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吴桥有些莫名其妙地应了声,“是?” “能支开他吗?你自己来一趟道观。” 什么?吴桥皱眉,不动声色地朝许师宪看了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又转过头问卓云流,“你现在在哪儿?” “道观。”卓云流答,“先生,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我会告诉你许天师在做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桥啪地挂了电话。 “你在做什么?” 吴桥问许师宪说:“许哥,现在,马上,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或者正在做什么。” 许师宪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想到了卓云流。 他沉了沉气道:“找清虚,卓云流靠不住了,剩下的事我会解决,你……” 吴桥打断他,“你的意思是,你和卓云流两个人在找清虚真人?” “然后,卓云流找到了?” 许师宪点头,脸色不太好看,“道观有问题,吴桥,听我说,现在你必须远离道观、诅咒,任何的一切,但不可以离开杭市……我知道这很荒谬,但你现在离开这里,或许会死。” 离开那个须弥芥子供给「愿」的范围,离开这个小世界的幻境,许师宪没办法保证他的安全。 “然后呢?”吴桥的表情冷下来,“然后看着你们两个白痴连什么都没搞清楚就丢了命吗?” 不行,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吴桥深吸一口气,“慢慢来,许哥,肯定有什么被我们忽略的线索,慢慢来,先告诉我,你们这阵子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找清虚真人。” 许师宪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挣扎,吴桥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的等了很久很久后才得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答案。 许师宪说:“我就是不动明王。” “什么?”吴桥一惊,“你说什么?” 许师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开口说道:“你的想法是对的吴桥,没错,清虚真人不会救我。因为那个预言,不死不灭跳脱三界轮回不在五行之内的不动明王将在成佛前被一个重新诞生的人杀死,会被杀死的人是我。” “什么?为什么?”吴桥皱眉,“等等,不要从结论开始,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到那个。” “卓云流和你说过那个故事对吧?邪僧南下传教,偶然得到释迦牟尼托梦预言,为了确保永生开始寻找可能将他杀死的人。” 吴桥点头,“没错,我记得。” “故事是真的,但是故事线有问题,”许师宪说:“僧人不是先造了那口棺材才得到预言的,他是得到了乔达摩的预言,才造了那口棺材。” 先后顺序? 吴桥顿悟,“所以他们是故意骗你下山的?!” 许师宪点头,“这是个圈套,从一开始到现在为止,想要解开已经太迟了。吴桥,直到那天我才发现,原来不死不灭跳脱三界轮回不在五行之内的人,是我。” 吴桥一怔,没错,如果要这么说的话,从清虚真人说许师宪有一气尚存时他就应该想到的,许师宪非人非鬼非生非死,的确不在轮回五行之内! 没错,如果这么说的话,一切就都讲的通了! 僧道本无分别,清虚真人所说的,许师宪该做的事,就是代替真正的不动明王老老实实地去死! 城隍,明王。 在这整个骗局中,许师宪得到生就是为了去死的。 为了欺骗乔达摩的预言,他们把不动明王的命数压在了许师宪的身上。 他生来死去,都只是为了替他人成佛做嫁衣罢了! “卓云流呢?”吴桥追问,“你叫卓云流找清虚道长是为什么?” 听他这么问,许师宪又摇头:“不是找清虚道长,是找那个盒子。” 盒子,梨木盒子,对,他忘了。 吴桥骤然起了一身的冷汗,他又忘了,为什么?为什么在脱离幻境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那只盒子?! 卓云流说他们两个去过道观,那盒子就应该在道观,对吧?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吴桥咬了咬牙,突然像是腾地想到了什么问道:“难道,那只盒子就是吴家金棺?” 从来也没有人说过,金棺就是真正的棺材啊! 许师宪沉默了一下,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吴家的命数,吴家的气运,祖坟,近郊的荒山…… 吴桥不自觉地默念道:“娑婆世界万事万物应当首尾相接,受诏之徒,你的灵魂应前往坛城,成为明王护法,抓住毒蛇,然后佛祖将会化乘白象降生。” 如果许师宪是明王,那杀死明王的,重新诞生的人是谁? 重新诞生?死而复生,还是…… 他忘了什么,吴桥想,肯定还有什么是被他忘记了的。 “吴家的老太爷要死了,”许师宪打断他的思路道:“祂很快就会动手,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想解法了,顺承那个预言,我死,就是最简单的结局……” “一定还会有办法的!”吴桥怒吼,“不许说什么丧气话,现在,先给我好好地想一想还有什么东西被我们忘记了。” “没用的,”许师宪笑了笑说:“没用的吴桥,听上去很可怕对吧?但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和大多数世人都无关的小事……” “谁说的?”吴桥抓着许师宪的手臂怒斥,“谁说的?!天道不佑,我说了,我会救你!事情一定不会就这样盖棺定论了的。” 这么说着,吴桥突然眼前一亮问:“跟我有关,对不对?因为我捡了那个梨木盒子带走了你……你本来应该一直呆在那座荒山上的。为什么要顺应那种预言?你怕他们会杀了我,因为我能毁掉那个的计划,对不对?因为你的命拴在我手上,我可以救你的,对不对!” 听他激动,许师宪却笑着摇了摇头说:“天天,不要那么做,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活下去……” 啪。 他话音未落,就被吴桥猛地扇了一巴掌。 短暂的几秒沉默之后,吴桥突然猛地凑近,双手捧着许师宪的脸很用力地吻他。 许师宪没料到他会这么做,猛地愣住了,几乎连眨眼和呼吸都忘记。 缺氧感从纠缠的舌尖炸开,像含着一块正在融化的金属。 吴桥的心脏震得发麻,他的食指正覆着许师宪的太阳穴,薄薄的皮肤下的血管跳动,仿佛被塞进一个正在爆炸的恒星。 他甚至不记得要换气,只好掠夺一样地从对方的肺泡中攫取氧气,终于在快要窒息时才放开。 吴桥用额头抵着许师宪,抬眸看见他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眼睛时,突然笑了一下问道:“现在,还想去死吗?” 疯了,真是疯了!
第59章 可以接吻吗? 许师宪的唇还残留着薄荷气息,吴桥却在退开时尝到铁锈味。 他在慌乱中咬破了对方舌尖,血珠悬在许师宪下唇,像朱砂点在白瓷观音像上,晃得吴桥心口发烫。 许师宪被他吻得说不出话,只是瞪着眼睛发愣。 要命。 吴桥突然低笑出声,然后深呼吸,叹了一口气。 他真是疯了,居然想到用这种理由留下许师宪? 傻逼吗? 气氛冷下来,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吴桥才突然觉得尴尬起来。 他想转身,却忽然被许师宪死死地攥住了腕骨,力道大得像是要嵌进血肉里,完全动弹不得。 “那个,许……” 吴桥开口却又愣住,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对。 说这只是个意外?说他其实不是故意的?说对不起? 说其实我骗你的,我根本就没有因为各种自己都讲不清楚的原因爱上你? 那太傻逼了。 可是,怎么办呢? 吴桥自嘲地笑了一下,认命般地叹气,然后又伸手捧着许师宪的脸颊说:“许哥,我本来已经没有牵挂了,是你叫我又活下去,你得陪着我活,陪着我活或者干脆我陪你去死。” “怎么没有?” 许师宪反问,嗓音有点哑:“陈姜、Kevin、程灿,哪怕是李叙林嘉敏和卓云流,或者那位金先生,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不都是你的牵挂吗?” 这话说得有点酸。 吴桥忍不住笑了笑,这次稍微真心了一点。 “可是,我去死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啊。觉得活不下去只好去死的时候,我什么都想不到。是你给了我再次牵挂的机会,许师宪,不要推开我,因为我本来就欠你一条命。” 我欠你一条命,也欠等着一家人团聚的爸妈一个拥抱,所以虽然贪生,但其实并没有那么怕死。 “这是爱吗?” 许师宪说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拉过吴桥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咚咚的心跳打的吴桥脸热,可许师宪只是睁着那双沁满秋水的眼睛问:“天天,告诉我,这是爱吗?” 吴桥转过头,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我不知道。” 要怎么说呢?要怎么定义爱呢? 不管说什么话好像都只是在自大,因为爱本身就叫人没了三分的自信,然后再落掉一点点的自尊,去交换一个亲吻。 “那就是了。” 许师宪笑道:“可是,天天,爱不是应该对你好才对吗?我想要对你好,我觉得我应该让你走的,或者干脆叫你恨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受最少的伤害永远离开这个泥潭。” 吴桥听得皱眉,刚想开口时许师宪却话锋一转问道。 “可是,为什么我会舍不得放开?为什么我想要说,我后悔了,我后悔叫你出局,我后悔让你一个人活。我嫉妒能够在你身边的所有的活着的人,如果我不是其中的一个,那不如,我们一起死吧?” 嫉妒。 他说,嫉妒。 一个失去了七情六欲的神明会嫉妒吗? 不,只有人才会嫉妒,会恨、会爱,会在情天恨海中翻出一个浪来,然后握着爱人的手说我们来生再见。 纵使人生百苦千愁,你我纠缠不息,来生再见。 吴桥心一颤,抬起头看见他的眼睛。 然后许师宪问:“一起死,好不好?” “如果没有活路的话。” 吴桥顿了顿说:“好。” 他刚想再说一些什么珍惜生命的鬼话,可此刻突然电话铃又响,吴桥拿起手机一看,不是卓云流,Kevin徐来电。 “老板,”Kevin的声音有些焦急:“吴老太爷撑不到下周四了。” “什么?” 吴桥陡然一惊,把听筒改为外放,连什么尴尬不尴尬的都忘了个干净,只把手机凑到了许师宪的面前说,“我刚刚才从第一医院出来,怎么这么急?亲属怎么说的?” “就是刚才,医生那边通知了亲属,二氧化碳分压上升,血压掉的太快稳不住,瞳孔都扩了,大儿子说就算是上外循环机也要撑到下周四,可医生的意思是,老太爷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法上机器,手术刀没出来心跳血压就都停了,根本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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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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