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那种地区赛有什么含金量,在这儿连选拔赛都入不了围!”另一个男生摇头,“每年都有那么几个背景造假买分买进来的,都是些垃圾蛀虫,丢学校的脸。” 顾思意的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两人还在议论不停,以中国人过去背景造假以及捐钱买学历的历史,来对顾思意进行最大的恶意揣测。 随即顾思意迎着夕阳走到他们面前。光线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落在那两人脸上。 “抱歉,打扰,”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冷,“我是今年牛津法学院的全额奖学金获得者,也是你们口中‘买分买进来的亚洲人’。” 两个男生愣住了,微妙的尴尬一闪而过,随即回看他:“就是你啊?” “是。”顾思意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如果你们对我的实力有疑问,不如在选拔赛上一决高下?”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你们能进复赛。” 这种嚣张态度,叫亚裔男生当场嗤笑:“你不过就是靠捐款进来的,和那些买学历的人没什么差别。辩论社都拒绝让你进了,也配和我们交手?” 顾思意嘴角轻扯,凉凉地道:“如果你们怀疑别人是买进来的全奖,不如反思一下你们为什么不是全奖,是你们不想吗?是比不过我?还是你们妈妈不爱你们,不愿意花钱捐给学校给你们买一个所谓的全奖?” 另一个男生冷笑:“钱?我们只是讨厌靠关系进来的‘天才’!尤其是你这种背景不干净的。” “靠关系?”顾思意歪了歪头,忽然向前一步靠近他们,声音压低了不少,“那看来牛津这些年也没培养出什么智商高的,连最基础的资料都懒得去核实一下。不过,英国人嘛,自我感觉良好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了,你是哪里人?”顾思意问那个明显黄皮肤的亚裔。 对方抬起下巴:“我是英国人。” 顾思意点头:“哦,那难怪了。”他微微扬眉,“在这里表现得比英国人还急着融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拿着护照证明忠诚的吧?” 对方脸色骤然发白,明显被戳到痛处:“你什么意思?注意你的言辞!” 顾思意耸肩:“没什么,你们看起来也是只能靠成绩进来的。你嘛,”他指着先前的亚裔学生,假笑,“你看起来活像个每天只敢躲在宿舍哭着打电话给妈咪的废物,成年了也找不到人做//爱的书呆子一个。至于你,”他转向另一个,“你更可怜,估计从牛津毕业后只能找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和你的Nerd朋友蜷在沙发上打打手//枪,幻想一下自己能成为律师,毕竟现实中你们也只能靠幻想来解决问题了吧。” 战况升级到这个程度,两人被他的恶毒吓得一脸惊悚:“…What??!” “哦,抱歉,”顾思意语气淡淡的,脸上却丝毫没抱歉的意思,“忘了你们两个可能更喜欢互相帮助。” “WTF……” 说完,顾思意也不再多看他们一眼,抬脚离开了走廊,留下背后两个彻底炸毛的学生。 老外的攻击力实在没眼看,说两句就破防了。 他实在没想到,过来的第一天碰见人和事居然是这样的。 他先快走,而后放缓脚步,喘着气走了十几分钟,在花园的湖边坐下了。 耳机里传来海鸥和海浪的白噪音,缓解了顾思意的耳鸣。 树荫下,他掏出手机,放大地图,找到陈玦发来的那串地址——是切尔西区一栋维多利亚风格的联排别墅。 从牛津到切尔西,开车大约要一个小时出头。 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顾思意突然很想现在就过去。 他这会儿心情不太妙……环视一圈,校园冷清而陌生,天气阴郁,他也觉得有些不被接纳的烦躁和彷徨。 点开陈玦的微信,顾思意犹豫了一小会儿,拨了语音电话。 “喂?”陈玦说。 “哥哥,我想见你。”顾思意轻声说。 电话那头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陈玦似乎在办公室。 “学校的事处理完了?”他问,“你自己来的?没人帮你?” “嗯,自己来的,很顺利。”顾思意抱着膝盖,“就是……有点冷。我没带厚衣服。好像又要下雨了。”他望着天色,“不对……真的下了。” 他伸手接坠落的细雨,手指冰凉。 陈玦沉默了一下,望向律所灰蒙蒙的窗外:“你在宿舍?” “在外面。刚和教授见完面。” “先回去。”陈玦低声道,“明天上午我让司机去接你。” 顾思意眼睛一亮:“真的吗?你明天有空?” “我明天也在开庭,”陈玦嗓音稍微温和了些,“让司机送你来伦敦,下午我抽空陪你。” 挂了电话,顾思意冒着小雨走回宿舍。 晚点,窗外的雨停了,天色渐暗,远处的钟楼敲响了晚课的钟声。 手机响起,是妈妈的视频电话。 “思意,到宿舍了吗?”张疏桐道,“那边怎么样?” “嗯,我到了。”顾思意展示了宿舍,把手机对着窗外晃了晃,“妈妈你看,我房间对着花园,牛津校园拍过哈利波特,和电影里一模一样!” “特别好。”张疏桐说了几句,顿了顿,“你……现在安顿好了……宿舍也很好,那你是不是,你还是要去找陈玦?” 顾思意也停顿了,回答:“是,我明天要去。” “思意,”张疏桐沉默了几秒,对他说:“我知道你还在怪我看你日记的事。但妈妈是真的担心你。你不能,也不该那样,陈玦和你不一样,你们……” 顾思意有半分钟没说话。 “我长大了,妈妈。”顾思意叹气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陈玦和我不一样的话,我不会害他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张疏桐说:“注意安全。思意,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顾思意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知道妈妈是真的爱他,否则也不会在发现真相后,还是支持他来英国。可是有些事,她永远不会明白。 - 第二天一早,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宿舍楼下。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叫梁叔,操着一口粤语,和气地喊他小朋友:“早上好,是陈律让我来接你的。” 梁叔打量他。 因为陈律师叫他来接人的时候,说是个小朋友。所以他都没想到顾思意长得挺高的,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顾思意倒是没对这个称呼产生什么异议,他钻进后座,发现副驾驶放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 梁叔说:“这是陈律师的衣服,让我带给你。说伦敦这两天降温。” 顾思意把大衣抱在怀里。衣服上还残留着很细微的古龙水味道……也许是陈玦工作之后开始用的,和他以前身上惯有的薄荷味道有所不同,但很相似,所以他一闻就知道是谁。 他把脸埋进去,深深地呼吸。 梁叔从后视镜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他的行为举止很奇怪。 顾思意被发现了,神经一瞬间有点紧绷,他若无其事冲梁叔笑了笑,旋即抱着大衣将眼睛闭上。 车子驶上高速,他听着歌握着手机,想给陈玦打电话,但担心他正在上庭。 所以他只发了一条:“我在路上了。” 过了很久,陈玦回了个简单的“好”。 顾思意盯着那个字看了好一会儿,他把大衣披在身上,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一个小时后,车子驶入切尔西区,停在一栋维多利亚风格的白色别墅前。 梁叔下车为他开门:“到了,Nathan,这是房子钥匙。” “陈玦他一个人住吗?”顾思意接过钥匙问,“家里还有别人吗?” 梁叔笑着说:“家里没有请阿姨,陈律单身,喜欢清静。就是每隔一天上午有钟点工来打扫两个小时,园丁每周定期过来修剪灌木丛和除草。” 顾思意放松了些,推开铁栅栏门。 庭院不大,但打理得很好,两侧种着整齐的矮灌木,红砖小径蜿蜒通向门廊。房子是两层的联排,窗框漆成了纯白色,窗台上摆着几盆绿植。 “那我先回去了,”梁叔说,“有事要用车的话,你给我打电话。”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渐渐远去。顾思意站在门廊下,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 玄关处的灯自动亮起,客厅宽敞而整洁。 米白的墙面上挂着几幅装裱精致的油画,落地窗让午后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来。顾思意小心翼翼地换了拖鞋,把陈玦的大衣挂在衣架上。 餐桌上压着张字条:【冰箱里有三明治,微波炉热一下。如果不合胃口,可以叫外卖。】 是陈玦的字迹,笔画清隽有力。 顾思意打开冰箱,里面非常干净,摆着两个三明治,用保鲜袋包着。他忍不住“哇”了一声,陈玦一向不擅料理,能想到给自己准备这个已经很难得,看来留学生涯真的改变了他不少。 客厅的书架上放着几个相框。最大的那张是陈玦和吴霜阿姨的合影,是在他去英国前拍的。照片里的陈玦才十五岁,剃了很短的寸头,眉眼深邃,眼角尖尖的,五官英挺立体,已经比母亲高出半个头,单手插在裤兜里,标致得就像个手办。 而吴霜阿姨笑得很温柔,穿着咖色羊绒披肩,手挽着儿子胳膊。 楼上有几扇关着的房门,顾思意不好意思去开。 厨房里,他用微波炉加热了三明治,吃了一口。 下一秒,他的表情就扭曲了。 “呕——” 顾思意立刻冲到水池边吐了出来,整个人被这股诡异的味道冲击得几近眩晕。 他甚至能分辨出每一层令人崩溃的口感,最上层是黏糊糊的纳豆,中间夹着一块发霉般的蓝纹奶酪,底下还有烟熏三文鱼和……蓝莓酱?最离谱的是中间居然还放了几片酸黄瓜! 这哪里是三明治,简直是一场味觉谋杀! 顾思意扶着水池缓了好一会儿,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外表无辜的三明治。 陈玦平时就吃这种东西吗?? 他一个中国人,为什么做饭这么像英国佬! 顾思意胃口全无,草草处理了这两个三明治,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 按教授的说法,他需要在开学后去辩论社报到,牛津辩论社的会员多达数万,所有人都可以申请,不仅仅是牛津学生。 但真正的较量发生在竞赛队伍中——代表团是牛津在国际赛场上的门面,他们每年都会派出最优秀的辩手参加世界大学生辩论锦标赛。 能进入代表团意味着将获得最顶尖的培训资源,与世界级辩手同台竞技。 更重要的是,这几乎是通往英国政坛和法律界的快车道——历届首相和大法官中,很多都出自牛津辩论社代表团。每年有资格且想要加入代表团的申请者数以百计,但最终只有极少数人能通过残酷的选拔。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5 首页 上一页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