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衿,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同居后第一次做,你会觉得难受吗?因为你喝醉的那个晚上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可如果当时我不主动开口,拦了你的退路,我们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可能。” 祁砚握着他肩头的手慢慢下滑,声音也随之变得越来越低,“我之前真的非常希望能和你复合,可你说我们不合适,现在我想明白了,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合适,我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刚才如果不是他非要跟着,郁衿根本就不会失足踏空。虽然对方并没有因此埋怨他,可祁砚心里清楚,摔断手也是他活该。 “对不起,拽着你耗了那么多年,最后还得连累你和我死在一块……如果不是我的介入,现在你和林鹤初应该过得很好吧。” 在这个四周无人寂静无声的深坑里,祁砚终于愿意承认:他错了。 用“承担责任”这个借口把郁衿捆在自己身边,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放肆的事,可这个谎言也令他惴惴不安了五年。 他浪费了郁衿的青春,毁了对方的爱情。 他后悔了。 他不敢乞求郁衿的原谅,只是不想在临死的时候,还对心上人有所隐瞒。 “……” “……” 寒风呼啸而过,祁砚不自觉收紧了抱住郁衿的手。 郁衿却猛地从他的怀里挣脱: “祁砚,你他妈就是个傻逼。” 他忍不住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恨声道:“你在自我感动什么?如果不是喜欢你,谁稀罕让你负责任?谁愿意陪你耗五年?我的戒指是白送了吗,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的人是林鹤初?” “我……”祁砚猛然抬起头,他张了张嘴,喉咙间像吞了块铁,心却轻得快要飘起来,“你什么意思?” 郁衿松开手,发出两声短促的冷笑,“你说可笑不可笑,你喜欢我八年,我爱了你九年,偏偏我们都以为,对方的心上人是林鹤初。” “你说你想不明白,我更不明白,为什么你爱我,却会对我恶言相向?为什么你爱我,却凡事都要隐瞒?为什么你爱我,祁墨却一直不知晓我的存在?为什么五年了,我还是不能跟你回家?” “祁砚,你做了那么多蠢事,你有什么资格抱怨?你凭什么觉得委屈?谁他妈要你成全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祁砚为了保护自己已经断了条胳膊,郁衿恨不得再给他的脸来一拳,好让对方彻底醒神。 狂风暴雨般的骂声落下,祁砚半晌都没有回过神。他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痛感袭来,这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郁衿喜欢他,郁衿一直都喜欢他。 “怪我,都怪我,”他急切的开口,害怕解释迟了,郁衿又不乐意听了,“怪我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林鹤初,怪我太在乎自己的自尊,怪我总是忽略你的感受。” “我想对你好,却又怕你看出我的心思。我不想让你担心,以为把所有的事都瞒下来,就是对你最大的保护,却忘了这样做,反而会惹得你胡思乱想。在大二的时候,祁墨就见过你的照片,他知道我喜欢你,也知道我有了爱人,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始终都是你。” “至于回家……郁衿,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这次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好吗?” 祁砚慌乱的抓住了郁衿的手,眼里带着哀求。 正如郁衿所说,他就是在自我感动,就是在故作慷慨。如果他真的放下了,根本不会跟来西山。 方才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才会吐出那些近似忏悔的话,可现在,郁衿说他爱他,他们原来是两情相悦,他怎么可能再保持冷静?怎么可能大度的把爱人拱手相让? 祁砚和他离得很近,郁衿好像能通过紧贴的肌肤,听到对方那颗怦怦乱跳的心。他突然想起林鹤初那句别有深意的问话——如果祁砚真的爱你,郁衿,你会和他复合吗? 按理说,现在事情明了,又到了生死边缘,他们就应该痛哭流涕的抱在一起,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他爱的人原来也爱着他,多么幸运啊,他理应原谅祁砚。 可心里总控制不住的想,两个相爱的人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能说明他们确实“不适合”。 破镜之所以难重圆,正是因为人们只是努力把两块碎片黏在一起,却从来不过问镜子破碎的真正原因。即使粘好了,也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到最后,裂痕太多,想合都合不上了。 同样别扭的性格,缺乏信任再加上拒绝沟通,让本是指甲盖大的误会越变越大,最后把满腔深情一点一点耗空。 即使他们还爱着对方,这样迟来知晓的爱意,又能坚持多久呢? 祁砚看出了他的为难,“我没有逼你,郁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我想好好的追求你,正式的追求你,就像所有正常情侣那样,从告白走到接吻。我会把横在我们之前的障碍一点一点清除,你只需决定,要不要接受改过的我。” “我不会让你失望了,哥,求求你,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郁衿沉默了,风声掠过坑底,他没有立即回答。 祁砚把额头紧紧贴着他的手背,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滴下,在冰冷的地上结出一朵霜花。 寂静之中,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声。 ——是林鹤初他们来救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祁终于长嘴了,老母亲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误会解除70%,甜蜜的生活即将到来!* *在这样喜大普奔的日子,让我的小黄灯尽情闪烁叭(其实就是想要赞和评论嘻嘻
第28章 祁墨三人蹲在土坑边上,伸长了脖子看下面握着手的郁衿和祁砚。 “哥,你和郁哥怎么掉到坑里去了?” 郁衿抽回手,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这该怎么解释?说他起来上厕所,却被祁砚撵得一脚踏空了? “废什么话,”在弟弟面前,祁砚又硬气起来了,“快想办法把我们救上去。” “噢,好,你们等着。” 开玩笑归开玩笑,当务之急还是救人。 三人清点了一下自己携带的衣物,裁成布条,连成长绳,再扔进坑里。 郁衿试着拽了拽,发现绳子足够结实,才招呼祁砚过来,对方却并不接受他的好意。 “你先上去吧,”祁砚毫无身为伤患的自觉,“别冻着了。” “还是你先吧,你单手系绳子不方便。” “哎哟你俩别搁这儿你让来我让去了,有这废话的功夫,人早上来了。”程开霁把绳子绕在胳膊上,吐槽道。 话说到这份上,祁砚也不再推辞,郁衿帮他把绳子绑在腰上,朝上面的林鹤初挥手示意后,绳子带着他一点一点的挪了上去。 很快,郁衿也以同样的办法被救了上来。 所有人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郁衿还没来得及感受劫后余生的喜悦,就见方才一个箭步冲过来给他披棉袄的祁砚,身形突然晃了一下。 “怎么了?”他一把架住祁砚的胳膊,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慌,祁砚冲他笑笑,示意自己很好,下一瞬,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倒在了郁衿怀里。 …… 祁砚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厚重的石膏覆盖住了他健实的小臂,绕过修长的脖子,吊在胸前。 见他恢复意识,守在床边的祁墨立刻高兴的凑上前,抽出一只枕头垫在他腰后,将他扶了起来,“哥,你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郁衿呢?” “郁哥啊,他回去了,”祁墨替他把被子往上扯了一下,“你放心,他没什么大碍,就是你这条胳膊骨折了,至少得三个月才能康复。” “医生说要避免沾水,你最近行动不方便,要不我上你那儿住吧。放心,我不收你的护工费。” 祁砚可没心情同他贫嘴。在坑里,他问郁衿可不可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对方没有回答。后来他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这儿了。 如果现在郁衿在医院,他还能多情的猜想,也许对方是愿意原谅他的,可是…… “好歹也是为了他折了胳膊,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呀?” “你嘀咕啥呢?” 他的声音太小,祁墨听不清楚,他哥这一昏迷,就睡了大半天,想必早已饥肠辘辘。 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摆了只保温桶,祁墨扶着桶身,扭开了盖子,又从柜子里取出只小碗,给祁砚倒了碗热汤。 祁砚定睛一瞧,碗里躺了只猪蹄,正对着他的脸,脑子里突然就蹦出那句“以形补形”,他握着筷子,反手就想给内涵自己的弟弟来一下。 不知情的祁墨还在勤勤恳恳的给哥哥盛饭菜,“噢忘了跟你说了,这猪蹄汤是郁哥送来的。” 握着筷子的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落在了祁墨身上,他嗷了一声,祁砚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接过汤碗,“叫你不早说。” 祁墨觉得他哥真是不识好歹,“祁砚,瞅瞅你的胳膊,你以后求我的日子多着呢!注意你的态度。” “没大没小。”祁砚扬起手,却是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脑袋。 这力道跟摸小狗没什么两样,祁墨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慢慢喝,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祁砚嗯了一声,看着碗里的大猪蹄,越瞧越可爱,他咬了一口,肉质紧实有嚼劲,熟悉的口味几乎瞬间把他带回了从前。 真好。 汤水灌到胃里,浑身都暖和了起来,祁砚忍不住弯了下嘴角,心想这胳膊断得值得。 — 检查完毕,手续办好,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祁墨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机会,大刺啦啦的瘫在沙发上刷手机,“哥,你别走来走去了,我眼都花了。” 他扫了他哥两眼,到家后,祁砚就跟只陀螺一样,满屋子瞎转悠。他从祁砚欣喜又按耐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丝端倪,“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联系郁哥?” “哎哟,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想联系就联系呗,他不接电话再说嘛。” “你可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祁砚没好气的踢了下他的小腿,转身坐在沙发上,把祁墨挤到了边上。 上次在福利院养病时,郁衿把他的微信和电话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但两人一直没有联系过。现在再对那个熟悉的微信头像发消息,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祁砚想了又想,删了又改,最后憋出一句,“我到家了,猪蹄汤很好喝。” 许是觉得这话太过莫名其妙,他又干巴巴的补了句—— “我的石膏也包好了,你要不要看看?”祁墨凑过来一字一句的念道,“啊呀,哥你好土。” 祁砚白他一眼,长腿一伸,把他弟从沙发上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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