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半真半假跟他道:“我也不想。可是哥,这得算在你头上了,是你差点让我变成那样的畜生。” 沈逸茫然:“啊?” “你猜他为什么要刻意把你大老远绑过去,又故意把我们的交易告诉你?” “谁能知道变态脑子里都……” 洛奕俞打断:“他说,在我身上,他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沈逸有点语塞:“这是指哪方面的?气质吗,那倒确实是。要说经历的话应该谈不上吧。他上任也才一年,况且他看起来,似乎也就是个二三十的样子?” 洛奕俞笑笑,没过多解释,又换了个话题: “哥不是很好奇我是什么时候学会那么多东西的吗?” 他警惕:“总不能告诉我斐洛是你的老师。” “那当然不可能。” 他又扯了些他是怎么走到的城外,怎么找到的城外实验室,怎么见到的智领者等等…… 沈逸听得心不在焉。 并非不关心洛奕俞这段时间遭遇,着实是他前面那些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想不通,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却听见洛奕俞道:“哥,如果我告诉你,所谓的智领者其实也是个实验体呢?” 第64章 畜生 研究所37号间。 最里层, 最私密的地方。 一具被保存了几百年,甚至还要继续留存,或许永远也没有尽头的人被锁在这里。 或许, 它应当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更像是一具干枯的躯壳, 干瘪的,散着腐烂气息。 男人走进,目光近乎贪婪地看着他赤裸的身躯,掌心贴在玻璃壁上,感受到一阵凉意。 他问:“想我了吗?” 那具躯壳没有任何反应。 瞳孔涣散, 麻木,苍白。 他笑了两声,按下开关。 刹那间,一股极其可怕的电流窜过,在黏稠维持液里横冲直撞,瞬间扎进那具躯壳每一寸骨肉,寸寸刀割。 它终于发出了声音。 他最喜欢的,痛苦到几乎濒死的声音。 他问:“疼吗?” 它的嗓子都被电流钉住, 说不出一句话来。 于是, 他很善解人意的把电流调小了些:“这样,你说你错了, 你说你是贱狗,再也不会惹我生气了。我就放过你, 怎么样?” 类似的对话,在这几百年间不知发生过多少次。 可分明,这人心底门清,它已经被剥夺了开口说话的权利,更遑论认错。 它被锁在这里数百年, 又怎么可能去惹他生气。 说到底,不过是发泄的由头。 任凭电流将他寸寸凌迟,除了惨叫外,也说不出一个字。 “真可怜。” 他驻足欣赏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按了停,看着它眼尾不断溢出,又和黏稠液体混在一起的眼泪,真情实意地笑出声。 他隔着玻璃壁,用视线奸着他每每一寸皮肉,这才心满意足: “啊,斐洛。真是个好名字。” “我又让你的名字重现于世了,怎么样,首席大人感激我吗?” 它却已然没了回应力气。 * “什么意思?”沈逸脊背发凉,“那个丧心病狂的东西,把自己也弄成了实验体?!为什么,他不是觉得实验体低贱吗?” “低贱的是一部分固定的人,而不是实验体。” 洛奕俞看着他手腕上的伤疤,怜惜似的,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是个八旬老人,带我去见所谓的世界上第一个实验体,不知道被锁了多少年的一个人。” “你知道吗?哥,那是他曾经的爱人。” 开春快入夏的季节,天气其实还算不错,可沈逸却感觉好像自己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窖那般,冷的渗骨。 他身体猛地抖了抖,感觉自己又要听不懂人话了。 “我,我知道……上一任智领者带我见过……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斐洛就是上一任智领者?!” 洛奕俞声音很轻:“不只是上一任哦。” 他道:“哥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智领者这样掌握大权的人,相关资料却少到可怜,甚至没什么媒体去报道?” “因为他怕露馅啊,什么狗屁世袭制,什么出类拔萃……他根本就没有儿子,这几百年来的智领者根本就是他一个人啊。” 信息量太庞杂了,沈逸有点抖:“几百年?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永生?!” “人当然不可能永生。”他眼底闪过寒光,“所以我说,他早就是实验体了。” “他将他的自我意识储存,每当快要死的时候再将其存入至新躯壳之中,再顶着上一任智领者后代的头衔站出来,完成某种意义上的重生。” “这就是所谓的智领者,瞒天过海的疯子,骗子。” 研究实验体,制造实验体,成为实验体,压榨实验体。 甚至,他还想要在百年后再次颠覆现有格局。这样,身为被改造后的实验体的他,就是真的没有丝毫弱点,理所应当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了。 难怪…… 每一任智领者上任前,外貌名字都是不被公开的。只有上一任死了,下一任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 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能研制出实验体这样东西的人…… 沈逸不寒而栗:“彻头彻尾的,疯子。” 又想起那个老人盯着第一个实验体时迷恋痴狂的眼神,被恶心到了:“真变态啊,你的意思是他把自己恋人做成了实验体,还一直放在那儿囚禁这么长时间?操,这算个狗屁爱人。” 洛奕俞沉默几秒,点了点头:“不仅如此,他还……” 沈逸突然想起什么,打断:“所以你之前给我看的那段视频,其实根本不是那变态祖宗,是他本人?!” “是也不是吧。”洛奕俞道,“其实说起来,倒更像他的一点恶趣味。” * 他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人与人之间,注定要隔着一条看不见,却足够深厚的鸿沟。 有些人是人,有些人,注定要永世当一条蛆虫。 他很开心,因为他的爱人似乎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斐洛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有关于实验体的设想时,赢得了满堂喝彩。他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青年,是实打实为他感到骄傲。 甚至于,内心还有一点小庆幸。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和他灵魂共鸣的人。 一个和他一样,表面光鲜亮丽,带着包容万物的神性,内里却淌着黑水的人。 斐洛走下台后坐在他身边,这才卸下伪装,流露出一点小紧张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有些异想天开?” 他很喜欢看斐洛这种带着一丝羞怯对自己讲话的模样。 强压下心底波涛汹涌,他回话:“怎么会呢,确实有可操作空间。况且宝贝儿。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斐洛有点不好意思,耳朵泛着浅红:“这里人这么多,别这样叫我。” 他便慢吞吞忍下将对方吃干抹净的冲动:“求我啊。” 斐洛在这方面向来会顺着自己:“好好好,求你。” 他便心安理得地接受,笑着捏捏他的手。 斐洛很聪明,很漂亮。 将这样的人牢牢攥在自己掌心,会让他心底腾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爽感。 这样优秀的人,眼底只看着自己,只愿意跟他上床,被折腾狠了还会为自己掉眼泪…… 自然,这样的想法,他死也不可能表露出一分。 始终维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斐洛给他多少,他便还回去多少,逼着这个人来主动拽紧自己,这也是游戏的趣味之一。 在行动力这方面,他比斐洛要强得多。 几乎是上面把文件批下来的第一天,他便开始四处着眼选址,一天大小会议不断,连带着斐洛也跟着他忙得不可开交。 疲惫到极点时,抬头看看对方的脸,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人,便也觉得似乎没那么难熬了。 分歧产生于他提出使用死刑犯那一天。 斐洛跟他大吵了一架,眉头紧锁,指关节用力叩着桌面: “不行!我们的宗旨是为人类利益服务,实验体制造也是出于民生考虑。如果做出那样的事,我们现在所进行的一切研究又有什么意义?!” 他很诧异,险些脱口而出:你在装什么。 明明,你是和我一样的人啊。 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披上一张人皮,来指责我呢? 他很快便想通了。 一定,一定是因为他害怕信息泄露,他害怕自己未来会背负千古骂名。 所以,尽管他并不喜欢斐洛这样跟自己讲话,却还是难能地耐着性子去主动哄他: “没关系的,宝贝儿。我会向上向下封锁所有信息,没人能知道这座城里都发生过什么……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骂名我来扛,好吗?” “所有人,都只会看到我们的成果,赞叹我们的伟大,心甘情愿地向我们臣服……” 斐洛瞳孔剧烈颤了颤,竟跟他吼:“希尔,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是骂不骂名的问题吗?你我都是人,人类不是牲畜,怎么能对同类做出这样的事?” 靠,到底在装什么。 你当时提出这个设想时难道没做好要利用一部分蛆虫的心理准备吗? 他面色沉了些,警告:“宝贝儿,你再这样跟我说话,我要不高兴了。” 他们的关系中,一直是他居于主导者身份。 他从来不会给斐洛太过肯定的答复,甚至就连确定关系那天,都是他主动诱导地方先告白。 斐洛绝对是这世上最漂亮的人,他的家境,学业,无一例外不是一等一优秀,可即便如此,在他的暗示下也还是会感到些许自卑,从而更紧的握紧自己。 一般而言,只要他说出这句话,那不管是什么事,对方都会主动低头。 可这一次,对方竟更大声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人就是人,不管是犯了什么样的错都不该遭到那样的惩罚,这是最基本的人道!” 那天之后,他们开始冷战。 他恨的牙痒痒,甚至想一个巴掌抽上去让那个装模作样的贱人跪下给他舔,再哭着说自己错了。 他在心底给了他三天时间,强压着不耐烦对自己说:只要三天之内他过来主动认错,自己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答应同他和好。 可别说是三天了。 足足一周,斐洛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不去参加会议了不说,甚至跟上层提交了辞职申请。 他心情烦躁得要命,好不容易才把申请拦截下来,又听见有人偏要在这时絮叨叨这个设想有多么多么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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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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