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臣咬牙说:“股东分红划给我的五百万,我三天内连本带利打到公司账上,两套房子,市中心那套我自己买的我要留下,另外一套加上两辆车的钥匙,我明天让小尤带过来。” 陆望臣转身走得很决绝,老陆总把一个昂贵的金丝楠木茶盘也摔得很干脆。 小尤心里算盘打得飞起,陆望臣如果从陆总变成普通表哥,他大概要跟着告别这种清闲的助理工作,回去继承他老爸的水泥厂了。虽然陆望臣脾气很臭,但毕竟没真的让他干过什么活。上次他没从医院把那个什么澄接回来,虽然后来被骂得很惨,但他左耳进右耳出不当回事就算了,要是真让他回到他老爸的水泥厂,他每天就是坐在办公室都能落一身灰,想到这,小尤头都开始疼了。 这次小尤万万没想到李总的事会闹这么大,毕竟生意上的事,陆望臣一向是很能忍的。 陆望臣虽然搞同性恋,但是做生意丝毫不马虎,常常为了一个项目和这个张总那个王总喝到吐,去厕所吐完后又接着喝,有时候和一群富二代太子党出去,人家是认真在游艇上开香槟泡美女,他已经把目光放远到别人身后的家族势力,项目就是这么一个又一个谈成的。 朋友,他哪有什么朋友呢,都是利益关系罢了。 传统的嫡长子思想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外界总传陆望臣比不过陆望远,甚至连陆望臣喝醉以后也会这么自嘲,但小尤总觉得,外界太小瞧陆望臣了,甚至连陆望臣自己都妄自菲薄了。 小尤琢磨着心想,看来这次李总酒后吐真言,不慎表达了自己对同性恋的轻蔑,算是真正触到陆望臣的逆鳞了。 把陆望臣拖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小尤庆幸陆望臣家是指纹锁,不然他真萌生了让陆望臣睡门口的冲动。 门开了以后,小尤一眼就看到了玄关处的一个黑色行李箱,箱子外壳划痕遍布,上头还裹挟着些许砂砾。 小尤心想:这是把谁丢路边不要的行李箱捡回来了? 他一手搭在陆望臣的肩上,刚要把他搀进屋里,意识模糊了一路的陆望臣突然直起身子,一下减轻了挂在他身上的重量。 “大爷,您总算是醒了!”小尤忙不迭叫唤起来。
“小澄,你回来了...”陆望臣喷了他一脸酒气。 “得嘞,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小尤一把将他推进屋内,“进去吧您!” 当小尤光着膀子在厕所洗他的衬衣时,他突然有点想回老家继承他爸的水泥厂了,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会三更半夜被一个电话叫到酒吧接人,送人到家后又在客厅被吐了一身。 关键这件衬衣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这才是最不可忍受的。 送佛送到西,小尤在阳台挂起衬衣后,又好心地拿拖把将客厅清理了一遍,做完这些他才发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环节——帮陆望臣换衣服。 毕竟陆望臣顺便也吐了自己一身。 他走到沙发边,三下五除二将陆望臣衬衫和裤子都剥干净了,只留一件内裤在身上。 不得不说,他表哥身材还是不错的,放到gay圈也是天菜级别的了。 小尤回忆了一下他表哥那小情人的长相,好像也挺好看的,脸挺瘦挺白的。 前段时间陆望臣正斡旋于几个有钱家的少爷之间,想借他们的关系跟他们的父辈谈合作,攻坚战已打到最关键的时刻,谁想小情人突然生病,聚会到一半,他一说要走,几个太子党的脸就垮下来了,无奈只能小尤去医院接人。 小尤去到医院吃了个闭门羹就想,什么人啊,脾气这么大,看着瘦瘦小小的,还敢爬到我表哥头上不成,一气之下就跑回去了。 回去当然是被陆望臣一顿臭骂,那天也是他第一次知道陆望臣的性取向。 那天陆望臣似是很疲倦,揉了揉眉心,缓了缓才说:“你就把他当我老婆看吧,下次注意点。” 小尤于心有愧,震撼过后也猜到了,陆望臣今天的生意大概率没谈成。 进了卧室,在衣柜里随便找了套居家服给陆望臣套上后,小尤又找了条毯子盖他身上,然后才重回卧室,站在衣柜前,准备给自己挑件得体的衣服,毕竟他等下还是要出门回家的。 衣柜浩浩荡荡占据了大半面墙,里面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衣服碰撞在一起,着实让小尤开了眼界。 满柜子2XL码的衬衫和L码的T恤挤在一起果然壮观。 小尤知道他表哥跟小情人同居,但没想到是这种排面的同居,他以为最多是几条一次性内裤,几件换洗衣物供平时打完炮穿穿。 这画面给他带来的刺激不亚于刚才他在洗脸台看到两只黑白情侣牙刷,两只牙刷柄上各有一半的爱心,拼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爱心。 他穿不了陆望臣的衬衫,只能拿小码的T恤,挑来拣去终于选了一件跟他审美较为一致的黑色T恤。 他从小被说娘,造化弄人的是,他没弯,最后弯了的竟然是他这个看起来直男得不行的表哥。 小尤心里想着,还好老陆总最后没狠下心来真把陆望臣从董事里除名,但是挫他一段时间的锐气是免不了的了。 小尤离开陆望臣家时,天色已微明,落地窗前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陆望臣身上薄薄的毯子不知何时已滑落到地上去了。
第17章 “小陆哥哥。” 陆望臣回身,看见男孩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怯生生地叫他。男孩唇红齿白,脸蛋也有些红扑扑的。 “你叫我什么?”陆望臣问他。 “我爸让我这么喊的。”男孩抿了抿唇。 “嗯,就这么叫吧。”陆望臣转过身去,不自觉牵起嘴角。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男孩总是围绕在他身边,陆望臣想到了“阴魂不散”这个词。 “小陆哥哥,你打游戏好厉害!” “小陆哥哥,我可以看你的漫画书吗?” 小陆哥哥,小陆哥哥。 陆望臣一边想不通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孩哪来这么多话,一边又渐渐习惯他的一声声“小陆哥哥”。 虽然是司机的儿子,但行为处事总归没有大错,素养也高于寻常小孩,至少待在他身边时,从来不会妨碍到他。 被流放到县城的第一个月,陆望臣每次接到家里人从海外打来的电话,心情总是烦躁,因为话题总能绕到他哥有多么优秀上,他爸在电话里总说他哥不是拿奖学金就是比赛获奖,而他满心思只有回A市跟那群狐朋狗友鬼混。 他哪还有什么朋友。 一根烟未尽他就把电话挂了。 男孩个头很小,上初一了却总让人觉得还是个小学生。个头虽小,跟人相处时心却很大,似乎做任何事都没什么顾忌。 陆望臣家里抽屉角落堆满了男孩写给他的纸条,大多都是一些没意义的废话,嘴巴一张一合就能讲清楚的事,男孩却要浪费一张纸。 他明明可以提醒男孩有话下车说,没必要在车上给他递纸条,但这话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他喜欢男孩的小手挤进他手心时的温度,比春城的冬天要暖不少。 男孩胆子小,在摩托车上经常要抱着他的腰,其实他知道这是双人乘摩托车时最安全的姿势,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毕竟身后的男孩是十三岁,不是三岁。 后来有一天男孩突然没抱他了,风不断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处,他才发现,原来两个人距离靠得很近时,如果没有紧挨着,会比一个人骑摩托车还要冷。 他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奇怪的感觉。就像,他本来一直是一个人骑摩托车,突然有一天来了个不速之客,挤占着他车上的位置,可他却不想让他下车。 春城的冬天真的很冷,他想留下这个为他迎着寒风赶路而来的人。 于是下车后,他对男孩说:“以后我来接你。” 男孩的脸颊渐渐发红,眼角尤甚,程度不亚于他刚刚吻在他眼皮上的时候。 “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男孩摆着手说,“你也会冷的。” 连这个时候,男孩都在给他温暖,明明自己已经在发抖了。 陆望臣的脑袋越来越沉,视线也越发模糊,男孩从他视野中消失,他睁开眼时,风正从阳台外灌进来,落地窗边的窗帘被吹得膨胀起来,几乎要打到他的脸上。 看来台风又要来了。 许澄跟着梁景的车回到A市已是下午,他估摸着这个时候陆望臣基本上不会在家,于是便让梁景将他送到陆望臣家小区楼下。 “要我陪你上去么?”梁景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看他。 坐在副驾驶的许澄摆了摆手说:“不用,已经很麻烦你了。” 想到梁景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而自己却睡了一路,许澄心里就很过意不去,好像占了别人很大便宜。 梁景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不跟我车,我也得开几个小时回来。” 两人在车上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了第二天早上去看房。 临下车时,梁景问他:“这个小区,是你男…前男友住的地方吧?” 许澄艰难地点点头,梁景笑了声说:“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因为我看这个小区不便宜。” 很快,梁景又开口道:“你跟他同居么?” 许澄没想到梁景会问得这么直白,兴许是他从来不会撒谎,也兴许是觉得没有跟梁景撒谎的必要,许澄又点了点头。 “那我们明天见,期待你成为我的房客。”梁景最后这么说。 许澄打开家门,刚把背包放在鞋柜上,抬头就看到穿着居家服躺在客厅沙发上的陆望臣。 几乎是同时,陆望臣闻声起身,在他转过身要走前,已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光着脚,两条长腿几步迈过客厅,没给他任何反应时间,一把将门口的他紧紧搂进怀里。 “小澄,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陆望臣的声音哑得出乎许澄的意料。 陆望臣身上的酒味比平时要浓许多,脑袋埋进许澄的颈窝时,许澄甚至还闻到了他头发上的烟味。 “你昨晚没洗澡吗?”许澄半天憋出一句。 “我洗,我现在就去洗,”陆望臣两条胳膊几乎要把他揉进身体里,“只要你不再离开我。” 许澄觉得他的酒可能还没醒,不然也不至于说出这么没逻辑的话。 “我回来整理东西…”许澄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手,毕竟如果陆望臣有意箍住他,许澄自己决计挣脱不开。 可陆望臣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把脑袋搁在他的肩头,整个人的重量几乎要倾在他身上。 “咱们说好的…”许澄被他渐渐倾覆的重量撞得往后退了几步,直至背部抵上墙面。 “我们已经分手了。”许澄试图推开他。 没想到这一推,陆望臣竟被他推动,往后踉跄了几步,要不是许澄眼疾手快抓住他,陆望臣的后脑勺就要硌上玄关旁的博古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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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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