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桥咽了咽口水,“卓云流,卓道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卓云流壮着胆子又看了一眼,那个盒子确如先前吴桥形容般大小,珠光宝气华丽异常。 三清祖师爷保佑,许天师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得来! “冷、冷静一点”,吴桥吐了口气,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卓云流,“你先别动,卓云流,咱俩复个盘。” “还有那个必要吗?” 卓云流有些绝望,“咱们现在快点跑是不是更合适啊?” “跑得掉吗?”吴桥问。 卓云流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吴桥很明确地知道,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他带来! “那怎么办?现在能怎么办?” 卓云流这会儿也冷静了点,吴桥没有转头,他则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盒子跨上了副驾驶。 当然也没敢直接去后座,瘆人得很。 “把安全带系上,”吴桥说着点火挂挡,“去灵羊道观找清虚真人。” 卓云流还是拧着脑袋,姿势有点怪异,但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盯着那个盒子才对。科学地来讲,就像是双缝干涉实验那样,被人注视着的时候,那些不规则的粒子才会按照原本的运动轨迹形成两道直线。 真是疯了……道长开始讲科学。 但目前没有更好的法子,吴桥边开车边和卓云流讲自己做得那个诡异的梦。 或许不是梦,但他搞不清楚,所以先用梦来指代。 卓云流越听心越沉,吴桥不像做梦,更像中邪。 或者说,降头。 有人要他死。 许天师生死未卜,他自认没那个本事在这种境地下保住吴桥,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没说完的前情和盘托出。 万一现在不说,往后没机会讲了怎么办? 吴桥要是死了,卓云流毫不怀疑许师宪就算是下地狱也要弄死他。 “善见城向南,鸡鸣之所,杀死魔波旬,”卓云流说:“还记得之前那个传说故事吗?赵青供奉的神是不动明王。她不仅仅是死于难产的,王先生猜得没错,许天师送她上路之前,她还留下这句话。” 向南?吴桥又开始头疼,他试图回想卓云流之前讲的传说,人间诞生活佛转世自称不动明王,一路南下传施佛法信众无数,在某一日梦见佛祖乔达摩的预言…… 他还活着?! 杀死魔波旬,可是,魔罗是谁? 总不至于是他吧? “我们去一趟南边,”吴桥说:“马上就去。” “哪里?哪里算南边?” “浙南,沿海。我以前曾经听人家说过,南边城市的庙不可随意参拜,因为野庙太多。” 吴桥说:“许师宪是因为一个棺材死的,那棺材现在在哪儿我不知道,但这一带从古至今行政区划早就改过百八十遍,我在想,以前的钱塘是不是不等于杭市,但应该也不至于远到福建广东,所以我想的是鹿城。” 这倒是新鲜话题,卓云流没听说过关于吴家金棺的事,两人七嘴八舌对完信息后俱是一阵沉默,事不宜迟,只能先往南边去看了再说。 很快车停到地,就算吴桥再不想面对也只好转过头,丝毫没有惊喜发生,端正放着的果真就是和他记忆中如出一辙的那只梨木盒子。 “我来吧,”吴桥说。 卓云流这时候倒也没和他争,只是点了点头拉开车门。 吴桥抱起那只盒子,很轻,他回想了一下,却怎么也记不得之前的重量。 两人带着这邪物上山,别说人了,连他娘的半个鬼影都没见着。 好不容易爬到了道观门前,却仍然没见到任何人。 灵羊道观大门紧闭,就像上一次他们走时那样,连门口的落叶都没清扫。 清虚道长还没回来? “你有办法开门吗?”吴桥问。 卓云流想了想,“有是有,就是不太道德……” “都他妈的这时候了还想道德呢?”吴桥瞪大了眼睛,“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道德水平这么高尚?” “哈哈……”卓云流干笑两声,“一直如此,先生,良民啊我是。” “滚你丫的,”吴桥手上抱着梨木盒,抬起脚踹他屁股,“别耍宝了,快开门。” 卓云流低下头吸了口气,然后猛地出拳砰地砸向道院大门一角,随着一声巨响,那扇金属合页居然叮呤哐啷地掉了下来。 吴桥骤然看得傻眼:“我去,卓道长,你还有这本事呢?” 物理超度?道院还教跆拳道?这他娘的是道观还是道馆啊? “没……”卓云流不好意思地笑笑,把门板卸下来搬到一边:“那扇合页是我粘的,师父叫我下山找锁匠修门,我懒得去,这地方八百年都没人来一次更没小偷,就干脆拿胶粘上算完。” 他说完也觉得惊讶:“居然一直都没人发现哦。” 吴桥有些汗颜,“算了,办正事要紧。” 两人跨过门槛进入殿内,明明没半个人,道院内却燃着飘飘渺渺的香。 吴桥和卓云流循着那烟找过去,竟然越走越深,一直来到了那间清虚真人取剑的密室。 这对吗?吴桥朝卓云流看了一眼,发现他也一样懵逼,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问。 反正问了也等于没问。 还是卓道长先开口:“先生,这东西怎么办?” 是啊,道院没人,难不成再把这盒子搬回去吗? 那岂不是神经病…… 吴桥想了想,把盒子朝香案前一扔,“走吧。” 卓云流傻眼:“这对吗?” “不然怎么办?”吴桥反问:“你带走?你敢吗?” 卓道长看那盒子一眼,秒怂:“不敢……” “不敢就走吧,”吴桥想摸只烟抽,一翻口袋空空如也才想起,那盒挤满线香的烟盒,然后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走,去鹿城。”吴桥说。 “现在?” “对,就是现在。” 卓云流蹙眉:“先生,五百多公里,电车开得过去?” 吴桥像看傻哔那样看他一眼:“怎么,高铁停运了?” “哦,哦……”卓云流也觉得自己大概是发神经,快走两步跟上吴桥,“工作怎么办?” 说得也是,吴桥皱了皱眉,摸出手机想了又想。 程灿立时三刻是指望不上,所以他给金Jimin去了个电话。 “喂?”那边接的很快。 “帮我个忙,”吴桥也没心思和他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我有急事去一趟外地,帮我关照两天公司业务。” 电话那头金Jimin一笑调侃道:“我?我算什么角色帮吴老板管公司啊?” “你帮不帮?” 换做平时,吴桥还真乐意和他嘴贱两句,可眼下半点心情也没。 金Jimin听出他语气不对,这会儿也收了玩笑认真道:“去做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什么二百五…… 吴桥叹口气重复:“帮我管公司。” “好,”金Jimin也不再追问,“好。” “多谢,得闲再会。”吴桥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转头和卓云流道,“搞定了。” 卓道长一脸不敢置信:“这能行吗,先生,就这么叫人家来管事?这对吗?” “不然怎么办?”吴桥问:“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吴桥当然也知道他们大概对金Jimin不放心,但毕竟算是为数不多值得信任的朋友了,吴老板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有更好的人选。 “没有……”卓云流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 “坏事,”吴桥一边在手机上为两人买好去鹿城的车票,一边给Kevin发了个简讯。 大概意思也差不多,总之就是自己有急事要离开杭市两天,一切多辛苦他们关照。 Kevin那里倒是来了半个好消息,陈姜的病情控制住了,虽然没检测出是什么细菌病毒,但不再发烧,稳定一些就可以出院,叫他不用担心。 交代完一切,吴桥抬起头看了看天,日头正一点点沉下去。 按照卓云流的传话,许师宪失联的第一个二十四小时,马上就要结束了。
第45章 阴庙 吴桥和卓云流紧赶慢赶地跑去了东站,连行李都没带上半件,还好是赶上了车。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吴桥叫了高铁外卖,不过也没什么选择,两人凑合凑合吃点洋快餐算了。 等车到站,又搭了快一个钟头的出租才到市区。 倒不是鹿城多大,主要是堵。 不年不节的,但一到晚上就堵得不行,大概是城市规划有问题。 说起来,吴桥说要来鹿城,其实也并非全然只是一时起意。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好像是撞了邪,连续几天几夜高烧不退,医院都说没得治,爸妈就是带着他去了鹿城…… 虽然说什么撞邪,吴桥自己现在连半点印象也无,但他还记得老妈以前说起这件事的表情。 “囝囝,我现在真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诶。” 吴妈妈那时候好认真的说:“你一直发高烧说胡话,在医院挂水屁用都没有,还是你爸有办法,说认识一个治病救人很灵的先生,我俩请了假带着你跑到鹿城去。说来也奇怪,找到一个老先生开药,说是药,但其实那老先生给了我们俩一张符纸,说是烧成灰后用水冲开给你喂下去就好。本来我是不信的,还埋怨你爸找的什么医生装神弄鬼……可杭市的医院都看不好,在鹿城更没法子,要么只能北上首都去,你爸说先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再说。没想到,那符水一灌下去,你马上就醒过来了,你说这神不神奇?” 神奇,真他娘的神奇。 吴桥现在只求老爸老妈保佑,那个老先生能再救他一次。 以前从没仔细想过这事……老爸不喜欢讲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明明是他先提议要去的,但老妈每次说起这事,只要他在,都会蹙着眉认真地制止她讲下去。 但老妈还是偷偷讲了好几遍,大概是真的觉得幸运。 可不是吗?天无绝人之路,怪病居然真的被一碗符箓水治好,是个人都会觉得好运的。 不过,那次撞邪,到底是几岁的时候啊? 吴桥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一拍脑门心说,他娘的不会就是那次和程灿上山吧? 这是鬼还是巡航导弹,有这么精准吗只吓唬他不吓唬程灿? 算了,吴桥摇了摇头,这时候想这些干嘛。 这会儿天也晚了,他们两人随便找了间连锁酒店下榻,订了两间单人间。 吴桥想赶快闭眼睡会儿,可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心跳得厉害,大概是神经衰弱。 没办法,只能又坐了起来给隔壁房间的卓云流发简讯。 结果这小子倒是好眠,白天睡了也不耽误夜里,连半句话都没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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