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静,闫欣欣抬腿踹了一脚紧闭的房门:“陈誉来了!” 闫驰恍惚的睁开眼睛,他刚眯着没多久,枕边的手机里陈誉正不知疲倦的跳着一支蒙古舞。 “欣欣,”闫驰迷迷瞪瞪的说:“别吵……” 闫欣欣踮起脚尖,试图去拧门上的老式门锁,但她涂了太多的儿童霜,握不住那个圆圆的球。 闫欣欣转身,求助的看向陈誉。 陈誉站得稍远一点,把擦过手的纸巾团成一个球放进口袋:“我们下去吧,让你舅舅再睡会儿。” 闫欣欣攥着小拳头咣咣捶门:“陈誉要走了!” 闫驰抬起头听了一会儿,陈誉? 他想起来了,下午约了陈誉出门! 门被毫无征兆的打开,陈誉打算抱起地上的小胖妞,一抬头正对上闫驰皱皱巴巴的睡衣和热气腾腾的小腹。 闫驰惊恐的后退,一直撞到床角才停下,他一屁股坐到床上,一只手拉了被子盖在腰腹,一只手去够黑暗里尤为明亮的手机,不是做梦,陈誉真的来敲他的房门了。 闫欣欣从陈誉手里挣脱出来,哒哒哒的跑进去,一把拉开闫驰的遮光窗帘:“快起床,几点了!”语气动作和张小花如出一辙。 闫驰闭了闭眼,这孩子小小年纪一股妈味儿。 “我睡过头了?”闫驰看了看时间:“你坐一下,我洗把脸。” 陈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床边那把小椅子,上面堆着闫驰换下来的衣服,是早上穿的那一套,大概是回来就直接睡了。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陈誉说。 闫驰胡乱收了收椅子上的衣服,刚起床的他口音里有一股浓重的京腔,黏黏糊糊的。 “马上,五分钟。” 陈誉堵在门口,不进也不退,鼻腔里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味道,暖暖的琥珀里带了一点点的香根草,像被阳光烘烤过的干草垛,上面开满了白色的花。 闫驰等了一会儿,见陈誉没动也没有离开,在他看来,这无异于一种无声的催促,他揉揉脑袋瓜子,抱着衣服往外蹭,门框被陈誉占了一半,留下一条细细的缝隙供人通行,挤一下就出去了,可就在两人身体平行的一瞬间,陈誉忽然一转身面向了他。 闫驰一怔,身体不由自主的后仰,陈誉却凑了过来,目光有点迷蒙,闫驰不可避免的看进了他的眼睛,眼睁睁看着里面的光彩一点一点的散尽,像是正在慢慢失去神智。 “陈誉?”闫驰疑惑的叫了一声,陈誉仍在无知无觉的凑近,连呼吸都要纠缠在一起,闫驰皱眉,微微侧脸避了一下,这如果不是勾引,那绝对是在试探。 陈誉被魇住了一样,循着那若有似无的味道寻找,闫驰心里痒痒,他的鼻尖就快要碰触到自己了。 “陈誉?”闫驰的声音变得沙哑,手心隔绝着两人的体温,陈誉一偏头,凑向闫驰的颈窝。 鼻尖擦过颈侧,动脉突突的跳。 找到了,是体温。 跟沾染在衣服上的和散在空气里的那种味道不一样,是滚烫炙热的体温,属于闫驰的。 闫驰硬邦邦的靠着门框,那一瞬间像什么等待献祭的祭品,耳边只有陈誉极度认真的呼吸声。 他妈的,火点着了。 闫驰伸手扣住陈誉的后脑勺,低头就凑了上去,陈誉眼睛里的空洞还来不及散去,闫驰忽然放大的脸带着热腾腾的气息罩了下来,就在要贴上去的那一瞬间,却忽然顿住。 小胖妞抱住了两人的大腿。 “舅舅?” 陈誉低头,发梢擦过闫驰高挺的鼻梁。 扣在后脑勺上的手一下子撤里回去,重新捂上中间轴,火气从鼻子冒出,滴答滴答掉在地上,跟八岁那年一样。 闫驰仰头必眼,忍着没有一脚把闫欣欣从窗口踹出去,他一肩头撞开陈誉,大步向卫生间走去,背影带着浓浓的杀气。 “明天就把这破小孩儿卖给收废品的!” 卫生间门“砰”得一声关上,闫欣欣惊恐的抖了一抖,舅舅要把她卖给收废品的? 陈誉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神经质的凑在鼻尖闻了一下,眼睛里带上了一点温度。 “欣欣,帮我找个东西好不好?” 闫欣欣迅速从惊恐中抽离,她点点头仰望着这个人,她从小在舅舅的手机里看过的人。 “陈誉找什么东西?” 陈誉说:“不知道,也许是一个小瓶子,里面有水,你舅舅平时喷在身上的,很香,你知道在哪里吗?” 闫欣欣抓住重点,小瓶子,有水,很香。 她转身跑进屋里,拉开窗边桌子上的小抽屉,回头对着陈誉招手。 陈誉走过去,抽屉里躺着几只乱七八糟的打火机,一团没什么用的塑料袋,剃须刀,两包不知道什么年月的茶叶包,还有一瓶用了一半的花露水和挤得扁扁的护手霜。 闫欣欣踮起脚,努力的去够那个绿油油的玻璃瓶,陈誉把她的小手摘下来,摇了摇头:“这里没有。” 他的目光在闫驰的枕边和床头柜上扫了一圈,这间屋子是闫驰长大的地方,但是很明显,他已经不在这里常住。 闫欣欣拉开衣橱一通叮叮咣咣的乱翻,陈誉靠在桌角看着,不阻止也不参与,好像这样就能置身事外,他扭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这里刚好可以看到李老师的篱笆院,光线好的话,甚至可以看到阳台上的小茶桌。 陈誉勾了勾嘴角,唰得一声拉上窗帘,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闫驰衣服都没脱利索就把自己淋进冷水里,这次的澡当然没有很快的结束,当他光着身子从卫生间探出头去的时候,整个二楼已经空无一人。 闫驰大剌剌的走出来,边大狗一样甩着滴水的头发,他可以很潇洒的走回自己房间,像往常一样……如果他没有听到木楼梯上的脚步声的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沉稳有力,不疾不徐,闫驰确定,不是闫欣欣,也不是张小花…… 是陈誉。 路已经走了大半,返回去露鸟,往前冲露腚,这可真是他娘的尴尬了。
第十章 陈誉拐上走廊,刚好看到中间的房门“砰”得一声关上,他径直走了过去:“闫驰?” 闫驰靠着门板,一脸的生无可恋,这他妈的是在自己家,躲得跟个孙子似的,这算什么事儿,他拽了把椅子,在没人的房间大剌剌的晾鸟。 “在里面吗?”陈誉敲敲房门,每一声都敲在闫驰混乱的神经上。 闫驰有气无力:“不在。” 陈誉说:“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闫驰说:“不可以。” 门外没了声音,但闫驰知道,他就在那里。 他可能就是纯粹的想勾引他,想复合。 闫驰头疼,太阳穴突突的,他“啧”了一声,起身,把椅子踢到一边,椅子腿与地板发出一声短促的摩擦声,闫驰抱臂站在门后,歪着头舔舔后槽牙:“怎么个意思陈誉?” 球型门锁慢慢向右拧了半圈,轴承发出轻巧的“咔哒”声,锁栓退了出来。 陈誉长身玉立的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睛平静清澈的简直不像个活人,他把视线定格在闫驰湿漉漉的睫毛上,一滴水珠顺着头发稍滑下来,正好滴在他漆黑向上的眼角,像一颗要掉不掉的眼泪。 闫驰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企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破绽,陈誉静静的回视着他,浅淡的眸子里满是云淡风轻。 云淡风轻的只有陈誉。 闫驰火气上涌,一把攥住了陈誉的手腕,猛的一拉,把人带进屋里。 日光被关在门外,他把陈誉抵在门上用胳膊紧紧的压制住,低下头,凑近了去看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陈誉,这回可是你先招惹的我。” 清爽的香皂气息扑面而来,陈誉隐在昏暗里不避不退,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是你非要与我同行。” 闫驰嗤笑,一只手攥着陈誉的手腕,一只手捏上陈誉的脸,指腹在饱满的唇珠上停留,柔软的红唇随着他的力道变形:“嘴真硬啊!” 他的声线沙哑,半垂的睫毛遮住漆黑的眼珠,视线一寸一寸往下移,鼻息喷在陈誉脸上,像是着了火一样滚烫。 陈誉被迫仰着头,盯着他眼睑下面的那处阴影看,他轻轻笑了一下,说:“你在怕?” 他说的很轻,很慢,仅仅三个字几乎就要碰触到那瓣无限凑近的唇,闫驰不再废话,狠狠吻了上去,陈誉一偏头,那个吻落在他优美含蓄的下颌在线,闫驰不肯离去,顺着那条线往上一路往上,叼住了他莹润的耳垂。 小虎牙在唇角只露了个头就被藏了起来,闫驰舍不得用力,轻轻咬了一下就裹住了,热气喷进他的耳蜗。 “我怕什么。”闫驰轻声呢 | 喃,在逐渐升温的耳廓上流连,陈誉声音平静冷淡:“那站那么远干什么?” 闫驰抬眸,漆黑的瞳孔里翻滚着熊熊的火焰,裸 | 男一点也没冒犯到他。 陈誉挑眉,抬起膝盖顶向闫驰腿间,闫驰往后一撤躲了过去,陈誉轻轻揉着手腕:“招惹你?我逗狗呢。” 闫驰几乎是立刻就又凑了上去,这次站得很近,没有再留缝隙,他紧紧抵着他,右边臂膀痛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逗呗,反正我这条狗也不咬人,一见着你闻着味儿就凑上去了,有本事你就打我,再让人断我一条胳膊。” 陈誉的呼吸窒了一下,抬头看他,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他的表情一定很黯淡,不然怎么连眼睛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陈誉头脑开始发昏,脑子里闪过一些碎片,也是这样一间昏暗的房间,一个男人蜷缩在地上,满身满脸的血,那把冰冷的刀闪出整个世界唯一的光亮。 那把刀最后砍向了哪里?为什么他这样的痛? 他猛的一把推开闫驰,闫驰踉跄着退了两步撞上后面的桌角,后腰一阵钻心的疼痛,一声闷哼,冷汗立刻就下来了,他腿一软跌了下去。 陈誉抖着手拉开门锁,光亮来了一瞬,又被关在门外。 闫驰撑着地喘了半分钟才缓过那阵疼,他把手背过去摸了一下,那里横陈着不久前的新伤,汽车皮割出来的。 他脱力了一样的靠在墙上,觉得陈誉像条无害的鱼,摇头摆尾的在那里晃,勾得人屁颠屁颠往上凑,等人真的凑上去了就露出锋利的小尖牙狠狠咬上那么一口,让人又疼又痒痒,特别过瘾。 陈誉扶着楼梯往下走,整个人都在抖,他知道自己犯病了,就像有人在他破破烂烂的身体上安装了强力磁铁,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的靠近,他的灵魂和躯壳总是在打架,不管哪方胜利都是遍体鳞伤,等一方彻底败下阵来的那一天,他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闫欣欣从柜台底下钻了出来,一头差点撞翻了摇摇欲坠的陈誉,陈誉虚脱了一样的坐在最后一阶的台阶上,把指甲深深掐进皮肤里,张小花从楼梯底下出来的时候,他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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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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