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姐很有礼貌:“先生,请问你有没有预约呢?” “……我没有预约。” “那非常抱歉,池总现在可能没有时间见您。”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你帮我打个电话告知一下好吗?” “不好意思先生,这样吧您留下姓名电话,我这边帮您预约明后天的时间您看可以吗?” 想到医院里的饶婉莹饶杭已经等不及了,饶杭语语间稍显激动:“我今天就要见到他。” “那我们帮不了您了,没有预约是不符合规定的。” “我在这里等他,等不到我不走。” 前台小姐姐很无奈,特别怕这人是来闹事的,所幸安保人员听到动静及时赶到。安保换了一批又一批,却还是那么无情:“您一定要这么做的话那很抱歉,您只能在大门以外的区域等候,现在请你离开前厅。” 饶杭像被赶瘟神一样被赶出来,狼狈极了。但是他不灰心,起码确定他要找的人就在这栋楼里,算了算时间,也快下班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饶杭沿着门外的过道走了几个来回,连阶梯有几层都背的烂熟。空旷的广场稀稀拉拉有几张供人坐的椅子,饶杭不想走远,累了便靠墙休息。他每隔一会就看一眼时间,时间其实也没过太久,给饶杭的感觉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在他耐心告罄之前,不远处来了个卖糯米糍的小摊贩,不固定摊位的那种。小时候饶婉莹下班回家经常给饶杭带回来一份或者两份,小伙伴们看到了就平分。他好怀念那无忧无虑的时光,糯米糍里装载的是遥远的回忆。 饶杭要了一份,感到有点饿。 当牙签戳进甜甜的糯米糍,饶杭得到了一点满足,然而他第一口还没吃,就有人出来了。每次有人出来他就神经紧张害怕错过,忽然剪报上的那张脸猛地撞进饶杭的眼睛。 他,不是图片上那么年轻,脸型身材却没多少改变,依旧光彩照人。精心打理过的背头油光发亮,皮鞋踩的地砖咔咔作响,身边的人无不西装革履,他们相谈甚欢。 饶杭的瞳孔剧烈收缩,小跑几步跟近了些,安保见势不对,一把拦住了他。 饶杭高声喊:“池柏文,你是池柏文吗?”他的喊声足够大,没有人会听不见,还有人悄悄的撇来一眼。 池柏文丝毫没有停下脚步,无动于衷,仿佛饶杭叫的不是他。 饶杭急了,凭直觉他觉得自己没有认错,所以又喊了两声,池柏文这才困惑的扭过头,想不出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一股杀气的直呼自己的姓名。 “你还记得饶婉莹吗!”男孩喉头哽咽,说,“我叫饶杭。” 池柏文的眼神直直盯着饶杭,眼神颇有端详的意味,然后脸色冷硬,没吭声。饶杭以为他听进去话了,于是继续道:“我妈妈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她需要用很贵的药,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此话一出,池柏文身边的合作伙伴已经把疑问写在脸上了。即使饶杭的发言很隐晦,听的人却能很轻易的就能理出重点来,结合池柏文的沉默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如果池柏文真的干了什么出轨私生子的事……那么他的人品确实还有待商榷。 一个愣神的功夫,已经有人开始议论纷纷,池柏文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什么样的境地,瞬间清醒过来。再一抬眸,脸上惊讶的表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着痕迹的将眉心的褶皱摊平,道:“我不认识你,你妈妈生病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康城旅游不是慈善机构,你找错地方了!” 太冷漠了,那人的口气。 竟然得到的是这种回应,饶杭下意识握拳却捏紧了手中的糯米糍,里面的牙签把他的手扎出了血,看起来很残忍。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也没打算认识你,”饶杭还在控制自己,“可是她现在真的需要一笔救命钱!算我求求你,我只是想让她活的久一点。” 这是饶杭卑微的妥协,在池柏文眼里却是一文不值的东西,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我说了跟我没关系,安保,送客。”说完池柏文就要上车。 接到命令的安保反应迅速,两人手脚轮番上阵试图将饶杭架起来,饶杭猛烈的挣扎着,埋头直冲向池柏文,不想被其中一名男子拉住左腕动弹不得。 满腔的愤恨无处宣泄,眼眶还不争气的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饶杭的手背青筋暴起,只听‘砰’的一声响,圆滚滚的糯米糍一把砸在池柏文要上的那辆车的前挡风玻璃上,飞溅的到处都是,这番操作属实太奇葩所有人惊讶到目瞪口呆。安保吓得一哆嗦,完蛋这个月工资不保啊,赶紧迅速拉开饶杭几米远。 几个大汉合力才堪堪压制住这个失控的男孩,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疯狂了,饶杭的眼睛死死望着池柏文的背影,说了最后一句话:“姓池的,我记你一辈子!” 池柏文和西装男们跟饶杭面面相觑,安保等待他下一步指示,可意外的是老板好像并不打算追究此人冒犯得行为,换了辆车走了啥话没交代。 那这辆车的洗车费怎么讲?报销吗?糯米糍的话得挨个儿扣吧……小弟们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安保把饶杭扔到离公司大门很远的的地方,恶狠狠的警告他不要再来发疯。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同一个人同一个地方!饶杭简直好比一个被退回的垃圾,那个人没出生时不要他,幼稚园时不要他,到现在还是不要他! 一次次把心捧出去,被同一个人捅了一刀一刀再一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不懂形容,反正就是好恨好恨好恨。 忍着伤痛,饶杭循着记忆找到那辆破自行车,独自靠着它坐了很久很久。 正值下班高峰期,走走停停的皆是人头,形色匆匆极少停留,没有人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心碎。停在饶杭左右边的非机动车开的差不多,腾出一大片空地。树叶随风飘下来,孤零零的落在脚边,说不出的凄凉。等到脚冷的没有知觉了,他才按捺下心中那股不平。 夜幕降临,饶杭回到肺科医院住院部。这时候饭点早就过了,阿姨们打电话来问他怎么还不回来吃饭,他说回家拿东西去了。 饶婉莹第一个发现饶杭手腕上的伤:“嗯你手怎么青了一块?” 饶杭低头一看,确实青紫的吓人,他拉低袖口随便扯了个谎:“没什么,刚刚不小心碰了。” “怎么碰会碰成这样啊?我看看。”饶婉莹心疼的不得了,“吃过饭了吗?” 饶杭想说吃过了可肚子不争气的‘呱’了一声。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小胖妈妈早就提前温着老鸭汤,热情的招呼饶来喝。别说,小胖妈煲汤技术一流,这点饶杭打小就知道,小时候可爱到人家家里蹭饭。 病房里多了两个人稍显拥挤,小胖妈妈没地方坐干脆和虹羽妈妈一样脱了鞋子围在床尾巴,脚暖了心也暖,就这么坐着聊天。 “你全部喝掉别剩下,我一会儿把盒子带回家。明天我有空再送点新鲜的过来,圆圆早就说明天来看阿姨,正好有伴。” “虹羽也这么说,看来孩子们约好了的,明天我不上班我也来。” 饶婉莹不想麻烦人家:“哎呦不用不用,你们不要为了我忙前忙后的,你看这里连能坐的地方都没有,你们都来了也没地方站啊。” “我们愿意来看你站着看也好,就当锻炼身体了。”虹羽妈妈说,“婉莹你不要跟我们这么客气,我们当了十几年的邻居和朋友,难道这点小事还要算那么清楚吗?” 圆圆妈也点头赞同:“是啊,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最辛苦的还是小杭。” 饶杭听了连连摆手,肉眼可见心情低落:“阿姨,我不辛苦,真的。” 圆圆妈打心眼里喜欢饶杭的懂事,她慈爱的摸了摸饶杭头顶的发旋,那头乌黑的发长到了该修剪的时候。“怎么会不辛苦,我看你也瘦了一点,要不然今晚我替你守夜你回家去好好的洗个澡睡一觉吧。” “真的不用了谢谢阿姨,我住这里更习惯,也知道什么东西去哪里拿,所以还是不麻烦您了。” 他说的有道理,圆圆妈不勉强了:“那好吧,如果有需要告诉阿姨,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虹羽妈妈:“对了,周末就出院了吧?你现在腿脚不方便,让我老公开车来接你。” 饶婉莹:“那怎么好意思,我打车就行了……” “有人接还打什么车,到时候大包小包的那么多小杭一个人也拿不动,我们好歹能帮忙拎两袋。”虹羽妈妈的语气不容拒绝,“说好了啊周末接你回家咯,咱三又能凑一起聊八卦了哈哈,嗳好久没聚餐那天去我家吃炸鸡怎么样?” 接着自己念念叨叨:“哎呀不行,医生说你不能吃油腻的,那就养生局组一个,菜单我都想好了:清炖排骨,清蒸鲈鱼,清炒菜心……总之把霉气通通清扫出去!” 两位阿姨和妈妈在一起的画面那是一个和谐啊,十几年从来没变过。来住院的这几天,今天是饶杭看到妈妈最多笑脸的一天了,虽然有时饶婉莹笑得太开心还是会咳嗽,但再没有咳血,而且整个精神非常放松,病气都去了不少。 无奈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住院部因为大部分是住着病人所以晚上闭灯的时间很早,阿姨们没呆上太久就离开了。 而饶婉莹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消耗太多的原因,没等饶杭洗澡出来就睡熟了。饶杭为了不发出声音动作轻轻地躺下,默不作声的端详着饶婉莹,这张脸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总是忍不住想再看看。 饶杭失眠了,来医院的每天他几乎都失眠,今夜特别严重,辗转反侧却不敢弄出动静,心如擂鼓还要装作相安无事。 谁能理解一个男人在漆黑的夜晚里睁眼到天亮看不到希望的绝望,没有流下眼泪是他最后的倔强。
第八章 “什么,休学?”虹羽和陈圆圆异口同声,当饶杭宣布这个决定时,两人俱是一脸震惊。 “不是,就算阿姨生病了你也可以多请假几天啊等阿姨好了你就回去上课,没必要休学吧?”陈圆圆瞪大眼睛,一脸不解。 饶杭没想骗朋友们,却也不想讲得太清楚,只是说:“我妈妈这个病不好治,我得陪着她。现在已经三月底了,离暑假只有两个多月还不如暂时休学,况且我也能自学,应该影响不大。” 廖虹羽不认同:“你成绩好我们都知道,但休学不是小事,休学后能不能如期上高三还是个问题,再说了,阿姨同意吗?” 这也是饶杭担心的问题,要怎么说服饶婉莹呢?他心里真的没底。 “就是就是,刚才阿姨拉着我的手谢谢我带作业给你呢,她好像不知道你要休学的事。”陈圆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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