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深情人设也为他积累了口碑,在董事会里,大家都痛斥方家,连带着对万行川和万云笙都颇有微词。
他大获全胜!
可是现在,他却一点喜悦都没有,甚至不敢回家看到时温,也不敢看那个视频。直到方连苏宣判那天,他坐在书房里,想把电脑里一些东西清理掉,却在把那个视频拖进垃圾箱之前,鬼使神差点开了它。
进度条拉完之后的半个小时之内,他都处在极度愤怒和痛悔当中。他连冲了三杯苦咖啡,滚烫着吞下去,喉咙的灼伤感换回理智,他的大脑才开始重新工作。
然后是持久不息的偏头痛。
但那个每次都能第一时间发现他头痛的人,每次都用轻揉手法为他缓解疼痛的人,被他丢弃在了绑架那天,被他扔在了那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小小摄像头里。
万重为终于切身体会到时温遭受的那种把人撕碎的痛。
这种痛带给他的唯一警示,就是他绝不再对时温放手。
他把电话打给祁望,让他找了蛇头,安排几个不要命的人进了监狱。花多少钱无所谓,那些人只有一个任务,在里面给方连苏点教训。
祁望把万重为的原话转给蛇头:别一次性弄死了,余生很长,慢慢来吧。
时温听完万重为那句“我说了算”之后,瞳孔骤然一缩,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个人的眼神再次刺激了万重为。
但越是不可控的情况下,万重为越冷静——这是他在多年的勾心斗角中获得的本事——他迅速调动所有精力,并且很快找到了一个时温无法拒绝的理由,比“我说了算”这种伤人的借口更适合用到时温身上的理由。
“我还差一点就能完全控制万源,”万重为观察着时温的表情,缓慢地说,“上市公司最大的股东离婚会导致股价不稳,其他股东也会重新站队,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万重为毫不避讳把关系到自己生死存亡的机密计划说给时温听,仿佛知道时温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卖他。而这也正是万重为的策略。
——分享秘密能至一个人于死地,也能套牢一个人不得不担负起无法背叛的责任和枷锁。
时温显然是后者。
他继续说。
“万源目前最大的合作方Soundpost,那个德国的能源集团,实际控制人是我。”万重为轻松说出这个计划中最大的秘密,“合作的那个最大的能源项目,真实目的是做空万源,最终为我控制。”
“这就是你要的最终结果吗?”时温已经对什么都不感到震惊,万重为这个人身上每一层都是秘密,一层压一层,像个永远剥不到芯的洋葱。唯一的真实,或许就是很多人评价过他的那句“心狠手辣”。
万重为说“是”,沉默半晌,又说“不是”。
时温没有什么精神,很困,如万重为所料,这个秘密成功得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是料定了我走不出这里,所以才毫无忌惮地告诉我这些吗?”
万重为一怔,他忘了时温单纯,但并不傻,傻子是研究不出让地球持续发展的生态保护课题的。
他没否认,说了真心话:“毁掉方家,做空万源是我的目的,至少原本是我活着唯一的目的。”他自嘲般笑了笑,笑容里溢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哀,如果时温像以前那样时刻关注他,一定不会忽略。
“现在,我还有一个必须要达成的目的,”万重为抬起眼,望进时温布满红血丝的眼底,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能离开我。”
“你不能在我尝过了被爱的甜头后,又妄图收回你所有的宠爱和依赖。什么理由都不可以。”
时温心想,原来他以为的万重为果然都是假的。
那个温柔儒雅、虽然谈不上多么喜欢自己但还是尽己所能让时温体会到甜蜜爱情和幸福婚姻的万重为,一直都是假的。
真正的万重为是个可以为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是个只愿意讲着自己道理的人。
“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时温说。
万重为不置可否。
“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告诉你父亲?”
万重为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这只是小孩子对大人才会做的恐吓。
“你不会。”
累积到顶峰的情绪终于迸发,时温在万重为胜券在握的态度中,将手里的书砸了出去。
他真的不是一个喜欢用暴力和毫无顾忌地宣泄去解决情绪的人,就算在狂怒和悲哀的顶端,那本跟词典一样厚的专业书也只是擦着万重为的裤脚飞了出去——万重为距离他那样近,如果想要砸人的话,是一定可以砸到的,况且万重为一点躲避的动作都没有。
“你出去!”
这是时温能出说来的最狠厉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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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重为是一个从头算计到尾的老攻。
绑架的真相在赶来的路上了。时温还需要更猛烈的刺激才能和万重为撕破脸。撕破脸的万重为更不做人。
而且他追妻也会追的很阴谋诡计。
另外说点心里话。我最初写文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xp,有时候找不到自己想要看的类型,就干脆自己写,发出来没想到能签约,没想到也有人喜欢。
我有认真看大家的每一条留言,也感谢大家的海星和打赏,这也是我绝不坑的坚持和理由。
其实我很想每条留言都回复,但有点羞耻(社恐的心声,还没说话就不好意思了)。因为写文认识了二次元的大家,很开心。
第34章 你挂了电话啊
进入四月,花圃里的玫瑰又开了。
时温没什么心情打理这些花,只埋头读书做课题。他和万重为在书房里那次不算激烈的冲突之后,没再发生过更过激的行为。
万重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还和往常一样,每天回家之后陪着时温一起早晚餐,关心他的衣食住行和吃喝拉撒,甚至比以前更体贴。然而时温却越来越沉默。
时温常常陷入一种矛盾的挣扎中,像薛定谔未知生死的那只猫,不再是单纯的爱或者不爱的问题,而是一种爱和不爱的叠加态。没人打开那个盛猫的盒子,万重为不会,时温不敢。
两个人在这个微妙的扭曲的平衡关系中,时温完成了课题的第二个阶段。
他几乎每天都会和高唐、梁明照视频,讨论基因靶向的每个数据,根据实验数据去除外显子或者导入点突变。这属于植物逆境生物学研究的一个分支下的课题,很小众,很艰难,但前景对自然生态和可持续发展大有裨益。
时温不想放弃,他对课题的执着或许和万重为复仇的信念雷同,只不过途径大相径庭。
课题初始阶段的成功很大缓解了时温的焦虑不安。在学业上,他依然敏锐而严谨,十分值得人信任。而梁明照和高唐也小心地绕开婚姻这类敏感话题,见时温状态没再有什么不妥,也便稍稍放了心。
只有一次,高唐因为有事没上线,梁明照问了时温几个问题。比如现在万重为对他什么态度,合约婚姻还要维持多久,他的腿伤是不是完全好了,什么时候能回学校等等。
时温只回答了第三个问题,还掺了水分。
“还不能走路,估计还得养一阵子。”时温说,“师哥,你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有数。”
时温其实早就可以走路了,虽然跑跳还不可以,但是正常走路已经没有问题,甚至上下楼都不用再借助工具和旁人了。他之所以撒谎,是因为没法回答第四个问题。
他没法告诉梁明照,就算腿好了现在也不能回学校,因为万重为不同意。
至于前两个问题,时温“说了不算”。
梁明照很默契地没再追问下去。
万重为从不限制时温的行动,但无论去哪里,都会让司机和保镖跟着。这些人都换了,不是之前那两个,保镖也成了两个人,就连时温上厕所都寸步不离。
时温腿伤好了之后,只出去过两次,都是去图书馆查资料。他变得有点害怕人群,就算他以前也是个不喜欢扎堆的人,但现在这种状态尤为明显。他怀疑他在外面的每一个行为举止万重为都知道,因为每次出门回来之后,万重为都对他格外有耐心,沉默地抱他很久。
这种无声的安慰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时温压抑太久的委屈涌上来,瞬间红了眼眶。这种情绪他控制不了,就像吃到苦瓜会难受,吃到蛋糕会开心一样。
甚至有一次,在万重为抱着他的时候,时温也回抱住了他,尽管不像以前那么坚定,但那手心的温度、炙热的眼眶,还是让万重为大受鼓舞。
这小小的回应,是时温出事之后给予万重为的第一次。
后来直到过了很久,万重为常常想,如果当初不是做了那个错误决定,他和时温的苦难或许到此为止。可是就如他说过的那句话,人终将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也不例外。
时温不再借助工具走路之后,万重为便让他搬回主卧。时温有点拒绝,但是万重为没给他机会,也没征求谁的意见,直接将客卧里时温常用的东西搬回了主卧,亲自动手。
两个人相敬如宾睡了几晚,万重为不勉强时温,也进退有度,这让时温松了一口气。
只是有几次,时温半夜被热醒,都是被万重为搂在怀里的,明明晚上睡前他们还分隔在床的两端。
有时候是被压醒。万重为长手长脚,把时温扑在身下,硬邦邦的体重像一堵墙,岿然不动。时温难耐地活动一下手脚,试图把人推开。万重为也不知道醒没醒,反正眼睛没睁开,手臂却用力收紧,只是很巧妙地躲开了时温受过伤的腿。
没有更过分的举动了。直到那晚万重为喝了酒回来。
万重为刚开始伸手过来搂他的时候,时温没有太大反应,直到那只手换了方向,掀开睡衣下摆探了进去。
这意味很明显了。
时温猛地睁开眼,全身肌肉紧绷起来。他们已经太久没做,自从出事后,连亲吻都没有,拥抱也是单纯的肢体行为。
黑暗中万重为的呼吸很粗很重,带着淡淡的酒味,打在时温脖颈后面,让他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时温抓住在他身上四处游走的手,用力握了握,拒绝的意味明显。但万重为不为所动,他想做的事,永远都会做下去,除非他主动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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