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细白,骨节分明,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陈肆拉着她往教学楼里走。 边走边问:“为什么跟着我?” “因为你能看见我。”沈青芋补充,“因为只有你能看见我。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能看见我。” 对啊,为什么呢? 陈肆眼睛向下瞥,目光落在自己的胳膊上。 胳膊有道疤痕。 沈青芋也看见了,问:“你这是被火烧的疤痕吗?” “嗯。” 教室开着空调,后门一推开,凉意丝丝的往外冒。 关上教室门陈肆松开沈青芋的刹那,沈青芋乐得合不拢嘴,跑到教室空调风吹得到的一角。 她卷起裙摆,左看右看,似乎打算席地而坐。 陈肆走到前排自己的座位旁,撕下一张纸,回到后排的过道,状似无意让纸脱手掉落。 纸飘落,被沈青芋接住。 她笑嘻嘻的说:“谢啦。” 而后把纸垫在地上。 旁观陈肆的行为,姚大乐站起来,“四哥,你乱扔垃圾。” 他准备捡起地面那张纸扔进垃圾桶。 姚大乐朝地上的那张纸走近,陈肆忽的折回来,一把捞住他,把他给摁回凳子上了。 “坐好。” - 放学,沈青芋睡醒,一睁眼,大家都在收拾书包离开。 她小心避开人群。 愣是没找到陈肆。 座位靠墙小麦色皮肤的徐州州慢吞吞往书包里装书,边装边对同桌说:“你说这次的物理竞赛陈肆能不能行?也不知道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同桌:“当然行。陈肆出马就没有不行的!” 原来,陈肆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讨论物理竞赛的事宜。 沈青芋竖起耳朵听,准备凑近点听。 忽然,门外陈肆冷沉的声音钻入她耳中——“不认识。” “可陈兴野说他是你弟弟。” 姚大乐闻言,笑了,“这年头,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自称是四哥的弟弟啊?” 和初中时一样,陈肆很少说话,大多数时间是在听别人说。 涉及学习和竞赛,在别人追问他意见的时候才徐徐点头。 涉及生活……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浑身带刺。 他还是没变。 只是眉眼长开了,更好看了,比起之前更惹人心动了。 是心动,不是喜欢。 心跳会失了分寸,但不敢喜欢。 他是太阳,谁人敢去触摸太阳呢? 后门被推开,沈青芋回过神来,赶紧往后退,结果不慎被椅子绊倒,直接跌倒在地上。 姚大乐第一个进门,大大咧咧沿着走道往前走。 眼瞅着就要踩住沈青芋,陈肆拦住他。 看到姚大乐眼中的疑惑,他说:“地上有水,易滑倒,换个过道走。” 姚大乐咧嘴笑,“好啊,难得四哥这么关心我。” 他心甘情愿绕远道,走的都快飘起来了。 徐州州背着书包蹲在地上看,“没有啊,哪儿有水。” 趁他们说话间,陈肆弯腰伸手捞住沈青芋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若无其事的说:“哦,看错了。” 身为最后一批离开的学生,他们锁上教室前后门离开。 校园已经没什么人。 陈肆单肩挎着书包,走在前面。 徐州州追过来,“陈肆,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大家一起啊。” 陈肆偏头,看他,摇了下头。 约饭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就是没成功过。 徐州州忍不住叹气。 姚大乐小跑过来,对徐州州说:“四哥等会还要去做兼职,没空。” 走出校门,陈肆和他们作别。 沈青芋全程听着,好不容易逮着单独和他待着的机会,忙问:“陈肆,什么兼职?” 陈肆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眸子沉凉,令人看不出情绪。 - 市立三中在新城区。 他们一路走到港口,坐上渡轮,去了老城区。 老城区的老汽车站附近建筑墙体表面又刷了层新的面漆,但内里还是破破烂烂。 不能细看。 绕过老汽车站,陈肆走进街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他轻车熟路径直去了换衣间,再出来已换上工作服,胸前挂有名牌。 今天,陈肆值夜班。 时钟指向八,他依旧没吃晚饭。 仿佛忘了这一茬。 沈青芋走进柜台里,坐在陈肆旁边的矮凳子上。 矮凳子是真的矮,只到她的小腿中央。 坐那儿,如果陈肆站在柜台外,真连她发顶都看不见。 过会儿,门被推开。 徐州州和姚大乐走进来。 姚大乐动作熟练,摆正角落的座椅,把书包放在桌面上,掏出书本。 徐州州手里拎有打包盒,直接放到柜台上,豪迈道:“陈肆,吃晚饭。” “谢了。店里有想吃的就自己拿,我买单。” 陈肆解开包装袋,取出打包盒。 徐州州啧啧两声,“大气。” 陈肆性情淡漠,少言寡语,给人的第一感觉不好相处。 但执意接触,还是能看到不一样的他。 又有一个男生走进便利店。 “过来坐。”姚大乐朝他招手,拍了拍空位,顺便向陈肆解释,“我把学委叫来的,一块准备物理竞赛。” 班内总共参加竞赛的有三个人。 姚大乐、学委和陈肆。 姚大乐是第一次参加,特别积极。 徐州州从来没参加过,但很感兴趣。
三个人围在桌子前讨论完开始刷题。 “四哥,你过来帮我看看这道题。” 姚大乐咬着笔朝陈肆招手。 陈肆放下筷子,走过去。 他已经把租的衣服还了回去。 此时穿着无袖运动衣,工作服只是个红马甲。灯光一照肤色更白,衬得胳膊的疤痕更显眼。 刚落座,徐州州就问:“陈肆,你的疤还没掉啊?那场火灾可真猛,还好你逃出来了,否则咱们学校得亏死。” 姚大乐:“才过一个月,需要时间恢复,四哥可是疤痕体质。” 闻言,沈青芋来了精神,‘哗’的站起来,凑过去蹲在陈肆身边,“一个多月?什么火灾?我想了解一下。” 陈肆:“手机在柜台上。” 言外之意,自己查。 “要手机吗?我去拿。” 徐州州以为他是要手机,手撑膝盖打算起身。 陈肆:“不用。” 话是对沈青芋说的。 作者有话说: 沈·义正言辞丝毫不心虚的甩锅侠·青芋 冰淇凌:这锅我不背
第3章 不为人知的一面 沈青芋偷笑,一溜烟跑了。 跑到柜台后,点亮屏幕才想起,没问密码。 她也没打算试。 绕过柜台要去问陈肆,突然看见一个长袖男鬼鬼祟祟在货架之间缓慢穿行。 便利店货架高且多,相当于一个小型超市。 只有陈肆一个人值班,多少会有力不能及的时候。 长袖男好像…在这里逗留了好久,以至于她都忘了他是什么时候进店里的。 沈青芋脑中警铃大作,“陈肆,你注意一下那个人。” 陈肆正在给其他三人讲题,被打断,有些不悦。 他皱了下眉,微微抬眼。 沈青芋垂下头,“你继续。” 她走到长袖男身后,亲眼看着他将薯片、压缩饼干放进帆布包里,然后大摇大摆往外走。 不紧张也不心虚。 沈青芋跟在长袖男身后,在他撩开门帘前脚踏出去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包,往回扯。 长袖男反方向用力,回头看,什么也没有,可就是像有东西在拽他的包。 他大惊失色,用尽全力。 和沈青芋进行拉锯战。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姚大乐的注意,他扔下笔,惊呼,“我操,见鬼了!” 帆布包一端在长袖男手里,另一端飞在空中。 “这年头小偷都要装神弄鬼。”徐州州扭头,险些惊掉下巴。 姚大乐:“我觉得他可能是疯了!” 学委跟着点头。 和他们不同,陈肆看见是沈青芋费力抓着长袖男的包,可惜力气不大,自己滑出老远。 力气难以匹敌,但手上依旧牢牢抓着包,因过于用力指甲盖都成了白色。 再这样下去,她能在地上被拖着走,就这样居然还不知道松手。 陈肆难以再坐视不理,合上书,快步追上去,对着长袖男就是一脚。 直接将人踹得往地面扑。 只听“砰”的一声,长袖男摔得灰头土脸,鼻子磕肿了。 谁料他还紧拽着帆布包,导致沈青芋没来得及松手,也跟着扑向地面。 “撒手!”陈肆及时抓住她手腕,将人往回拉。 还是晚了。 他也重重摔在地上。 刚吃了晚饭,此时重重一摔,胃里翻江倒海,胳膊肘更是被小石子划出一道口子。 陈肆有些想吐。 沈青芋摔得没陈肆惨,反应过来后手脚并用爬起来,弯腰扶他。 长袖男面朝地摔了个狗啃泥。 徐州州和姚大乐冲出来,一把揪住长袖男,连人带包押回便利店。 “瞧你着急忙慌的,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 “看监控!回去我就要看监控,你要是手脚不干净,看我不打死你。” 二人怒气冲冲,把陈肆摔倒的怒气全都撒在长袖男身上。 学委架着陈肆往回走。 沈青芋扶着陈肆另一边的胳膊。 他只是摔了下,又不是骨折。 陈肆无奈,“我没事。” 话声未落,便利店里又有了动静。 灯光一照,长袖男帆布包里的零食和啤酒赫然暴露。 徐州州看见,脸沉了下去,“你偷东西,我要报警。” “等等,我看这人怎么那么眼熟?”姚大乐拦住徐州州。 盯着长袖男看了好久,看清他的眉眼后,姚大乐霎时怒气上头,指着人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偷东西?你就是看准了这个店是四哥兼职,特意跑来找晦气的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姚大乐气得抖落包里的所有东西,撸起袖子,捏起拳头就要揍上去。 这架势把徐州州给看懵了,“这人谁?” 姚大乐啐了一口,没好气的道:“四哥那个狗弟弟,他后妈的亲儿子。” “重组家庭啊?”徐州州难以置信。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陈肆的家庭情况。 每次开家长会,陈肆也没家人来,他还以为陈肆的父母是太忙抽不出空。 要不是无意间撞上这个狗弟弟来偷东西,恐怕他到毕业都不了解他斜后桌的好同学陈肆。 他一直以为能被选为学生代表上台送花,能站在聚光灯下从容不迫,能成绩稳居第一不骄不躁是学习标兵的陈肆…… 一定是有很好的家境,融洽的家庭氛围。 没想到,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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