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选择了下策中的上策——转移话题。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挑礼物?”白清宵收了手机,唤回江稚鱼游走的神魂。 “嗯?”江稚鱼懵懵看过去,怀疑渐渐浮现在脸上,上下扫视了一番,“你为什么要邀请我一起挑,在打什么坏主意?” 白清宵不知道为什么江稚鱼对自己这么不信任,失笑道:“我们不是说好的公平竞争,跟贺知春有关的事当然得一起行动了。” “一起挑礼物的话,你和我就都知道对方打算送什么了,公平公正公开,如何?” 可疑中的可疑,小少爷嗅到了谎言的味道,可细究起来白清宵说的又没错。 确实,不管是自己还是他,目前都没有和贺知春单独相处过,一直都是很公平的保证两人在场。 难道他真这么仗义? 江稚鱼有些怀疑地看去,白清宵颇为坦诚地任他打量,倒是一派坦然。 看着江稚鱼逐渐松动的神情,白清宵眼睛弯了弯,确信他会答应。 果不其然,“好吧。”江稚鱼施舍般睨他,“我就勉强和你去一趟吧。” - “你可没说是来这。” 江稚鱼看着面前的精品店,嘴角抽了抽,神情讳莫如深。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白清宵忐忑地看着江稚鱼严肃的侧脸,心想要是江稚鱼说一句不喜欢就回去揍贺知春。 毕竟是贺知春的提议。 ——“你就带他去那些看起来就很温馨的精品店,什么四福啊之类的,包稳的!” 贺知春如是说。 “那倒是没有。”江稚鱼摇了摇头,走进了精品店。 只不过他很少逛街,从小到大要什么东西姐姐都会遣人送到家里去,对这些精品店更是未曾涉足。 但江稚鱼没有说出来,不然听起来像个炫富的暴发户。 见江稚鱼没有反感的意思,白清宵松了口气,亦步亦趋地尾随在他身后,看得江稚鱼一脸莫名:“你去挑呗,老跟着我干什么?” 白清宵理直气壮说:“公平公正,万一你趁我不在搞不公平竞争怎么办?” 其实只是想黏着你。 白清宵看着江稚鱼噎了下,撇撇嘴角默认他继续跟着。 “嗯?”江稚鱼路过发圈区时,眼睛捕捉到了什么,小手一抓抓了个发圈出来。 看清那个发圈上的饰品时,白清宵瞳孔骤缩,几乎是立马开了口:“你,你要送这个给贺知春吗?” 江稚鱼把玩着发圈上的小橘子,难得见白清宵反应这么大,突然恶劣的趣味涌上心头,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笑着说:“怎么了,不可以吗?” “多好看啊,和我的香水一样都是小橘子。” 就是因为都是橘子才不可以!!! 白清宵急得打起了磕巴,企图打消江稚鱼的念头:“可,可是贺知春是短发,他,他扎不了头发!你送他也是白送啊,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看着白清宵莫名其妙很急的样子,江稚鱼更觉得有意思了,唇边的小虎牙若隐若现,“之前不是很流行送发圈当手链吗,怎么会是白送呢。” “而且你操心我送的礼物效果干什么,我和你可是情敌哎,你不应该巴不得我送错礼物吗?” 说着说着,江稚鱼一点点逼近白清宵,欣赏着对方略显无措的表情,笑容越来越灿烂,耷拉了一天的眼瞳也亮着兴奋的光,“好奇怪喔你。” 手链?白清宵差点骂出来,那种宣誓主权的东西更不能送了! 早知道就不带江稚鱼一起来了,男人万分懊悔,觉得自己这两天做的决定都错得离谱。 “行了,”江稚鱼憋了笑,大发慈悲地摆摆手,“我买给我自己的,怎么可能真就送个发圈给他,多掉价啊。” 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店里的暖光打在江稚鱼身上,耳边的流苏在走动间不断晃动,隐约露出一抹红色,白清宵眼睛追着那抹红走,沉到心底的石头也终于浮了起来。 还好还好,还好只是骗他的。 白清宵宛如刚被宣布赦免出狱的犯人,脊背薄汗涔涔,手心一片黏糊,像握了颗糜烂的橘子。 最后江稚鱼挑了个香薰(在白清宵的苦口婆心下没有选择柑橘味的),白清宵随便抓了个娃娃打包走了。 临近十月,夜色来得极快,浮沉在月光下如盐粒般闪着光点,万籁下微风轻拂,两人坐在附近公园里的石桌旁,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周遭草木悉索,宛若要把夜色吞吃入腹的庞然怪兽。 “你就挑这么个娃娃,”江稚鱼嫌弃地瞥了眼白清宵手心瘪嘴秃头的黑皮娃娃,看向白清宵的眼神闪烁,“你认真的?” “你不懂,贺知春就喜欢这种丑东西。”白清宵毫不知耻地给贺知春头上扣了口锅。 “哈切!!” 远在天边的贺知春突然打了个喷嚏,吓身边的组员一跳:“怎么了,你感冒了?” “没有吧。”贺知春揉揉鼻子,总感觉哪里不得劲,“可能是谁说我坏话了。” 得到完全意想之外的回答,江稚鱼不可思议地又看了眼那个丑娃娃,回忆起贺知春那张成天戴着眼镜温润如玉的脸,脑袋一团乱麻,试图从哑然中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啊,啊。品味居然这么独特吗。” 这什么新新人类。 江稚鱼有一瞬间放弃这个赌约的念头,不敢想贺知春别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怪癖。 可是…… 又把目光投向面无表情蹂躏丑娃娃的白清宵,心底一股不服气又油然而生。 不,怎么能放弃,他才不要输给这个嘴欠狐狸精! 一股熊熊怒火从眼里窜出,然后飞快瞪了白清宵一眼。 白清宵:“?”又怎么了。 “我……” “等等。” 一改方才的不服气,江稚鱼面色突然变得奇怪起来,出声打断了白清宵的辩解,侧耳倾听了几秒钟。 白清宵顿在原地没再敢出声,好一会儿憋不住了才又开口问道:“怎么了?” 又是好几秒的沉默,就在白清宵又要开口时,江稚鱼语气急促地扯了扯白清宵的衣袖:“有人落水了!我听到了!” “什——” 还没等白清宵作出反应,江稚鱼已如离弦之箭般蹦向了草木深处之中。 那后面,是公园的人造湖。 【作者有话说】 橘子的赌约[竖耳兔头]
第7章 夜风徐徐捎来断续的哭喊,等白清宵一身狼狈地钻出枝蔓缠绕的草木丛,江稚鱼已经抱着一个孩子浑身湿透地坐在湖岸高处的卵石上。 那孩子窝在江稚鱼的怀里低低的抽泣,时不时夹杂着干呕。 白清宵低喊一声天呐,赶忙脱下了衬衫外套披到江稚鱼身上,却在转眼间被同化濡湿了。 他不知所措地蹲下来,“对不起,我今天应该穿件厚外套的。” 江稚鱼抹了把脸上的水,把额发尽数撩到后头,露出光洁的额头,无奈回他:“你也是神人,谁家好人冬天穿这么薄,你比我更可能冻死。” 说完,又掐了掐怀里小孩的脸蛋,“喂小孩,哭够没,你刚下去哥哥就把你捞上来了,死不了。” “我——嗝!”小孩抽抽搭搭地打了个嗝,泪眼朦胧,“对不起,对不起。” “你家大人呢?怎么放你一个小孩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真够放心的,大晚上让一五六岁小孩自己待着。 小孩鼻涕眼泪胡乱蹭了一把,瘪着嘴巴小小声道:“我偷偷跑出来的。” “哟,”江稚鱼挑了挑眉,“还挺有主意,身子还没脑袋大就会离家出走了。” “才不是,”小孩哥嘴还挺硬,“我和我朋友约好了今天还要一起玩,爸爸昨天都答应了,可是,可是又不让我来了。” 江稚鱼“哦”了好长一声,笑嘻嘻揉了把小孩哥湿乎乎的脑袋,“还挺诚信,记得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吗,哥哥给——”打电话。 “晨晨!” 江稚鱼咽下了还没说出口的话,抱着小孩哥颠了颠站起身。 一位妇人呜咽着喊着晨晨奔过来,后头还跟着个匆匆忙忙扶眼睛的爸爸。 “完蛋了小孩哥,”江稚鱼幸灾乐祸,“你要被混合双打了。” 小孩哥赶紧往怀里缩了缩,不敢抬头看赶来的父母。 “晨晨!你没事吧,啊?”妇人连连对江稚鱼道了好几声谢,接过湿淋淋的小孩哥,“你怎么能趁着爸爸妈妈没注意的时候偷跑出来!还掉进了湖里!” “这湖边平时有几个人来,要不是今天恰好有个哥哥在,爸爸妈妈要哭死的知不知道!” 小孩哥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又被吼出来了,蹭到妈妈怀里嚎啕大哭,手忙脚乱的爸爸一时间要安慰两个哭得不成样子的人。 见自己的使命完成了,江稚鱼很酷地往身边一搭,“白清宵我们走……吧?” 空的。 江稚鱼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见鬼似的上下看着刚刚还站着个大活人的地方,360度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奇了怪了。”江稚鱼嘀嘀咕咕刚要转身,脑袋一沉,视野被遮了个大半。 手跟着眼珠子往上一探,很柔软的手感,是条浴巾。 “擦擦吧,我怕你等得久随便进了超市先买了浴巾,没时间去商场买衣服了。” 熟悉的清冽音色,不熟悉的关切话语。 江稚鱼抓着毛巾擦了擦头发,转过身问道:“怎么只买了一条,你不怕回来的时候小孩哥没人接啊。” 月光穿过叶的缝隙落进漆黑的眸里,碎光闪烁,白清宵有些晃神,懒洋洋地笑了笑:“管好你就不错了,还管什么小孩哥,不听话冻冻长个记性。” 江稚鱼哇塞了一声,鹅黄色的浴巾包裹住他笑眯眯的脸,“好狠心的哥哥~你这样贺知春肯定不要你的。” 白清宵心神一震,被江稚鱼夹得造作的不行的“哥哥”给迷住了心神。 好作,但是他叫了“哥哥”哎。 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江稚鱼把浴巾往自己身上一裹,对着失神的白清宵抬了抬下巴,“罚站呢你,冷死了,前边有个蛋糕店陪我进去坐坐。” 说完裹紧了浴巾一路小跑着,从混着哭声的黑暗迈入蛋糕店带着甜香的暖光中,推门叮铃一响,江稚鱼满足地嗅了嗅,熟稔地点好东西对身后浑浑噩噩的白清宵招了招手。 “快来,我都点好了。” 江稚鱼一屁股坐在窗边的软座上,以一种小松鼠撮嘴的姿态攥着浴巾蹭了蹭两颊,一向骄傲的脸上显出难得一见的柔和。 “说起来我小时候也救过一个溺水的男孩呐,”江稚鱼对着来送奶茶和蛋糕的店员道了声谢,回忆道,“好像也是差不多五六岁?还是更大一点,记不清了。” 从进门开始一直发愣的白清宵突然有了点动静,琥珀色的眼瞳一缩,倒映着江稚鱼浅笑的面容,“你还记……你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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