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听懂这种感觉,就是怕,没有理由的怕,怕得除了哭做不了任何事,但他没有李嘉平那么幸运,他没有遇到任何一个“许寄”。 吃完各回各家,许寄被浑身的烧烤味弄得不适,一上车就掏出备用的干净衣服换上。 一路上,黎听可疑地有些沉默。 许寄看了几眼,不知对方怎么了。 车稳稳停在车库,他被黎听扶着进了家门,隔着老远,他抬手,准确地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 “我先去洗澡了?”许寄说。 黎听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好。” 许寄有一个专用的洗手间,门外放着篓子,他习惯在门口把衣服都脱光才进浴室。 浴室地板光滑,他扶着墙走得很小心,结果还没打开水,他想起没拿内裤,只好拿毛巾围住下身,又艰难地走到门口。 他真的没想到,黎听会在门外,可单单这一条,还不足以让他定在原地。 黎听在闻他刚刚脱下来的衣服。 大半张脸都深埋了进去,薄薄一层布料被勾勒出五官立体的形状,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有一瞬的惊慌失措,睫毛宛如蝴蝶翅膀般煽动了下,又柔又轻,是被抓包的慌张。 似乎完全料不到他这时会出来。 许寄抿着唇,眼神很暗,他穿了一会的脏衣服,正贴在那张漂亮到极致的脸上,味道都要沾上去了。 该死的是,他竟觉得这画面非常性感。 黎听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寄的表情,虽然他对对方的欲望从头到尾就没收敛过,但这还是第一次让后者直接直视到如此变态的行为。 最恶心、最阴暗的那一面硬生生暴露在喜欢的人面前,黎听的心那一瞬宛如坠入寒窟,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的朋友像只臭水虫子一样觊觎着自己吧? 直到——— 他视线往下,看到许寄微微鼓起的浴巾。 心重重落下时带着沉闷的响声,好一会,他才涩声道:“你是变态吗?” 许寄哼笑一声,“你有资格说我吗?” 黎听把衣服重新掷进篓子里,他往前一步,贴上许寄的身体,低声问:“其实上次你也起了吧。” “起了。”许寄没有隐瞒,只是那时裤子太宽松看不出来。 肌肤微微发烫,黎听佝着腰,鼻尖抵在许寄的锁骨上,手指一掐,富有弹性的肌肉陷下去。他感觉有点晕,迷迷糊糊的,快要醉死在许寄身上了。 第一次不受衣服的阻隔,肉贴肉地同许寄触碰。 许寄的手摸上了黎听的侧颈,大拇指指腹出了点力地揉着后者的下颚骨。 黎听细细嗅着,手落在许寄的尾椎骨上,修长的手指时不时伸了一点进浴巾里,很快又拿出来,他声音有点哑:“你脖子上还有两颗痣。” 许寄“嗯”了一声,有两颗贴得很近、竖着的黑痣。 忽然,他皱眉,侧了一下头:“你鼻涕流我肩膀上了?” 黎听一愣,连忙吸了下,喉间顿时一股血腥味。他猛地抬头,几滴鲜艳的红像刺在许寄白皙的皮肤上,宛如绽开的血花。 “你……”许寄的语气非常迟疑,“流鼻血了?” 黎听的手张开托在下巴处,他僵在原地,粉红后知后觉地冲上他的脖颈与脸。 丢人。 可许寄并不认为,他喜欢这种直白坦诚的反应。 而且,血从来都是美人最惊心动魄的点缀品。 他端详着,黎听现在的脸是不是太漂亮了些,漂亮到危险的地步,断线的血沿着鼻下,一直淌到嘴角,坠在下巴。 许寄拂开黎听想去拿纸的手,他抚上对方的脸,指腹一蹭,温热的、湿润的血霎时被抹开,映衬得黎听浓墨般的眉眼越发清晰。 “让它流,怎么样?” 同为男人,黎听怎能看不懂许寄眼神底下的意思。 疯子。他笑出声,一滴血滴下,擦过唇,落在瓷砖上。 黎听握过许寄的手腕,贴住自己的小腹,“那你要先帮我,哥哥。”
第54章 “……许寄。” 浴室空灵,分不清是谁的喘息声很大。 两人身影重叠,交颈依靠。 浴巾掉在地上,许寄被怼得后背贴墙,额头枕在黎听的肩膀上,他感受着侧颈上黏黏糊糊的吮吻。 “别留印子。”他说。 黎听左手掐着许寄的腰,咬了下两颗黑痣所在的皮肤,“没留。” 许寄绷着小腹,笑了下,“你现在像吸血鬼。” 黎听的血已经止住了,他没答话,牙齿威胁般地往皮肉里更陷了点。 许寄笑意不变,手心湿润,拇指指腹重重磨过。 “嘶!”黎听猛地躬了下腰,掰过许寄的肩膀,对着后者脖子上留下微弱齿印的地方就是狠狠一嘬。 大半小时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两人并排站着洗手。 黎听衣衫不整,锁骨和脖子上明晃晃三个连啃带咬的吻痕,他指尖上的黏腻被冲掉,“你手艺还是不错的。” 许寄的浴巾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要掉不掉,明显是被扯掉后重新系上的,他也顶着侧颈上的一个红印子,懒洋洋道:“谢谢,你也不赖。” 黎听倒不是很在意吻痕的事,遮瑕扑一扑就没了,他看了几眼镜子几眼,反而因在许寄身上成功留下印记而兴奋。其实他原本以为许寄会让他口,但后者嗤笑一声,摇摇头,“不,我手你手。” 黎听闻言有点发愣,回想之前,他说不公平,许寄说“凭什么公平,是你想和我做”。什么意思,所以许寄现在也想和他做? “出去,”许寄用纸巾反复擦着自己裸露的小腹,爽完就毫不留情地赶客,“我要洗澡。” 黎听装乖:“要不要一起?毕竟是我弄脏的。” 许寄看了对方几眼,伸手,看着像要揽脖子同意了,可快碰到时又变为了推拒。 门关上之际,黎听看到这坏人愉悦地挑着眉,“滚。” 房子是有三个卫生间的,一二楼各一个,主卧一个,但许寄发现,黎听每次都会等他出来后再去洗澡。 他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泄完就是神清气爽,“你干嘛不先去洗?” 黎听道:“万一你在浴室里摔倒了,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许寄很想说“酷哥从不摔倒”,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我做了双皮奶,”黎听弯了眼睛,“在蒸了,你等我出来一起吃。” 虽然这么说,但许寄还是非常好奇,作为一个完全不会煮饭的新一代年轻人,他很疑惑,双皮奶这么复杂的甜品,在家也能做的吗? “很简单的,”黎听散着吹得半干的头发,“只用到牛奶、鸡蛋和白糖就没了,不过和外边的肯定有区别。” 许寄吃了一口,有被惊喜到,“好吃,不甜。”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G城人,谁不爱吃甜品?而对一碗甜品的最高褒奖便是:不甜。 黎听:“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许寄抬眸看过来。 黎听露出一个笑,是由衷的开心,“W大有一个艺术展,然后我被邀请去做一组公共玻璃艺术品。” 许寄见他这么严肃,还以为是说些什么坏消息,他看着对方的笑容,也跟着扬起嘴角:“恭喜,我不太懂,大学艺术展这种性质,应该很高逼格吧?” “还行,”黎听勺了一点芒果放到对面的双皮奶上,“主要是给学生们看的,国外的大师们也邀请不过来,据说还有十多个玻璃艺术者也会到场。” 许寄:“好,什么时候走?” 黎听闻言,表情却有些犹豫,扫过许寄还未恢复好的腿。 许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你该不会为了照顾我选择不去吧?” 黎听想撒谎,想说“有点,你比较重要”,好在许寄心里留下好印象,但半晌,他实话实说道:“不会。” “那就去。”许寄早有预料地勾起嘴角,像是笃定黎听就是这样的人。 黎听站起来,一边拿过碗走去厨房,一边道:“我已经买好机票了,下个星期一就走。” “好。” 在对方看不到的背后,许寄垂下眼,他不得不承认,刚刚心里的确有一瞬心慌。 他不需要一方为另一方放弃的感情,这样只会让他觉得负担、让他感到压力,像道德绑架,他试过了太多次了,不喜欢,甚至厌恶。 许寄是在星期二的早上没吃到早餐时才猛地想起,昨天黎听去了M城。 迷糊运转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个透。 他的脚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但仍不能激烈运动,为了不上班饿肚子,他只能去汉景外那家难吃的包子店买早餐,咬了一口,发现更难吃了。 许寄拍下被咬了几口的包子照片发过去,并吐槽:“好难吃。” 黎听在半小时后回复他:这馅也太少了……无良商家。 许寄刚想打字,对面又发了一条过来:回去我试着做一做。 许寄:行。 他收好手机,一抬头就被吓得心一颤。 楚期踮着脚,脸离得极近,死死地盯着他:“老板,从实招来,刚刚聊天的是谁?” 许寄莫名其妙:“黎听。” “你没了!”楚期突然大喝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得够呛,他重复,“你没了老板。” 许寄倒也没反驳,他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楚期后,工作去了。 “喂?”黎听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在做什么?吃饭了吗?” 天色暗淡,两旁的路灯亮起,许寄已经在汉景的沙发上躺了快半小时了,他道:“没有,在思考吃什么外卖。” 黎听住在学校匀出来的教师宿舍里,他笑了笑,没有说煮饭很简单的你学一学,他恨不得许寄一辈子不下厨,“之前你觉得哪家外卖最好吃?” 许寄有点迷茫,已经想不起来了,他这半小时,就是在搜寻一家想吃的外卖,可看来看去,都有点索然无味。 “啊随便吧,”他道,“鳗鱼饭好了。” 但是一搜索,有太多的鳗鱼饭显示了,他还要一家一家地挑选,看评论哪家好吃一点,避免踩雷,吃一顿不愉快的晚饭。 两人一直没挂电话,黎听那边有铅笔摩擦白纸的声音,应该是在画什么东西。 最后许寄哪家贵点哪家,下单后,他道:“我挂了。” “嗯?”黎听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冷淡啊?” “已经很赏脸了。”许寄没有被对方带跑,他平时压根没有和别人煲电话粥的习惯,但现在和黎听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不讨厌就是了。 黎听问,“你不想和我说话了吗?” 这问法,狡猾得很。 许寄怎么会不懂,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嗯”了一声。 这下,轮到黎听那边猛地安静下来,铅笔的唰唰声都没了。 “开玩笑的,”许寄不逗他了,“没有不想。” 黎听窒住的呼吸变缓,他有些咬牙切齿地念许寄的名字,“我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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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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