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你手中,是承你的意志。”许镜生想书中所描述的那样舞剑,一边尽量用他们能听懂的意思讲出来。 “掌控它,而不是犹豫的商量。” 他们甚至都能感觉到许镜生收敛了许多,动作不似书上的刻板复制,一招一式就好像与他一体,像一阵温和的风,没什么杀伤力。 “不要等最后那一式。” 可细看才懂这每一缕风是由亿万根针组成,抬手便是杀招。手上的剑被赋予了执剑人的意识,剑锋化为风,无形之中绞杀对方。 即使只是随便一挥,就使人遍体生寒,毫无还手之力。 而谢晏能感受到,这不过是他实力的冰山一角。 “能感受到区别吗?”许镜生收剑,理了理衣角,看向他们,“用意志练剑,而不是左观右顾。” 谢晏和徐朝一时呆愣地说不出话,站在许镜生面前,更是直观的感受到了修仙界的天壤之别。 过了一会,徐朝咽了一下,结巴开口:“太……” 咔嚓—— 突然一声响,三个人一齐看过去。 望月剑断成了两截,碎片安详的躺在地上。 谢晏和徐朝:…… 太震撼了。 . 第二天上学堂,周围的同门们都拿着望月剑而来,谢晏带了个包袱,引起不少人好奇。 直到进了学堂,教书先生已在台上坐好,摸着白胡子笑眯眯的看着门口。 “老师,”谢晏走到老先生面前,尽量用平淡得语气说:“我的剑碎了。” 此话一出,周围听到的学子们也惊讶的起哄。谢晏亲眼看到,老师的的手顿住了,缓缓地抬起混浊的眼睛看向他。 “你说……什么?” 周围视线都聚集过来,谢晏无奈,索性打开包袱,里面赫然是望月剑碎片! 正当大家都震惊时,包袱中的一张符飘了出来。——有人认出这是一张传讯符。 下一秒,许镜生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他坐在院子中,目光透过传讯符的镜中看向教书先生,淡笑着道:“是我昨日不小心,还请先生带谢晏再去取一把望月。” “如有疑问,带上符纸来找我便可。” 这下,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还真有人能玩坏望月剑。 “谢晏。” 下午散学时,有人在学堂门口叫住了他。 谢晏回头,竟然是司辉长老。 他朝傅钰行礼,道:“司辉长老下午好。” 过了两年,变化还挺大的。傅钰心理默默地想,面上不显,从袖中拿出了一卷印有符文的竹筒给谢晏,对他说:“将这个交于你师尊,就说是故人来信。” 谢晏应下,带着竹筒上了画舫。 天色如墨,不多时便要下雨,傅钰看着画舫消失在云雾中,才收回了目光,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松山最近传不进消息,他对许镜生这个人一点也不了解,也许是他的好友都已离世,才导致他如今的冷淡。可傅钰总觉得,他是来人间学会的喜悲……不像人。 但世上哪有这样的人的呢?即使是天上的神仙也是人修炼飞升所化。 松山的天气有些凉,许镜生在院子里掐了个明火诀对着流意丢了过去,吓得流意挥舞着它洁白的翅膀到处乱跑。 谢晏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傅钰眼中冷淡的许镜生此时看流意的丑样,展颜欢笑,眉眼弯起,好似一汪明月。 谢晏一时看愣了,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将竹简递给他,垂眸道:“师尊,这是司辉长老让我带给您的物件。” “他让我转告您,这是故人来信。” 许镜生看见竹简上熟悉的符文,敛了笑意,接过,在他手上那符咒如同虚设般,直接就将竹简中的纸张取了出来。 如果谢晏看得到的话,就会发现上面的文字繁杂陌生,短短的一句,笔画少且细,不像任何一种文字。 白城禁制有异动。 看完,纸张就消失在空中。 山下的宁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阴沉昏暗的乌云笼罩着大地,连绵的将空气染上潮湿。远处看,城中街道行人稀少,似是独属于这场雨的静谧。 许镜生望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眼中空泛,让人分辨不出他在想什么。 第6章 十六 生辰 时光如窗间过马,匆匆马上又逢春。 在学堂过了这几年,大概是谢晏人生中最安稳的岁月。 直至今年初春,他也快十六岁了。 学堂门口的桃树花开花谢了六次,老师也从最基本的四书五经静心运气讲到了基础的阵丹剑修法。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这几年过去,连教书先生都说他从最开始的阴郁沉默变得开朗起来,替他收了不少女弟子的信件,还说他一直是他们学堂最好看的娃娃。 学堂中的同门弟子们在两年的学习后分别进入炼气期,谢晏徐朝也不例外,从十二岁开始修炼,现在仍在炼气期。只不过学堂在他们明年的这时候就要结业了,往后就是在师尊和师兄的带领下修炼。 现在已经有不少弟子经过师尊提点确定自己修的什么道,对此,谢晏对自己的未来是感到迷茫的。 因为学堂的老师不会说大道之间的利弊,这样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选择。 “谢晏!” 听见有人叫自己,谢晏转过头去,就见徐朝在学堂门口朝他招手,“走啦!回去了!” 徐朝的长相和他的行为不符,朗目疏眉,长相俊俏一双眼睛明亮透彻,嘴角噙着笑意,像是富贵人家的文人贵公子。 这几年间他们都长大的不少,许是凌霄峰灵力充沛,又或者食堂伙食太好。原本瘦弱的小可怜一下就窜到教书先生的肩膀那么高了。 不过相对于谢晏眉眼间的的凌冽,徐朝的轮廓柔和了不少。 谢晏顿了顿,起身往外走,声音平淡的应道:“来了。” 依旧是那艘画舫,在船上的时间正好可以用来凝神炼气。谢晏能感觉到自己的修炼在缓慢的提升,师尊也多次提醒他不要操之过急。 小时候觉得从凌霄峰到松山的一路漫长无趣,现在不过也打坐一会儿的功夫。 回到松山,他们的师尊此时正在池塘边喝茶,旁边的流意在许镜生身边学唱戏——这是他前段时间偷偷去人间玩的时候学的。 许镜生默默的放下了茶杯,抬手掐了个噤声诀,整个院子瞬间清净了不少。 许镜生拿起茶杯,才看向门口的两人,笑盈盈道:“回来了?” “嗯,师尊。”谢晏回应道。 “对了,谢晏,你的生辰好像快到了。”许镜生突然问道。 谢晏的生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后来商量了一下,就干脆把第一次见许镜生的那天定为了生辰。 “是……三月二十。”许镜生在心里算了下日子,还有五日,面上笑道:“到时候带你们下山。” “好!”徐朝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高兴的搭上了谢晏的肩膀,问许镜生:“那我十六的时候,师尊也要带我下山!” 徐朝长的斯文,性格却很活泼,是仅次于流意的存在。 闻言,许镜生也笑了,答道:“自然。” 谢晏看着许镜生略显单薄的背影,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今日穿了件青色长袍,手上陈旧的手串挂在手腕上一晃一晃的,衬得肤色更白。 直到两个人都消失在门口,许镜生才把流意的噤声诀解开。 流意:“你怎么办?明年他们可就结业了,你得带他们修大道啊。” 许镜生叹了口气,一脸幽怨的看向流意,“一定要这个时候提吗?” “我其实还没想好他们两适合什么道。” 流意:“我看徐朝就挺适合坐忘道的。” 山间的风吹上来,正暖阳下,许镜生靠着椅子,转着着茶杯,“他啊,骗骗自己得了。……这个不行。” 流意刚想问为什么不行,就见许镜生已经起身,随意的挥了挥手,似乎不想多说。 “到时候再说吧,大道三千,这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不知怎的,流意突然起好奇心,看向他:“那你呢?你是修什么道修到大乘期的?” 许镜生转身回屋,闻言只回了他一句话。 “一眼能望到头的道。” 话虽如此,许镜生还是提前准备了一番,直到二十日那晚才带谢晏和徐朝出去。 下山自然是易容,许镜生把他们变成平平无奇的长相,再画了个传送阵,转眼间便到了一个小巷子中。 凌霄峰的入门弟子前十年都很少下山,为了摒弃外界繁杂的干扰,凌霄峰规定入门弟子前十年无特殊原因不允许下山,谢晏和徐朝也不例外。 此时他们对外面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这座都城两面环山,一面平原,灵力汇聚于此,加上凌霄峰的名声,使无数修道者为之向往。 只不过千百年来这座城的样貌变了又变,无数次被攻破,宫中的钟鼓的余音未了,又将迎接下一代帝王,于是许镜生从来记不住着座城的名字。 许镜生带他们在最繁华的街道上逛了逛,还买了许多小玩意。 路过一家酒馆,徐朝好奇的停住了脚步,抬起头问许镜生:“师尊,这是干什么的啊?” 许镜生索性就带他们进去了,一边解释道:“这叫酒馆,大人们烦闷或着有喜事的时候就会来这里买酒。” 经营这家酒馆的是一对夫妻,许镜生来到台前时,目光在睡着的女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旁边的男子,也就是她的丈夫以为许镜生好奇,便解释道:“我媳妇身体弱,今天忙,累到睡着了,客官见谅。” 许镜生收回目光,对男子一笑:“无碍,这有适合孩子喝的酒吗?” 男子长得老实,一脸书生气,听了他这番话,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谢晏和徐朝,一时挠了挠头:“小孩喝的……有米酒。” “那就来一点尝尝吧。”许镜生拿出一绽金子,对他一笑:“不用找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男子一听赶忙接过,连连道谢:“诶好,谢谢您谢谢您!” 等小二将酒端上来,谢晏也有些好奇,不过怕喝醉也没敢动手。 许镜生:“尝尝吧,这个不会醉人的。” 谢晏才轻浅的抿了一口,约莫是从来没碰过这东西,就被这酒味辣得皱起了脸。 见他这样,许镜生在一旁笑了出来。 不过徐朝也没好到哪去,把碗搁到一边,气鼓鼓的说:“不喝了!” 许镜生顺着他们的话应下,随后便带他们走出了酒馆。 这些年来,不知不觉中,两个小不点已经快长到他胸口了,估计在过几年就能超过他了。 许镜生偏头看向谢晏,温和的笑道:“今日你是寿星,有什么愿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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