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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融锋蹭蹭又磨磨，想要伸出去搂腰的手，被默耀明满是杀气的眼神给阻止了，他寂寞的双手只好环肩，但那股幽怨气息，让默耀明又狠瞪了他一眼，也让姚伦敦忍笑忍得牙齿上下排直打架。 赵歁成挑拨失败还被迫看这两人放闪光，更是发狂，嘴里咒骂叫嚣不断，等他被押出去，姚融锋还想再蹭一下默耀明时，见默耀明手指弹了一下，指着病床，不用多说话，他立刻知情识趣的飞快躺回床上。 躺好躺平躺正，他转头眨眼看默耀明，眼里写满快来夸我，一派幼稚园乖宝宝午睡，老师来巡查也会觉得我好棒棒的邀功模样。 那副谄媚样，姚伦敦都觉得惨不忍睹，太——太伤眼睛了，原来我这四处招惹风流债的儿子，也有为爱而这么傻的表现啊。 「现在说你的病情到底是怎样？不能说假的。」默耀明对他满嘴跑火车的功力已经见识很多，所以开口就要他说实情。 姚融锋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全都说了，说得又清楚又明白，唯恐漏了哪些，让默耀明不开心。 默耀明不开心，可能会抛弃他的这种未来，他不敢多想啊。 「我有事先打解毒剂，又及时到了医院治疗，将毒品尽快的代谢掉，自然不是很严重，只是赵歁成为人奸诈，在特警队十分有势力，底下很多人信他，恐怕只靠我一人指证也办不了他，所以才想说继续扮演昏迷不醒的病人，他为了不让我指证他，一定会暗暗对我下手，到时就捉个现行，让他百口莫辩。」 替他掖了掖被子，默耀明手机响了，是队长打来的，他接听了之后，心中有一股淡淡的忧伤，与说不出的感伤。 因为副队被捕，那些跟随他的特警队员，心防很快就被攻破。 副队对他们这些队员确实是了若指掌，每个队员的身世、生活、困难他都一一掌握，以前认为他是关怀他们，把他们当成亲人，还为自己有这样体贴并且热心的老长官感觉到开心。 现在才明白，也许他是借此掌握大家的弱点，然后趁他们遇到重大挫折时，把他们吸收为下线，为自己的毒品王国建立坚不可摧的一道防护墙。 钱东野一年多前跟学生时代就认识的女朋友分手，他痛苦了好一阵子，甚至还有一阵子表现得很不好。刘嘉盛因为酒鬼父亲成天回来要钱，把家里闹得支离破碎，身心俱疲。吕子伟家里生意失败，欠下巨额债务……每个人都陷入了困境，而副队就是趁这个时候提供毒品，进而劝诱他们。 一想起他收集大家的资料，只是为了冷酷的利用他们，不由得让人胆颤心惊、更加不寒而栗，这个人好深的心机，好毒的心计。 以他在特警队的威望，如果今天没有阻止，也许特警队会全部沦落毒海也不一定…… 姚融锋看他闷闷不乐，不禁问他怎么了，他想找人倾诉一番，便也没有隐瞒。 「他也许也想要吸收我，我的确就像他会吸收的人。我不是婚生子，我母亲软弱，关于我的传言很多……」 姚融锋想到在Party上，赵歁成对默耀明的评价，说他只是刚出社会，还对一切抱有希望，等再过个几年就会知道社会有多现实，到时也会一起沦落。 他伸出手，放在默耀明的手掌上，默耀明看着他的手轻笑道：「你以为我会消沉？」 他摇摇头，眼前的男人眼睛是一贯的清明，就像月光下的清泉般透澈清凉，整个人既美丽又凛然，从一开始认识就是如此。 其实从默耀明面对他的不合理对待的态度就可以看的出来，他看似顺从着社会的脉络，对外界的苦难自行撑着，却依然可以维持本心，不因外界诱惑而移了真心，也不因环境的困难而怨天尤人。 他就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就算遭受再多的磨难，也只是把他琢磨得闪闪发亮！ 「我觉得赵歁成错了，就算再过几年，你也不会变成他们里面的一员。」姚融锋有感而发的叹气道。 环境虽然会影响一个人在人生路上做出怎样的抉择，可一个人的性格影响更大。像阿梦明明有最好的环境，却还是做错了选择。而有的人，就算环境不怎么样，他依然可以逆流而上，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把所有沿路的痛苦与折磨，当成历练。 默耀明五指伸展，在白色被子下与姚融锋交握，坐在一旁，任由着护士将那有毒的点滴拿走，又帮他换了一瓶新点滴，与他默默相视。 等护士走后，默耀明温情的将脸靠在他的手臂上，侃侃而谈自己的心事。 他不是喜欢分享心事的人，但与姚融锋死里逃生，他忽然觉得过去所有的一切，他想要找一个人倾诉。 他对母亲始终是爱的，他记得在他考进警大，要上台北的时候，母亲是怎样扬着脸对他笑，她是那么样的以他为荣。 而在她临走前，说她很满足，说她这一生，至少有这么一个男人从来没有抛弃过她，不论她是生病、受伤、欢喜或悲伤。 他当时没有说，可他心里想，就像她没有抛弃他，所以他也绝不会抛弃她。 虽然她总是被男人所骗，每次追求爱情都会失败，虽然这样的行为总是惹来非议，但至少——在有些男友建议她放弃小孩时，她从没有答应，只是收拾着少少的行李，牵着他的手哭着离开。 带着拖油瓶的她，找到爱情的机率渺小得可怜，可是她却没有抛开他这个拖油瓶自行寻求幸福的自私。 「有时候很多事应该要用别的观点来看，我妈一直在寻找爱情，虽然每次的结果都很可悲，但不管生活如何艰难，她至少没有放弃过我，这样也是很坚强的。 「也许有很多事她做不到，却希望我做到，可我没有觉得辛苦、没有觉得不公平，我知道那是她对我的爱，所以我比别人更坚强。」 他知道不论有无对人倾诉，他的过去已经固定，没有办法改变，他也从来不曾为自己的出身及父母而怨叹过，但说出来后，他却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姚融锋都快心疼死了，感觉一颗心脏好像被捏着，疼得要死。 这种坚强是生活磨练而来的，如果可以选择，应该没有人希望如此。 父母该庇护无知的孩子，但有些人，自己的人生都过得一塌糊涂，更别提当好父母，也让孩子承受了许多的磨难……小明没有变坏，真是毅力惊人。 姚融锋捉起默耀明的手掌，放到唇边亲一个，也许是此时的气氛，也许是这件事也闷在他心里太久了，或者是他也不知道该找谁倾诉这一件事，姚融锋也说了自己为何会当卧底。 「我有个弟弟，不是亲的，就是邻居家的小弟弟，他小名阿梦，因为他小时候小小的，像个长不大的小馒头，睡着时好像在作美梦，嘴角翘得很可爱。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姚融锋说了自己的年少轻狂，说了阿梦对他的迷恋，还有最后的结局。 「为什么没有爱上他呢？听起来他对你挺一心一意的。」默耀明忍不住问。 这问题姚融锋也自问过无数次，为什么呢？ 明明自己喜欢男人，也喜欢保护阿梦，对这个弟弟疼宠入心，疼到他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有个叫阿梦的弟弟，而阿梦跟他有相似的生长环境，甚至阿梦还那么乖巧，他却从来没有一次把对方当成对象看。 姚融锋视线转向默耀明，默耀明容貌很美，却遮不住他那股刚烈清正的气质，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也不是很美好，默耀明认定他是毒虫，用枪托毫不留情的打了他，一想起来，额头还隐隐作痛。 偏偏他就是爱看他生气，之后每次碰面都要招惹他…… 妈的，该不会我是个M吧，没被虐，就不觉得自己有生存意义吗？ 「我也不知道……」 他有点心虚，开始想，会不会自己真的有被虐倾向，阿梦太柔顺了，所以他觉得很无趣，一点也动不了心，反倒是默耀明强悍又强势，让他对他猛流口水。 默耀明倒是没纠结这些，替他做了结论，「既然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却对他一点心动的感觉也没有，那就代表你们之间只有亲情，没有爱情，而且他根本就不是你的菜吧。」 「嗯嗯。」他点头如捣蒜，讨好的道：「只有你是我的菜。」 对他的讨好视若无睹，默耀明翻翻白眼，「不过你性生活也太混乱了吧，十多岁就开始乱搞，你都不怕你那一根烂掉？」 姚融锋扼腕，该死，刚才好像说太多不该说的事了，不会让默耀明把自己扣分扣到负了吧。 「没，就……就年轻不懂事。」他呐呐道。 「你就是那种电视上演的富二代，不炫富、炫耀身旁的美女，开名车、跑趴就不知道要怎么过日子的废物吧。」 被自己的心上人定位成废物，而且默耀明还超有正义感的，这样不就、不就很容易被抛弃吗？ 不行，他一定要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不，当然不是，我在美国破了大桩的毒品案，回国后也是义无反顾的为了取缔毒品而卧底，纵然我年纪轻的时候不懂事而干了许多蠢事，但我现在完全是为国为民的好国民，那没品的富二代形象只是我的伪装而已。」他重重的强调，「你不能用伪装来评价一个人。」 姚融锋挺着胸膛说，说得很心虚，满头冷汗。 他当初当卧底才不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而是因为阿梦死在这个毒品下，他生气又愤怒，才发疯的栽入了毒品案。 默耀明沉吟半会，姚融锋对着他打量自己的目光猛冒汗，一直在心里催眠自己确实是个破案的英雄，默耀明应该不会看不上他才对，忍不住把胸膛更往前的挺了挺。 「嗯，也是……」默耀明将手抽回来，「不过以前滥交的记录也太辉煌了，原来我找到的那些照片只是冰山一角。」 姚融锋差点哭了，要是早十年自己知道会遇见命中克星，而且这克星是个到了二十多岁还是处男的正义感特强的警察，他绝对守身如玉，说不定还会买个贞操带给自己戴上。 但是人没后悔药可吃啊，他蓝瘦香菇啦！ 殊不知他一脸苦相，好像身入十八层地狱的嘴脸，让默耀明撇过脸，憋住了笑。 平常那么猖狂的人被他逼出了这种脸，是不是代表姚融锋有一点在意他呢？ 虽然不是爱翻旧帐的人，心眼也没有那么小，但是姚融锋这家伙以前的情史丰富得写上十本小说也写不完，还是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吧。 第十章 一帧帧各式电影海报贴在蓝色墙壁上，有当周新片，也有一些旧电影剧照，因为是早场，所以客人没有那么多，很快就轮到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先生，确定两张电影票吗？请问要加购我们的情侣套餐吗？」小春摆出公式化的笑容，说出固定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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