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就想当着大家这么多记者朋友的面,说一说咱们这国家级舞团里头的脏事儿烂事!就这个傅义,他们母子,狼狈为奸,不做人啦!”喊得像是个村头撒泼的泼妇,但喊出来的效果着实斐然。 底下人议论纷纷。 因为林家衣头顶的那个红色条幅实在是太显眼了。又是几个黄色的大字整齐排列:深度解密!山南水北不为人知的大事件! 说得就好像是十几年微商的大字标题。虽然过时又土,但格外吸睛。 “不是……山南水北前几天不还上了国际舞台报道吗?”“对啊……市长亲自接见表扬来着?”“昨天我刚在xx日报上看见过啊,一片称赞好不容易出来这么多民族艺术团,怎么了这突然……?” 林家衣站在最前面,望着底下人,手把头上荧光铮亮的头发往脑袋后面一梳,举着个小喇叭,继续:“好,大家不是问我怎么回事吗?我今天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大家仔细掰扯掰扯清楚——” 还没说完,底下几个记者媒体的镜头已经非常准确地对准了他的脸。 “干嘛呢?!谁让你们来的?!哪里来的小混混??保安!保安呢?!还不赶紧把人马上给我赶出去?!”佟欣带着几个警服的保安立刻冲上来,举着警棍就要把林家衣一行人往下面赶。 但他的人一出来,林家衣旁边那几个黑墨镜立刻会意,一个个都轮着树干粗的大胳膊,和佟欣一行人马上撕巴起来。 见状,旁边的记者立刻兴奋嗷嗷乱叫:“打人了!打人了!快拍啊!里面必然有大新闻!大新闻!!” 佟欣死命想拉住林家衣的衣领,但被这小子灵活一躲给闪了过去。扑了个空,但发型被佟欣扒拉得乱七八糟,头上竖着几根黑毛,在一旁惊魂未定:“我就说!他们这些暴徒!罪无可赦的暴徒!我今天就要曝光你们!让大家都看看你们的真面目,看看你们山南水北到底是怎么欺瞒大家的!” 佟欣一个用力,正中他脑门:“我欺瞒你妈!” 林家衣:“哎呦!!看这些暴徒!打人啦!打死人啦!!你们底下的那几个还站着干嘛??我被打了你们很爽??上啊!!” 一声令下,最前排的几个立刻也撕巴成一团,好不容易从佟欣的手里拽出了林家衣,见状,一直停在马路边上的大巴也忽然开了门,陆陆续续从里面流淌下来几乎三十多号人。一个个都五大三粗地往乱局这边赶,佟欣还有那几个干瘦的火柴棍怎么能是对手,一遇上没两下就被团团围住,小鸡仔一样被压在了一边。 佟欣两只手被别在身后,身体被压得厉害。两个壮汉在他身后死死地看住,怒骂:“老实点儿!” 佟欣不服,猛地往后一颤,但手被扭到了筋,疼得只撇嘴。 “哼。”林家衣不屑地哼了声。用手呼噜了两下自己脑袋上被扯乱的发型,顺道抢了下属的衣服披上挡住自己身上被撕破的那个。 然后缓缓来到佟欣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跟老子斗,你他妈还不算个儿。” 佟欣身体被压着,但是脖子敲得老高起来,特愤恨。想骂什么脏词儿,但脑子把所有的话都在里面过了遍。觉得不够脏。 看他不服,林家衣更是上前一步想把他脑袋往下按:“你小子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傅义比起我来简直就是——” “呵——呸!” 就在林家衣离佟欣不足两步的距离,一股好浓好浓的黄痰精准无误地射向了林家衣的胸口。直中心脏。 林家衣愣了有三秒,然后立刻炸毛:“打不过就吐痰??!你他妈羊驼再世是吗?!” 佟欣不说话,只是盯着他一味地嘟嘴酝酿。 林家衣慌了,立刻:“你们这几个愣着干嘛啊?!还不快把他带走!!他又要开始吐了没看见吗?!” 背后两个墨镜男骂骂咧咧地把佟欣押下去。佟欣一个劲儿扑腾:“我c你妈——!林家衣!你给老子等着!” 看着佟欣的背影走远,林家衣的目光又重新放在底下的人群下面。 虽然他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但好像此时此刻对他来说,身上借来的一副说是登基的龙袍也不为过。 记者的镜头没有一个不对准他的。 有台阶下面的一个男记者连忙上前一步,举着话筒:“请问你是谁?为什么说要曝光山南水北?” 林家衣清了清嗓,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事山南水北做了错事,他们就得认,不能让无辜的人受难吃亏。” 紧接着,他后退一步。 一个眼色,背后的人立刻从车里抬起来一沓硬纸板。林家衣一个响指,后背那几个人就左右两边将硬纸板拉开,一副已经发黄很久了的黑白彩色照片像是背景布一样展现在林家衣的身后。 那上面全是清一色的男孩,年龄看上去不大。背后的残破老墙上写了几个字:辛村收留所。 林家衣往旁边让出一步,指着照片:“这就是我今天想说的事情。上面大家所看到的孩子,就是当年华水北诈捐门一事的受害人。” 此言一出像是石子激起千层浪。 马上又有几个记者从人群里面挤出来,争先恐后把话筒递到前面来:“受害人?!所以是什么事?这么大张旗鼓?”“先生你方便给我们一个独家报道吗?我们一定会重点报道这件事!”“先生你好你好,请问你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吗?” 林家衣盯着记者,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你们这些记者一直都是跟山南水北的,自然也应该了解之前华水北救助的事儿吧?” 有几个人开始点头:“不是说资助几个孤儿吗?” “放屁!”林家衣说着有点儿激动,“她华水北,当年是因为山南水北的资金链断了,没钱了,所以她就勾结了几个黑心的企业,去找到辛村。以培养这些孩子的名义,在各大主流媒体上造势。她假意收养几个孩子进舞团学习,实际上只是为了借助他们的名声敛财啊!” 立刻。底下。 “什么?!敛财??” “前所未闻……” 林家衣继续:“华水北这个人狼子野心,为了能从大家手里敛财,她无所不用其极。最后等筹集到的善款能帮助舞团渡过危机后,就硬生生把这些人驱逐出舞团!他们这些人无家可归,回去的路也已经被斩断了,所以在当时不得不流离失所,其中很多人最后都下落不明。在他们之中,最小的一个孩子才不过八岁,最大的一个孩子才仅仅有十二岁。十二岁啊,你们想想这是个什么概念?!她,华水北,还有她背后的山南水北,是蘸着他们这些孤儿的鲜血才起来的!” 一个女记者,皱眉,一边低头记录:“请问先生,你方便说一下你的身份吗?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内幕?” 林家衣低头快速掠过,本想跳过女记者的,但立刻,随行在一旁的报社立刻附和:“是的。请问先生你是如何知道的?首先先生你要知道,造谣需要承担一定法律后果的。” 话音落,林家衣立刻:“我造谣?!他们干了这么脏的事,还用我造谣?!我们林家——”刚吐出两个字立刻戛然而止。 女记者迅速捕捉:“林?先生你说你是林家的?” “是九二舞团的那个林吗?” “九二舞团?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不是华水北父亲又另外创办的舞团吗?他们父女一向关系不睦,甚至九二和山南水北也经常对掐。那么先生,你怎么保证你发言的真实性?”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林家衣身上。 他似乎早就想到了有这么一幕,举起电话,低声:“现在时候到了,让他过来吧。” “谁?!” “让谁?!” 一阵疑惑的骚乱中,背后喝起来了墨镜保镖的声音:“来,大家都让一让!” 立刻,大家循着声音向身后看去,几个墨镜男中间带着一个兔唇男人走上来。他的腿脚有点跛,手里拄着根拐杖,旁边几个五大三粗的走路实在是太快了,所以他不得不加紧脚步才能跟上他们。两三次差点摔倒。 巴图的脸上惶恐又不安,顶着那么多双目不转睛,他只有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走到台阶下,林家衣伸出手,一把把巴图拉上来。但他的力气实在用错,最终巴图还是错力摔了,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疼得他五官一皱。 他一上台底下声音又暴起,林家衣连忙高喊:“他就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现在特地受邀,站在大家面前,和我们一起揭露山南水北的丑陋嘴脸。来,巴图,这是话筒,你对着这上面说就成。”说着把圆形往前一递。 巴图扶着磕在地上的膝盖,一手颤颤巍巍地弯腰,要去捡拾地上的藤木拐杖。 林家衣拽着他干瘦的胳膊一拉:“干嘛呢?底下的人都是自己人,你别害怕,大胆说就行。”他的力气毕竟还是比巴图大得多。 巴图没有拾起自己的拐杖,硬生生被他拉到了台前。 一瞬间,底下记者的闪光灯排山倒海一般刺来,白炽的灯光在哪怕是白天的现在,也闪得人睁不开眼睛。因为实在太多了。 巴图紧张又无措的脸出现在越来越多摄像机的屏幕上,鼻子下面分裂的兔唇一直在抖。 “算……算了吧。”巴图低声说,目光打量。 林家衣脸色一顿,忽然拉住巴图的胳膊,眼神变得阴狠起来:“现在想反悔了?我告诉你,我可是为了今天豁出去了,你要是让我完蛋,我让你,还有你的两个孩子,咱们一块完蛋,你听明白了吗?” 说着一把递过话筒,几乎是怼在巴图的面前:“拿着。” 巴图没想到话筒会那么重。一下子双手接过的时候差点摔倒地上,幸亏他反应快,但还是在音箱里划出一声尖锐的刺耳鸣。 巴图望着底下的人群,一双褐色的眼睛来回转。说实话,他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过话。 他也更没有想到是在今天这个场合说话。 良久,他学着林家衣,把话筒放在自己的兔唇下面:“我、我今天来这里——” 话音未落,忽然,一个有力响亮的声音暴起:“等等!” 巴图一顿。 他和林家衣以及所有人一道,回过头,傅义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尽头。他不似平常媒体的镜头里一身礼服,今天只穿了一身朴素的衬衫长裤,有些人差点没认出来那是傅义。 但他那一双茵绿色的眼睛不会错。 巴图一抖。 他隔着人群,遥遥望着那一双潋着流光、神采奕奕的眼睛。听见他说:“既然主角是我,怎么没人请我也一起听听?”
第139章 话音一落,刚才的镜头纷纷又转向傅义。记者和闪光灯像是潮水一般奔涌过来:“傅义先生,请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呢?”“傅义先生,刚才这位叫巴图的先生说的是事实嘛?”“傅义先生……”“傅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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