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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神袛加百列的神骨，也是加百列曾偷走的属于李耹的神骨。 我要去见你了，莉莉丝。 终于从死去之神庞大的身体里剥离出来，重获自由的斯维尔看着风吹去的方向想。 下一秒，他被人掳住了脖颈。 第65章 李耹番外 李耹从小就很胆小，他与弟弟都是身有异端的怪物，甫一出生，就让十余个稳婆和侍女都成了刀下亡魂。 “这都是值得的，否则动荡的便是国之根基。” 父王望着他说。 “身为长子，你得对得起那些为你死去的人，你身上背负着他们的意志。” 还未了解这句话的年岁，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母亲死了。 有一个西方的神使出现在父亲面前，自称可以复活母亲。 李耹带着弟弟偷偷去看过神使，神使手里拿着一只盒子，李耹认出来那是父王的东西。 “我需要它让我获得自由，它是我的钥匙，可以解开我固有的命运。” 神使长的很好看，背后的六翼翅膀洁白如雪。 “那你什么时候还回来。” 七岁的李耹实在痴蠢。 “当我再回来的时候。” “好，一言为定。” 醒来后他失去了这段记忆。 神使走后不久沉迷于梦境里的父王悄无声息死在了叔父手上，他唯一的弟弟也成了遮掩他离去的俘虏。 “找到钥匙，我们才能夺回您的王位。” 从被迫逃离的那个夜晚，李耹就总爱做梦。梦里他是一只失去方向的可怜百足虫，四周都是伸手不见指的黑暗，即便已经如此更是有一把刀子悬在头上摇摇欲坠，随时都要砍下自己的手足。 他很害怕，但刀子不允许自己害怕，只要有一点犹疑，一点退缩，自己就要少了手足。 “没关系，只要头脑还在，你就还可以复生。” 梦里有一道声音响起，李耹迷蒙着睁开双眼，手下的温度灼热，恍惚间他看到自己正抓着随身侍卫的手臂。 “今天的海，很是平静呢。” 清风斜靠在桅杆上，望着那一片黑色的海。 无尽的星辰在头顶变幻着光彩，湿咸泛着腥气的海风冰凉。 “清淞，对不起。” 李耹呢喃着。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殿下。” 清淞疑惑地看过来，顺从的往下挪了挪转过身，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小殿下。 清淞今年十六岁，很是年轻。他有两颗虎牙，还有两个酒窝，抬起头笑的时候额头会显现出几条淡淡的抬头纹，所以他平常并不爱笑。 可躺在李耹身边，和他的殿下对视的时候，他忍不住笑了。 “殿下，请不要哭。” 他的声音很是轻柔，安慰着这个蜷缩着身体的不安少年。 …… “可你死了。” 李耹看着眼前的清淞不敢眨眼，哪怕他明知道这不过是梦里的一个幻象。 “没有关系，殿下，为了你，我愿意付出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的侍卫伸手环抱着自己笑着说，“那天和殿下一起看的海上风浪，我很喜欢。” 他的声音如同一件羽衣，温暖了冰冷的心脏。 夜深了，海也静了，一切都变得很安静，似乎可以听见另一个人的心跳声。 “不要怕，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到殿下身边。” 李耹睁开了眼睛，手里握着的是追随他的臣子刘叔的手，身上披着的是对方的外袍。 四周一片安静，夜晚时的船舱里冰冷的像是一块黑压压的棺材。 “只要找到钥匙，清淞就可以回来我身边，对吗？” 他挠了挠臣子的手心。 “是的，我的小陛下。” 一切似乎都变的明朗。 天亮时他跑到甲板之上，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大陆。 前方的路似乎只有一条，他只能走上岸去，他不能后退，否则死的便是那些甘愿站在自己身后支撑一切，甘愿为自己挡刀或溺毙的人。 他努力的寻找。 “柳树死了。” “小霭被杀了。” “老倪失踪了。” “大孔也死了。” …… 他的心一点点被风吹硬了。 他一次次放弃掉那些僵掉的曾陪过自己游走的半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他爬呀爬，想要躲过刀子的落下，天敌的追踪，跑来跑去，绕来绕去，终于回到了家。 他没有找到钥匙，可他终于回到故国成了东方的王。 盛大的仪式后，他的弟弟也抛弃了他。 李耹渐渐失眠，他总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随着刘叔的离世他的脊背也一点点弯了下去。 在乎的人都不在这个世界了。 他回首一看，身后已经变得空无一人。 “真是够了。” 原来身边已经是死一样的宁静。 明明头脑还在，手足为何还不能复生。 徒留下一堆纷至沓来的凌乱记忆。 “殿下，我掩护你！” “小殿下，我给你找来了线索！” “主子，我尽忠了……” 明明只是人类，为什么要有这样绵长鲜明的记忆。 明明只是人类，身上也可以背负这么多命缘吗？ 明明只是人类，痛到如此为何还能活着！ “你何必要让他们回来呢，人类和灵魂绝无通感，除非是神。 东方不是有句话叫人死不能复生吗？何必再起执念呢。” 那个从西方大陆一路追随着自己来到东方的恶魔并不理解。 “他们一定早早去往生了。” “有一句话是纠葛不解，缘分未断。我的这具躯壳尚能残留于世，是死掉多少年轻的人命换来的。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羁绊，我身上吊着他们的命，他们死前的意志系在我身上，分不开了。” 李耹枯坐在高椅上。 寻找神骨的进程依旧没有进展。 李耹看完了手里的信，拿起了一把刀。 他想起了幼年那个天使笑嘻嘻的话语，联系到如今的恶魔。 ——只要神骨回来了，他就可以见到思念的人。 他下意识朝着目标刺去。 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那一瞬间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很是畅快，是许多年来难得的轻松。 头脑快要爆炸。 “我想要你活着。” 那个西方的恶魔握着自己的手求道。 “我不想你死。” 他冷漠地看着对方的哭泣。 只觉得浑身难受，没劲极了。 然后他从恶魔的眼里看到了另一个灵魂的模样。 “可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得给你。” 他愣住了。 “背负了所有期待却什么也没有做到的人，也可以选择轻生吗？” “你好累了。” 是吗？ 这种感觉是累吗？ 才不是呢，不过 他蜷缩起身体准备安眠，回首却发现自己已经残缺不全，七零八碎，连怀抱住自己的躯体都拼凑不了了。 “是的，我好累呢。” 请让他们重新享受自己的人生吧。 不过就不要再留我了。 如果可以换一种生活，没有记忆，没有目标，懒散的活着，会不会幸福一点点。 恶魔的生命无比悠长，恶魔的魔力没有止尽，恶魔的身体永远定格在最生机的时刻，不知疲倦，没有过往的伤痛。 恶魔有能力也有机会永远留住在意的人。 “我想成为一个恶魔。” 第66章 番外 “妈妈。” 又是一个下雨天，人间仿若在哀悼些什么都陷入了寂静，地狱里也陷入了沉思。 “您是真的想要把我留在您的身边吗？” 黑幽幽如同小鹿一样的眼神直直地看向黑眼恶魔的唇上。 之前在恶魔的见证下缥缈的灵魂与魔使的躯壳下定决心做了融合，并且因为神骨的存在，灵魂和躯壳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却依然保留下来两个独立的意识彼此共享着身体和记忆。 看似是完美的结局，不会有人无可奈何的轮回，不会有人固执己见的消散，也不会有人一日日沉默下去失去生机。 但有些避而不谈的东西依旧留存着棱角，两个不一样的人共用这一具身体的现状，在某些程度上也在加剧痛苦的事实。 斯维尔在原先的庄园里曾经遇见过从南方来的一家马戏团，除了常见的动物外，那家马戏团之所以经久不衰，引人注目更是因为团里有两个奇怪的人。 那两个女人长相相仿，声音好听，都有着漂亮的身段，可她们的身体却背靠背联系在了一起，据说她们只有一颗心脏，一颗肾。 出生时为她们接生的医师吓了一跳，最后决定将她们分离时却发现了这一点。 她们都不想死，也无法做决定让对方死。 所以只能这样背靠背联系在一起生活着。 “我和她完全不一样，在我们十五岁以后甚至都没有和对方交谈过了。我不喜欢乱走乱看，可她偏偏喜欢热闹，我喜欢安静地看书，可她从来不喜欢阅读和思考。” 其中那个安静的女孩这样说着。 “其实我很恨那个医生，他应该早早做决断，在我们对这个世界任何事物都还不感兴趣时就随便杀掉我们其中一个。真的，就算那样被选到死亡是我也没有什么。可偏偏我们都看过了这个世界，于是都变得怕死。” 她身后那个活泼一点的女孩似乎早就听惯了这些话，面色很是平静，只是转着手里的万花筒。 不过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具他不得不用来支撑的身体是别人的，他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 如果他失去了意识，那么这具身体便真真正正拥有了一切。 他不想看到这一点。 于是这个胆小的灵魂变得易碎偏执起来，开始患得患失，一遍遍要确信妈妈想要留住自己是否真实。 “这次会又是谎言吗？我的身上还有您需要的东西吗？” 一句句轻柔的话却隐含锋利的指向。 “是真的。” 黑眼的恶魔言之凿凿。 “那么证明给我看。” 小小的洞穴里黑眼恶魔被要求戴上眼罩摆着一个个羞耻的姿势。 现在恶魔正跪在地上虔诚地亲吻斯维尔健硕的小腹，灼热的呼吸搭配上生疏的吻如蜻蜓点水无痕无迹。 一只手扣住了后脑，带着鼓励意味的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 于是方才有些僵直的脊椎缓和下来。 可这样的光景还不过一刻。 “现在站起来叉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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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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