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弭的这份重视让裴贺很受用,心情不错挂了电话,他站在薄薄的雪地上,对着行人的方向呵出一口白雾,脑海里又浮现出那道瘦削的身影。 安鑫安鑫。 二十岁的安鑫站在教师楼的楼梯上,裴贺几乎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男孩。 那天他去找自己在H大学做教授的同学咨询问题,碰巧撞见了来找教授改论文的安鑫。 那时候的安鑫漂亮、年轻、有灵性,对着裴贺咧嘴一笑,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认识你,你是裴贺。” 裴贺的心一下就被射中了。 他从不相信缘分,也不信什么命中注定,所以当安鑫第一次提出要走时,他用了最强硬的手段将这只本该属于天空的鸟儿留下。 整整四年,他不许安鑫离开自己身边,不许他交女朋友,不许他有多余的生活,甚至连工作都一手为他操办好。 可安鑫不去,用他的话说就是,“去了就回不来了。” 安鑫还抱着幻想,幻想哪一天裴贺就能把自己放了,他可以继续回到原本的生活。 他不知道的是,这想法裴贺也有,没人比他更想摆脱安鑫。 那之后他找过无数男男女女,都没有遇到比安鑫更合适的人,他也知道安鑫想走,但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戒不掉这个瘾,在未来他照样会找到安鑫。 裴贺太了解自己,如果不断个干净,那还不如一直就拖着,总归是场金钱交易,自己又没亏待他。 米弭的家乡是座小到不能再小的县城,裴贺来的那天下午米弭出门买了套新衣服,又洗了个澡,还剪短头发,把自己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傍晚时米弭的母亲给他打了个电话,问米弭在哪,米弭当时正陪着裴贺吃饭,他看了眼裴贺,说:“正跟朋友玩儿呢,晚上就不回去了。”米弭的妈妈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那就算了,你注意安全。 米弭怀疑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可碍于裴贺在边上又不好把人晾着,左右为难时,裴贺开口了,“家里打来的?” 米弭结结巴巴回:“啊,嗯。” 裴贺笑了下,“有事?” “没什么,我妈问我回不回去吃饭。”米弭撒谎。
第5章 我要你回来 裴贺拿纸巾擦了擦嘴,抬头望向米弭,冷漠的眼神叫人琢磨不透,“有事今天就算了,你回去吧。” 米弭马上摇头,“不,不是,我没骗你。” 裴贺浸淫商场二十余年,浑身道行都快修成精了,怎么会连个小孩都看不穿。 可他压根就没预想将来会和米弭如何,各取所需而已,包括刚才也只是试探,如果小孩说回去,自己可能真就不会再联系了。 这天晚上裴贺像是疯了似的压得米弭哭哭啼啼,米弭的脸都憋红了,裴贺就在他耳边哄着:“叫大哥,叫啊,叫了我就给你。”
米弭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自然玩不过裴贺,他受不了,就攀着裴贺的肩膀抽泣,“大哥,大哥····饶了我吧,我真不行了!” 裴贺听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呢? 印象中安鑫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妥协,他就是头倔驴,不被逼到最后一步,宁愿把牙咬碎,把嘴唇咬烂都不肯哼一声。 裴贺差点被他气死,要不是心疼,他恨不得把人胸膛剖开,看看那颗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两人正玩得热火朝天,却听客厅里裴贺的手机响了。 裴贺简直要起杀心,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他这冷不丁一退,让临近顶峰的米弭整个人都哆嗦了下,裴贺拍拍他头,米弭像只温顺的猫,轻轻“嗯”了声。 电话是裴贺助理打来的,说是安鑫跟人打架进局子了,问裴贺是不是要保释出来。 “他打电话找你的?”裴贺问。 助理回,“没。” “那管他干什么,”裴贺没好气的道:“等他打电话再说!” 挂了电话再次爬上床,米弭凑上来吻了吻他的嘴角,裴贺的心情这才缓和了些。 他没了兴致,搂着米弭聊天,不知怎么搞的,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安鑫。 实际上米弭并不知道还有安鑫这号人物的存在,他只知道裴贺除了自己一定还有别人,是谁,米弭起初并不关心。 两人聊了一会儿,都困了,正要睡下,裴贺的电话又来了。 还是助理,打过来告诉裴贺,说是安鑫主动打电话了。 “说什么?”裴贺不耐烦问,心中却有那么一丢丢得意。 “他说···说····” 助理的话忽然断了,紧跟着传来安鑫的声音。 安鑫的状态似乎不好,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还带着哽咽,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不像请求,而是命令:“我要你回来,裴贺,你快点回来啊!” 裴贺的心一下就被揪起来了,没有安慰安鑫,而是十分镇静地要他把电话给助理。 很快,电话再次交到了助理手中,裴贺问:“怎么回事。” 助理回答时声音也有些不稳,“安鑫他妈刚才出了车祸,正在急救,安鑫被困在警局出不来,老板····” “找人把他放出去!”裴贺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他开始回卧室穿衣服,对米弭打了个手势,叫他过来帮忙收拾行李,举着电话继续道:“订机票,我马上回去。” 米弭的手一抖,抬头看过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不安的裴贺。 这个男人,他几乎以为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慌乱,原来····· “这么匆忙啊?”米弭试探着问。 “嗯,”裴贺从卫生间走出,脸上是湿的,接过米弭递来的毛巾道:“一点事,你睡,我走了。” 正说着,电话又响了,裴贺飞快接起,另一边似乎向他汇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裴贺暴怒,“那就捆着他!安鑫要是跑了你知道后果!” 安鑫。 米弭的心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裴贺说出这个名字,“安鑫”米弭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裴贺正站在门口穿鞋,回头问他,“什么?” 米弭鬼使神差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安鑫是谁?” 裴贺听后居然沉默了,抬手拍了拍米弭的肩膀,一句话也没说,提着行李离开了酒店。 -------------------- 接下来就是隔日更啦~
第6章 有我在呢 米弭一下就明白过来,刚才裴贺口里那个不听话,又到处捣乱的人,应该就是指安鑫。 “安鑫,安鑫。” 米弭独自站在玄关,捏紧了拳头。 从县城坐车到市里最快也要两个小时,裴贺趁这功夫又给助理去了个电话,“怎么样了?” “打了安定,”助理的声音里也透露出疲惫,“对不起,裴总,他太能闹了。” 裴贺平静说:“没事,现在呢?他妈怎么样了。” 助理的声音低下来,“他妈情况不好,明天他醒过来,幸运的话还能见最后一面。“ 裴贺听后用力搓了把脸,休息不足,他头脑发胀,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我知道了,你看好他。” 通话结束,裴贺仰头靠在后座椅上,长长吁了口气。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打盹,明天还有一滩烂局等着自己去收拾。 翌日四点,飞机到达江城。 头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道路结冰严重,司机建议不如天亮再走,裴贺等不及,司机只好硬着头皮上路。 二人一路绷着神经,直至早上六点半才平安到达了江城市医院。助理在医院门口候了良久,一见裴贺下车,赶忙将人引去了安鑫的病房。 病房里开着盏夜灯,安鑫埋在被子下几乎看不出什么起伏,许是打了镇静剂,他整个人十分放松,看着却让裴贺心疼起来。 “他妈呢?”裴贺站在玻璃窗外问。 “还在急救。”助理回答。 裴贺嗯了声,吩咐助理,“去盯着,出来了告诉我。”说着伸手推开了病房门。 朝阳初升,天色开始转亮,金色的光透过窗帘落在安鑫脸上,他缓缓转醒。睁开眼后盯着天花板放空,直至看到身边的裴贺,一切都记了起来。 “你····”安鑫放在被窝里的手有点发抖,很快就被裴贺的握住。 裴贺望着他,脸上仍没什么表情,目光却极为坚定,摸了摸安鑫的额头,问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吓坏了?” 安鑫不说话,人抖得更加厉害,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很快就将棉被就湿了一大块,他在巨大的悲痛中注视着裴贺,那神情几乎要将裴贺的心都揉碎。 伸手一把将安鑫搂入怀,裴贺吻着他的发顶,声音因劳顿奔波变得极其沙哑:“鑫鑫没事的,有我在呢,别怕。”
第7章 总有些越不过的鸿沟 以前安鑫总说裴贺有病,听在旁人耳朵里,没几个会真当回事。 实际上,裴贺确实有点毛病。 兴许是长久以来的压抑,他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特别是在事情堆积在一起时,简直就是个狂躁症患者。 同居的第三个月,安鑫知道了裴贺这个毛病。 当时两人正在蜜月期,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腻歪在一块,偏偏这天安鑫没带手机,料想裴贺手头有几桩大案子,应该不会有时间搭理自己。 怎料傍晚回家,一开灯就见裴贺坐在沙发上,跟电影里的连环杀人犯似的,双眼赤红,死死盯着自己问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想要分手了? 安鑫那时候还年轻,哪受得了他这般审犯人似的质问,性子一上来,叉着腰就对裴贺说:“你脑子有病吧?” 裴贺对自己的精神状况太了解,为此才一直在人前保持着寡言少语的习惯。 可偏偏一对上安鑫,什么法子都没用了。 他受不了,也控制不住,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朝着安鑫砸了过去。 安鑫一个躲闪不及,脑袋上被砸了个血窟窿,顿时眼前阵阵发黑。 他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直到裴贺被完全激怒,掐着他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拎起来。 这下安鑫终于知道怕了,听裴贺问自己,“你是不是要分手?是不是!” 安鑫想说不是,奈何虚弱得说不出话,他不敢动,也不敢吱声,生怕裴贺真的会杀了自己。 ···· ···· 直到第二天中午,助理打开安鑫家的门时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裴贺整个人凌乱到极点,衬衫上全是血,他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同样浑身是血的安鑫,安鑫像个娃娃似的死气沉沉地歪着脑袋,靠在裴贺的肩膀上。 助理正犹豫是不是要先报警,却见裴贺忽然望向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简直像是条随时都会跳起来咬人的疯狗。 助理心惊肉跳,不自觉倒退一步,可下一秒,她却看到裴贺哭了,眼泪顺着裴贺的眼角滑下,她听到裴贺求自己:“救救他,求你·····” 那次事故让安鑫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期间他试着要跟裴贺分手,结果却是裴贺转弯抹角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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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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