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山垂着眼,视线粘的很紧,“告诉了。”
他耸耸肩,“实话说。告诉只是为了让姜仁合惩罚姜启扬,不是为了得到任何其他反馈。”
“妈妈前天还来学校闹,说我该烂死在山沟里,不该回来搅局。”
没任何情绪,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没有做错。”
雨小了下来,莫慎远贴着粗糙的砖墙蹲下。
水滴顺着发丝往下掉,他看着水塘里的倒影,喃喃说:“示弱有时候也是一种捷径。”
否则他怎么会将傅竹疏那么多行为合理化。
“是呢。”
往前一步同样蹲下,姜祁山手撑着排球框,指着莫慎远手腕说:“手表不见了。”
“绳子也是。”
“嗯。”
“被他拿走了。”
“明年再送你。”
“明年?”
莫慎远抬起头,惊觉距离有些近。他蜷起往后缩缩干涩说:“如果我说我决定出国了呢?”
在他记忆里曾有对情侣,一人考了研,另一人出于私心用爱捆绑,强迫对方放弃升学机会。
“那就出。”
“忙的话,我给你邮过去。”
莫慎远咬了下下唇,“不是喜欢我吗?怎么不阻止。
“喜欢。”
“但只要你想,我只会帮你。”
在对方沉静如水的眸子里,莫慎远想到了N大那只食了毒死亡的病猫。
也许在姜祁山心里,那就是表达喜爱和怜惜的方式入侵电脑、发送短信也是一样,行为是残酷无情的。却只是为了暴露傅竹疏的行径,让他不再蒙在鼓里。
叹了口气,莫慎远说:“我想回家,自己走回家。”“安安静静地规划自己。”“我不想你跟踪我,可以吗?”
清冽的噪音在街巷响起,“可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有手机、钱包、钥匙,怎么回?”
“门口信箱有备用的。”莫慎远捏捏眉心,撑着膝盖想站起来。
“哐当--”
手背青筋鼓起,五指张开攥住排球框金属边缘。姜祁山舒展开眉眼,扬起下巴说:“稍等。留下我的联系方
式。”
莫慎远被圈在臂弯里,疑感不解。
蹲着的姿势都张扬随意,姜祁山松开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黑笔,随后低下头,将莫慎远一只手摆在自己手心。
皮肤很滑、很潮。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待忍耐住悸动兴奋,姜祁山才竖起手,用掌心小鱼际蹭了蹭莫慎远小臂内侧,把水都给蹭干净。
咔哒。
笔帽被牙齿咬住叼着。
“怎么了?”
莫慎远小腿蹲的发麻,下一刻麻麻的痒意落在小臂上 --笔尖一笔一笔落下,写下一串电话号码。
“这……”
“你回来就行。”
*
失神走在人行道上。
蘑菇一般的伞一顶顶从身边擦过。
毛拖鞋沾着雨水,已经污脏一片。莫慎远抬起头,让雨水砸在脸上。现在该去哪?
“你好。”
潮湿的肩膀被拍了拍,熟悉的嗓音让莫慎远浑身一
颤。
他极度缓慢地转身。
一根沾着粉色的签子被送到面前。
莫慎远不解地抬起眼,撞入浅色的瞳仁里。
“下雨了,好可惜。”“是棉花糖。”“给你买的。”
浸湿的白衬衫勾勒出肌肉线条,姜祁山也没打伞,短发贴着头皮,雨水顺着高挺的鼻梁、睫毛滑下,整个人不为暴雨所动。
他固执地举着手,已经被雨水融化的棉花糖不断变小、变小。
“学校门口女生都爱吃。”“草莓味的。”
莫慎远没接,视线落在姜祁山胳膊的淤青上,很轻地陈述:“不是你妈妈打的。”
“一直都是你自己掐的,是吗?”
“嗯呢。”“自己掐的。”“需要克制。”
“克制什么?”唇被雨水打的发白,莫慎远重新和姜祁山对视。
对方把签子丢在垃圾筒顶上,撩起衣袖,坦然笑笑“看到你我会硬啊。”
“我在忍。”“我也会忍。”“别怕我呗。”
莫慎远小指动了动,视线被雨水模糊。
他能感受到,姜祁山指头悄悄勾上来,随后捏紧他的小拇指。
“不喊我哥了吗?”
乏累到没有力气推拒,莫慎远问。
“不喊了。”
“我没老婆。”
“喜欢你。能请你做吗?”
作者有话要说: (._.`)嘿嘿
第21章 肆意的他.
“为什么要失忆?”邹季桐来了兴趣,侧身坐到莫慎远面前。
“创伤外力没办法保证只丢失记忆,倒可能直接成为植物人。”
“你想丢失多久的记忆?”
莫慎远皱眉,慢吞吞说:“十来年。”
“呃。”
“有点久。长期记忆就像姓名、性别一样,刻入大脑没有那么神奇的靶向药能精准让它丢失。”
“咋回事?”
往莫慎远身上嗅了嗅,没有消毒水味。邹季桐努努嘴,懂事的没多问。
作为朋友,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就行。
“别失望。”
“不违法的话,装呗。”
“装?”
想起那个和妈妈说自己不记得的小男孩,莫慎远眸光微闪,据着唇角有些想法。
装。
邹季桐对护士颔首,把门关紧,随后说:“车祸、头部撞击伤、大脑功能紊乱。”
“这一套过程没有国家标准。”“想怎么来,怎么来。”
“谁说不是呢?”莫慎远轻笑摇摇头。
他怕人忧虑,主动解释说:“我最近因为一些事有些烦恼。”
“算我胆小,就有了些逃避的想法。”
“算什么胆小。”
“活这一辈子,高兴至上。”
邹季桐把病历本敲在莫慎远发顶。
“你爹就是返聘也技术比我高几倍。不问他,是不方便吧?”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尽管说。”
“谢谢。”
莫慎远眨眨眼。
“哟。”
“最近活泼了。”
“怎么说?”
“说了别生气咯。”
“不生气。”
“前面见你,有些只沾柴米油盐的温顺,没现在的灵动。”
“这用词好怪。”
“不过我又辞职了是真的。”
邹季桐耸耸肩。“挺好的。”
*
“啪!”
文件被撑在办公桌上。
男人抱胸立于窗边,鸟瞰全市,带着说不出的威严。”这招他用过了。”
“谁?”经理大感不解。
他不清楚傅总为何突然反水,和曾经的合作伙伴对着干,一副要将人打压的抬不起头的样子。
听人说,争端起源于“情人“两个字。
全公司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心知肚明是傅总在追求某个男性。
大体是廖总得罪了那位。
关于廖总做空股票的事情,明明只要稍加引导让他投资失败,就能轻而易举的击溃他。
现在傅总却说不使这招。
“嗯。”
男人转身翘腿坐在椅中,指尖摆弄金属火机,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找他爸麻烦,没手软,用的这招。”
“意思是,咱不和他用相同的手段是吗?”“他是谁?”
男人视线飘过来,经理浑身一抖。
“姜祁山。”
经理恍然大悟,立马话题顺势挪过去,俯身说:“关于那位,他已经办理离职,但是没接投的橄榄枝。”
“知道了。”
听到这话,傅竹疏才拧起眉,露出些失望来。
他不懂互联网,算是拿钱砸出个公司,只想给莫慎远提供一个平台。
无奈,人家看都不看。
“另外,傅总。”
“狗急了咬人,廖总试图和……”
“说。”
“和辛凉联系,似乎是逼急了想耍花招。”
辛凉是曾经傅竹疏接触过的女性。家底深厚,渠道很广。
前些日子得知傅竹疏这位业界翘楚喜欢男人,觉得受了冒犯正在闹脾气。
这事是傅竹疏做的不对。
要是以前鬼迷心窍,他说不准会边哄莫慎远边哄辛舍不得爱情,也舍不得资源
深情来的迟,他意识到错误也来的迟。
他在学,学从阴暗情绪和暴躁里挣扎出来,学如何正确地爱人。
在那之前,他会为莫慎远扫清一切障碍,也会把自己身边的东西清理干净。
去追求他。
“看着点他们。”
“知道了。”
“海外可能需要您亲自去一趟。”
“我不去。”
傅竹疏染了些温和笑意,“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经理心里腹诽。
前些日子傅总还不是这样子。天大地大钱款最大。
现在倒是一副无所谓生意扩张速度的态度。
“呃还有最后一件事。”
姜启扬把小女儿推出去抵罪,公益宴会有给姜丛畔洗白的意思。”
“难说这些人会不会联合在一起。”
“嗯。”
沉冷的男声直接打断,“我会亲自过去。”
“明白了。”
待办公室陷入沉寂,傅竹疏翘起腿往后靠,阖上眼掌心贴在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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