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祯对他来说,与行走的催/情剂没有太大差别。
上了车,即鹿才知道,今天要去的晚宴,原本段从祯是打算带祁然的。
只不过那倒霉蛋现在还躺在医院加护病房里,生活都要别人料理,所以才让他捡了便宜。
即鹿没什么挑的,只要能跟段从祯在一起,是谁的替代品他都无所谓。
他并不是很适应这种人多的地方,尤其是纸醉金迷的场合。每当有人在身边走过的时候,即鹿总会不由自主地缩起肩膀,不动声色地避开与那些人接触。
段从祯接了个电话,匆匆跟他打了招呼,便走进了远处的楼梯间。
他一走,之前暗暗盯着即鹿看的人便走上前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即鹿搭讪。
即鹿垂眼,听着男人轻蔑又下流的调情言语,没有任何反应,温顺得如同小鹿一般,脸色都不曾有任何改变。
不知道如果今天跟段从祯一起来的是祁然,这些人会不会这么大胆。
大概率是不会的吧。即鹿心想,如果谁有胆子打他宝贝祁然的注意,一定没办法站着走出这个会厅。
他就不一样了。
自从上次跟李捷打了一炮,估计圈子里谁都知道,段从祯身边的男人,是可以随便要来玩的低贱东西。
用来交易的手段罢了。
面前的男人仍然在絮絮叨叨,浑身酒气,即鹿只觉得,这人真的很烦。
长相没有段从祯好看,声音没有他好听,身上的气味也没有段从祯好闻,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有脸上来跟他搭讪。
但是他是段从祯带来的,不能表现得无礼。
否则以后,他就不带自己了。
即鹿端着没有喝过一口的酒杯,自始至终都不曾理会过男人的示好。
或许是被忽视得尴尬了,男人恼羞成怒,抿着唇,望着不识好歹的即鹿,直接急了,“真不知道段从祯那贱/种有什么值得你这么舔的,你要是知道他做过什——”
话没说完,男人凄厉的惨叫让整个会厅都寂静下来。
握着西餐刀的刀柄,紧紧将男人的手掌钉在木质桌面上,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流到洁白的桌布上。
即鹿淡淡低睫,瞥了一眼男人扭曲得青筋暴起的手,微微挑眉,松开了手。
错愕地望着面色平静的人,男人气急败坏地怒骂,“贱·人!你居然敢……”
话没骂完,迎面又是一个坚硬的酒杯,砸得脸上鲜血横飞。
即鹿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就看见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朝这边走过来的男人,霎时愣住。
段从祯脸上神色张扬,带着傲慢的笑意,手里捏着另一个杯子,狠狠砸在桌角上,慢慢踱步过去,猛地一脚踹上男人的膝盖,锋利的杯沿抵住男人滚动的喉结,垂睫,瞥了一眼身后低着头的即鹿,缓缓道,“给他道歉。”
男人梗着脖子,涨红了脸,疼得撕心裂肺,却硬是不开口。
“嘴硬可没什么好下场,”段从祯笑了,笑得明媚又温和,手里却一点都不留情,在他脖子上划下可怖的血痕,“你猜猜我知不知道,怎么把你的喉结剜出来?”
说着,破碎的杯子又往他皮肤中深入几分。
“我说、我说!”男人慌乱开口,喉咙里嘶嘶呵呵地呵气,口水都要顺着嘴角流下来,狼狈极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段从祯这才敛了面上冰冷神色,转头望向身后站着的男人,“原谅吗?”
即鹿看着面前替他出头的男人,只觉得这样的段从祯酷到不行,整颗心脏都满满的,哪里还有关注别的男人的余地。
睫毛抖了抖,即鹿偏头,冷眼扫过狼狈的男人,而后又看向段从祯,唇角微勾,温声道,“别弄脏手。”
他的段医生手指纤长,因着常年做手术而生着薄茧,每次抚摸在他皮肤上,总能带起触电般的酥麻感,让即鹿软成一滩水,恨不得死在他手上。
这样漂亮的手,怎么能沾上那人肮脏卑劣的血呢?
“听你的。”段从祯抬眉,大发慈悲地放过了那人。
“今天要晚点回家了,刚刚接到研究所的电话,要加班了。”段从祯云淡风轻,摸了支烟塞进唇间,没找着打火机,只咬在嘴里。
即鹿点点头,没有异议,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伸过去给他点烟。
“今晚我晚点回去,研究所出了点事。”段从祯说。
“我跟你一起。”
即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在看见段从祯微凛的眼神时,骤然噤声,脊背都被这一眼扫得凉透。
段从祯喜欢乖巧的床伴,但不见得喜欢黏人的床伴,更何况,段从祯也没有那么喜欢他。
这样充满命令意味的请求,会惹他不快。
“我、我今晚没喝酒……可以帮忙开车。”即鹿飞快而小声地解释,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他神色,又连忙加了一句,“我先回去也可以……”
段从祯没理他,靠在车门边抽完一整支烟,才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扔给他,自己直起身躯,绕到副驾坐下,“开稳一点,我给你指路。”
即鹿忙点头应是,压下嘴角惊喜的浅笑,利落地钻进驾驶座里。
第14章 段从祯的恶劣,他都爱到骨子里。
车子停在柯林企业门口,段从祯先下了车,径直往一幢高大的建筑里走去。
男人长腿迈得很快,疾步走着,完全忘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即鹿只能不时小跑两步,勉强跟上。
进了电梯,下到地下三层,即鹿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瞠目结舌。
外面看上去安宁黑暗的建筑,底下却宽敞而明亮,墙壁刷上特质的漆,微微泛着银色的光辉,看上去很是具有科技感。
段从祯对这里很是熟稔,脱了外套,随手扔给站在门口的保镖,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凑近生物锁,识别了虹膜,紧闭的门这才打开。
正要跟着他进去,面前横下一只健硕的手臂,即鹿抬头,看见门口的保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跟我一起的。”段从祯回头看了一眼。
保镖这才放行。
宽阔而隐秘的研究所,此时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手术台边,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背对门口,低着头,在手里的数据表上写写画画。
皮鞋坚硬的足底踏在地板砖上,响起沉闷的声响,低头写字的男人微顿,而后回了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即鹿有些愣。
是李捷。
此刻正戴着护目镜和手套,站在实验台旁边,盯着试剂反应。
身边的手术台上,绑着一个男人。
两天前,柯林企业研究所秘密研制的五支试剂样品,在运输过程中被人劫了,冷藏车被打穿一个大洞,司机当场死亡。
段从祯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这些试剂不能制毒,也不怎么值钱,而且还是未经临床实验的初代产品,不知道抢这些的人图什么。
谁知道李捷跟他说,有可能会被卖到黑市上,被别的研究所分离出来,作了他用。
不到48小时,李捷就打电话告诉他人抓着了。
“怎么样?他说什么了吗?”段从祯走过去,顺势接过助手递来的实验服,瞥了一眼五花大绑的男人,眼神温淡又懒散,好像绑在上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
“没。”李捷耸肩,“他说他不记得了。”
段从祯闻言笑了,意味深长道,“那你真的找对人了,我真的非常擅长帮人找回记忆。”
说着,转向身后助理,“去拿一管柯林试剂。”
李捷一顿,有些轻讶地看着他,“直接用吗?你不审一下?这人可是嘴硬得跟冻鱼一样,点名要你过来,说不定是你的疯狂粉丝什么的。”
“我的粉丝?”段从祯冷笑。
“啊。”李捷点头,“你现在黑白两道都名声大臊。”
目光不经意扫过一直站在远处的人,李捷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即鹿,潦草地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嗨,斑比。”
正在走神的人被突然cue到,吓了一跳,抬头看他,只看见李捷轻佻带笑的眼神,霎时有些不自在。
缩了缩肩膀,即鹿故作镇定,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后腰靠到桌沿上,匆匆点了点头,没搭话。
“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出去喝酒?”李捷漫不经心地开口,头都没抬,捏着笔不断记录着试剂变化,却是在跟他说话。
即鹿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段从祯,希望他能站出来替他拒绝李捷的邀约,但是段从祯正低头洗手消毒,没空理他。
“嗯?说话。”李捷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语气强硬几分,从一对数据中抬起头来。
即鹿不敢随便答应或拒绝,不停看向段从祯的方向,期待他能给自己解围。
尴尬的沉默渐渐蔓延,望着不甚在意,满脸漠然的男人,即鹿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
明明都说了不想跟别人做,他从来都听不进去。
他都不奢望段从祯能一心一意爱他,他甚至都不奢望段从祯爱他,只是…只是不要把自己推出去,只有他能占有自己。
也这么难。
比犯贱更惨的,是犯贱的资格都要跪着求才有。
李捷到底还是没有难为他,看他哑巴一样不说话,也没自讨没趣,将文件夹合上,放进抽屉里,去看段从祯审人。
助理拿来一管冒着白雾的试剂,蓝色的,像酒一样,装在厚厚的盒子里递给段从祯。
李捷低头看了一眼,笑道,“这么珍贵的试剂,研究所现在都还没批量生产,就这么用到这人身上,不可惜?”
“残次品罢了。”段从祯勾唇淡遖颩笑,抽了针管,注入蓝色试剂,转身走向手术台上的男人。
男人似乎已经被绑了很久,手臂都青紫的,两只眼睛布满血丝,面颊凹陷,疲惫又枯槁,嘴唇干裂,偶尔渗出鲜血。
见他走近,男人赤红的眼紧紧盯着段从祯,喉中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吼。
“嘘嘘嘘。”段从祯不耐烦地打断他,摆了摆手,好整以暇地看他一眼,捏着酒精棉给他手肘内侧消毒,“别说话宝贝儿,你快惹怒我了。”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20 首页 上一页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