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时陆成风在赛场边,兴奋地拉着她说,陆野是个天才! 看着赛场上飞驰的卡丁车,祝欣柔其实不懂,但她能看懂周围的教练和车手惊叹兴奋的表情。 那这个孩子,一定能赚很多钱。 祝欣柔都想好了,如果有一天陆野拿到世界冠军,就像陆成风的Beta身份一样,他孤僻的性格也可以营销成闪光点。 但老天没给她机会。 陆成风离开上区后,她也没再见过陆野。 她不知道,当年十岁出头的陆野,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是怎么在被霸凌之后,带着满身的伤,一瘸一拐地穿过泥泞的街巷,在修理厂的阁楼里,对着破旧的电视一遍一遍看那些老碟片。 又是怎么在陆成风烂醉的深夜里,提着一把生锈的游标卡尺,一战成名。 他们被他打服,想认他一个初中生当哥,结果又挨了揍,一直到不敢再接近他为止。 陆野一直不喜欢人。 直到这一天,这是第一次,陆野利用了几个跟在他身后的臭虫。 因为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透过窗户,总能看见顾砚修从那里经过。 他视力很好,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看见顾砚修防御的姿态和微拧的眉头。 而与此同时,每天都会有丰盛的晚饭,准时送到陆野的门前。 泥菩萨原来是这样过江的吗? 有空管他吃不吃饭,却处理不了这种事,高高在上的少爷,成天为了这点事皱眉。 陆野觉得,没这个必要。 —— 顾砚修周围的人果然少了很多。 他不看论坛,也不知道那天的事传成了什么版本,就光听布兰登感叹了好几天。 反正从那之后,很少再有社团找他,那几位见义勇为的校园混混,也没再出现过。 这对顾砚修来说也不是坏事。 至少,他每天的背包终于可以顺利地放进抽屉里,忙完课业和实验,午休时间还有空去琴房练练琴。 顾砚修心情不错。 “你那是想练琴吗,是舍不得琴房里那两只小肥鸟吧。” 看着他嘴上说练琴,却往口袋里放了一小把坚果,布兰登忍不住吐槽。 顾砚修在学校里喂了不少动物。猫猫狗狗就算了,还有鸟和松鼠,甚至琴房外面有一棵半死不活的葡萄藤,也让顾砚修随手养活了。 真不知道生物学家是不是祖传的,跟游戏里的植物系法师似的。 “是远东山雀。”顾砚修纠正他。 “你再喂下去,就要成远东胖墩了。”布兰登说。 “不会。”顾砚修说。“雌山雀上个月产的卵,小鸟应该已经孵出来了。” 布兰登顿时好奇:“小鸟是毛茸茸的吗,能摸不?” 顾砚修也不确定:“你可以去看看。” 午休时间,布兰登肯定不会学习,反正没事儿,他立刻答应:“好!那你先去,我上门口把饭取了。” 于是这天中午放学,顾砚修就揣着那把坚果去了琴房。 琴房在礼堂西边的另外一栋楼里,一楼二楼是学校的展厅,楼上就是艺术学的教室。 琴房在三楼,距离楼梯很远,整面的落地窗外是一片露台,正好长着一棵茂盛的香樟树,树冠上的那个鸟窝就在露台前,一伸手就能碰到。 窝里的两只鸟都很活泼,会在顾砚修弹琴的时候,飞到琴键上跳来跳去。 也只有这样一对没有防备心的山雀夫妻,才会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筑巢。 想到这,顾砚修轻轻笑了笑,加快脚步。 “嘭!” 顾砚修刚踏上三楼,就听见过道里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怎么了? 他抬头,就看到一间美术教室敞着门,靠近过道的玻璃上绽开五颜六色的油彩。 这是……搞抽象艺术呢? 然后,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翻倒声。 像是谁碰翻了画架,把颜料全弄倒了。 ……估计是低年级的新生在这里上课,毛手毛脚的,还不习惯用学校里的画具。 顾砚修的琴房也在那个方向,他没打算管,一边朝琴房走,一边在口袋里找琴房的门卡。 就在他路过那间教室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余光里朝他飞过来。 顾砚修眼疾手快,侧身一躲。 “啪!!” 一个满是颜料的调色盘,摔在他旁边的墙壁上。 白墙瞬间被染得五颜六色,还有几滴颜料飞溅出来,正好溅在顾砚修身上。 白衬衣上开了花,一些颜料顺着他的手背流下。 顾砚修:“……” 你好?有事吗? 他一阵无语,抬头朝着那间教室里看去。 学校明文规定,艺术教室里不许打闹,怎么还有人拿颜料砸着玩…… 呃? 顾砚修抬眼,教室里的几个人,居然都眼熟。 翘着腿坐在讲台上的,是个又高又壮的欧大陆人,顾砚修见过他,在礼堂外跟学生会的周钰套过近乎。 叫什么,诺尔? 他正坐在讲台上大笑着,现在回过头来,笑容还没收住,穿着鞋的脚踩在一座画架上。 而周围站着的几个学生,手上都是五颜六色的颜料,还有人提着颜料桶,看样子是马上就要砸出去。 而在教室最后,隔着乱七八糟的画架、桌椅和画板,高挑而瘦削的少年,单手插兜,静默地靠站在墙边。 ……陆野? —— 顾砚修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在场的几个人表情都不太好看。 “顾……顾学长。”有人认出了他,赶紧放下手里的颜料桶。 顾砚修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他们都挺怕的,毕竟忽然出现在门口的,是学校里最有名的风云人物。 还是国会议员家的公子呢! 而为首的诺尔,则单腿踩在画架上,也打量着顾砚修。 他们都说顾砚修本人比影像还帅……他不想承认。 但是一件被弄脏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就像是秀场的设计款一样,挺拔的身段像外头那棵漂亮的香樟,尤其那双腿,包裹在黑色西裤里,又直又修长。 他站在那儿,只是简单地皱个眉,眼神扫过来,就让他感觉自惭形秽。 没人会在这么耀眼的人面前做到不自卑。 这点自卑让诺尔感觉恼怒,尤其这段时间,他老觉得自己活在顾砚修的影子里。 有什么不得了的! 在其他人都吓得不敢出声的时候,诺尔反而往画架上一踩,啪嗒一声,将那只画架踹倒在地。 “顾学长啊,巧。”他觉得自己开口的语气很拽,一点不落下风。 顾砚修皱眉。 “不巧。”他冷冷说。“校规上不允许在艺术教室打闹,你们在干什么?” 他又扫了一眼陆野。 只有他手上是干净的,看起来应该没有跟着一起玩闹。 诺尔却笑了。 “没有啊。”他说。“我们帮忙呢,你们说是吧?” 他看向教室里的其他人。 顾砚修一来,他们的气焰全没了,这会儿也不敢说话,就站在那里,点了几下头。 “帮忙?”顾砚修问诺尔。 诺尔大言不惭,手一抬,直接指向了角落里的陆野。 “帮您弟弟打扫教室啊,顾学长。” 说着,他咧嘴一笑,猛地朝着陆野的方向训斥道。 “还不快点?没听老师说吗,教室打扫不干净,你的成绩,全废!” —— “打扫教室,谁安排的?” 隔着大半个教室,顾砚修直接问向陆野。 凯纳一中雇佣了数量充足的校工,在校的学生连上课的教室都不需要打扫。 这种到处都是油彩的艺术教室,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打扫? 除非陆野犯了错,老师惩罚他。 但是教育改革了这么多年,这种形式的体罚早就被教育局取消了。 顾砚修看过去,却看见陆野仍然垂着眼,神色漠然,没搭理他。 他不知道,陆野现在有点紧张。 为什么?陆野也不知道。 可能是环境太安静,让他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咚、咚,规律的心跳声,让他有种莫名的紧张。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和他说话,他想。 那位矜傲又清澈的少爷,像跟学校里那些麻烦的学生说话时一样,微皱着眉,看起来遥远而冷淡,却连偏头的角度都带着一种贵公子的优雅。 但是这回,他看向的是他。 陆野喉结一滚,忘了回话。 短暂的沉默里,顾砚修看见了陆野冷若AI的脸。 祝姨的孩子……是挺个性。 他收回目光,正要说话,诺尔却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顾学长,看你这口气,‘谁安排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您是不是说话比老师还管用啊?” 顾砚修神色彻底冷了下去。 他记得自己跟这个诺尔没交集,他却好像对自己意见很大? 他平时温和守礼,是出于教养,还没人因此真觉得他好欺负过。 顾砚修对上诺尔的目光,冷冷勾了一下唇。 “不关他事。” 顾砚修刚开口,一道声音从教室后排传来。 沙哑的少年音冰冷至极,把顾砚修的话全堵在了嘴边。 顾砚修:“……” 刚才问话不答,这会儿又打断他。 这个陆野……好像对他意见也不小的样子。
第14章 陆野很烦这种人,没完没了的蠢货。 没听见顾砚修是在问他的话吗?他还没回答,就被诺尔夸张的大笑打断。 同样的羞辱,陆野每天都听,他看得都有点腻了。 但是诺尔这次没朝着他,而是冲着门口那个人。 那人清亮的一双眼,很快就被诺尔吸引了过去,倒映出他肥胖丑陋的面孔。 他还没回话呢。 陆野眼神很冷,缓缓站起身。 他想,今天要是非要在学校里动手,也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总有一点不自在,站起身的动作比平时多了点刻意,像是有观众会看他。 导致他一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画架。 —— 哐当一声,画架应声砸落在地。 把顾砚修第二句话也打断了。 他平时从没有逞凶斗狠过,今天好不容易想放句狠话,结果被陆野抢了白。 他正要再说什么,陆野居然直接把画架推倒了。 顾砚修看向陆野,就见他仍然单手插在口袋里,神色冷冽,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但是脚边翻倒的画架,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很显然,刚才还默默忍受的他,拒绝顾砚修的插手。 顾砚修一时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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