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那样谈论爱情的年纪,都在做些什么呢? ——在铺满八角梅的红墙前互通心意;高考前拍毕业照偷偷勾缠的手指;大二那年在同性婚姻合法的当天求婚,和家里出柜时父亲失望愤怒的脸;研一肖家出事时,不顾反对举办的婚礼…… 十三年,回忆翻涌向上,最后都落回肖详礼出轨的一幕。于是所有过往都变成角度尖锐的碎片,混着酒精吞咽时一并划破喉咙,衍生出夹杂血沫的疼痛。 “你输了以辰!”隔壁卡座上笑闹不断,年轻人们似乎在玩某种冒险的酒桌游戏。 许琛没再关注,机械地往喉咙里又灌了一杯酒,没发现那个玩游戏输了的人在起哄声里缓缓起身,跨出卡座,端着一只酒杯迈步朝他身后走来。 “你好…” 声音响起的一瞬间,许琛胃里一阵排山倒海,一道酸涩顺着食道往上冲。 “呕——”他极力忍住快要涌到喉咙口的呕吐感,憋得眼角发红,用最后的意志力强迫自己站起来,一转身却撞上一道结实的“肉墙”。 来不及解释,许琛匆匆扔下一句“抱歉”,便继续脚步虚浮地朝卫生间的方向冲去。 “哈哈哈哈哈!”见到此情此景,卡座上爆出了一阵笑声,其中一个卷毛男生笑得最欢,“以辰,没想到你也有出师未捷的一天啊。” 被洒了一身酒的男生站在原地,未发一语。 他身形很高,上身套了件黑色短夹克,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包裹在破洞牛仔裤里,脚上蹬着一双工装靴,把身材比例拉得无敌惹眼。即使此刻被淋了一胸膛的酒水,也不显得狼狈,反而因为透黑的背心勾勒出肌肉线条,让人更觉血脉喷张。 “抱歉,那位客人喝多了…”Marco适时地把吧台上的纸巾递了过来,替撞翻酒杯匆匆跑走的客人解释了一句。虽然眼前的年轻男生并未发作,但他总觉得这人好像不太好惹的样子。 廖以辰把手里的酒杯放在吧台上,顺势接过纸巾,“没事,我去清理一下。” 卫生间门口的吸烟区,一群烟鬼正在吞云吐雾。 廖以辰抬手挥了挥飘过来的烟雾,脚步踏过地面瓷砖,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酒吧震耳的音乐瞬间被隔绝了大半,一道清晰的呕吐声传入耳中。 廖以辰目标明确地朝着声音传来的隔间走去,很快,一个被酒精折磨得如同一摊烂泥,脱力靠坐在马桶边的人出现在眼前。 他缓缓蹲下身,单膝抵地。 许琛费力地抬了抬头,迷离地眯起眼睛,已经没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啧,”廖以辰伸手过来,指尖轻轻托起他的下巴,“抓到你了。”
第2章 失重… 摇晃… 许琛意识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一股清新的柑橘香气萦绕鼻间。 模糊不清的视线里,脚下的路面从昏暗的酒吧地砖和无数双形形色色的脚,再到开阔潮湿的室外街道,然后是电梯里方方正正的一块红色地毯。 再次进入到一个陌生的空间里,圈住他脊背和腿弯的手在某一刻撤离,紧接着,流水声在咫尺耳畔处响起。 许琛觉得自己被短暂地安置在了一个并不安全的地方,脊背倚靠着一片冰凉坚硬的墙面,仅坚持了半秒,立刻软瘫瘫地朝一侧倒去。 在彻底被重力捕捉的前一秒,侧脸落进了一只潮湿粗糙的手掌里。 他的脸很烫,对比之下,那手掌的触感显得异常舒适,许琛情不自禁地抬手朝那只手的方向抓去,碰到一截包裹在衣料里的手腕,虚虚扶住,又把自己的脸朝对方手心里蹭了蹭。 安静的浴室空间里,一道呼吸陡然重了几分。 几秒后,有人将水杯送到他嘴边,水流破开齿缝朝口腔里送来,许琛下意识地张嘴,突然听头顶响起一道年轻的男声,“别咽下去,漱口。” 他大脑迟钝地接受指令,却没办法很快做出反应,对方又把他的头扶低,搭在他后颈的手指力道合适地捏了捏,“吐出来。” 这次的指令要简单得多,许琛于是乖乖张开嘴把水吐了出来。 紧接着,柔软的布料带着水汽擦过他的脸,对方动作温柔地拂过他的眉眼和嘴角,沿着脖颈,一路往下。 许琛不知道自己的衬衫是何时被解开的,那凉意拂过胸口的时候,他浑身战栗了一下,有些迷蒙地仰头,视线迎着被遮挡了大半的光线,极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他打开的双腿之间,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握着一条浅灰色的毛巾,发现他仰头的动作之后,握着毛巾的手轻轻抬住他的下颌,像是在帮着他仰头看自己。 许琛喘息加重,气息喷薄在鼻间,滚烫烧人,“你…是谁?” 对方微垂着头和他对视,“你希望是谁?” 声音在空间里四壁相撞,落定在许琛耳朵里,他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嘴唇翕动的一刻,身前的影子突然一沉,那股好闻的柑橘香随着紧贴为零的距离再次钻入鼻息,唇与唇相撞,许琛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呼吸瞬间就被掠夺。 对方带着一股可怕的力道,属于青年人的蓬勃和激情将他搅得支离破碎,唇齿错开的间隙,耳朵里闯入一道带着喘息的声音,“别说了,你能说出来的名字,我都不想听。” 明明是你自己问的问题,许琛在一片混乱中失神地想。 紧接着,那潮湿的交换再次继续,他还没合起的唇瓣被软滑的舌尖破开,后枕被一只大掌稳稳扶住,掐断他试图逃避的所有路径。 他很快被再次抱起,这回是面对面,对方单手卡住他的腿,力气很大,起身时另一只手仍扣着他的后颈,自下而上地吻他。 空间转移到一处不那么明亮的地方。 许琛感觉自己降落在一片柔软里,失重感在意识不清的身体里飘然荡过。 很快,一个沉重的身体覆了上来,紧随而至的还有滚烫的呼吸,一团软热滑过耳根的皮肤,在他颈侧落下一个个细吻。 之前还温柔地为他擦洗身体的手掌,此刻带着薄茧,从已经敞开的衣服下摆轻易地钻了进去,顺着脊骨一寸寸向上,激起一阵陌生的战栗。 “我…不做…” 许琛恍惚地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眼角滚过一缕潮湿,很快,又被一道温软的触碰带走。 “别怕…”清亮的声音不知在何时变得喑哑,轻吟着他听不清的字眼,但他却真的在那带着安抚的语气里放下心来。 “没那么急。”感受到他的松懈,对方奖励式地吻了吻他额角,“我只是,先讨点甜头。” 许琛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一片热海,思绪已经全数被酒精冲离身体,视觉消失之前,他在一片昏暗里看到一截漂亮的锁骨。 优美清晰的锁骨弧线微微隆起,骨头下方薄而平的皮肤上,似乎有着一串英文刺青。 - 许琛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 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现实远比梦境更荒唐。 陌生酒店的被褥带着一种统一规格的清洗剂味,其间还夹杂着一些旖旎难言的味道。 宿醉过后的难受随着迟到的意识而逐渐清晰起来,许琛艰难地坐起身,看见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红紫,震惊之余是前所未有的茫然。 他断片了。 一个丢了眼镜就等同于半瞎的人,再加上醉得意识不清,脑子里根本就凑不出什么完整的画面。 浴室的镜子沾了水花,把画面映射得支离破碎。 许琛双手撑在盥洗盆边,微眯眼睛看镜中全身湿透的自己。 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和肖详礼在一起时,他始终占据主导地位,所以即便是情正浓时,身上也没搞得这么严重过。 而早在离婚之前,他们之间的伴侣关系就已经名存实亡,肖祥礼一度抗拒这件事,许琛便也不强求。很难想象两个拥有正常婚姻关系的人,会在两年之内没有任何的床笫之欢。 但痕迹虽然看起来严重,他身体上却没有多余的不适。 对方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把他从酒吧带到酒店,看起来十分不怀好意。但到了酒店第一件事却是为他清理身体,即使有了越界的亲热行为,也没做到最后。 甚至,还格外的细心体贴。 许琛看了眼摆放在置物架上的他烘干的衣物,和一条全新未拆的内裤,觉得这件事越发怪异起来。 发梢的水珠一滴滴凝结下坠,砸在瓷白的盆边。许琛把视线从镜面上挪开,烦躁又懊恼地垂下头。 他讨厌一切不可补救的事,不管是一段失败的感情,还是醉酒后的乱性。可最近的生活,却越来越朝着脱轨失控的方向渐行渐远。 三十岁,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八月的新城闷热难耐。 身上的痕迹实在难以遮掩,尤其脖颈更是重灾区。过了几天,许琛勉强从那种懊悔情绪里脱身,收拾了下自己,去了趟寻宴。 寻宴这个酒吧是他一个称不上太熟朋友开的,老板名叫赵磊,是个小富二代,之前自己弄了个公司,做资产分析的时候曾找他帮过忙,后来公司没开下去,现在一门心思搞娱乐产业了。 许琛到酒吧的时候,夜场还没正式上,人不算多。 本想找前台取回之前没带走的眼镜就离开,但人倒霉的时候就是喝凉水都塞牙,刚把眼镜拿到手,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稀客啊,许大教授,来了也不说和老朋友打声招呼就要走。” 许琛回头露出个无奈的笑,顺势坐在了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抽了张纸巾擦拭镜片,然后换上这副度数合适的眼镜,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赵磊这几年过得滋润,身材上已经隐隐显露富态。许琛博士毕业之后就在新大任教,上学期刚晋了副教授,在赵磊这类人眼里,算是身边为数不多的“正经人”。 这“正经人”身上出了什么桃色新闻,自然是要八卦一番的。 “听Marco说,你上周在店里有艳遇啊?”赵磊挑眉朝许琛笑道,“你家肖公子要是知道了,发火砸了我这小店你可得赔啊。” 许琛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赵磊开这玩笑是有前因的。 两年前他和肖详礼吵得很严重的一次,许琛就提过分开冷静一段时间,肖详礼却疑心他在外面有了别人,来赵磊的酒吧大闹一番,当时在座的几个场面上的朋友,后面几乎都断了联系,就连赵磊这里都来得少了。 “什么艳遇,就是喝多了,让赵老板见笑。”许琛搪塞。 赵磊倒是热心,坐下来问:“说真的兄弟,不是又吵架了吧,你们这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过着不难受啊?” 许琛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们分开了,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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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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