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想着耍花招,在这儿待着多好。你看s像你一样最后不还是回来了嘛,如果你呢……给我上一次,再求求我,说不定我也能帮你想想办法……你说呢?0822?” 男人伸了个懒腰,声音懒散地传过。 西池站定,没有回头,手颤抖着掰断了那张卡,抛进了门边的垃圾桶里。 那天之后,他便没有再接过任务,自暴自弃地去了会所主人s名下的另一间酒吧,与其说是借酒消愁,不如说是找到一个不为组织的势力所控制的靶子。 于是,他认识了江迭。 第一眼,他就在人群中将他选为了自己的猎物,手工订制的昂贵西装,深邃艳丽的面容。甚至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愿意帮忙的熟人。 最重要的,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孤独气质。 孤独,往往最需要人来疗愈。而操控了这份孤独,便差不多操控了这个人。 22 西池拿着江迭给他的支票,再次回到了那间办公室。 一样的黑檀木桌子,一样叼着雪茄的男人,只不过他这次比上次来的时候看着憔悴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那位老爷子的原因,眼底一片青黑,嘴边还残留着没剃干净的胡茬。 接过支票,男人没检查就塞进了桌子的抽屉里,然后抽出一份档案扔到桌上。 “这是这次的任务目标,0822,啊不,应该是,西池先生。”他双手支桌,抬着眼皮,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西池的反应。 在看到西池抽出档案中的纸后,指尖用力地将纸张攥得都起了褶皱,他满意而恶意地勾起嘴角,却皱眉满是担忧的语气,虚伪造作的意味都快溢出来,深怕西池察觉不到一般。 “怎么?认识吗?” 西池喉结滚动了一下,将印着江迭照片的纸折叠塞进档案袋。有张照片不是近照,那里面的江迭还有着大学时候恣意的青春气,几年前模糊的像素里面依旧透出俊美的五官骨相来。 他眈眈地直视着男人的眼睛,目光如一把刀一样戳进男人的瞳孔。忽然,他笑了起来,盯着男人的眼睛说道, “睡过。” 然后他笑得幅度越来越大,红晕从他白暂的皮肤下升上来,眼角斜着上挑,边缘隐约可见溢出的晶莹泪水。 男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给你一个月。” 西池收住笑,没理会他,收起档案袋走出了办公室。 最后期限的前一天是他的生日。 江迭说要在那天把他六年没过的生日,都补办回来。一定办得隆隆重重的,毕竟双喜临门。
一是为他庆生,二是祝贺他终于脱离那个桎梏他六年的枷锁。 西池苦涩地笑了一下,但那份苦涩之意却藏的极好。他没有告诉江迭,脱离那个鬼地方,有两个条件。 也许是明明中的预感。 从会所搬走东西那天,江迭和他一起去了,有了许可证,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江迭那天心情大好,一路好奇地问东问西,西池也都耐心地解释给他听。 两人一路上惹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有的是羡慕西池年纪轻轻就能逃离这个深渊,有的是羡慕他们身侧的彼此。 到了西池的宿舍,西池让江迭先在外面等着,里面又脏又乱,自己一个人进去收拾就好。 中途西池还被人叫出去了一趟,说是最后喝一杯,以后说不定就再也见不上面了。 等西池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大半东西都已经江迭搬到行李车上了。 趁江迭摆置东西的当儿,西池蹲下来摸向床下,直到手触到了皮质的小黑匣子,他才舒了口气。里面大部分是他平时出任务的道具,有一把小巧的折叠刀,刀片,Zippo打火机和一些致命的药物。还有一些其他的他也记不太清了,毕竟之前更常用的还是他贴身带在身上放着的那把刀。 这里面是所有浸泡过血味,洗不到血腥殷红气的东西。 他抚了抚那个小匣子,犹豫了下还是将它放进自己身后的背包里。 22 西池生日那天,江迭起了个大早,在花店小姐姐的推荐下,买了捧雪一般的烂烂漫漫的白玫瑰。 那束白玫瑰叫“反转巴黎”,是江迭特地找那个小姐姐定制的。不过她没有问任何话,只是沉默看着他笑着接过这束花,叹气道:“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不是你男朋友幸福,而是你太不幸。” 江迭抱着花的手也顿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便推门离开了花店,没有见到小姐姐拿起手机按下拨号键冷声问道,“所以,这样有意思吗?” 江迭回家后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西池。 那天,江迭一反常态地不选择开车,租了个带座的共享电车带着西池满市乱逛。 他们去了第一次见面的酒吧,点了两杯Margarita,江迭指着墙边的垃圾桶贴到西池耳边,“上次你调的那份,大半杯都被它喝了。” 西池剜了他一眼,手不安分地摸到他的大腿上,暗暗使力。 江迭嘶了一声便连忙告饶。 后来他们还去了王姨的面馆,这次王姨“小江小江”叫得比上次亲切了不知多少,两个人临走的时候,王姨还不忘悄悄地将江迭拉倒一旁, “成了记得请姨吃喜糖啊。” 江迭笑了笑没说话。 反倒西池耳朵太尖,听了这话反而涨红了脸。 之后,他们去了很多之前一起去过的地方,电影院,咖啡馆,游乐场,一样不落。 到了傍晚,西池扯了扯江迭衣角,撇着嘴可怜巴巴地说自己坐得实在屁股麻,求他早点回去,不料江迭反而坏笑着扭过头,反呛了句, “回去就不麻了吗?” 西池听出了他的话中话,脸烫得厉害,便也认命地随他折腾。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进到客厅,西池想打开灯,被江迭制止了。 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为摆在客厅茶几上的蛋糕插上满满的十八根蜡烛。一根接着一根的点亮。 满客厅氤氲着暖黄色的光。 如那晚般灯火摇曳。 “许愿吧。” 江迭说,映着烛光的眼点点发亮。 西池看了眼江迭,又阖上眼,双手合十。 蜡烛被吹灭。 客厅的灯亮起,原来烛火照不到的角落,一摞包装精致的礼品盒浮出来,每个礼品盒的边角都悉心标好了号码,从1到17一个不落。 西池嘴唇张了张,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觉得眼眶酸得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要喝酒吗?” 江迭看着西池微微颤抖着的背影,心下一痛,从身后轻轻抱住他。 西池点头。 江迭笑了笑,转身从客厅搁置酒的柜台里拿出酒和杯子。 樱桃色的酒血一般红地绽放在杯底。 江迭举起酒杯,与西池手中的碰到一起,因为没控制好力度,猩红的液体溅到西池手上,西池的手往后缩了缩,他拉住西池的手指,轻轻地吮上去。 一杯续上另一杯。不知过了多久,西池脑袋里晕晕乎乎的,等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里正握着一只刀柄。 那柄化成灰他都认得的刀,被他贴身携带了数年,温度和他体温一致。 刀的另一端深深没入眼前人的胸膛。温热的血使他的体温都上升了一般,汹涌地冲刷着他的手指。 西池怔住了一瞬,殷红的血液纳入他的瞳孔,随呼吸一同收缩。 他曾很多次把这把银白的刀,划入一片又一片涌着或冷或热的血的胸膛中,只需一眼,便能分辨出是不是致命伤。 可是这次他不愿意相信经验了。 他颤颤巍巍伸手摸向一旁的手机,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或许还有救。 身边的人却抬手拉住了他,动作缓慢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凉凉的液体染到他白暂的手背上。江迭握住他的手,嘴唇一张一合。 恭喜自由。 他说。 西池呼吸屏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摇头。 夜晚的风很凉,从江边远远地拂过来,掀动了掩着窗的白纱,滤过茶几上雪一般的白玫瑰,雪纷纷扬扬,凋落在殷红的湖泊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反转巴黎寓意:我想和你见面,地点你选,森林沙漠,夜晚依稀的湖畔,草原大海,清晨薄雾的街口,只是不要在梦里。
第8章 孤儿怨(尾声) 尾声 九月上旬。 h市二环的一栋居民楼。 大爷大妈三五成群地聚在小区门口,看着一辆辆警车开进去。一队队警察进进出出,有的手里拿着一沓封条,有的手里押着戴手铐的鼻青脸肿的男人。 “封了好哇封了好,为民除害!” 一个烫着时髦爆炸头的大妈,倚着一棵老槐树抱臂发出一声赞叹。 “李姐,之前不还好好开着,咋说封就封?” 一旁的短发阿姨挎着菜篮子,用胳膊肘捣了捣她。 “嘿!我跟你说。” 被称作李姐的女人贴她耳边,手指还不忘对着那边指指点点, “说是这儿的人把一个什么帮老大的儿子……咔嚓了。” 说着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老大没了儿子心里难受啊,就找人把这儿一窝端了,要不靠这些警察……啧。” “瞎,那人也怪可怜的,一大把年纪儿子没了。” 挎菜篮的阿姨悲痛地摇了摇头,颇有感同身受之感。 “不过说来,人家那种人物,大小老婆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儿子就更多了,咱这小老百姓犯不着替人家操心。” 爆炸头阿姨捅了捅她的肩膀安慰道。“那凶手找到了吗?” “没,说来也奇怪,” 爆炸头阿姨眉头皱了皱“说是出事那阵小区摄像头坏了,现场就血乎乎的一片……” “呸呸呸” 挎菜篮的阿姨脸皱在一起,往后退了一大步,“快别说了,不吉利,我还得回家给孩子做饭呢” “切,呃呃呃~” 爆炸头阿姨看着她的背影,夸张地模仿了她刚才的表情,“老封建。” 西池目送着爆炸头阿姨也离开了,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刚要条件发射地去摸那把银白色的刀,却想到自己已经把它给丢了。 他回过头,双目无神无精打采地看了来人一眼,“干嘛?” 阮免没有理会他的兴致不高,兴高采烈大仇得报地笑着看他,“谢谢你啊,西池。” “……” 王姨的大孙子是警察,他卧底到组织里面去暗中调查时被组织害死了。 因为西池是王姨店里的常客,有一天去店里见到王姨哭得眼圈红肿,见了遗照又觉得面熟。 安慰王姨时被从学校匆匆赶来的阮免听到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却跪了他这么个浸泡在鲜血里的杀人利器。 后来阮免继承了他哥哥的警号,上级要求查清楚那个组织中心的男人口中那个“老爷子”的犯罪行径,他便盯上了江迭——“老爷子”的小儿子。 只是后来发现自己和西池的目标竟然不谋而合。他一直以为西池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因为被“老爷子”的人暗中捣鬼而失去亲人才恨上了他。在数次强调小心和不要太沉迷于报仇中,所以在发现其他更有用的线索后,他也放弃了江迭这条备受冷落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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