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津深吸一口气准备向外走,可裤脚却被宋绪时紧紧握住,对方抿唇,狐狸眼里盈满了泪水,沙哑着声音: “不要走。” 医院里人来来往往,长发的黑皮美人冷淡地抹去了眼角那滴早已风干的泪水,腿旁是紧紧抱住的宋绪时,陈见津的手从对方的头顶慢慢划进脖颈,紧接着又捏住对方的后颈,反复揉捏。 像是把宋绪时当成了有趣的玩具一样。 宋绪时带着些许期冀的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错误地将其当成了赦免的信号,嘴角有些甜蜜地翘起,陈见津的下一句话,却让宋绪时如坠冰窟。 “想要我原谅你,很简单,下地狱吧。” 说完,陈见津将宋绪时捏住自己衣角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而后扔了一把刀在宋绪时面前,冲他扬了扬下巴。 宋绪时错愕地看着地下的那把刀,久久没有行动,陈见津有些无趣地轻笑一声,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利己主义者。 再怎么爱,也不会胜过爱自己的本能。 陈见津心下了然,带着几分自嘲地想,没有任何犹豫,他转身向外走去。 可鼻尖处却陡然涌进了血腥味,他怔愣地回头,宋绪时笑着将那把刀捅进了他的腹部,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周围传来繁杂的尖叫,有人认出了这是极富权势的宋总,纷纷争相恐后的涌上前来。 但众人簇拥着的人,疼痛几乎撕裂了他的大脑,他仍然用力挣脱人群,伸出手,向陈见津站着的方向,想抓住那人的衣角。 埋在陈见津的身前,呜咽地告诉他自己好疼。 人群散去后,宋绪时猩红着眼,眼前阵阵发黑,护士们将他抬上担架,可他却再次慌张地翻下身来,跌落在地。 意识愈发模糊,眼皮越来越重,可他仍是不死心地看着那个方向。 空无一人。 宋绪时像患了臆想症一样哽咽地大笑,而后将腹部地刀继续往里捅,他听得到周边人的议论,无非就是自己疯了,不想活了。 等待陈见津的这五年里他早就疯了。 他甚至不再奢求对方爱他,只是奢求对方原谅,不惜以自/残的方式,等来的只是空空如也的楼梯间。 “宋先生,你不要再动了,伤口越来越深了,可以想想开心的事。” 躺在急救床上的宋绪时,苦涩地摇头,眼神空洞,不自觉地喃喃道: “没有他的人生,早就没有幸福可言了。” 在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里,他肆意游走,欺侮人的真心,却也永远失去了他最爱的人的心。 —— “外面好吵,发生什么事了吗?” 黎文礼小口抿着陈见津带来的汤,轻声开口。 “没什么,有人失心疯了而已。” 陈见津的眼睫微颤,跳过了黎文礼的问题,慢慢地牵起了对方的手,仿佛摩挲着,温柔地说: “黎文礼,我不想竞选了,我们两个离开,从此隐居,做一对平凡的人,怎么样?” 话音还没落下,陈见津还想继续说,却被黎文礼以吻封唇。 一吻闭,陈见津眼尾泛起红晕,有些意犹未尽地轻轻抚过自己地唇瓣,却发现黎文礼带着浅笑地注视着自己: “陈见津,你不是甘于平庸的人,去做你想做的吧,我永远在你的身边。” 濡湿的吻印在陈见津的额头之上,湛蓝色地眼里再次升腾起了雾气,却不再是绝望与痛苦,而是被抚慰的安心。 他将自己靠在黎文礼的怀里,像只无赖的大猫一样蹭着对方,嗅着对方身上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直到摸到对方身上的枪伤,听到对方的痛呼时,陈见津地眼神陡然变得晦涩不明。 陈见津在黎文礼的食指指骨处印下一吻,像承诺,也像一种酝酿已久地报复: “那些人都会付出代价的。”
第66章 陈见津站在窗前, 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宾客,摇曳着手中的酒杯,有些恍惚地想, 自己这么一个穷小子,竟然也从贫民窟里爬了出来, 爬到了这些人上人的头上。 晃神间,陈见津感到颈后传来另一人的温热的鼻息,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 冷声说: “燕军长,是来抓我的吗?” 燕琛不语,只是将头埋在眼前失而复得的人的颈间,用头轻轻地蹭着对方的颈窝, 像是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渴望得到主人地怜惜,闷声说: “陈见津,我是来保护你的。” 听到这句话,陈见津冷笑一声,他扒下燕琛那双不断上爬的手,转过身来, 二人鼻尖相抵, 身前的距离越缩越近。 燕琛被那双湛蓝色如深海的眼睛所蛊惑, 低下头来, 低垂眼睫,想要吻上去,陈见津却率先后退了一步。 那双凤眼此刻湿漉漉地看着陈见津,像是委屈巴巴地质问对方为什么不亲吻自己。 但燕琛终究没有迎来五年里他日思夜想的柔软唇瓣, 反倒是一巴掌。 狼狈的红痕迅速在燕琛的脸上蔓延开来,身着军装的男人,怔愣在原地,凤眼里蓄着一湾泪水,看着眼前皱眉,对自己嫌恶的爱人,说出最伤人的那句话: “燕琛,可我葬身火海的时候,你又在哪呢?” 陈见津唇角轻勾,眼睛里满是嘲讽,他挑起燕琛低着的下颌,望着对方那双满是悔恨的凤眼,他轻佻地拍了拍燕琛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从我们相遇的开始,你就说你要保护我,可笑的是,我人生中的大多数痛苦,都拜你所赐。” “燕琛,你口中的保护,不过是一场自我感动而已。” 陈见津说着,低头看向手指上带着的戒指,原本冰冷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他轻轻地转了转指骨上的戒指,再次背过身去,嘴角带着温和的浅笑: “现在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了。” 因为,有人保护你了,是吗? 燕琛看着对方手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饰戒指,苦笑一声,却忍不住幻想,要是自己当初没有做过那些事情,此时此刻,在陈见津身边的会不会是自己。 “世界上没有如果。” 陈见津轻声说着,仿佛看穿了燕琛的内心独白,残忍地斩断了对方一切的遐想空间。 看着陈见津决绝的背影,燕琛深吸一口气,将想要落下的泪水憋了回去,故作轻松地耸了一下肩,所有的哽咽和不甘咽了下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唇瓣一张一合: "陈见津,祝你幸福。" 听到对方这种亡羊补牢的话,陈见津摇摇头嗤笑一声,转身想要离开,衣角却被燕琛拽住。 “放开。” 陈见津没有往后看一眼,浑然将燕琛当作了一块难以脱手的有害垃圾,冷声道。 燕琛只是深深地看了陈见津一眼,用贪婪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对方的每一块皮肤,以微乎其微地声音说: “陈见津,从今往后,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哪怕要付出我的生命。” 陈见津的脚步停了片刻,却也只是一瞬,最终依然离开了无声挽留着他的燕琛身旁。 —— “我以为你恨我恨得不会来了。” 陈见津看着向他走来得鹤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方地伤口,戏谑地开口。 “你知道我不恨你。” 鹤岐看着眼前着西装站着的男人,是自己的儿子,妖冶的面容上依稀能看到自己的痕迹,他忍不住想伸出手,抚上那张脸。 却被陈见津一手拍开了自己的手,陈见津看着怔愣失落的鹤岐,轻笑一声,补全了未尽的话: “我确实知道,我知道你身为一个父亲,却爱上了你的儿子。” 陈见津话音刚落,嘴便被慌张的鹤岐捂了起来。 二人距离陡然拉近,灼热的身体相贴,鹤岐靠在陈见津的怀里,纵使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可他依然无法抑制自己的遐想。 砰砰地心跳暴露了鹤岐的慌乱,纵使在商场上叱诧风云,在谈判局上滴水不漏的男人,此刻在心爱的人面前,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鹤岐,其实我在政坛,对你们几家都是有利的,不是吗?” 陈见津边说,边慢慢踱步到鹤岐身后,将头搭在鹤岐的肩膀上,二人不像父子,反倒更像是情人。 “我作为新起之秀,可以平衡局势,让你们几家的势力平衡,还可以让下城区的平民百姓满意,我真是不懂。” 陈见津故意皱眉说着不懂,纤细的手指慢慢滑过鹤岐的额前,疑惑的发问: “我想鹤家家主不会不明白的,这种好生意,不应该是来争着和我合作吗?怎么反倒是恨不得要我死,甚至花上自己的一生,就为了杀了我这个无名之辈。” 鹤岐回头,对上了陈见津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宛若漩涡一般,让他本想要开口说的话,最后只能讪讪地吞进肚子里。 “因为你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弥天大错,你爱上了自己的亲儿子。” 陈见津轻声俯在鹤岐的而耳畔边说,手指顺着对方的脖颈,宛若游蛇一样,滑到对方的心口处,轻轻地敲了敲,像是在叩响对方的心门一样,俏皮至极,话语却给自己的亲生父亲判了死刑,语气带着微不可见的惋惜: “你想杀了自己的亲儿子,来掩盖你的不伦之恋,最后又庆幸自己没有杀死一生中的唯一挚爱。” “够了,别再说了。” 鹤岐的脸色随着陈见津的话语,愈来愈白,他深吸一口气,强硬地打断了陈见津步步紧逼的话语,但在内心也不得自嘲地承认。 陈见津句句属实,自己本就是这样拧巴的人。 “鹤岐,我不会叫你父亲,但你永远都是我的父亲。” 陈见津看着鹤岐轻笑一声,血缘的束缚就是对这个男人最好的惩罚。 永远求而不得,永远爱/欲/焚身。 —— 陈见津的就职典礼平稳地结束了,走出大堂,望着外面的天空,陈见津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享受着自己久违的自由。 再次垂眸,眼前站着一群人,鹤时序带着温和的笑靠在自己的车旁,燕琛眼巴巴地坐在树下,越雪池带着陈思景在远处默默地鼓掌。 陈见津身侧的手被黎文礼牵起,礼堂的镜子,倒映出身后站在阴影中潦倒地抽烟的鹤岐。 手机陡然响起铃声,陈见津低头一看,是宋绪时打来的,潇洒不羁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想好之后要做什么了吗,弟弟?”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0 首页 上一页 50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