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一见他来就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笑着让他等一等,说教授早上查了房就说可以出院了,她现在就下出院通知。
“能出院了,柴先生一定很开心吧,都盼了这么久了。”
“确实,我还是第一次在医院待这么久。”
“不过穆先生,像您这样照顾这么周到的,真是不多,还要工作,很辛苦吧?”
穆淮章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研究生闲聊,辛苦倒不怕,怕得是,没有合适得配型。
“医生,这几天都没有人来做配型检测吗?”之前林木是答应了要来的,但穆淮章一直没见他,有点拿不准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没有啊。”小研究生见他面色凝重,忍不住宽慰了几句,“您不要心急,先不说能像柴先生有这样好的治疗效果的不多,单就我们教授,已经把能找到的资源都找了,相信很快就有乐观的消息回来了。”
“嗯,非常感谢,这些我都记着,真的,感谢。”
也许是和小研究生聊了一会儿,心情放松了些,也是因为真的可以出院了,穆淮章回去时至少是比来时轻松的。
如果没有在走廊里遇见林木的话。
“怎么?不愿意见我?”林木脸上还是带着那副令人不自在的笑。
“愿意。”穆淮章没有心劲儿头和他生气,也不想跟他逗闷子,“医生办公室在这边,跟我来。”
“不用,我知道怎么走,你回去吧,我哥还等你呢。”
穆淮章转了头看他。
“看我干什么,我刚从我哥那出来,放心吧我都答应你了,肯定去做检测。回去吧,我哥等你呢。”
林木突然的好心,让穆淮章更加不安,他转身快步走到医生办公室,让那小研究生出来给林木做检测。
跑回病房的路并不远,但穆淮章很慌张,甚至差点撞了人。
推开门,柴扉坐在他常坐着处理公务的电脑,带着耳机,连他推门进来都没有听到。
穆淮章一时不敢叫他,他不知道林木对柴扉说了什么,也不敢问,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拾准备出院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柴扉终于转了头,才看到穆淮章已经回来了。柴扉看着他忙前忙后,还说他,“收拾这么干净做什么?一会儿要用又要拿出来。”
“收拾一下,一会儿走得时候,拎起来就走。”
“嗯?”柴扉带着耳机听昆曲,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又问了一遍,“嗯?”
“嗯!要回家了。”
柴扉笑了,还很开心地站起来和穆淮章拥抱了一下,把下巴放在穆淮章肩膀上,舒展着胸膛说,“真开心啊。”
穆淮章看不出他是真开心,还是假装开心给他看,犹豫着想问他见了林木,林木有没有又做让人讨厌的事。但看他好像和自己走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又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不管林木怎么样,他能来做检测,穆淮章心上的担子减轻了一分。柴扉今天能出院,他又轻松了一点,所以总得来说,今天是一直以来比较让人开心的一天。
穆淮章先下去了两趟,把这段时间积攒在医院里的林林总总都搬下去才带着柴扉下楼。他给柴扉买了红色的羊绒围巾,还想买一顶红色的帽子来着,柴扉坚持说不要带红色帽子,会被人当成女孩子才作罢。
穆淮章把围巾展开,在他头上绕过去,又在脖子里围得高高的。暖融融的围巾堆里只露出柴扉一张雪白的小脸,看起来像是老革命电影里面英雄儿女的打扮。
柴扉抬起下巴伸长了脖子,磨蹭着软和温暖的围巾,笑着说,“这样是不是还不如带一顶红色的帽子,更像是女孩了吧?”
“不像,特有男子气概,而且看起来特别凶,一掌能拍死人的那种。”
“真的假的?”柴扉才不信他,他总能在逗人的时候还保持一本正经的神色,可能当律师的都这样。
穆淮章牵着他的手出去,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护都熟悉了,知道他们今天出院,碰见了都说一句两句的吉祥话。穆淮章很喜欢听这些吉祥话,也很开心地再说些好听的给对方。
柴扉反倒成了话少的,只管微笑着和穆淮章往外走就好。
回去的路上柴扉还在与穆淮章打趣,说他都不再是那个“舌战群雄、不怒自威的坏总了”,简直成了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谁见了都会喜欢的那种。
“万人迷”先生可并不感觉这是在夸他,“我怎么听你这么说,后背感觉凉飕飕的,我最近又做错过什么吗?”
柴扉故作正经地想了想,“如果对隔壁病房的那个陪护小帅哥笑和对扎了个丸子头的小护士笑都不算是错的话,那就没有做错什么的。”
穆淮章这时候是很知道配合柴扉演出的,他夸张地拿捏出一个大惊失色的表情,大喊冤枉,“我见谁都笑的,我现在改过自新了,一点都不高冷了,见谁都笑以后就是我的招牌了,柴老板可不要误会啊。”
“而且隔壁病房什么时候来了个小帅哥,我可没见到啊。小护士,是一定要笑的,不笑的话,扎你扎疼了怎么办。”
“哦~原来美人计啊……”
“嗯嗯,对的,但我的美人计不太有效,最有效的还是柴老板亲自笑一笑,就肯定不疼了。”
“那好,我以后每次都笑。”
家里布置得那些,穆淮章憋着劲儿地等着看柴扉的表情。他自己没空来布置,安排了助理过来。助理太懂他的心思,原本穆淮章只是打算让他把家里暗色的家居物品换成他买的那些红色就好。小助理却费了心机,把家里整饬得像是婚房一般,就差在门口贴上红色的大红双喜字了。
柴扉刷了指纹一开锁进来就是一对红色拖鞋,正对玄关的墙上挂了醒目的红底金色双喜字。
客厅背景墙上是两个人的生活照,柴扉的居多,都在中间,穆淮章的少,但把柴扉的照片包围得很周全。茶几和餐桌上都摆着实木的喜盒,多层多格摆了桂圆、红枣、花生等很多好寓意的干果糖果。
柴扉看看这些摆设又看看穆淮章,想说他是不是弄得有点太大操大办了,他的意思其实只是换换床品而已。
穆淮章依然保持着极为高昂的兴致,拉着柴扉去开卧室的门。
助理收拾完以后给他拍过照片,穆淮章觉得卧室里的布置是他最满意的。
两人的大床上不再是穆淮章一贯的暗色系床品,全都换成了正红色。两人的正红色睡衣被折得整整齐齐摆在床上,助理还别有新意地用红色毛巾折出小象地形状摆在床脚,也真是难为了这么一个大男生了。
最醒目的是柴扉常睡的那一边床头柜上,摆着一张装裱在实木相框里的二人合照。合照是某一次柴扉去开书博会的路上顺道去穆淮章律所转了一圈,被碎催逮住摁着两人拍的。
那天穆淮章刚下了庭,脖子里系的正红色领带还没有换下来,柴扉因为要去开书博会,难得也穿了一身正装,只是没系领带,被碎催闹着也挑了穆淮章一条正红色领带系上。
照片上的两个人端端正正地站在穆淮章办公室那面大大的落地窗前。穆淮章双手插入裤兜,柴扉朝他歪着头,挎着穆淮章一只手臂,两人都被碎催逗着笑得开心。
这样一张照片,放在这样一间房间里,和这些摆设一起,倒真有结婚照的意思。
柴扉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穆淮章以为他是觉得这照片太小气了,“嫌结婚照小吗?我有做个大照片挂床头的想法,但又怕你觉得俗气。”
柴扉转了头,眼圈比刚才略红了些,“是太俗气了,这样刚好。”
第81章 没有刀,真的
“也是。”穆淮章牵着柴扉坐下来,“这样刚好。”
柴扉被穆淮章带得坐到床铺上,他的手失措地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穆淮章倒是熟稔地签了过来,握住他冰凉的手,低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幸好今天的小护士会拔针。没有溢血。”
柴扉以为穆淮章酝酿了许久,是该说些什么应景的情话,没想到等了半天,原来是他在检查自己手背上的针眼。
他抿了抿嘴,把眼眶里打转的泪含住了,他微微仰头:“嗯,是挺好。”
穆淮章还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才抬头。
“穆先生。”柴扉等着他抬头,在他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颤着音地开口,“亲我一下吧。 ”
穆淮章在柴扉的请求里毫无犹疑,他落吻在柴扉冰凉而苍白的唇上,一触即离。
柴扉没想到穆淮章的吻只是两唇相触,他睁开眼看着穆淮章,却看到了穆淮章身后一个便签夹上夹的一句印刷条。
【我心有欢喜。】
【欢喜于你。】
柴扉的唇微动,小声地念了后面四个字,穆淮章没听多真切,他追问:“什么?”
“我说,你可不可再亲我一下?”
穆淮章挑了挑眉,他没法拒绝柴扉,一如柴扉心下了然的那样。
柴扉的唇很凉,撞上穆淮章的暖,似乎像触及了春日初来的那一轮暖阳,他心头似发生了凌迅的江河,挟着锋利的冰角汹涌而来,被暖阳吞没,又猝不及防地在两人心尖尖的位置划拉一两道不太明朗的小口。
柴扉贴着穆淮章的唇加深了吻,他努力地汲取着穆淮章的气息,像他们才见面时穆淮章的模样,无波无澜的面容下,却是汹涌澎湃的情愫,汹涌到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的时候,他毫无所觉。
有所觉的穆淮章率先睁开了眼,他抬手拭去了柴扉的泪,轻声问:“怎么了这是?”
“没事,就是有些感动。”
“感动……”穆淮章皱起眉头,“感动什么,我都不能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只能在这里做的郑重其事……”
“已经很好了,我是个俗人,不喜欢那些光风霁月的婚礼仪式,只喜欢这么一点点有那味道就行了。”
“那我也只喜欢。”穆淮章点到为止。
柴扉却不满地追问:“只喜欢什么?”
“欢喜于你,”穆淮章突兀地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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