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吮着,搓弄着她玫瑰色的唇瓣。 男人的气息侵入她的唇舌,隐忍了两个月的欲望尽数倾泻,叫许鸢吃痛。 她无法呼吸,被禁锢在他怀里,鼻端溢满了陌生的气味。 她想起这几个月来那些溺水的梦境。 在梦里,她也是这样的窒息。 手下是谢盈朝的衬衫,衬衫下是他肌肉的纹理。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变硬了,气息也越发灼热。 就在她以为这个吻只是前菜的时候,后面还有更大的狂风巨浪等待着自己时,谢盈朝放开了她。 他低头注视着女孩因为深吻而红嘟嘟的嘴唇,眸子里欲.色浓重。 他指尖抵住她的唇,揩去她唇上的水渍后,轻轻重重地揉弄。 “你脸红了。”他嗓音低沉,“是害羞吗?” 许鸢胸口起伏:“是缺氧。” 他笑了:“希望这个吻没有让你感觉太糟。明天我要去F国谈笔生意,在启程之前,可以陪我吃顿早饭吗?” 女孩诧异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今夜竟然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送你回去。”谢盈朝只是笑。 他送许鸢回到小楼,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丁管家轻声道:“先生,温家的人想要和您谈谈。” “是为了K国能源开采的订单和今天晚宴的事,他们说,可以在利益分成上再做让步。” “抢走订单,又拿联姻作为交换条件,很久没人敢要挟我了。”谢盈朝温存的神情消失在脸上,眼底融了一抹寒光,“没有谢氏的合作,他们很难完成这单生意,用尽手段拿下订单却砸在手里,订单背后K国的黑手党会拿温氏怎么样?” 丁管家思索了一下:“温氏是具空壳子了,如果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订单,他们说不定会拿温氏开刀。” 风寒露重,谢盈朝的西装领口处粘上了不知哪里吹来的灰尘。 他掏出白色手帕,漫不经心擦拭着衣服上的脏污:“那就去死好了。” 丁管家:“今晚不要许鸢小姐陪床吗?” 谢盈朝抬头,望着二楼亮灯的房间。 他轻轻触碰自己的唇。 上面还残留着少女的触感和气味,与他想象中一样香甜。 两个月的游戏,他每天都在忍耐,明天还要出发去F国。 虽然只要想到她纤细滑腻的腰肢和脖颈,身体就有种难言的兴奋,但今晚不行。 那兴奋感太强烈了,强烈到他快要压抑不住。 那样柔软的、纸糊的风筝一样的容易破碎的人,他怕自己兴奋起来,会控制不住把她弄死。 “不了。”他眼底暗色的光芒泛起,“日子还长。” …… 许鸢在宴会上没吃东西,丽桦为她准备了一碗水果甜粥。 许鸢盯着粥里的果碎发呆。 今晚的很多事,她还需要时间消化,以及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真没想到,谢先生竟然在宴会上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这样一来,温家小姐一定气死了吧,她可是一直想做谢家的女主人啊。” “听说她在弗拉克斯曼学院很出风头,幸好,您只需要待在庄园里,不会遭到温氏的报复。” 丽桦一边收拾房间,一边自说自话。 她习惯了许鸢的安静,知道她不会回答,只当是说给她听听。 “弗拉克斯曼学院。”许鸢重复着这个名字。 “是啊。”丽桦说道,“H国的权贵都喜欢把子女送到这所学院,那是培养人才的好地方,多少人挤破头也进不去的,十几天后就是新学年了,听说小少爷也要前往学院就读。” “那里,会更自由吗?” 丽桦先是一愣,随即说:“虽然是大学,但弗拉克斯曼管理十分严格,招生又少,去那里读书可并不轻松呢。” 她理解错了许鸢的意思,许鸢没有解释。 当初她之所以主动跟着谢铎离开青木帮,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自由。 只有处在更宽阔的世界里,她才有逃跑的可能。 就像谢斯止说的,这庄园是吃人的怪兽,她早晚会想办法离开。 丽桦收拾完房间就离开了。 许鸢拿起粥碗,忽然在碗下看见一张折起来的纸条。 她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一排清隽的字迹。 【明早五点过后,我的车会停在庄园侧门停半小时,你想办法出来,我带你离开。】 许鸢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裴霁言。 会写这样纸条的人只可能是裴霁言。 她合上纸条,把它撕碎,冲进了马桶里。 明早五点,庄园门口。 那时起床的佣人不多。 今晚谢盈朝刚在宴会上搂着她倾诉爱意,想必以她现在的地位谎称散步走到庄园侧门不是难事。 只要一想到“离开”两个字,许鸢有种无法抑制的期待。 真的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吗? 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小心翼翼、不着痕迹揣摩、迎合谢盈朝的爱好。 许鸢关上灯躺在床上,在心里分析这件事的可行性。 她半个晚上都很精神,直到后半夜,困意才涌上来。 她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进了房间。 她以为是做梦,直到一双手扼住她的脖颈,她才从梦中惊醒。 ——有人潜入了她的房间,试图掐死她。 许鸢睁开眼。 那人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看不清面孔。只知道他的手强劲有力,是个男人。 许鸢挣扎着抓挠他的手臂和脖颈,想让男人松手。 可她力气实在太小了,用尽全力,依然无法摆脱窒息的绝境。 濒死之际,扼制她的手忽然松开了。 许鸢趴在床上,拼命地咳嗽。 房间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和那杀人者厮打在了一起。 许鸢回过神时,只看见杀人者掏出一把匕首,重重地刺在谢斯止的肩膀上。 谢斯止痛得嘶了一声,下意识松开拽住他的手,那人拔出刀子,破门而出。 “谢斯止……” 血从他肩膀汹涌地流出来。 许鸢踉跄着下床跪在少年的身边,她扯开他的衣服,看到他伤的只是肩膀而非动脉,才松了口气。 “我去找人来。”她刚要起身叫人,谢斯止拉住她的手。 “不要。” “你在流血。” “只是小伤。” “这么严重了还算是小伤吗?” “许鸢。”少年声线温柔,“你听我的,先不要叫人,柜子里有医药箱,去把它拿出来。” 许鸢没有动,她站在没有开灯的房间,似乎在思考他这建议的可行性。 “我在流血,你不管我,我会死的。”黑暗中,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脆弱。 许鸢只得妥协。 她找出了医药箱,按照谢斯止的指导,为他的伤口消毒、止血。 谢斯止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按开床头灯。 他抚摸着许鸢细细的脖颈,那里被掐后留了道红痕:“我今晚总睡不踏实,还好过来看了一眼。” 许鸢为他贴绷带:“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大概知道。”谢斯止淡淡道,“今晚过后,最恨你,也有能力潜入谢家的庄园的,我猜是温家的人。在他们眼里,你的存在阻碍了和谢家的联姻,所以只要你死了,他们就还有机会。” “为什么不准我叫人?” 谢斯止突然笑了,他勾指刮了刮她鼻尖:“傻吗?” 这动作有些亲密,许鸢没有躲,只是脸红了红,在台灯暖黄色的影子里并不清晰。 “谢盈朝明天动身去F国,对你来说是件好事。要是惊动了他,他或许会为你查清事情的真相,可那也意味着他会为此推迟行程,他多待一天你就多一分危险,我是怕你受伤啊。” “再说,我三更半夜出现在你的房间这件事,要怎么对他解释?” 他用种极其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的伤没什么,明天随便去外面找个医生处理下就好了。” 许鸢凝视着他:“谢谢你。” “倒是有件事要麻烦你。”谢斯止扶着床沿从地毯上站起,“我伤口很痛,暂时没力气离开,要借你的床休息一下。” 他说着,靠在了许鸢的床上。 此时,已经凌晨四点半了。 裴霁言的纸条上写着,他会在五点钟把车停在庄园的侧门,等她半小时。 许鸢攥着指尖,望向少年。 他脸上溅了几滴血,上衣更是被血浸湿了,紧闭着双眸,有些疲惫,偶尔蹙起的眉梢叫人难免会想到,他应该很痛。 许鸢没有吵他。 谢斯止似乎睡着了。 许鸢在他身上盖了一条薄毯,动作很轻,他却醒了,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刚一睁开眼的刹那,他眸子里满是森凉的寒意。 在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之后,又弯起一个漂亮的笑容。 “不走吗?” “什么?”许鸢心里一颤,却装作茫然。 “从这里到侧门至少需要二十分钟。”谢斯止看了眼腕表,“四点五十,你该走了。” 许鸢抿唇。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你知道?” “裴霁言试图收买庄园的佣人,可谢家的佣人不敢做背叛庄园的事,一旦被谢盈朝知道,会死人的。” “那佣人要告到谢盈朝那里,被我拦了下来,纸条,也是我帮他放在碗底的。” 少年笑容苍白而灿烂。 许鸢浅怔了怔:“你不阻止我离开吗?” “为什么要阻止?” “我们当初有约定,你帮了我,可我还没有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你说那个啊。”谢斯止慵懒地扬起眉梢,“我妈死在谢盈朝的床上,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可我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实现,许鸢,当初我是说过,要你帮我对付谢盈朝,可那也只是说说。” “有些事,比登天还难,我不想你去淌那浑水。” 许鸢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那句——我妈死在谢盈朝的床上。 那夜与他做下约定时,她只知道谢斯止厌恶谢盈朝,从没问过背后的原因。 反正只要他能帮她活下去,他们就是同盟,不该问的,她从不会多嘴。 谢斯止神情淡淡的,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 他漆黑的睫毛轻轻颤动:“他以为我不知道。” “我是私生子,谢盈朝的父亲并不想认我。” 他平静地陈述着,似乎在讲别人的故事,淡漠得不带一丝感情。 他称呼那人是“谢盈朝的父亲”,而不是父亲。 从些许的细节里,许鸢可以听出少年心头的恨意。 “母亲怀我时还未成年,她被那个男人抛弃,因为坚持要生下我,又被亲人断绝关系赶出家门。” “那几年我们过得很苦,她连自己都养不活,别说养活我,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流浪在街头。” “后来那男人死了,谢盈朝做了谢家的掌权人,她又一次去了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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