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撞上陈肆的胸膛。 冰冷的温度透过两层布料,陈肆脊背僵直,被冰得颤了下。 走廊很窄,他没躲。 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开了。 是屋里的人打开的。 女人尖锐的声音随之传来, “小兔崽子,把你弟弟害进牢里,还敢回来?” 她指着陈肆的鼻尖骂,“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陈肆半步没退,冷冷地打掉钱文翠的手。 钱文翠吃疼地‘啊’了声,顺手抄起门旁边的扫帚,举起朝着陈肆打下来。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儿子没回来,你就休想回来。” 入夜,这边的动静很大。 老旧楼房隔音也不好,钱文翠嗓门大声音尖,盖过了电视的音量。 周围的邻居听见,探头看过来。 有人看不下去,说:“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呢?” 陈肆偏头,“陈兴野偷盗进了局子......” 他话没说完,胳膊一紧,直接被陈浩拉进了屋。 茶几上的啤酒瓶七倒八歪,吃完的泡面盒也没收拾,还有没擦干净的油渍和菜汤。 烟灰早就越过烟灰缸落在桌面上。 屋内各种气味混杂。 陈浩浑身酒气,“你把小野送到牢里的,你得负责把他捞出来。” 陈肆:“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陈浩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在酒精的支配下大脑迟钝,等反应过来,一股怒意噌的冒上来。 “究竟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 “你把我儿子捞出来。”钱文翠揪着陈肆衣领子说。 见陈肆不为所动,钱文翠转而看向陈浩,“你的好儿子坑害自己的弟弟,你也不管管!天天就知道抽烟喝酒。” 陈浩:“你们娘俩又没拿他当亲人。” “你个老没良心的,小的也是该挨千刀的!现在说风凉话,等你老了要死了,我绝不让小野给你买棺材。” 陈肆去房间拿了一套衣服,直接离开。 门被他重重关上。 黑夜里, 他掸平衣服上被陈浩拽出的褶皱,眼神又沉凉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暗恋被戳破,社死…… 手动替小沈捂脸
第7章 喜欢我? 靠近筒子楼的一处低矮小楼房亮起灯。 电灯泡灯光昏黄。 住在一楼的阿婆打开门,头探出来。 朝陈肆招手。 陈肆在跑神,没听到阿婆的喊声。 “小陈。”阿婆喊。 陈肆进了屋,关上门前不忘停顿下,等沈青芋进来,再掩门。 把人招呼进家后,阿婆颤巍巍走进厨房忙活。 锅里水在沸腾。 阿婆将包好的饺子一个个放进水里,盖上锅盖,又颤巍巍地走出来。
看见陈肆一如往常的局促,不禁无奈地说:“自己找地儿坐,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陈肆扶阿婆坐到椅子上,自己才落座。 问:“阿婆,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阿婆弯了眼睛,脸上皱纹很深,笑容慈祥可亲。 “我都睡了一觉,醒来,听见楼上在吵。那姓钱的又为难你了吧?” 阿婆说着,扶着椅子坐直身子,但脊背还是佝偻着的。 她握住陈肆的手,“那姓钱的女人没把你当自己孩子,你就别对她客气。可别受了委屈咬牙咽下哎,多吃亏。” 陈肆弯唇笑,“知道了。” 趁一老一小说话的时候,沈青芋跑到厨房,守着饺子。 阿婆慢吞吞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那个亲爹眼里只有姓钱的女人和她儿子。所以,凡事你要多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好好吃饭,有个好身体,学习好才有用。你看你,又瘦了。你这娃娃,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今天包了饺子,新鲜的,正想着叫你来吃,你就回来了。我去看看煮好了没有。” 陈肆轻轻回握住阿婆的手,拦住她,“您坐着,我去。” 沈青芋隔着一块抹布掀开锅盖,接了半碗水,淋在锅里。 听到脚步声渐近, 她回头,说:“再过两三分钟就可以吃了。” 待饺子煮熟,陈肆盛好饺子端着回到客厅。 阿婆看了眼陈肆的碗,困惑,“我记得我下的挺多,怎么看上去这么少?” “挺多的,阿婆。”陈肆说。 厨房里,沈青芋端着盘子小心往角落挪了挪。 是少,因为陈肆留了十五个给她。 阿婆不疑有他,没再追问,转了话题,“今天又是因为什么事?” “陈兴野偷窃,我报警了。” “你做的对,就该关他个几天给他教训。这孩子从小就不学好,要是改不了以后只会祸害社会。” 大部分时间都是阿婆在说,陈肆边吃边听,偶尔应上两句。 阿婆的声音很慢。 陈肆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吃到一半,给阿婆倒了杯水端过来,让阿婆润润嗓子。 阿婆断断续续又唠叨了会儿。 看到陈肆手里拿着换洗衣服,在他吃完饭后,把他推到浴室里。 “瞧你这样,应该进了趟家就被轰出来了吧。别去浴场了,快去洗个澡,再去值班。” 阿婆说着,不给陈肆拒绝的机会,关上浴室门。 沈青芋悄悄把陈肆的碗洗干净。 阿婆回到客厅一看,碗没了。 以为是自己老糊涂了,头仰着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每次,钱文翠都会找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把陈肆赶出家门。 即便是冬天。 陈肆缩在楼梯拐角,被阿婆撞见。 阿婆把他捡回家。 小陈肆会感激涕零的冲她笑。 再可怜兮兮的卷起被子睡在床脚。 眼看着好好的小孩长成如今这样浑身是刺冷峻的模样,阿婆心里总不是滋味。 偶尔逮住陈肆,非要给他塞点小零食,或者把他叫进家里吃顿饭。 但陈肆总是步履匆匆。 是忙着去做兼职。 小小年纪就去给附近的店帮忙,直到现在对各种兼职轻车驾熟。 后面那栋筒子楼,成天就陈肆他家在闹腾。 活让别人看笑话了。 阿婆摇头叹气。 扶阿婆去卧室睡觉,给阿婆掖好被子。 站在门前拿出一把钥匙将门反锁后,陈肆才离开。 - 夏日的夜晚,闷热。 蝉鸣聒噪声此起彼伏。 陈肆停住脚步,盯着沈青芋看了几秒,薄唇轻启, “喜欢我?” 他的语调很缓,一字一句极其清楚。 眸中情绪意味不明。 沈青芋猛地顿住,机械似的仰头看他。 她还以为,这么久陈肆都没问,这事儿算是翻篇了。 如果他假装没听见,她就不会再次被尴尬攻击。 陈肆捕捉到沈青芋红了的耳廓,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而是又重复问了一遍。 沈青芋硬着头皮点头。 从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就在意他了。 到后来以他为目标心无旁骛努力奋进。 喜欢了这么多年。 沈青芋对上他的目光,很坚定地回答:“是啊,喜欢。” 坚定,却也紧张。 紧张到声音都在抖。 她以为会听见少年的奚落。 但并没有。 陈肆的眼神黯然,唇抿成一条线。 迟迟没有开口。 世界静下来, 沈青芋心中打鼓,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兴许,她否认,他会不会开心点? 毕竟,今晚糟心的事,已经够多了。 忽然,陈肆说:“不值得。”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好像风一吹就能散。 不认真,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沈青芋蹙眉,轻咬了下唇。 “值得。” 她犟,她认定的事,谁都改不了。 “你就是值得我喜欢!” 沈青芋捏了下汗涔涔的手心,重复。 喜欢这件事值不值得,是她的事情。 他有什么资格替她质疑? 沈青芋心中恼火。 在陈肆的注视下,她那刚升起的恼怒,很没出息地灭了。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自觉落魄,不堪,生活一团乱麻,家庭更是很糟。 每晚,其他同学回家,迎接他们的是温柔的父母和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可陈肆没有。 他什么都没有,还要被那不堪的一家人为难。 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值得。 对,他是认为他不值得,而不是沈青芋这份喜欢不值得。 想清楚后,沈青芋渐渐红了眼眶。 她憋着眼泪,没好气地说:“快去便利店,迟到扣钱!” 陈肆:“......” - 姚大乐已经等在便利店里了。 他习惯了每天晚上来便利店学习。 借口说可以坐渡轮欣赏江面夜景,还能找学神免费补课,顺便为物理竞赛做准备。 竞赛小团体就应该整整齐齐的。 于是,姚大乐强制性拉上住在附近的学委。 徐州州是自己非要跟过来的。 他家和姚大乐住在一个小区,要跟着姚大乐一起卷。 说不定卷着卷着,成绩就能更上一层楼呢? 看到陈肆出现,姚大乐兴奋挥手,“四哥,你可算来了。你平时都提前到,怎么今儿卡点了。” 陈肆笑了下,“有事耽搁了。” “卧槽,四哥,你怎么笑了?”姚大乐揉了揉眼,难以置信。 徐州州听到,伸腿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你这人就是欠骂。” 坐在柜台后面的沈青芋闻言,眼泪止不住了。 他还笑。 她都气哭了,他还笑得出来...... 深夜,姚大乐他们已经离开了。 便利店偶尔有人进来,沈青芋见陈肆睡着了,就学着陈肆的动作,给顾客要买的东西扫码算账。 顾客看到零食袋自己扫二维码,收银机自己打开找钱。 感到新奇,拿到零钱,还站在柜台前看了好半晌。 一步三回头,感慨:科技真发达! - 陈肆上课一贯认真。 认真起来,谁都不搭理。 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讲得正兴。 姚大乐把书立起来,躲在后面昏昏欲睡。 忽然,老师停下,点名,“姚大乐,解一下这道题。” 姚大乐睡得熟,没听见。 老师一连喊了三遍,姚大乐仍旧没动静。 教室安静到落针可闻。 突然,‘咚’的一声,姚大乐凳子被坐他后面的徐州州踢了一脚。 姚大乐险些坐在地上。 他睡眼惺忪,在周围一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站起来。 站起来前,先小声喊陈肆。 算是求助。 声音很小,陈肆和他隔了个走道,能听见。 但头也没抬,眼帘都没掀。 老师气得轰姚大乐,“还困?滚出去站着,醒醒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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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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