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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客

作者:假日斑马   状态:完结   时间:2023-01-27 06:28:16
  “阿炀?”
  舌头差点打结,许久不这样叫,嘴唇都不大适应。
  宗炀站在楼梯的扶手旁,与颜鹤径保持距离,说:“我来度假。”
  颜鹤径笑着对宗炀摇头:“故意来我家住?”
  “这里的花园很漂亮,但我没有想过会碰到你。”
  玩牌的人太吵了,比外面的风还恼人,颜鹤径思绪总被带偏,不知如何接话。
  宗炀身穿一件蓝色夏威夷衬衫,看起来很清爽。他身体前倾了一些,悄声说:“你住二楼吧,我们上去聊聊。”
  颜鹤径向后退一步,点了点头,领着宗炀拾级而上。
  木制的楼梯踩上去发出特殊的响声,二楼有一条长而宽的走廊,四间房间,尽头的房间最大,是父亲的卧室,房门紧闭。颜鹤径在左边的房门前停下来,走廊天花板的小灯发散光亮,照在宗炀白皙的皮肤上。
  他在哼着老旧的歌,颜鹤径对他唱过的一首歌,不知道是否故意。
  “随便坐。”
  房门敞开来,颜鹤径关闭阳台的门,地板上父亲的书和几张白纸被风吹得散落在四处,颜鹤径逐一捡起,撕碎扔进废纸篓。宗炀盯着颜鹤径的动作,什么都没说。
  房间乱,颜鹤径没准备收拾,对宗炀抱歉地耸耸肩:“有点乱,你别介意。”
  “没什么。”
  宗炀没有在楼下时那种夸张的热切,他不笑时就像不开心。
  颜鹤径恍惚着,怀疑两人还在自己的公寓里,没有对话,也没有其余声音,安静得近乎怪异,却有事物在壮大,之后他们一言不发地接吻、脱衣服,卧室的窗帷晃啊晃,投下的影子碎成块。
  颜鹤景站在窗边,扶着书柜,说:“这两年多待在哪里?你姐姐一直在担心你。”
  宗炀开玩笑似的问:“你不担心?”
  颜鹤径顿了顿,回答道:“我有找过你。”
  颜鹤径真的找过,只是没有刻意去找。宗炀的姐姐打电话过来问宗炀的消息,拜托颜鹤径一定找找她的弟弟,颜鹤径有了找宗炀的理由。
  找不到,可能因为没尽全力找,找到了颜鹤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来不是宗炀的什么人。
  宗炀躺在地上,在颜鹤径睡过的地方,手臂垫在脑袋后面,露出一小截他的小腹。
  “想找到我这么难吗?”
  宗炀说出这句话后,颜鹤径开始不懂宗炀想表达些什么,于是没有说话。
  颜鹤径盘腿坐在地上,背靠着阳台玻璃门,点了一支烟,又想起什么,抬手准备熄灭。
  “没事,抽吧,”宗炀靠过来,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味,“我现在也抽烟。”
  颜鹤径很惊讶,宗炀看着他说:“我也会喝酒了,酒是个好东西。我觉得这也是遗传,我命里逃不掉这两样祸害。”
  橘红的圆点闪着,宗炀的鼻尖挺立,鼻梁很窄。他离颜鹤径太近了,木讷又纯情,就像以前的宗炀,接吻没技巧,说话直来直去,但异常执着。
  “我们好生疏。”宗炀的声音低低的,嘴唇几乎没张开来,话却准确传到颜鹤径耳朵里。
  颜鹤径不知怎样回答,迟缓地“啊”了一声,猛然间嗅到海风的味道,咸湿得令他胸腔发闷。
  “阿朗的故事,你写完了吗?”
  “没有,”颜鹤径下巴放在手肘上,手指捏着烟,“怎么写都不太满意。”
 
 
第2章 抉择
  接连几日阴天后,天不容易地放了晴,可温度依然低。
  电视台的暖气调得高,颜鹤径抱着暖手袋,缩在休息室里,肩上披了一件羽绒服。十二月气温降得厉害,颜鹤径染上风寒,早饭后吃了一粒药片,仍头脑犯晕,不时压住嗓子咳嗽几声。
  工作人员跑来,十分匆忙地喊他:“颜老师,我们准备过去了。”

  进了演播厅,颜鹤径喝了一口保温瓶里的热茶,全身这才暖了不少。
  主持人说了一大段开场白,颜鹤径听见她在介绍自己——卓尔不群的年轻作家、荣获过哪些奖项等等。他把外套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女孩朝对讲机说了两句,又转过来对着颜鹤径道:“主持人说完这段您就上台。”
  刚脱下外套,颜鹤径就觉得风灌进来了,两手合在一起搓了搓,对女孩点点头。
  颜鹤径受电视台的邀约来录一期讲座形式的节目,台底下坐了许多知名大学的学生。他讲家乡的海、家人,一切影响他写作的因素,说自己是“有点幸运的普通人”。
  颜鹤径三十一岁,在文坛里算是年轻。二十五岁时写的长篇小说得了奖,此后六年一直与文字打交道,从文坛新人变成“颜老师”,作家之路似乎一直顺畅,他把他成功的许多因素都归为“幸运”。
  大学毕业后,颜鹤径留在本校教了一年多的书,期间在一些文学杂志上发表过许多短篇,获得一些成就,他便辞去工作,专心待在出租屋里写书。大城市的生活不好过,还要对家人隐瞒这种处境,其实这条路也不算一帆风顺。毕竟写作要靠决心,灵感也是一种格外玄乎的东西,不来就是不来,怎样逼迫它都没用。
  节目录完后,颜鹤径准备离开电视台,在休息室外的走廊碰到几个学生,今日在观众席里坐着的,他们拿着颜鹤径的书,想要签名。
  颜鹤径接过他们递来的书,发现是他第一本小说的再版。
  其中一个女生看了几眼签名,等了一会儿才合上书,颇为激动地说:“颜老师,您的文字很美,我一直以为您是那种特温柔的人,今天听您讲了那么久,觉得您还挺好玩的。”
  颜鹤径与他们一同穿过走廊,站着等电梯,闻言好奇地盯着说话的女生,疑惑道:“好玩?我还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评价我。”
  “就是听您讲话又有趣,又受益匪浅。”
  电梯门缓缓开了,颜鹤径对着他们笑:“好了好了,不用再使劲夸奖我了。”
  外面在吹风,飞刀子一般,走出去首先挨冻的是耳根。
  颜鹤径和学生们告别,走向停车场,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按了车钥匙,刚好电话响起,他没来得及进到车里,给铃声激得一哆嗦。
  电话来自邵荣。一接通,邵荣却先保持沉默,话也不说。
  颜鹤径冷得难受,脖子上像捆着一根钢丝,吊着痛,他尽力想放松身体,背又不自觉弯下去,轻咳一声,问邵荣有什么事。
  手机那头一阵衣物摩擦声,邵荣的声音忽然清晰起来:“鹤径,晚上一起吃饭吗?”
  颜鹤径一直在等这通电话,他挺会迁就绍荣的,甚至没开口问绍荣怎么回来一周后才告诉他,大概他在等待绍荣做出抉择。
  晚饭地点在颜鹤径和邵荣常去的一家餐厅,颜鹤径抵达时,邵荣还没到。颜鹤径点好了菜,邵荣发来短信,说餐厅前的停车场已满,他正在找停车位,要晚一点到。
  这家餐厅菜品精致,上菜速度慢一些,颜鹤径感冒,中午吃的少,现在很饿,闲散地抓着面前的油炸花生吃,吃完了一小碟,吃得口干舌燥,又急着往嘴里灌茶。
  等了大约五分钟,邵荣携着冷气进到室内,掀开帘子坐下一会儿后,才醒悟似的脱掉大衣外套,挂在身旁的衣架上。
  这件灰黑色长款大衣是邵荣出国前颜鹤径买给他的,他们在商场只逛了一家店,邵荣家里就传来电话,于是他转身赶回了家。
  颜鹤径一边给邵荣的茶杯添茶,一边说:“点了一些你爱吃的菜,还能吃辣吧?”
  “只是去了半年,还不至于口味都变了。”
  邵荣始终不抬头,低着头摆弄面前的碗筷,弄成一个非常规矩的样式,又将手放在膝盖上,过了很久才问:“感冒了?”
  不知道他是早就察觉到,还是用这句话缓解沉默,这是一句突兀的关心。颜鹤径也没太在意,温和地盯着邵荣垂下去的眼睛,回答道:“最近降温很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着了凉,你也要多穿一点衣服。”
  脑袋里有嗡鸣,颜鹤径能察觉自己嗓音的粘稠,像刚睡醒一样。
  “我知道了。”
  颜鹤径看邵荣郁郁寡欢,心思离体,便柔声说:“小荣,我很想你。”
  颜鹤径说完,恰巧服务员掀开帷幔进来,手中的菜肴散发着香气,依次落在餐桌中央,白气挡住了邵荣的脸。
  邵荣拿起筷子,纤细苍白的手指伸到颜鹤径面前,带来微弱的冷气,颜鹤径有种不适感,似乎刚才吃过的花生瞬间翻涌起油腻感。
  “先吃饭吧,有点饿了。”邵荣匆匆道。
  邵荣看起来意兴阑珊,没吃几口就停了筷子,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颜鹤径手背贴在茶杯上,感到温热的触感,他跟着放下筷子,等待邵荣开口。
  气氛安静,帘内的灯光很亮,照得邵荣的面孔异常清晰,嘴唇缺少血色,颜鹤径再次感到冷,他看到邵荣的牙齿在唇上掠过,难堪地张嘴说:“我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们还是应该分开,”颜鹤径打断他,“你想这样说。”
  今晚第一次,也是半年来第一次,邵荣抬起了下巴,用那双含水光的眼睛直视颜鹤径,像受惊似的,怔忡地看着他。
  奇怪的是,明明提出分手的人是邵荣,他却有受害者的姿态,那双眼睛颜鹤径无论看多少次,依然会产生怜惜,邵荣第一次说“我爱你”时也用这双眼睛看他,所以颜鹤径相信了。
  “你在国外的工作结束了,以后都会留在国内。”
  “是。”
  “你有别的爱人了?”
  “不是。”
  “我对你不够好。”
  “你对我很好。”
  “那为什么分手?”
  颜鹤径不清楚为什么这么问,那些暗处的隐患早就露出边角,他用手掌盖住了,在这一天,它们穿过他的掌心,以不可挡的速度冲撞出来。
  邵荣长得显小,明明只比颜鹤径小几个月,也不怎么看得出是三十岁的人,但他有符合三十岁的克制。他很决绝地回答:“因为没办法爱你了。鹤径,我们就走到这里吧。”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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