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掉那只小爪子,天窍换一只继续杵到他眼前,耳朵压得很低,眼睛圆睁,小脸上满是认真——无论是人是猫,它看观昏晓时总是这种眼神。 “我没有骗你,也不是有意用这种方式接近你,更从来没有想过要算计、欺骗你的感情,用现在的话来说,我没这么没品。” 天窍往上爬了爬,将下巴抵在观昏晓的锁骨窝里,呢喃道:“我可以解释,但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在找借口。” 观昏晓觑着猫毯,隐隐觉得它是在装可怜,又想听它能说出什么:“你说,是不是找借口我自有判断。” 天窍埋头蹭他锁骨,掩去眼中计划得逞的笑意:“那我就从我为特物局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讲起吧……故事有点长,我们能回房说吗?” “为什么?” 观昏晓不太想带个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情圣猫妖回自己房间。 “你没发现你表哥的鬼哭狼嚎越发刺耳了吗?” “……” 房间里,观昏晓关上门窗,拉实窗帘,灯也不开,营造出一个听鬼故事的绝佳场所。 天窍依旧挂在他胸前,任他使尽解数也不松爪,他最终只能倚在床边,手肘支着床面托住下巴。 故事的开篇是一个写在信上,由传信鸟妖递至连青酌手中的任务——入画月山谷古墓擒捉本相境怨妖。 这是他退休前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 拿到信笺,连青酌第一时间动身赶往画月山谷,到了地方才知道那根本不是现实中的地界,而是怨妖的封印之地,独绝于现世之外。 但经过数百年蹉跎,封印已经破损得差不多了,连青酌抵达时正好赶上怨妖破开封印,四处发狂,害了不少人命。 他和怨妖一通交手,虽然最后成功拿下怨妖,自己却也在它的癫狂打法下身受重创,无法维持可以被人眼观视的本相人身,只能退而求其次化为妖身,并缩小形体,微调了略显怪异的本貌。 “我八十年前苏醒于一座古墓,初入人世,是特物局第一任局长收留我,带我融入世间,所以我答应会为他守特物局八十年,去年是最后一年。” 天窍几不可察地轻叹:“从前一直在为任务东奔西跑,遇到你后我才开始考虑退休的事。我本打算一退下来就来找你,用什么方法、身份都好,都要赖在你身边。” 观昏晓轻笑:“你还挺执着。” “八十年弹指一挥间,你是我流水浮云般的岁月里唯一的执念,我当然执着。”天窍又往上爬几步,搂住他的脖子,贴在他颈窝里缓缓磨蹭,“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出了这事,我又不想耽误时间,就只能先以流浪猫身份赖上你,等伤势痊愈再图谋其他。六窍是我在恢复人身后开的账号,最开始那三张例图,画的都是你。” 闻言,观昏晓一愣:“都是我?第一张不是小男孩和猫……么?” 话音未落,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虚幻轻响,那是记忆之匣开启的声音。 带着暖黄散光的童年记忆里,是有一幕模糊的画面能与那幅例图对应。大概是在他五岁或六岁那年,他和表哥在乡下疯玩,村子里的叔叔给他们烤了两只麻雀,表哥的丢了,他的则拿去喂了一只……猫吗? 观昏晓揉揉眉心:“不对啊,我记得当时喂的好像不是猫,是……狐狸?还是别的什么……” “是我。” 天窍依依不舍地松开爪子,跳到他身前一转身,猫身化羽褪尽。 出现在观昏晓面前是一只相貌奇异的生灵,通体雪白的毛发,紫色眼睛,面貌很像猫,耳朵却纤细尖长,卷在身侧的尾巴也又大又蓬松,类似狐狸。 似猫似狸,奇特却不怪异,但也跟可爱不沾边,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清冷凛冽的妖异气息。 观昏晓瞪大眼,仿佛是童年的自己附体,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记忆片段陡然变得清晰,催促他伸出手,摸向面前生灵的大尾巴。 天窍……连青酌弯起双眸,主动将尾巴放到他掌心。 柔软,顺滑,绵密如云的触感漫过观昏晓的指缝,他在这熟悉而又怀念的感觉中露出了极浅的微笑。 “是你。你要是把画上的猫换成你的原形,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连青酌甩甩尾巴,一身松软的长毛微微蓬起,眼睛也笑得眯成两条缝。 “但是。”观昏晓语气一转,神色淡了下去,“我还是生气。” 连青酌刚眯起的眼眸瞬间睁圆:“为什么?” “照你所说,你的伤势好了大半个月,却一直没想过告诉我你的身份,反倒一边在我身边装乖卖萌,一边用通过猫身得来的情报在网上钓我。对此你能解释什么?” 观昏晓收回手,长而卷的睫毛耷拉下来,犹如垂下的屏风掩去眸间情绪,表情淡若云烟,也看不出喜怒。 “给我送砂糖橘,是知道我买的橘子坏掉了。故意卡十五号的点约我,是因为我那句‘我既然说了有事,也不能骗他’。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六窍和连青酌从来不回我消息,反之一样,他们回我消息时,你也从不在我身边。” “除去手链上的妖力结晶和你的妖力颜色相同,气息相近之外,其实你还漏了不少破绽,只是因为我在意天窍,所以之前不会多想罢了。” 清点完“罪状”,观昏晓开始戳连青酌脑门,它的本体毛又长又厚,一戳一个坑。 “欺骗我感情,浪费我信任,撩我却不拿真实身份,还潜藏在我身旁当猫形监控,哪一件冤枉了你?” 连青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哪一件都没冤枉,我知道错了。” 认完错,它又马不停蹄地争取道:“可是就算数罪并罚也不能直接判死刑啊,有些罪状我有苦衷,总能减刑吧?” 观昏晓睨它:“看你表现。但现在你得先做一件事……” 连青酌尾巴一甩,不等他说完就变回黑毛团子,一个飞鼠起跳扑到床上,滚进没叠的被子里。 “我不走!” 观昏晓:“……” 是他俩真有默契,还是这家伙过于聪明? 临卿和就着三瓶冰镇绿豆汤、两根牛奶雪糕和一大瓶牛奶吃完了观昏晓打包回来的萍乡菜,正浑身冒烟嘴里斯哈地往外走,想借环境温降降嘴里好似着火般的温度,一出门就见自家表弟和他的猫互相拉扯的场景。 物理拉扯。 天窍四只爪子紧紧抱住鸟架子,观昏晓上手碰一下它就喵,碰一下它就喵,叫得那个清亮高亢绵长悠久,绕梁三日余音不绝,把那群麻雀吓的啊,炸着毛挤在一起瑟瑟发抖,豆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观昏晓哭笑不得:“连青酌你再给我耍赖!还想不想减刑了?” 闻言,天窍连尾巴也缠到了架子上,可怜兮兮地看向临卿和。 山饇~息~督~迦. 临卿和被这一眼看得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什么连青酌?什么减刑?表弟你又在和你的猫玩什么play呢?我家男女主干不出来这事儿啊!” “喵呜喵呜!” 趁着观昏晓因为表哥这一通连珠炮似的傻缺话怔住,天窍伸出一只前爪指向他,控诉似的喵了好几声。 临卿和虽然听不懂猫语,但了解自家弟弟,隐约看出了什么,走上前揽住观昏晓的肩膀,苦口婆心道:“表弟,生气归生气,咱可不能干弃养这种丧良心的事。它只是一只猫,猫能懂什么呢?对吧煤球。” 天窍鼓嘴:“……喵!” 看在你为我说话的份上,这次就不记你仇了。 观昏晓被这打配合的一人一猫逗乐了:“表哥,这会儿又不是你俩满屋子掐架的时候了?” “两码事。”临卿和摆摆手,主宠判官当得来劲,“真生气也别赶猫啊,换个惩罚方式不就好了。比如说……嗯……哦,不让它进房间!” 说着,他用力一捶掌心,觉得自己聪明坏了。 观昏晓也觉得他聪明坏了,眉毛微挑,缩回想拉天窍尾巴的手。 “嗯,不错的主意。”他指着天窍,似笑非笑道:“你今晚睡鸟窝。” 天窍:“……” 小猫团子委屈到融化,边趴进鸟窝,边瞪了一眼超神操作与超鬼手段并存的临卿和。 …… 是夜,鸟窝里多了一个某人板着脸用厚被子缝的猫窝窝。 小黑猫从窝里探出头,蹑手蹑脚地跑向主卧窗户。 它跳到窗台上,正准备扒拉窗户,一抬眼就见玻璃窗里贴了张纸——天窍、连青酌、黑猫、白狸猫与狗不得入内。 黑猫团:“……” 他好严谨,我好难过TVT
第33章 怨妖 观昏晓在闹钟鸣响中惊醒,伸手在枕头上划拉着拿到手机,屏幕反光里映出他没睡好布满疲惫的面颊。 关掉闹铃,他习惯性查看状态栏内的夜间推送,第一条毫不意外来自绘娘,一共两条特别关注人的动态消息。 昨晚十一点半一条:我惹他生气了,多画几幅画能哄好吗? 今早七点一条: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观昏晓哼笑出声,揣着手机去洗漱,继而打开房门——没有悬念的,他在门口看到了自己亲手放上鸟架的猫窝。 一颗黑乎乎的猫头从猫窝边沿探出,头顶顶着一朵不知从哪儿摘的黄玫瑰,花朵开得正好,蕊心沾有露珠,怕弄掉,天窍还不敢动弹,只能努力向上睁大眼睛真诚地看向他。 黄玫瑰的花语有道歉的意思,观昏晓好笑,倚着门框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喵……咳,没有睡。”连青酌把花一甩,以妖力控制它飞到观昏晓面前,“我连夜打了几幅画的草稿,你愿意看吗?” 观昏晓没有接花,下巴微抬:“可以啊,发来看看。” 话音未落,他就听到了消息提示音。 连青酌弯起猫猫嘴:“我知道你会答应,所以设置了定时发送。” “……” 又让他拿捏了。 观昏晓板着脸点开消息,是六窍发的新动态,主题为三张新例图草稿。 粉丝们边在评论里催他增加稿位边对着例图舔舔舔,观昏晓则认真欣赏那三张与以往风格截然不同的草稿,越看越感觉画中人眼熟。 “你又拿我当模特?”他脱口而出。 天窍坐在猫窝中间,闻言,拍拍尾巴:“是啊。你是我的缪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有画你我才有灵感。” 观昏晓心头微热,面上却分毫不显:“那我的报酬呢?稿费不得分我一点?” “我接稿本来就是为了赚钱养你。”连青酌舔舔爪子,蹭蹭耳朵,笑眼盈盈,“你想要,都拿去就好。” 观昏晓有些吃惊:“养……我?” 刚问完,他就似乎想到什么,看了一眼窗外鸟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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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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