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开了,一直跪在地上喃喃道歉的男人抬头,这才看到自己妻子强自流泪的面孔。 金柏早注意到了那只拿刀的手轻微颤抖,大嫂平时雷厉风行,但又不是铁打的,这种被至亲捅刀的时刻,旁人掺和不了。 双方对视,都呆住了,金柏张罗着旁人安静下来,大嫂刚刚骂也骂够了,沉默半晌,说道: “刘俊勇,离婚吧。” 男人愣怔一下,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之后,慌里慌张膝行向前,趴在女人脚边求饶,内容无外乎自己做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就是一时糊涂,甚至还说到了他们上高三的儿子,说孩子就要高考了,不能受影响啊。 话没说完呢,人就被踹飞了。 “你还敢提小乐?你要是心里有我们,就不会做这种事!” 本来事情到这里,一人求饶一人撒气,接下来怎么处理都是人家家事,金柏这边安抚着大嫂,就要劝周围人散开,却没想到对面不知哪个蠢货声音不小地来了句: “哪个男人不偷吃,用得着上纲上线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立时汹涌起来,此起彼伏地对骂,对骂演变成对打,金柏首当其冲,闷头挨了几下,刚跳上床要让大家停手,门口却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 “谁在闹事?” 他们在人家酒店持械对峙了一下午,店家早通过监控紧密观测,就等闹起来报警。厮打的众人停了下来,看着四五个警察进入室内,为首的环视一圈,眼神就落在了踩着床的金柏身上。 做笔录、摁手印、接受教育,金柏被要求给家里人打电话,严逐听完他的陈述后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直到晚上才来了个西装革履的陌生人,自称是严逐的秘书,彬彬有礼地和警察交涉一通,带着金柏离开了。 期间金柏试图和秘书攀谈,他想问严逐又在忙什么,为什么消息不回,电话挂断,甚至还派个陌生人来接他。 “为什么他不自己来呀?”金柏路过奶茶店,拉着要给人买一杯芋泥啵啵奶茶表示感谢,结果对方冷冰冰拒绝了他,听到他的问题,神色有些疑惑和不耐,像是不知道金柏凭什么让严逐亲自去接一样。 刚刚在警察局金柏都不觉得难受,却被这一瞥浑身膈应,这个秘书的某些样子和严逐如出一辙,都仿佛嫌他是个累赘。 “金先生,不知道您父母有没有和您说过,”秘书斟酌着词句,“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这下轮到一直叽叽喳喳的金柏哑声了。 父母?他没有妈妈,爸爸有还不如没有,这句话他没有听过,可即使第一次听,他也不觉得严逐是别人。 金柏拿着两杯芋泥啵啵奶茶,一杯全糖,一杯三分糖,现在他想把两杯混一混,全泼到那个西装男人的白衬衫上。 秘书说完这句话,又恢复了之前那个有问无答的NPC状态,转身拉开车门,要送金柏回家。可金柏却站在奶茶店前不动了,和秘书对峙片刻,张嘴问道: “你不觉得你刚刚那样讲很冒犯吗?” 许是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对自己讲话,秘书也愣了,金柏继续说道: “你既然是严逐的秘书,好好打工就行了,哪轮得到你对我指指点点? “给我道歉。” 金柏趾高气扬,心中暗暗决定,秘书的认错态度决定了他是否要向严逐告状。 好在西装男很快就低头了,说了对不起,还恭恭敬敬地请金柏上车。 金柏才不理他,心里舒坦了,拎着奶茶就去了地铁站,他才不要和讨厌的家伙坐一辆车。 家里十分安静,严逐面色不虞。 “呀,你在家呀!”金柏笑嘻嘻,虽然刚刚受了委屈,但自己打架还进了局子这件事很明显是此时的主要矛盾。 他迎上去,把那杯奶茶给严逐塞怀里,“我给你带了奶茶,你最喜欢的啵啵!”说着,凑上去亲了一口。 热奶茶早变得温凉,严逐不吃这一套,抵着金柏的脑门把人推开,再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确定人除了几处明显淤青,其它全须全尾还充满活力。 “伤到哪了吗?” “没有没有,哪能伤到,我是谁!”金柏看严逐神色和缓,抓紧机会闹着人笑,虚拟了一支话筒递给严逐,“我是谁!” 严逐嘴角颤了颤,躲开了眼神。 “我是谁!”金柏不肯,继续问。 严逐终于破了防线,呼了口气,说道:“你是小骗子。” 这下才算完全接触危机,严逐不会骂他了,金柏两步跳到人身上,逼得人后退两步,靠到墙上。 两人双眼离得很近,几乎能看到对方瞳孔中的自己,严逐揽着他的两条腿,大手蛮不安分地溜进裤腿,捏了一把,手感不错,下午听到电话时的暗火稍微泄了点,于是变本加厉留下几个掌印,金柏嚎叫着要下来,却被严逐摁着不许。 气氛尚好的时候,金柏听到严逐说: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和那帮人联系了吗?” 金柏不乐意听,嘟囔反驳:“什么叫那帮人。”当时严逐刚出国,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全靠了这帮兄弟带他重新融入社会,怎么在严逐这里就成了一个代号指称。 后面的话他没说,不愿意给严逐压力,男人还是有点不满,爱人成天和一帮无所事事的混混呆在一起,多少叫人挂心,可他叮嘱了,却又被金柏揪着鼻子念: “那是朋友啊,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朋友。” 严逐不知道什么是金柏口中的朋友,但他不能再接受金柏陷入危险的境地。 当年一遭大错让他背上永远无法偿还的罪孽,往后余生他都要护着金柏。
第5章 这是姜璨今天晚上第八次听到金柏吆喝: “我到底要不要去啊——” 金柏这两天遇到了一个难题,向来洒脱的他居然会连着三天茶饭不思,时不时就给姜璨发消息,或者把人叫出来喝酒。 泗水晚上生意还不错,姜璨带了个口罩,声音有些翁,大概是感冒了。 “既然你这么纠结,心里肯定是想去的啊。” 这句话也是他第八遍说了,老实人想不出别的劝解方法,只好乖乖地在旁边听着。 事情无他,不过是前两天电影学院给严逐发了邀请函,想要请人回母校讲座,分享一些创作上的经验。这种事情没有不答应的,更何况电影就是一个圈,与人为善总是好事,还能正好物色物色新片的选角。 应下邀请函当天,严逐就把这事告诉了金柏,问他要不要也回去看看。 其实一般来说,金柏眼睛出事不能再当演员之后,两人在相处过程中就有意无意地避开有关演艺之类的话题。刚受伤的金柏把自己缩在壳里,唯一能对他产生刺激的就是有关演艺界的那些消息,像是PTSD一样,不论是看到还是听到,下一秒便会发狂。 当时严逐一人拦下了所有要采访金柏伤势和未来发展计划的记者,更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些关于过往的影像资料和图片,即使这样还是会有漏网之鱼,严逐至今还记得自己晚上趁金柏睡觉出去跟组,回来就看见男人血淋淋地躺在浴缸里,旁边是一张当时剧组拍戏留下的拍立得,相片上男孩的双眼被闪光灯照得反光,当时被看作是废片一张扔到旁边,如今却成了洞穿胸口的一把利剑。 金柏就这样无数次被打破,严逐也不厌其烦地将他修补。 日子久了,金柏也就慢慢对那些事情脱敏,只是严逐仍不会对他说关于工作上的任何事情,可这次特殊,毕竟是重回母校,于是严逐特别来问。 “如果想去的话,要不尝试着迈出第一步呢?”姜璨试探地问道。 金柏沉默了,姜璨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想去的,某些东西迟早要面对,固然担心当年的心理应激重演,但现在自己总坚强起来了,更何况还有严逐在身边,那时候都能好起来,现在还怕什么呢? 更何况自己都在电影学院旁边开咖啡馆了,难道还能一步也不踏进这个学校吗! 金柏在心中挥舞着小拳头,咆哮地做了决定: “那就去!谁怕谁!” 做了决定,心中的石头也就放下,不过他还有些别的心思,这段时间严逐忙得狠,总是早出晚归,如果能趁此机会进入严逐的世界,多和人相处一点,或许两人会变得更亲密吧。 他们不如出国前亲密了。 金柏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不好说出口,严逐又向来是个冷淡的性子,只好自己多贴上去。 谈恋爱嘛,不就是谈个你追我赶。 姜璨看友人终于下定决心迈出第一步,也跟着笑了,忽然,肩膀被人从身后拍了拍,他转过身,看到一个高大的青年,神色激动,和他对视的一瞬间,仿佛小小地尖叫了一声。 “你你你,你是Oracle的姜璨吗?!” 姜璨一愣,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自己的粉丝,心中的惊讶不比那个语无伦次的青年要小。 Oracle是一个五人男团,出道两年,没有一点火花,除了队里忙内兼队长陆闲,在演艺圈稍微有点名头,其它四个人只能说是兢兢业业地在娱乐圈里糊弄口饭,而年级最大的姜璨更是糊穿地心,连混饭都难,只好在没活干的时候打打杂工,比如上午在几乎没人的泗水里兼职。 平时他出门都不用遮挡,素面朝天也不会有几个人认识他,今天因为感冒专门带了口罩,却没想到居然会偶遇粉丝,还是个男粉,惊讶之余忐忑起来,爱豆身份上身,他想自己出门的时候多少应该打个底妆的。 两人对上眼,都有点手足无措,青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是你的粉丝,喜欢你好久了,可以给我签名吗?” 姜璨有点为难,公司规定他们不能随便和粉丝见面,即使偶遇,也不能签名、合照,这类行为只能在签售会上做,虽然他糊,但规定是死的,不然对那些来花钱来签售的粉丝不公平。 大约是看他犹豫,青年又着急忙慌地表示:“我不是私生粉,我只是正好遇到你了,是打扰到你了吗,那我……” “没有没有,”姜璨连连否定,他可舍不得自己的粉丝难过,“公司规定,不能有签名合照之类的,要不,我们拥抱一下吧。” 青年兴奋起来,理了理衣服,不敢冒犯似的站在原地,姜璨只好充分发挥爱豆精神,主动抱了上去。 他之前有抱过女粉,也是签售会上,女孩们大都比他矮一些,身体之间隔得很远,鼓励似地拍拍肩,手不能低于肩胛骨,不然摸到内衣会不礼貌,有时也能摸头,更加亲密一些,拥抱很快就会分开,然后说几句甜蜜的话,这大约是一套流程,也有充满激情的粉丝会抱得很紧,不过他身高将近一米八,从来不会遇到现在这样…… 被包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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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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