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璨想不通,自己没觉得前后有变化,为什么在别人看来这么明显。为挽回颜面,他表示去是去了,不过不是原谅,而是特意跑去医院教训傅季庭的! “怎么教训?” “就是……” 就是压制傅季庭——坐到他的身〖〗〖〗上,再榨取他——骑〖〗〖〗射了傅季庭,最后定下不公平条约——要求傅季庭整夜都不许亲自己。 当事人回想一下就忍不住嘴角扬起笑,不得不抬高声音来掩饰心虚:“具体你不用听,挺残忍的,反正把他欺负得够呛。他腿断了,反抗不了,估计又得有好一阵儿下不来床了。” 想想傅季庭的身材,再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贵小少爷,于恪轻笑:“打得过他吗你。前些日子还有人在传傅季庭在M城迟早要把他爷爷的帮派重新建起来,被一个那边地产商的小孙子喝大了曝出来的,消息压得挺快。他现在顺着你,哪天万一真成了黑 帮的头儿,你不给面子把他惹急了,人家还能一直不跟你反抗?” “他敢!”夏璨从没担心过傅季庭造反,倒是发现经过绑架爆炸案,傅季庭的过往开始惹人关注了。 从前外界对傅季庭的关注基本是围绕着私生子和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小谈八卦,现如今则多了深挖黑历史的行径,加以各种猜想。 他恍然大悟,难怪在那之后跟朋友们出去兜风,没人再来调侃他和傅季庭的婚姻,更没有人主动打听有关傅氏兄弟相争的真实性。本以为大家转移注意力了,或者根本不那么在意,现在仔细想,恐怕正是因为某些传闻而有所顾虑,选择先行沉默,以便观望。 于恪突然提及,估摸着也有在玩笑中试探了解的意思。 大家族不喜欢与社团沾边,嫌麻烦,还觉得掉档次,但胆大的商人不同。没人和钱有仇。 傅季庭此前低调行事,不喜欢出席活动和宴会,在不明本质的外人眼中一直是顺从于家族的傀儡形象。他究竟有无那种未公开身份,真要去M城黑市着手查证必定得到阻挠,且容易打草惊蛇,直接问夏璨确是最便捷的法子。 若是其它内部消息,说就说了,但夏璨亲眼见识了壮汉和矮个子的下作,也见过傅季庭和Simon开枪杀人不眨眼的冷酷一面,不希望于恪掺和进去。他耸耸肩,继续道:“而且我跟傅季庭就快没关系了,他爱当什么当什么,管不到我头上。” 毕竟打小一起长大,夏璨话里的虚与实不难判断。 于恪见状,没再追问他不愿意说的,但仍好奇为什么还想着离。两人摆明和好了,再离婚不是多此一举? 对此,夏璨有自己的考量。 傅季庭还昏迷时,他拜托夏常铭派人去将遗留在废弃屋的文件带回来,说有大量涉密内容。 傅季庭带去的公文包属于证物,不好拿,方秘书费了一番功夫亲自去取,还没带回去交由夏常铭处理,先被夏璨开着跑车半路拦截,夺走了其中夹带离婚协议的文件夹。 是,他可以不交,尤其在和傅季庭把话说开了后,再离婚确实如于恪所说的算多此一举。但夏璨太清楚那份协议书的意义。 为自己,更为能长久忠于自己的本心,他必须提交。 和傅季庭共同在病房醒来的那个早晨,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好半天没说话。 第一句话是夏璨开的头。他没了热恋时考虑离婚的纠结,也没了得知真相后推动离婚的报复心理,而是抱着近乎释然的心态对傅季庭说:“咱们离婚吧。” 好不容易拥有爱人之间的欢愉,第二天一大早得到却是这样的消息。在等待傅季庭开口的时间里,夏璨设想了好几种可能性:傅季庭可能会崩溃,会怨恨,会用残酷的一面进行报复,会流泪乞求…… 事实是,傅季庭都没有,他只平静地问:“你喜欢我吗?” 夏璨听得出他不是在质问,话里没有丝毫埋怨,平静之下不知道压抑了多少复杂情绪。他的心脏揪起来,感受到一抽一抽的刺痛。那根刺又冒出头,提醒着许多糟糕事宜。 夏璨既难受于他们错误的开始,同样心疼傅季庭对获得爱情的不安。这段婚姻中,他们将酸甜苦辣囫囵经历了一遭,傅季庭诱引着他直视本不能接受的感情,他何尝不是也在时刻影响着傅季庭。 沉默片刻,他告诉傅季庭:“我喜欢的是上上,我觉得我们俩在爱人的方面有类似审美,但是上上略逊于我,因为它还没爱上我。” 我喜欢上上。 我爱你。 傅季庭怎会不熟悉自己曾经对“喜欢”和“爱”的区分举例,但他还是盯着夏璨,板正地问:“那你呢,你爱上我了吗?” 就像要把每一个物品收纳在相对应的柜子上,每一张照片储存在标有姓名记录的相册里,傅季庭需要得到准确的爱或不爱、二选一的答案。他能感受到感情,但更要亲耳确定夏璨的爱愿意给自己,给到傅季庭这个人身上,才能真真正正说服自己。 夏璨不擅长谈情说爱,从前常吐槽傅季庭讲出爱时的言语有些矫情,但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也没什么矫情,认真回答说:“爱。” 在那张最靠近脆弱、也最接近重生的病床〖〗〖〗上,他向傅季庭表白:“我想我是很爱你的,季庭。” 夏璨下定决心,手里也有了傅季庭签过字的协议书,于恪便没有多劝。 以防他提前去跟夏父夏母告状,夏璨特意开了瓶珍藏酒进行贿赂,嘱咐他得宁死不屈,否则以后休想再踏入REAL半步。 于恪笑着喝了一口,说你爸爸要是有意逼问,我可撑不了太久。而后他问打算哪天去提交,一旦去到民政局,夏常铭估计有办法第一个知道。 夏璨脱口而出一个日期,是傅季庭大概可以出院的日子。他们那天商量好了,一起去结束这段婚姻。 至于为什么离个婚还得手拉手一起,他不说于恪也能猜到,八成是打算办完离婚继而考虑重新办理结婚——随性且任性,非常夏小少爷的做法。 于恪有些感慨,夏璨从小到大向来顺遂,或许是上天偶尔要意思一下,讲求公平,今年的夏天夏璨有了诸多不顺。 第一次被绑架是不顺,后来的商业联姻是不顺,考虑离婚、卷入第二次绑架、协议离婚通通没有顺利可言。 然而瞧着杯中珍贵的好酒,于恪又不会太为发小担忧,因为他莫名感觉离婚之后会是夏璨另一段顺遂人生的起点。 夏璨心中有了除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应该会是更好的开始。 -------------------- 还有一章完结喽
第65章 夏璨期待新开始,离傅季庭出院的日期越近,他越有压不住的快乐。 他的快乐建立在即将恢复自由身的傅季庭身上。 出院当天,Simon比助理早到半个多小时。他在病房内没看着人,出去找了一圈,在一个落地窗旁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傅季庭。 “怎么在这儿?” 傅季庭朝旁边偏了下头,说:“左边第三个房间,给我偷两支利多卡因来。” “好,打给谁?”Simon知道那东西,可以用于局部麻醉,之前受了些不好到正规医院解释的伤,请来的黑市医生有给用过。 他看向傅季庭的腿,好像明白了,“你要自己用?” 在夏璨到之前,自行注射致使腿部麻痹无知觉,以需要重新检查及留院观察的“合理”原由推迟出院时间。一支不够就两支,剂量控制不好还会有中毒的风险……这等疯事,怕是只有傅季庭做得出来。 傅季庭没回答,默认了他的猜想。 无奈,Simon转身就要去。没走几步,傅季庭喊住他,“算了。” 夏璨如果知道今天办不了,不会开心。 Simon清楚傅季庭对夏璨的感情,以傅季庭的本事,搞药不难,不必等他来了才吩咐。想当初做出要绑走夏璨的决定,傅季庭就没有多少犹豫。结过婚,现今倒是有了些懂得纠结的人性。 他想起来这儿的目的,告诉他:“对了,那人昨晚走了。护士换输液瓶的时候拿错药瓶,后半夜才被人发现,没抢救过来。” “是吗。”傅季庭面无表情地形容这个意料之中的结局,“可惜。” 可惜让他多活了这么些日子。 矮个子命大,挨了一枪,车离壮汉的爆炸点且有一段距离,硬是撑着一口气被人送去了医院。人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被警方派人守着监控。听说这礼拜才刚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Simon对此尚有愧责:“怪我,那时候应该多检查一遍。” “行了。”傅季庭没有要追责的意思。想想那日场景,壮汉和矮个子等人原本倒不是非死不可,即使留着他们的命,也不惧日后真敢对外讲出什么。 他们错就错在对夏璨讲了不该讲的故事。 那日朝壮汉开枪,壮汉人没当即死去,傅季庭至今记得他带有血水的口齿最后吐出的话——“傅季庭,夏璨知道你的真面目吗。他看过印章里的东西吗。” 壮汉不算过于蠢笨,察觉出傅季庭在夏璨面前的伪装,所披露的黑暗不过是所有罪恶的冰山一角。 那一刻,傅季庭眯起眼,瞬间改变主意。他没给壮汉补上痛快的第二枪,而是拿起章,将持枪的手一偏,几下都准确打向了油箱所在的位置。 把人彻底清理掉,傅季庭有如整理干净房间,心情舒畅不少。算来,只剩下傅慷。 从前傅慷颓废着不敢动手,使得傅季庭一直找不到完美由头。说起来还得感谢他提供一次大扫除的机会。 “傅慷那边有没有再准备保释?” “有,上次被拒,他本人好像没意愿了,但他母亲很坚持。小唏前两日跟到她和傅浩山在停车场吵了一架。最近她和律师团打算二次申请,打听过了,可能性五十五十。用不用我去……” 傅季庭摆摆手,“既然有人希望,那就让他出来。我跟傅慷很久没见,该最后再见一次。” 看他带有玩味的眼神,Simon顿时认为“人性”这个定义在傅季庭身上还是下早了。 夏璨和傅季庭的助理到医院的时间差不太多,他们到时,Simon已经无影无踪。 见傅季庭收拾好行李,自觉准备跟自己出发,夏璨不免心生骄傲。果然,再坏的恶狼交到自己手里都能被驯得脱胎换骨,重新做狗。 开去民政局的路上,想到曾经提到离婚就有万般恳求的傅季庭,他起了坏心,故意提醒:“傅季庭,等会儿协议书一提交,咱们可就不在一个本上了。” “嗯。”傅季庭淡淡回答,看上去已然能够坦然接受。 “‘嗯’什么?你无所谓?” “不是无所谓。”傅季庭解释,“但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如此听话,夏璨却不太舒心,莫名有种当初用上上打赌,傅季庭在电话里平静地说“你赢了”的错觉。说不出具体理由,就是感觉别扭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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