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负责服从命令就是了。20楼的警报一响我们就能收网,到时候抓住了帝国间谍,还能回去领件功劳。”领头者说完这句,以眼神示意他不必再多言。 时钟缓慢旋转,秒针一格一格跳动,寻羽趴在通风管道中,看着腕上的手表一点点逼近行动时间。 17点25分。 露华护士长通过普通电梯来到住院大楼第20层。经过重重身份认证之后,警卫予以放行。她径直走进了特护病房专用的配药室。特护病房中的病人伤情较重,无法自主进食,需要定时注射营养剂。为了确保用药安全,特护病房内的药物都不经过楼下的配药室统一配置,而是由经过认证的医务人员在20楼单独进行。 她熟练地拿起针筒在各色药瓶中抽取着药剂,当指尖触及到某瓶药剂时,突然感觉眼前出现了重影。那眼花和不适只持续了一秒,她觉得应当是自己最近工作太累没有休息好所致,并没有太在意。 配置好药剂,她端着金属医用托盘前往走廊尽头的病房。空旷的走廊上响起她的脚步声,那细碎的声音不断靠近,在惨白墙壁上撞出回响。 她来到病房门口,安检机器自动进行证件扫描,冷漠的机械女声传来:“访客,露华。职位,联邦第一医院高级护士长。身份认证通过。” 病房门缓缓朝两侧打开,她来到病人的床前。她与病人之间还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并不能看清病床上病人的状况。她不知道房内病人的真实身份,实际上她的任务也只是按时来为病人注射营养剂,保证他的生命体征平稳就足够了。其他的不该她管,她也没有那个权限去接触。 那层磨砂玻璃上只有一个小窗口能够打开,她取出窗口内延伸出的置留注射管,将手里的营养剂连接上去,如往常一般缓缓注入病人体内。 17点28分。 18楼隐藏病房的专用电梯传来“叮”的一声提示音。是护士来送营养餐了。平时送餐都是这个时候,警卫们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 电梯门缓慢打开,唯唯诺诺的小护士低头推着小推车走出来,轮胎滚动发出轻微的声响。外间的警卫有两人立马起身,在病房外拦住护士进行例行检查。测毒仪器深入每一个餐盘,甚至是承装食物的垫纸和水杯。 检查通过,准许进入,小护士推着小车踏入病房门。 秒针飞速跳动,寻羽的心也随之越提越高。滴答,滴答,滴答。他甚至能听见机械手表中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 时间指向17点30分。 “哐——!” 一声巨响从病房门口传来,吸引了所有警卫的注意。小护士许是因为太过紧张,推车的轮胎撞上了桌角,整个餐车都朝地上翻倒下去!原本在内间游走的两名贴身保镖也有一瞬的停顿,同时朝声音源头转身。 就是现在! 寻羽凭借自己超常的五感判断出两个保镖的位置,两枚薄如蝉翼的刀片从通风口飞射而出! 一霎时外间的警卫们齐齐从座位上弹起,瞬间进入备战状态。再加上小护士慌乱的尖叫,流食与汤水撒了一地,整个外间一片混乱。 领头的警卫到底经验丰富,意识到此非意外,急忙大喊:“抓住她!” 却不料那护士反应极快,将餐车朝门里用力一踢便堵住了房门,自己转身就跑。警卫们侧身闪躲,跨步迈过迎面滑来的餐车,终究还是慢了一秒。 外间乱成一团,正是下手的好时候,寻羽从通风口翻出来,亲手扯下国务卿的呼吸面罩,将床上人扼杀在病床上。确认他呼吸已经停止,寻羽再次钻入通风口迅速逃离现场。 眼看着那护士已逃进了专用电梯,警卫们正要追击,又听见胸前的警报声响。 是20楼的看守传来警报!特护病房内病人生命体征出现异常! 短时间内意外频发,警卫们也已焦头烂额。上头给的命令是看好20楼特护病房内的病人,一旦有异常立刻调动支援。领头的警卫犹疑一瞬,料想国务卿还有自带的保镖,应当不必太多人手,便留了两人在原地看守,其他人分为两波分别去追那护士和前往20楼查看。 大量警卫聚集到20楼,竟然全都扑了个空。安全门层层打开,他们眼睁睁看着病床上的帝国暗哨瞪大了双眼,眼中滑下两行浊泪,呼吸变得急促艰难,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一旁仪器中记录的生命体征变得起伏不定,起起落落几个来回之后,最终落成了一条平滑的直线。 鱼饵死亡,无人上钩。 嫌疑最大的露华护士长立马被控制住,整个医院响起警报。大批警卫涌入住院病房,压着负责的护士一扇扇用钥匙打开房门进行搜查。他们不敢直接踹门,能住进第一医院的人非富即贵,有些还有可能是行政院的领导,国情司的警卫们根本得罪不起。 当来到19楼寻羽病房的时候,护士还在门口眼神示意警卫们不太方便。警卫哪管这些,抢来钥匙打开房门将窗帘一把掀开,谁知不堪入目的香艳的场景扑入眼帘。一个少年衣衫半褪被男人搂在怀里,显然是正在行那隐秘之事。 见床帘被掀开,那少年嘤咛一声,将脸埋进了男人怀中:“啊——!” 陆岐远伸手抱住他,冷着脸回头,眼底翻涌着好事被打搅的暴怒。 “怎么回事?!” 警卫们看清那男人面貌之后心中暗叫不好。他们自然是认得陆岐远的,这名字之后的头衔和给他撑腰的孙家更是让人得罪不起。 “抱歉陆先生。目前有突发情况我们正在进行全院搜查,这也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还希望您不要为难我们国情司。” 国情司的名号一搬出来,陆岐远也不好拒绝。他们明显看见陆岐远咬牙按捺住了胸中的怒火,起身将自己和少年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转头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搜吧,搜完立马给我滚出去。” 警卫们忙点头,众人在屋内仔细翻查一番,自然是未见异常。 “我能接他走了吗?”陆岐远满脸不耐,将脖颈上刚才被少年扯乱的领带散开来重新系好。 护士低声替他解释,说陆先生今天是来接寻羽少爷出院的,谁知道遇上这种事。 横竖未能查出异常,警卫也没有理由再拦他,任由陆岐远将寻羽抱出了病房。 黑色轿车顺利驶出中央区。 与此同时,秦韵在厕所里将假发一把扯掉,捧起水洗了把脸,镜子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小护士立马换了副面孔。从包里取出粉饼和口红,随意在脸上涂抹几下,她又成了光艳照人的大明星。 黑色轿车与她擦肩而过,美艳女人扬唇一笑,朝车内人送了一个飞吻。 -------------------- 赫尔墨斯:希腊神话主神之一,聪明伶俐,机智狡猾。 文中刺杀过程纯属扯淡,不要深究,更不要模仿……(也不可能的哈)
第33章 回忆 ======================== 寻羽在车上向陆岐远汇报了自己行动的整体情况。 陆岐远听完之后,竟然皱起了眉。 小东西这一趟进行得未免太过顺利。陆岐远原本都已经做好随时放出精神体,强行动用精神力进行场面控制的准备。可没有想到隐藏病房里的那些警卫就像得了暗示一般,并未将重心转移到保护国务卿上来。以至于18楼守卫空虚,被寻羽和秦韵钻了空子。 这就好像……敞开门等着人来动手一样。 这并不合理。国情司历来都是站队中立,任由联邦内党派相争它都巍然不动。也是因此国务卿才会放心让国情司来安排警卫保护自己,而国情司也没有理由在保护自己国家的国务卿这件事上有所疏失。 国务卿如果发生意外,最大受益者是哪方? 陆岐远心底那个接近于不可能的答案已经浮出水面。 孙家。 唯一的可能就是国情司已经被孙家暗中渗透了。是孙家在布置警卫时暗做手脚,为暗杀者大开方便之门,从而达到他们借刀杀人的目的。 不过他们应当没有料到帝国势力敢两处同时动手,那个帝国暗哨之死是意料之外。留了那么久的诱饵没能钓上鱼来,想必国情司内一定气急败坏。 想到这里,陆岐远哼出一声嗤笑。寻羽见他表情松动,抬眼看他:“先生?”
陆岐远的目光从窗外落回寻羽脸上,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前额落下一个吻:“今天做得不错。” 两人刚到家,秦韵的电话便打来了。陆岐远眼神示意杜管家带安娜去收拾几天没住人的侧卧,自己与寻羽一同进了暗室。 “我到家了。”秦韵的声音有些慵懒,从听筒中还能听见轻微的水声。 陆岐远倒也不再避着寻羽,带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随口问:“你在干什么?” “泡澡。”秦韵说着,从浴缸里站起来,带起哗啦一阵水声,水珠顺着美好的身体曲线向下滴落,“那餐车上的东西溅我一身,脏死了。” 陆岐远向来看不惯秦韵过于开放的行事作风,他轻咳一声,语气有些冷硬:“衣服穿好了再来跟我汇报情况。” “哎呦,管得可真宽。”秦韵嘟囔着,听筒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她随意擦干了身体,拿毛巾将长发裹好,披上浴袍走到了客厅。也不急着汇报,她先单手从茶几上取了支烟放在唇间,点燃了之后才躺倒在沙发里慢悠悠地开口。 将自己这边的情况简单描述完之后,秦韵问起20楼的情况。关于特护病房里的那个目标——他们曾经的战友,白鹊。 陆岐远深吸一口气,声线有些低哑:“解决了。” 秦韵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我就知道你不会失手。只是我还是不能相信白鹊他会……” 陆岐远冷声打断她:“白鹊没有转变。” 听筒里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他们都知道事后再来纠结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作为一个潜入他国的暗哨,一旦被捕便已经注定了死亡的命运,而他究竟是用情报换取了一个多月的苟且偷生,还是被联邦留下一条命作为诱饵,此刻都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陆岐远不希望白鹊死后还背负着转变者的骂名。那是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是可以交付性命的同僚。他在第一医院铺下了精神网,在白鹊临终前他能够感知到的最浓烈的情绪,竟然是如释重负的解脱。 也得益于白鹊的三缄其口,陆岐远和其他人的身份才没有暴露,这场完美的刺杀才能得以顺利进行。他完成了自己作为一个帝国暗哨最后的使命,然后安然长眠。 寻羽在一旁听得清楚,也只剩下沉默。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宿命,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个更先到来。 他没有未来,也从来不敢奢望未来。只能将眼下的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如果能够相伴在陆岐远身侧,与先生同生共死,那他也再没有遗憾。 “希望他的下辈子能投个好胎。”良久之后秦韵终于笑着开口,声音中却透着苦涩,“到那时天下太平,再无战乱,他也不用再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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