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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岸无力地摆手，指指电脑，“作业没做完，没心情吃。” 室友报以同情的目光，掩上了门。 确定了采访者人选后，夏青岸第一时间联系对方询问是否有空，却迟迟没联系小覃老师。 夏青岸又起身接了杯水，掏出几天想不起来吃的维生素吃掉两粒，继续摆弄手机。 不知道拖延是因为躲避还是在期待。前者类似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后者……像是室友约暗恋对象看电影…… 他被自己的思绪吓了一跳。 不至于吧？ 高中时对小覃老师有过超越师生情的非分之想，仅仅限于敬仰和依赖。甚至只是心理上的依赖。 物理上还没来及和小覃老师发展出进一步的亲密关系——一起开黑打游戏、称兄道弟之类，他就结束实习，后来更是联系不上了。 夏青岸啃啃指甲，久别重逢后，现在不至于是喜欢小覃老师吧…… 现在等多算是个旧友重逢，还是一位“交朋友进行时”就分开的旧友。 未来？未来至多视他为年长几岁的兄长吧？ 夏青岸烦躁，再一次叹气。心一横点开微信，赶紧完成任务才是。 最近联系过的人和各式各样的群聊浮上层，拇指划拉两下，这才看到全名备注的对话框，覃峡。 上次心里憋着别扭改的全名，夏青岸忘记改回来。拖延最后几秒，他将备注改回小覃老师，斟酌着打字。 小覃老师秒回，“当然没问题，什么时间？” 夏青岸一下坐直身子，“现在行吗？” “行，你打吧。” 如此邀请，夏青岸鬼使神差先对着照镜子拨弄几下头发，整理下发型。这才点向视频通话。 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等待小覃老师接通。 那头是一片干净简单的背景，小覃老师的脸出现在屏幕中间，神采奕奕。比上次临时约他出去吃饭精神了一些。浅色的T恤显得他气质更温和。 夏青岸调整了坐姿，选了个采光好的方位，语气自动夹起来，嘴甜谄媚道，“小覃老师好久不见，你又帅了。” 有求于人，可不得嘴甜点么。虽然对待另两位采访人，夏青岸全程公事公办的得体礼貌。 屏幕右上角的小框框里，覃峡被逗得笑了下，“才几天没见，不到一周吧？” “时间虽短感情浓啊，”夏青岸继续贫，故作夸张，“小覃老师，我超想你的！” “你说想我，一条消息都不发？”覃峡脸上笑意未褪，面对夏青岸时，他总是笑盈盈的。 “你不也没联系我么？哪有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早上班然后只夸对方做得不错的，”夏青岸翻聊天记录，拿出自己主动扔垃圾后覃峡的夸赞，“你冷酷，你无情，你始乱终……” “停下，”鬼知道这孩子继续随意发挥会语出惊人到什么地步，覃峡打断他，字正腔圆叫他的全名，“夏青岸，你对谁都这么说话？” 夏青岸表情滞了一瞬，“和关系好的才会。” 覃峡口吻温柔，眼神无奈，“不要随便开私生活的玩笑，对你不好。”虽说他挺欣慰夏青岸有了关系好的朋友，而不是高中那样独来独往。还有，他的话意味着两人关系不错，跨越了新认识的熟人的阶段。 夏青岸闹别扭说，“你我重新认识”、“对新认识的人就是这个态度”，实际上还是念着旧日情谊的嘛。 “开始吧，别耽误你作业。”覃峡催促。 夏青岸的视角，小屏幕里小覃老师的眉眼一下子变得更温柔了。 采访很快，问题围绕问卷展开，问题已提前发过去，无非是走个过场。 “采访到此结束，谢谢您的配合。”说完这句，录音停止，夏青岸竟然有点舍不得采访结束。 一个人在寝室，端着手机，时不时低头看稿子，视频通话的另一端是温润沉稳的声音，不徐不疾和他说话。 夏青岸有点理解那些寝室楼下和教学楼操场站着打电话的人了——一动不动，脸上带着傻气的微笑。 打电话是很私人很幸福的事情，有人和你说话，且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夏青岸总是没有打电话的人，手机被短息和文字信息塞满，几个月不响一次。
第18章 “完成，交差去吧。”覃峡活动了一下肩膀，笑眯眯看着镜头。 “小覃老师，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啊？明天我们要补国庆的课。” “等下，”覃峡说，接着侧脸看向屏幕外，和别人低声细语说话。方才淡淡的笑容消失大半，转换回严肃认真的神态。 夏青岸听不清具体，隐约听到几个词，午饭、吃不、点外卖、我去，之类的。别人不知说了什么，覃峡突然笑起来，明亮开心的笑，边笑边把手机往下扣，不让夏青岸看，摄像头霎时一片黑暗。 你笑得有点晃眼了啊……夏青岸嘀咕。 沉默着等覃峡和别人说完话，夏青岸带了点怪声怪气，问，“谁呀，这么急着聊？还问你吃不吃饭，对象啊？你说完单身才几天啊？你怎么……啧啧，手脚挺快啊。” “同事，同事，问我要不要一起点外卖，”面对男孩连珠炮似的控诉，覃峡举起手以示无辜，“我在公司走廊，加班呢。”说着翻转摄像头，天花板的应急灯、消防通道、窗边的不锈钢栏杆，的确不像是家或者约会的风格。 “那你笑什么！”夏青岸皱皱鼻子，他觉得自己脸红了，刚刚的样子好傻气，像吃醋啊…… “同事说想往老板的饭里吐痰，”覃峡压低声音，怕被外人听去，“本来就调休，又要加班，连着十天没休息了。” “……哦。” “讨厌老板是打工人的天性。”覃峡叹息，“今天是没空吃你的饭了，下次吧。” “诶，不过你这么明目张胆摸鱼，没事吗？”夏青岸又问，“打视频什么的。”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午休时间了，再说了，我说帮……朋友的忙，怎么了？”覃峡道，说到朋友这两个字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弱化读音，仍清晰读了出来。 也就是说，夏青岸想，小覃老师用朋友二字代指自己，小覃老师将他视作朋友了。 “下周调休，晚上要补课。国庆假前三天上午都没空，要兼职，晚上可以。”夏青岸视线飘出屏幕，翻看着校历，“国庆再联系？” 都是朋友了。 相处起来奇妙的舒服、令人无端安心的朋友，吃吃饭怎么了？喝喝小酒怎么了？一起玩怎么了？ “好。”覃峡应下，却也在对着屏幕戳戳点点。 他点进夏青岸的头像，刷到他昨天的朋友圈。昏暗烛光、裱花精致的蛋糕、配色温柔的花束。照片拍得精致，额外调了色。配文是生日快乐和花束的emoji。 朋友圈空荡荡的人，突然发了带庆祝意味的照片。 是夏青岸对象吗？暗恋的人？正在追求的人？ 他已经读大学了，不再是高中没开窍、管束严的年纪，谈恋爱也在所难免，何况夏青岸本就相貌不俗。 上次吃饭，夏青岸问了覃峡是否单身，但没主动说自己的情况。 已是午饭时间，黄衣服蓝衣服的外卖员在电梯上上下下，可是覃峡突然觉得胃里有些堵。 总感觉夏青岸还是小孩子啊……真恋爱了？
第19章 十月，秋天到了，天气转冷，空气里不再有温吞的暖意，太阳落山后出门需要额外披件薄外套。 九月三十号，放假前的下午最是躁动不安。课表上排了两节导论课，学分不高的水课。逃课的人不少，阶梯教室坐了稀稀拉拉不到一半的人。老师在讲台念PPT，看样子也不打算点名。夏青岸靠在后排角落，写英语六级。 拿着红笔批注错题，他想，要是小覃老师看见，绝对会说夏青岸还是老样子——在不喜欢的课上，偷偷写别的科目。 出了教学楼发现外面落起了细密的雨，地面淋湿成深色，浮出泥土和雨水的腥味。 夏青岸没带伞，此时站在教学楼门口，掏出手机查看天气预报。室友发来消息，问夏青岸在不在学校，晚上能不呢顺便帮忙把快递领了，室友逃了课，人已经在高铁上。 夏青岸回了个好，打算回寝室顺便取了。他站在门前，望着天，揣度要是一时半会儿雨下不大，就这么淋着跑回寝室。 要不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呢，夏青岸双手抱臂搓了搓胳膊，只单穿T恤，凉意爬上身体。心生懊悔，他总不记得看天气预报。 夏青岸正犹豫着冲进雨里呢，身边传来个怯生生的声音。夏青岸侧目，是个女生。 女生红着脸，塞进夏青岸怀里一把伞，“你没伞吧？我和室友一起。” 着实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夏青岸一惊，自己在学校存在感不强啊，不是活跃人物，也没加入社团学生会什么的。 “啊谢谢……” “没事没事。”女生说着朝不远处的花伞跑去。 “等下！”夏青岸跟着跑了两步，想拍人家肩膀又觉得不合适，喊道，“同学我怎么还你？加个微信啊！” 扫码加了微信，互相留了名字，女生是隔壁班的，她说，早就对夏青岸有印象了，说夏青岸长得帅。 夏青岸愣了，怎么会？ “怎么不会？”赵晨杰微信回复，夏青岸回寝室后惊讶之余向朋友分享这件事，“你小子的长相还挺出众的。” 赵晨杰是他们班的团支书，人脉好歹比夏青岸这种闷头自得其乐的人广，兴致勃勃看热闹，“女生叫什么？我看我知道不。” 夏青岸把女生的名字发过去，犹犹豫豫的吧，女生压根没表示什么呢，或许只是心善嘛，和外人说她的名字会不会不好…… 把女生名字发过去，赵晨杰几分钟没动静。夏青岸放下手机去换衣服，得穿暖和点，换季容易感冒是老毛病了。 赵晨杰回消息了，“靠……是她！” 夏青岸扣了个问号，坐在桌前倒杯热水，不爱喝热水，抱着暖手。 “兄弟，你觉得她怎么样？” “没什么啊，挺善良的借我伞。”夏青岸觉得不对味，补充第二句，“今天第一次知道她。” 那头发了个凌乱的表情包和一大串省略号。 “她就是我说的crush！！！”赵晨杰连带了三个感叹号，咬牙切齿的。 这下轮到夏青岸发凌乱的表情了。 夏青岸瘫在椅子上，颤巍巍打字，发了一排炸糊的小黑脸表情，“我对她没意思，天地可鉴，我发誓……” 朋友的crush对自己有意思…… 怎么就，这么巧合啊！
第20章 傍晚时雨停了，夏青岸提交完线上作业，合上电脑，发微信问女生现在方不方便把伞还她。还道歉说，取快递时蹭上了泥灰，不过洗干净晾干了，顺便把歪了的伞骨掰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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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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