动能力,踉踉跄跄走到中间。 看起来,被困在车辆中间的季序毫无逃脱可能性了。 季序本人估计也是这么想的,下一秒,作为局里实战排名前列的贺夏,就敏锐发现,这人反击的动作越来越敷衍,最后甚至退到一辆报废无人的车里,在别人眼里,他用此方法徒劳地抵挡枪林弹雨。 下一秒,鱼死网破似的,这辆车爆发出剧烈的火光。 声音延后几秒才传到贺夏耳边。 “轰隆隆——!!” 余可脸色一变,举着望远镜搜索附近街道的可疑之处,贺夏转头看见她快扑下去的动作,疑惑问:“事情不是结束了吗?你怎么还这样一惊一乍。” 搭档嘴里念念叨叨:“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自从季序露面,这条街哪怕是下水道都有人堵截,附近也没有池水帮他缓解爆炸伤害,季序是怎么逃离的?” 总不会真的是在爆炸里了吧。 怀揣着这个想法,余可心情沉重地回到保卫局,平时没人来的办公室里却出乎意料坐着一个人,平时不爱露面的局长身穿制服翘着二郎腿,拿着她整理的季序资料,看见两人来抬头笑了笑。 “你们两个,去临宁街了?” 问话包含深意,尾音轻轻扬着,在心怀鬼胎的人听来就很危险。 “对。”贺夏说,他知道自己不聪明,说出来的话更让人相信,干脆放任情绪冷声道,“我不认为他轻而易举死了,呵,肯定是藏在暗处,准备做点什么。” 局长点头没说什么,反而指着资料某行道:“季序,代号c,这是你们从哪里调查出来的?” 余可攥紧拳头,迅速松开,吞咽一下口水,若无其事道:“他本人说的,带走电脑后,他翻到我在整理的部分情报,指出我关于树枝图形的错误。” 局长没说话。 余可猜,他此刻想的是,果然是季序的性格。 当在办公室看见局长的身影,那些零零散散的线索宛如穿起珠串的线条,以前不理解的难题全都破解了,比如暗中第三者,比如追捕力度总是古怪的忽高忽低,比如为什么季序想离开、却得先准备一支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的袖箭。 “通缉犯季序,代号c,”局长毫不留恋地扔下档案,“以后没用了,法医刚才发消息确认死亡,封存吧。” 他推开门,正准备跨过门槛,熟悉的默认铃声突然响起。 三人齐刷刷摸向手机,同时播来的电话讯息让他们没一个人敢接,某种古怪的氛围在室内蔓延,相隔三米的办公室正拍掌欢庆通缉犯的死亡,热闹闹的氛围传递不到这里,只余死寂在身侧。 最后三个手机全部停止,换成办公室内部的座机响铃,在所有人没预料的情况下,自动接听。 “中午好。”并不陌生的声音带来了他熟悉的开场白,仿佛是老朋友间在普通问话,他既没有跟局长聊天,也没暴露跟余可两人的暗中策划。 他像个真正且普通的通缉犯,对追捕部门发来挑衅。 “避免保卫局的各位真以为我死了,”季序说,“看窗户,抬头。” 熟悉的身形站在高楼上,肉眼只能看见模糊不清的色块,不过姿势很好辨认,那人一手揣兜,另一手举着手机,敷衍地朝他们方向晃了晃。 “总之就这样,我不会对保卫局动手,你们也别来烦我,我准备退休去祸害别的地方,挂了。” 入侵进来的通讯下一秒被切断。 “嘟嘟嘟嘟——” 局长折回去,表情看不出喜怒,余可和贺夏心惊胆跳,看他捡起刚才扔到桌子上的资料,然后抬手,面无表情地撕下贴着季序照片那页。 “从今天起。” 他转头看向眼带警惕的两人,脸上忽然绽出笑容,“保卫局没出现过任何叫季序的通缉犯,明白了吗?” …… 其实身受重伤但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季序打完电话迅速退出模拟器,他坐在椅子上,轻轻吐出口气,短暂地发了会呆,还是没从爆炸和刺激中抽回心神。 幸好他提前三天进了模拟器,不然答辩怎么t办,虽然导师不在乎,但有其他老师在呢,那群小家伙们也要过来,万一真被卡了,可真是丢脸丢到游戏里了。 他冷静了两天,直到穿着不喜欢的正装被拉到台前仍有点心绪恍惚,但他在模拟器里练习出来的表情管理不错,正经到没人怀疑他心思放在游戏里,在录像机里,季序一边操纵PPT翻页,一边条理清晰地回答各个提问。 最后轮到季序的导师,她对收的学生还算了解,是个年纪挺大的老奶奶,为人和蔼,比起抛出问题更像是好奇。 “选题中规中矩,论心与论迹的争执自古以来几乎盖棺论定,除了力有不逮尽心即可的特殊情况,其他时候,社会普遍认为行动永远比想法重要,善行不问缘由,恶行不论苦楚。就连一向被称为苛刻的秦法,也曾有法不诛心的规定,但听你的回答,你似乎有过类似在意识与行为间寻找平衡的经历,并对此有了感悟,可以谈谈来源吗?” 话音刚落,季序还没张嘴,先听见几声只有自己能察觉的回答。 赛目:“因为是玩家。” 旁白:“因为模拟器。” 树洞:“因为当反派。” 它仨停了半秒,尴尬地意识自己的回答跟其他人完全不同,综合下答案,异口同声道:“因为季序是反派模拟器的玩家!” 导师见他不回话,温和道:“随便说说就行,如果涉及隐私,我不介意你提供个第二理由来说服我。” 季序笑了笑说:“其实没什么来源,只是某天在宿舍玩游戏,发现人的一生很长,会因为各种原因走进曾经努力避免踏入的路,这条路充斥着鸡毛蒜皮的小石头和举足轻重的拦路虎,而我因为家庭原因,这种矛盾存在已久,当意识到这点后,就写了下来。” “很有哲学系学子的回答。”导师笑了笑,似乎完全不在乎季序说的真话假话,趁所有人不注意,她偷偷眨了下眼,“请先回去休息吧。” 季序关闭设备,礼貌点头离开,身边一群看不见的生物围着他叽叽喳喳。 “过了吗?” “原来季序在现实里是这样。” “过了吗过了吗过了吗?” “明天出消息,不过结果差不多可以确定了。”季序晃了晃手机,语气带笑,邀请似的开口,“至于现在,要玩局新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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