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疯话。” “好吧。我最近没工作,我有数。就想,好好和你待一段时间。” “我是来工作的。” “你又开始了是不是?!” “你这是愚公移山,没意思。” “你到底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这叫守株待兔。” “别说成语。” “李司彦,可能你不相信,但是这个世界上,愚公,还挺多的。” “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行啊,我过几个月就去找你。” “怎么?明星不做了?” “做啊,做明星挺好的。人人捧着你,只要你还有剩余价值给他们压榨,他们就能跪着膜拜。我妈以前就总盼着我做个有价值的人。现在她如愿以偿了。我接了个戏,在你那边拍,正好让你每天来探班。我有个做饭阿姨,每次进组都带她,手艺好的很,你别吃食堂了,和我一起吃。你们医院的食堂都是预制菜,难吃死了。” “你这是诽谤,我觉得医院食堂还行。” “你吃过什么好的吗?就知道说还行” 李司彦没说话,这时候才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林楚的变化,他的小宠物长大了。不但长大了,毛发也变硬了。 第13章 重影 在酒店待了三天。林楚后来还是开机了。 经纪人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劝他,“要知道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算他以前和你好过,现在也不一定和过去一样。千万别拍照片,他一旦拿到一张两张有点尺度的,你就完了,他能拿捏你一辈子。” 林楚心不在焉的说,“我觉得人性不至于这样。我了解他。”心里想的却是当年不着调的时候不知道拍了多少大尺度的视频照片给李司彦,如果他要要挟,素材不要太多,选起来都要费些心思呢。 “你觉得不至于?我跟你说,只有在不考验人性的时候,才不至于。不要觉得付出就会有回报!” “我又没付出什么。” “没有吗?没付出什么你执著个什么劲儿呢?鬼上身了?” “行了,你就当我出来一夜情多睡了两天,别问了。”说完他伸手摸了摸睡着的李司彦的鼻子尖,又忍不住玩心大起,堵住了李司彦的一半鼻孔,让他发出低微的鼾声。 - 李司彦病人没看成,自然不能在北京待那么久,得回去了。他看林楚很不愿意,就一拖再拖,而且忍住了自己嘴边的扫兴话,什么都没说。 “去我家看看,装修好了我还没搬进去。” “下次吧。”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得回医院了。” “你真是提起裤子不认人啊。” “你觉得是,就是吧。” “我知道你离婚了。我还知道你女儿没跟你。” “我现在这样子挺好的,单身,自由,我刚把脖子上的绳子解开,干嘛非得给自己再系一个。” 林楚看了他几眼,竟然一时间不敢笃定这是一句熟练的谎言。他们确实好几年没见了。万一,万一李司彦变了呢。 “随便你吧,你记着我的话。” “哪一句?” “都记着!” “哪一句啊?” 林楚伸手把眼镜塞到李司彦的手里,大声大气地说:“愚公,多得很。” 李司彦戴上眼镜笑了,从眼尾扩散开来的鱼尾纹十分温柔,眼镜的边缘微微的掩饰起这一抹温柔。林楚看着他,心潮澎湃。这个笑容仿佛可以穿过时空,一把收住他所有的魂魄。 - 他不方便去机场送人,只能让李司彦自己离开北京。 这时候林楚又有点厌恶明星这个身份了,他的自由终究被上了锁。 助理看他心烦意乱,就问他,“去健身吗?” “不了,我这几天,感觉半条命都没了。” “干什么了?” “你脑补吧。”他闭上眼睛,回味着李司彦的味道,他们这么久没见,但是中间的时光好像一直暂停着,他没有觉得李司彦有多大的变化,甚至连娇喘的频次好像都和过去差不多。这个人,仿佛一座岛,有时候不过是乌云蔽日,不是他不见了。 林楚想他了,他们才分开三个小时。 - 在飞机上,李司彦也忍不住去回味久违的床事。 之前他不敢想,是因为害怕自己会不登机回去了。 现在飞机把自己带到万米高空,他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终于可以大胆的回味,但想来想去,想得最多的还是流泪的林楚。 他心口有点疼。 他知道那些眼泪是自己带给林楚的。林楚就算是个熟练的演员,也从来没有那么精湛的演技。 李司彦知道林楚要什么,但是他没办法放下自己关于年纪的芥蒂奔赴这一场爱情的火灾。他心里很清楚,他必须做那一座山,让林楚永远移不完,他才能安心。守株待兔,不过是一锤子的买卖,有点耐心都能做到。愚公移山才是爱情难题里让人费解的公式。这世上,愚公,真的有那么多吗? 林楚说对了,他不信。 - 两个月后,剧组开始训练,林楚就提前过来了。男一号女一号还在别的组,他竟然一时间成了在组的最大牌的演员。 导演是个老公知,大概现在舆论环境变了,他过去那点无往不利被没收,现在脾气很坏,说话都带着刺,仿佛要跟全世界作对。看到工作人员对林楚点头哈腰,他也要讽刺几句。林楚训练,他也要去指手画脚地批评一通。 林楚忍不住跟李司彦吐槽。 李司彦正在应酬,喝了一点酒,咬文嚼字地卖弄起来,说“下次他再为难你,你就告诉他,看不见是一种局限,看得见同样是一种局限。让他自己品品。” 林楚看着微信界面,心想这老东西肯定是记恨自己之前问他怎么考上大学的,现在要来卖弄一下了。 “你说话这么深奥,我只能讲成语跟你沟通了,否则如坐针毡。” “哈哈,不是我说的,毕飞宇说的。” “毕飞宇是谁?” “我知道你高中没毕业,没事,我不嫌弃。” “我想你了,我现在去找你,你在哪儿?” 林楚说起风就下雨,立刻就变了装,租了一辆共享单车就偷偷跑出了组。助理去拿了几杯外卖饮料回来,他人就不在了,急的小助理要哭出来。 - 两人见面后,林楚第一句话是——毕飞宇的文章没有收录到课本里,我不知道也不能证明我没高中毕业。 李司彦不做评论,拉起他的手,摸着坚硬的骨节,查看他训练打戏时受的小伤。 “累吗?” “不累,挺好玩的。以前还没吊过这么高的威亚,简直像是在玩过山车。多来几次,我都以为自己会飞了。” “你本来就会飞。” “真的?” “对。” “那你跟我一起飞,要不要?” “我一把年纪了,折腾不动了。” “我也会老的。又有什么关系。不如眼下这十年你喊我爸爸,过后十年,我再倒过来喊你爸爸。” 李司彦抬手敲了一下林楚的嘴巴,差点翻白眼。 “要是十年后你反悔了,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签个合同好了,我是个有契约精神的人,你知道的。” “你这是求婚吗?” “啊?”林楚听清楚了这里面的每一个字,但是他不相信这是别扭又自卑的李司彦的嘴巴发出的声音。 他甚至不敢相信,他这一次居然没有欲擒故纵。 李司彦半低着头,不看林楚,“我能想得到的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契约,除了肉体买卖,就只能是结婚了。” “是,是,我在求婚。你要答应吗?” “我现在喝多了,说什么都不作数。” “正好,喝醉了的人说什么都可以不用负责。我再问你一次,爱我吗?你可以乱答,我明天不追究你。” “我只想自己一个人慢慢地爱着,不想被你打乱了节奏,落得个遍体鳞伤。” “我又没有刀,我的刀都递给你了。” “你有。” 林楚淡淡地笑,去抱着李司彦的头轻轻的嘬了一口他的鼻子尖儿。 李司彦故作叹气,“你要给我买个戒指,你现在也挣钱了,对不对?别买假货。对了,你还要跟我去度蜜月。我第一次结婚都没有度过蜜月,那时候天天在医院加班,外面的天是方的圆的我都分不清。这次得去。嗯……再买一只猫,你不在的时候,猫得在。” “没问题,还有吗?” “如果我以后老了,病了,我们就分开。那时候,我们就契约结束。这样,我就安心了。你也不想有一天,闹得不好看,是吧。” “我知道了。” “很好,我没问题了。” “真的吗?” 林楚强迫李司彦看着他,心说最会口是心非的老男人。非要别人把心刨出来,包上保鲜膜,再放在有干冰箱子里,快递到他家门。他签收的时候还要勉勉强强,怕那颗心已经坏了、臭了。 “李司彦,十年、二十年,这些这么久远的事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说不定过几年一颗小行星撞上来,地球都没了。你当年结婚的时候不是也想着一辈子就那么过吗?结果呢?还不是搞砸了。所以,少他妈在这里做婚前责任公正。我和你,本来就应该一人一半责任,但是我爱你更多一点,所以你就作吧。老子认了。” 李司彦目光涣散起来,告诫自己别把今天晚上的事忘记了,这些话他可以一直回味,一直治愈自己,像是万能的青霉素。 他取下眼镜,把头靠过去,放在林楚的肩膀上,又抱着林楚的腰笑起来,很有点儿放肆地笑,仿佛只有醉了或者在梦里,才能踏踏实实地让人笑出来。 就像现在。 他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即使有一天,他不再是那座山。 - 第二天醒来戒指就在床头了,尺码合适,样式朴素。 李司彦没有宿醉,也没有头疼。他昨晚做的、说的,都历历在目。眼镜戴上之后,他又自觉地套上了那枚戒指。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拍第一个电影拿到工资的时候。刚才让小乔给我送过来的。” 不管真的假的,李司彦愿意相信林楚说的是真的。他举起手想了想,看了看,又取下戒指,放在了原位。 林楚从浴室出来,看到戒指还放在那里,脸色立刻有点不好,弯腰潦草地抓起李司彦的手指,给人套了进去。 “不准取。别人问你,你就说是以前那个好了,我买的样式差不多的。” 李司彦低头再次细细看这枚戒指,还真的和他之前的婚戒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小颗钻石。如果把镶钻那一面转到手指内侧,还真的就不太能看出得出来多大区别。他摸着自己的手,皮肤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轻微的松弛、变黄,这程亮的铂金好像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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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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