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有没有可能。”童怀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不可能,灵师无魂,死后再现,这事儿我小时候倒是听我爸妈,还有我外公都说过,但我忘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满白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尴尬。 童怀仿佛找到了释放内心压抑情绪的出口,他迫切地说:“我需要你去弄清楚,灵师死后如果真的再次出现,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白有些不情愿:“凭什么?我自己的历练任务还没完成呢。” “如果查到了,我把它算作你的一个案子,这次画廊的案子也算你历练成功,这样你就只剩下两个案子了。”童怀抛出了诱惑。 满白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的能力早已足够,只是被那灵媒必须完成二十个案子历练的死板规定束缚,这让他感到无比烦恼。现在有机会减轻负担,他自然不会放过。 “我这就去问我外公。”满白说着,转身就要跑出去。 童怀看着他的背影,补充道:“顺便,把苍年也叫进来。” 满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童怀则静静地站在那里。 —— 苍年进来时,童怀眼睛正一瞬不动的瞧着桌上匕首,看向门口,苍年顶着炸毛头发,脖颈上血呼呼的,一条细长的红丝线围绕着脖子,满脸都是紫青色。 “你今天是研究了电击、上吊和毒药相加的死法” 他实在不理解苍年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研究一万种死法的书。他刚进入灵调处时,每天都被苍年稀奇古怪的意外搞得心脏骤停。 后来知道他活了上万年,不老不死,活够了也没有办法求死时他好像就明白苍年为什么那么执着研究各种死法。 有时候死亡才是最好的选择。 “老大,满白说你找我”苍年这人每次见到都是笑呵呵,很像慈祥的老人,也只有这点才符合他年纪了,要不是他知道这人年纪,第一次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稍微老成的二十几岁年轻人。 “你是医师,当时厉台死后后续是不是你处理的” “是,厉处长的后事都是我一手操办的,只是可惜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入土为安。”苍年惋惜道。 童怀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紧握着桌角,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什么意思?不是你一手操办的后事吗?我在木塔下也看到了厉台的牌位了的。” “我们的木塔下只是个衣冠冢而已。当时灵阁来人说要把尸体带走,调查厉处真正死因。那段时间老大你也正在接受调查,还没有任职,我以为你早就知道的。” 每个灵调处地下有一个倒立的木塔,上面挂着无数铃铛,那是属于灵师的祠堂,每死一位灵师就会在木塔檐角挂一枚铃铛。童怀在任职第一天就已经去祭奠过厉台,只是没想到那只是一个衣冠冢。 “我不知道。”童怀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感到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告诉他。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那厉台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我去问过,他们说已经安葬在灵阁的木塔下,我也去看过,棺椁好好的葬在木塔下。老大,是出什么事了吗?” 童怀眉头紧锁,他感到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他现在因为画廊的事暂时走不开,也只能等满白消息在看具体下一步要怎么走。 他需要尽快查清画廊案子才有时间想起他的,心中既希望能够再次遇到厉台,也希望不要在遇上。 童怀摇摇头:“你尸检结果如何了?” “我已经检完了,眼睛周围有水能量的痕迹,确实是鬼族人的手笔。” 灵调处尸检与其他尸检完全不同,他们除了检查死法痕迹等等还需要测定是否有其他能量的痕迹。鬼族人人皆有异能,每个人都不同,但他们能量属性属于水能量,而妖族属于木能量,人类也有少部分人拥有异能,人族则属于火能量。 而金系能量和土系能量是至今都没发现的。 —— 童怀整晚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也无法入睡。心中焦急地等待着李仁跟踪报案人的线索。他决定到后花园去,那里种满了玫瑰,他可以躺在椅子上,享受阳光的抚慰,暂时放松紧绷的神经。 当他走进花园,意外地发现李仁的宠物老鼠“丢丢”留在那里,李仁居然没把它带走。童怀轻轻地捡起这只扒着他裤脚的白色小生灵,温柔地问道:“丢丢,你主人怎么没带你一起去调查呢?” 李仁作为泥怪,经常带着丢丢执行任务,他能在关键时刻化作大地泥土,无声无息地跟踪和探查。然而,当遇到棘手的情况时,他就会派丢丢去引路,寻找线索。 “丢丢”李仁突然迅速凝聚,应该是刚完成任务回来,站在潮湿的泥巴上背对着童怀喊。 “他在这儿。”童怀不舍的将手中毛茸茸递过去,直截了当地问:“我让你跟踪那个画家麦宵,有什么发现吗?” 李仁转过身,接过丢丢,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局促和不安:“老大,我跟踪了麦宵一整天,没发现他是鬼族人的迹象。但是……他身边有个小孩子,他经常对那个孩子发脾气。” 童怀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孩子?” 李仁整理了一下思绪,表情极为愤怒,连口吃都好了很多:“我观察了一整天,发现麦宵情绪非常不稳定,经常无缘无故地对那个小孩子发火,看起来有暴力倾向。” 童怀的童怀的眉头皱得更紧:“暴力倾向?李仁,警戒线已经撤了,今天下午的画展是不是会正常举办?” “嗯,我今天跟麦宵到画廊才回来的,他已经去了。”李仁紧紧抱着丢丢,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童怀轻声说,然后抖了抖外套,办公厅走去,那里只有不能走出灵调处的齐雨和忙着打游戏的老年人乌庸。 “满白呢?让他跟我出任务。”童怀问道。 “老大,他不是去查你交代的其他事情了吗?”齐雨咔嚓咔嚓的咬着薄脆薯片,含糊不清提醒。 “只剩你们两个?苍年去哪儿了?”童怀继续问。 “他外出购买大型烘烤箱去了,为他研究下一个死法做准备。” “风姬……” 童怀问都没问完,乌庸打完一把游戏,积极接话:“她刚刚把之前的案子整理清楚,去灵阁交结案报告去了。” “齐雨,你查一下展馆里监控有没有异常的地方。乌庸,你和我出外勤。” 说完不给人拒绝,迈着步子就往车库去,徒留乌庸老胳膊老腿在后面追,还不忘商量:“老大,我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要外出办案啊!” “想要留在灵调处就跟我去,要不然你可以离开。”童怀头也不抬的威胁道。 乌庸妥协追上去,他不是灵调处的人,能留在灵调处可是他求了好久的,想让他离开比他被骂年纪大还生气,可他就吃这一套。 “我去,我去还不行嘛,不要动不动威胁我,怎么留下来这么难”
第4章 黄昏余晖洒在街道上,童怀和乌庸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还未走进画廊,铁器剧烈撞击的响声爆发出来,童怀身体抖了一下,乌庸惶然的抬头向他看来。 疾步进大门,左侧剧院的门敞开着,深渊巨口般朝向人的面门。有一个修理工正在处理门锁,费劲想将长链条的门锁扣上去,拉扯让铁链相撞出声。 “这门一定要锁着吗?”童怀站定看着黑暗无光的剧院中心,幽幽的问。 修理工不知道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本能应激,锁链砰然落地。 “吓死我了。”继而佯装淡定,“你们是谁?来这儿参加画展” “我们是警察,你不知道这里刚死了人吗?我们来调查的。”乌庸哥俩好似的搂着人脖子。 修理工看见人终于敢放松抱怨:“知道,就是刚刚才被吓到。听说昨晚这锁了几十年的剧院门突然自己开了,锁直接碎成渣渣,要不是为钱谁愿意来这地方,真邪门。还有,我刚刚进去找个厕所居然发现里面还别有洞天,还有一栋像极了民国时期有钱人住的古堡。” “古堡”童怀抓住关键点。 修理工:“对呀,警察叔叔,你们不知道那房子阴森森的,一进去整个人都冷的发抖,我厕所都没来得及上就赶紧跑出来了。” “知道了。还有我年纪比你小,别叫叔叔,这里的门先不要锁,我们案子还没查完,到时候我会和负责人说明情况的。”童怀严肃地纠正人叫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随后冷漠的插兜转弯进了右侧画廊。 画廊中本应熙熙攘攘的观画惊醒没有,此刻空无一人,童怀退后一步,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走错地方:“不是在办画展吗?怎么没有人。” “兴许是知道这里死了人,大家都觉得晦气,就不来了。”乌庸探头探脑往里张望。 童怀和乌庸继续往画展厅里面走去,画廊内部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墙上挂着的画作线条看起来极为不协调,在微弱的光线下更显得诡异。 在空旷的画廊中,两人的脚步声回荡着,突然,一阵尖锐的斥责声划破了宁静。童怀和乌庸对视一眼,默契地朝声音的源头走去。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是一幕令人气愤的场景,一位面容苦楚的男子正对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大声呵斥。男子大约二十多岁,脸上的苦相与凶相交织,注定着他一生终将不幸。而小孩则显得无助,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年纪,衣服上的污渍,手里提着的装满空瓶子的布袋与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我说过多少次了,别把垃圾带进来!为什么你就是不会听,卖瓶子能赚几个钱。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毁了我的生活还不够,现在还要毁了我的画展。”男子边说边搓着右手,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童怀看过他的调查报告,是麦宵。看来李仁说他脾气不好是真的。 麦宵还在咒骂,似乎要动手,小孩则害怕地往后退,眼中充满了恐惧,一边哭泣一边道歉,试图躲避即将到来的打击。 童怀迅速上前,果断伸手拦住了男子的动作:“在警察面前家暴,你这是自找麻烦。”声音坚定而蔑视。 男子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有人阻止他,转头看向童怀,眼神迅速转变,仿佛上一秒的暴力与他无关:“你是那天那个警察” 童怀松手给人推开,麦宵一趔趄,却碍于他的身份也没敢说什么,只能尴尬地陪笑。 童怀往下俯视着麦宵,语气充满不满和严厉:“孩子这么小,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你知不知道殴打未成年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你知道他叫什么嘛,叫麦杰,我叫麦宵。他是我弟弟,我是他哥,小孩不听话我还不能教育了?”麦宵又一次搓右手,看他已经重复多次的动作,应该是害怕心虚时的习惯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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