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兴怔住,眼底的烦躁之色褪去,转而深思,又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 很明显,他也不太清楚目前这间研究所到底是谁在负责。 陆边叙心里一哂,忍不住想,还真符合唐兴一惯的作风,什么都是一时兴起,不花心思只花钱,等失去了兴趣再一脚踢开,结婚也好,小孩儿也好,甚至连找情人也是。 “……好像是唐家旁系的一个小孩儿在管,去年又包给了别人,不知道是哪个。”唐兴抬头,“费那劲干嘛,现在你和研究所唯一有明面上牵连的,就是那瓶来路不明的药。舍不得情人,什么管家医生司机随便挑一个,给点钱摆平不就行了?这事越拖越麻烦,你就听一次话,怎么说我也是辛苦生了你,还能害你不成?” 没等陆边叙开口,omega突然说:“不行。” “什么东西,也来插嘴?”唐兴眼睛一瞟,又瞟回陆边叙身上,漫不经心地用指甲敲敲杯子,“你这孩子,自己脾气坏,养个小宠物脾气也是一模一样的坏。” “他不是。”陆边叙说,“妈,我们已经结婚了。” 唐兴表情僵住了:“……什么?” …… 一分钟后。 隔音绝佳的会议室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崩溃尖叫,每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张望两下,看里面是不是关了一只土拨鼠。 “M16区!黑户!来路不明抽烟喝酒还睡过大街的omega!陆边叙,你上哪找来的这种、这种臭水沟里爬上来的死蛤蟆!结婚??!啊?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知不知道这消息一公布,陆氏财团所有的股票全部都要跌破!别说我,那个死老头都要被你气得当场升天,除了立马宣布更换继承人没有第二条出路!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秦黎压根没想过眼前优雅的omega还能发出这种暴风分贝的声音,下意识死死抓住陆边叙的轮椅,好像担心自己被吹走。 “陆边叙,”omega抱着轮椅弯下腰,凑到陆边叙耳边小声问,“为什么他这么生气?和我结婚会让咕票掉完吗?掉完你就没钱了吗?” “……不会的。”陆边叙也在暴风中悄悄回答,“别听他胡说。” “你还跟他说话!还跟他说话!简直没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唐兴一把摔了茶杯,指甲都在桌上扣断了两根,暴跳如雷,“离婚!立刻把婚离了!否则今天我就送这个不要脸的黑户omega去坐牢!” “你对秦黎态度好点儿,”陆边叙总算搭理了一下快要疯掉的唐兴,“他哥和温家关系不浅。” 唐兴一下静音了,脸上愤怒的血色都没来得及消退,甚至因为收得太快被呛到,半晌,悻悻地憋出一句:“……什么关系?” “没了他哥就要出人命的关系。”陆边叙也不能说得太明白。 片刻之后,唐兴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会议室,仿佛一只容光焕发的孔雀。 陆边叙拿着新得到的唐家旁系小辈的联系方式,试着拨打了一下。 对方很快接通,有些谄媚地打过招呼,一股脑儿将陆边叙要的资料统统发了过来,又忙不迭解释说:“我们这个研究所,手续资料都是合理正规的,就是去年那个新来的负责人,哎呀呀,出事后就联系不上了,生物识别的指纹、虹膜还有监控全都被删光了。” 陆边叙一边随意应着,一边翻着资料,翻了一会儿忽然问:“新来的负责人你见过吗?” “呃……见过一次。他基本不来研究所,就算来,大家都穿一样,口罩和护目镜一戴,嘿,进了实验室谁认得出来。” “实验药品的取用记录呢?” “被警方拿走了。”对方有啥说啥,竹筒倒豆子似的,“不过那是电子版的,我这还有份手写的。手写记录不太齐全,每过两三个月跟系统记录核对完之后就会更换,上个月没来得及换,还留着。” “寄给我。”陆边叙报给他公司地址,“寄最快的件。” 挂断电话后,一转头发现桌上堆满了饼干包装,omega在安静地发呆,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 突然被喊到,秦黎眨了一下眼睛,回过神说:“哥说,一人做事一人当。那瓶药片是我拿来的,真没有办法的话,就把我交给警察吧。和赵远还有周一途没关系,不可以让他们坐牢。” 陆边叙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柑橘味丝丝缕缕地冒出来,像乱飞的蒲公英。 “和你也不会有关系。”alpha仿佛早就编好了这么一套说辞,娴熟地道,“秦黎已经车祸坠海死了,也没有任何户口记录,你是秦黎的弟弟梨宝贝,上个月刚从R国接回来的。” 秦黎张了张嘴,又闭上,仍然看起来忧心忡忡。 他倒不担心自己,只是很担心陆边叙,还有对陆边叙来说十分重要的咕票。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住轮椅的把手,轻轻推了一下,撒娇似的说:“陆边叙,我想吃草莓蛋糕。” 陆边叙没法拒绝,买光了楼下甜品店里所有带草莓的蛋糕,带着堆满后座的蛋糕和omega回到铂金馆,然后拨了个视频给秦游。 视频被秒接,陆边叙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 画面里的人竟然是温沈澜。 依然戴着那副万年不变的金丝细边眼镜,下巴略微发尖,似乎瘦了不少,不过脸上没巴掌印,脖子靠下的位置有一块红斑,过得应该还不错。 “我老婆太累睡着了,有什么事跟我说。”这厮一开口就是浑话,颇有些洋洋得意,“听说你结了个婚?纯情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进度挺快啊,你妈不得气疯了。” 陆边叙回敬:“没你病好得快。” 温沈澜:“……” 温沈澜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不太记得发生什么了,好像跟我老婆吵了一架,闹了点矛盾,然后被一幅画砸晕了。生病?什么生病?” “那恭喜,”陆边叙依然不放过他,微笑,“你苦心投资研发的失忆药终于起效果了。” 温沈澜蒙混过关失败,难以置信:“不是,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刻薄?为情所困算什么病,你难道没有失去老婆疯到发病的时候吗?” “因为你那笔莫名其妙的投资,我的股票跌了,还变得不清不白。”陆边叙继续微笑,“现在唯一补救的办法就是你和秦游立刻马上结婚,然后我再宣布和秦黎结婚并举办盛大的婚礼,间接促成陆温两家联姻。你觉得怎样?” “……不怎么样,”温沈澜说,“我是直A,如果下半辈子不和omega度过,我妈会杀了我的。” 陆边叙沉默了一下,指指屏幕。 “秦游好像醒了,你最好给刚刚的话一个解释。” 温沈澜:“我操@#%!#……*……&” 视频啪地黑了。 陆边叙觉得温沈澜对秦游的态度有点拎不清,想和秦黎谈谈,扭头发现omega沉浸在一桌子的草莓蛋糕里埋头苦吃,就没打扰他。 第二天,吃完了所有草莓蛋糕的omega不见了。
第60章 陆边叙坐在充满柑橘味的床上茫然四顾了一秒,捡起床头柜上的字条。 上面一板一眼地写着:[我走了,不要来找。梨宝贝] 他看了半晌,拨了个电话没通,发消息也不回,不知道到底哪里又惹毛梨宝贝了,心里憋着一股气,又懒得一个个通知其他人,干脆拍下照片发到朋友圈,附上两个字:寻人。 两分钟后。 通讯列表炸了,有关心的,有提供线索的,还有来骂人的。 周一途:【他又跑了??你冷静点,我马上带着药过来】 赵远:【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我看见秦先生在附近包子店买早餐,买了十几个包子,有点奇怪。】 温向成:【你对秦黎做了什么??小A崽子接电话!】 温向成:【怎么老占线?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你他丫到底在跟谁打电话?!操,话撂这儿了,找不回秦黎我跟你没完!】 温向成:【追追追,追个屁!这下好了,梨宝贝被气跑啦,姓陆的你完了,我要告诉柚哥你欺负他弟弟】 温沈澜:【哥们,你怎么也惹老婆生气?别慌,我给你传授一点经验】 [温沈澜撤回了一条消息] 温沈澜:【你怎么能惹老婆生气?一点也不A】 秦游没发消息,因为秦游就是占线的那个。 “我弟弟呢?” “……”陆边叙很难解释,只能说,“昨天秦黎跟着我一起去见了唐……我母亲,聊了聊研究所的问题,不太愉快。今早一醒来就看见那张字条放在旁边,人不见了。应该还没走远,我让人在找。” “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看监控是七点出的门,之后没回来过。带的东西也不多,就背了个挎包,还有一条蓝色围巾。” “你们吵架了?” “没有。”陆边叙立刻澄清,“我们昨天晚上还一起吃草莓蛋糕。不过秦黎好像有些担心非法制药的事,一直想套我的话,但没套到。” 电话那边安静了片刻,说:“我大概猜到小黎去了哪,那地方不好进。你也别着急了,等我消息吧。” 随后又传来不远不近的一声:“老婆,你在看什么?……机票?!当天的机票!!?你抛下我要去哪???” “嘟——” 电话被挂断了。 一个小时后,陆边叙估摸着哄得差不多了,试着拨了个电话过去,想问问秦黎到底去哪了。 没接通。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游和温沈澜一直处于失联状态,据可靠消息称,这两人拉拉扯扯地上了辆吉普车,歪歪扭扭开了一段路,最后拐进庄园旁边的小树林里去了。 可靠消息来源还在不断地发消息过来。 住地窖的:【姓陆的,有人偷我的车!md,刚刚我让管家去地库把车开出来晒晒太阳,发现那辆白色帕拉梅拉不见了!!】 住地窖的:【现在国内小偷这么猖獗吗!?】 陆边叙给温向成改完备注,又把自己的昵称改成[巨龙失主],然后才慢悠悠地回复:【你家有阳台吗?】 住地窖的:【有】 巨龙失主:【帕拉梅拉的钥匙放在哪,秦黎知道吗?】 住地窖的:【……知道】 巨龙失主:【好巧。我之前也这样丢过一辆车,被秦黎开海里去了。】 住地窖的:【???】 住地窖的:【你是说,秦黎离家出走,开了我的帕拉梅拉??】 陆边叙遗憾地回复他:【恐怕是这样的。你能定位那辆帕拉梅拉吗?】 五分钟后,温向成打电话过来:“我的帕拉梅拉在半途被抛弃了,定位显示停在鸟不拉屎的286国道附近。凭什么!?那是我最喜欢的车!” 陆边叙一边给助理发消息让他去286国道看看,一边敷衍地说:“他也没开我的迈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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