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跟奶奶说去罗山椽那时奶奶让把洛淅也带上,他本来不想带着洛淅的,但看着洛淅躺在院子里悠闲的样子,一时间计从心头起,十分贴心地说:“对,我差点忘了,我们两个一块去,今天奶奶去街上排队领鸡蛋了,中午要在她老朋友家吃,你跟我一块去找罗山椽玩。” “不去。”洛淅摸摸小鸡仔的头。 “干嘛?”陈锦不理解,“我一走家里又没人,你不跟我一起中午吃什么?” “不饿,不吃。” “别整这死出行不,我真应付不来你这套。”陈锦抿嘴伸手,抓住洛淅搭在肚子上的手腕,一个用力就将这人从摇椅上拽了起来。 陈锦这一下子劲用大了,他也没料到洛淅这么轻,直接被他拽得撞到自己肩膀,小鸡仔稀里糊涂摔了一地。 小鸡仔们刚摔倒地上,有两只就尿了一地。陈锦刚扶着洛淅站稳,看到地上摔成一团的小鸡仔,一时没忍住拍拍洛淅的肩膀哈哈大笑:“你说要不是我拽你起来,这都得尿你身上哈哈哈哈。” 洛淅眉头微皱,片刻后推开陈锦的胳膊向堂屋走去。 陈锦赶紧追了上去,抓着洛淅的手往他头上扣了顶草帽,不由分说地拉着洛淅走出大门,随后转身关门落锁揣好钥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给洛淅拒绝的余地。 洛淅摘下草帽,拍拍上面的灰才勉强重新戴回头顶,被陈锦拉着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隆起的田埂。村里的路是一段段的小路连着田埂,田埂两旁都是水稻田,田里干干净净都是翠绿的稻谷,而田埂则乱得多,杂草毫无规律地乱长,地上是土黄色的泥土和零零散散的碎石块。 洛淅今天穿了一条白裤子,他在田埂上走得很慢,有的田埂又高又窄,他总觉得自己要摔下去,便顾不上什么形象,在杂草丛生的田埂上小心翼翼地穿行。 陈锦个子高,一步跨得远,加上他从小就在村里长大,对这些小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没一会儿他都快走过这片稻田了,洛淅还在歪歪扭扭地维持平衡。 他嫌弃地“啧”了一声,回头朝洛淅走去,伸手握住洛淅的右手,拉着他慢慢向前走。 洛淅也很讨厌自己极差的平衡感,让他在陈锦面前丢脸,但一想到如果脚滑摔进水稻田里,陈锦估计会笑得趴在地上打滚,他就忍不住发抖。陈锦抓住他的手时,他感受到陈锦的掌心有微微湿润的手汗,下意识地想收回手,却被陈锦又紧紧抓住拉了回去。 陈锦嫌弃地说:“小少爷,我们这地方就这样,你就忍忍吧。” 洛淅没回应,他被陈锦拉着手,跟在陈锦身后跨过一道给两块田通水的小缺口,默默注意着脚下凹凸不平的小路,以防自己被陈锦带着走得太快而狼狈地摔倒。 “这地我都能骑自行车过。”陈锦松开手,一个大跨步跳过一条小水道,回到平整的水泥地上。他转身朝洛淅伸出手,“跳吧,我拉你。” “不用。”洛淅甩甩一路都被紧紧握住的手,越过小水道稳稳站直。 陈锦挑眉:“你这跳跃力也不是很差啊,立定跳远满分吧。” “刚及格。”洛淅随口说。 “不乐意说拉倒。”陈锦也不在意,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大计,只要这次成功,那今后洛淅将会唯他马首是瞻,再也不敢拿他当空气。一想到这样美好的生活,陈锦走路都轻快不少。 罗山椽早在陈锦和洛淅手拉手从稻田间穿行时就看见了他们,他十分欣慰地看着这幅和谐的画面,满意地点头,直到陈锦和洛淅一前一后来到他家门口时,他还沉浸在“真美好真和谐”的世界里,张口就说:“你俩和好啦,那我们的计划不用实施了!” 陈锦急忙上前,一巴掌捂住罗山椽的嘴,朝洛淅扯出一抹笑:“你先坐,罗山椽让我去厨房帮忙烧火哈哈。” 洛淅无所谓地点头,他一到罗山椽家就看见堂屋门口放着一条长凳,长凳上窝着一只狸花猫,那猫养得油光发亮,一看就干干净净。 洛淅轻手轻脚地走到长凳上坐下,试着将掌心放到狸花猫的头顶。狸花猫只有耳朵抖了抖,连眼睛都没睁开,洛淅便放心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罗山椽扒拉下陈锦捂着他嘴的手:“小表弟,陈锦说你有洁癖,放心吧我今天早上刚给我家猫洗过澡,可干净了,你随便抱随便摸哈,它可胖了,又胖又懒。我跟你说,他每天要吃——” “罗山椽!”陈锦咬牙切齿地说,“能不能先跟我过去说正事?” “哦哦好。”罗山椽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朝洛淅比了个摸摸头的手势,被陈锦拖去厨房前还在说,“随便抱啊小表弟,大狸刚洗过澡就趴在那晒太阳,脚都还没碰过地呢!” 洛淅点点头,他坐在狸花猫的身边,手掌在它圆润的脊背上抚摸过,小声地说:“你叫大狸啊……” 大狸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冲洛淅喵了一声,缓缓站起身踩上洛淅的大腿后重新趴了下去,继续睡大觉。 洛淅捧着大狸的脑袋和屁股,低下头闻了闻这只大胖猫的脑袋,一股淡淡的水果香钻进他的鼻子。他揉揉大狸的下巴:“真的洗过澡,你是一只香香的猫。” 大狸敷衍地喵上一声,甚至因为太困而忘记夹着嗓子叫,暴露出它村口一霸的本性。 洛淅欣喜地抱着大狸,摸摸头又摸摸耳朵,甚至悄悄捏了捏大狸的尾巴,把这只大猫浑身摸了个遍,才意犹未尽地抱着它发呆。 也许真的像陈锦说的那样,他喜欢毛茸茸的生物,虽然他前十八年的人生里没有养过宠物,也很少见过干干净净的猫狗。他见的大多都是在城中村流浪的野猫野狗,总是喜欢在他路过的时候冲他叫两声。 到了翠奶奶这,他才第一次见到黄色毛茸茸的小鸡,还有这只压得他腿麻的大狸花。 小鸡的毛发是蓬松柔软的绒毛,颜色明亮,聚在一起时像洒在白纸上的阳光,大狸的毛则要硬一些,但皮毛柔顺,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想养一只猫了,也许不一定是猫,总归他想有一只能陪着自己发呆睡觉的宠物。
第九章 老屋
“把他拖到没人的地方打服气,这就是你精妙绝伦的计划?”罗山椽在自家厨房的大锅边惊讶地张大下巴,他十分无力地吐槽,“我能说吗,你这个计划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烂。你表弟那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你要把他揍出啥问题来咋整?而且人家也没对你做什么,是你自己非跟人家过不去。” “放屁,我第一天对他那么好,他反过头来就害我被我奶骂!”陈锦气鼓鼓的往锅灶里塞干草。 罗山椽惊呼:“火大了火大了,别加柴了!” 他抄起锅铲上下翻了几下锅里的菜,见没糊底后才慢悠悠地说:“你本来不也天天被你奶骂……” “你到底帮谁?”陈锦朝罗山椽踹了一脚。 “反正我不管,不把他打服,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你受得了家里住个把你当空气的人啊,整天抱着小鸡仔玩,对你三句话蹦不出来一个好屁。”陈锦闷闷不乐地说,“总之你听我指挥,我心里有数。” “那你说,咱们要怎么做。”罗山椽注意力全在他锅里的扁豆炖排骨上,时刻紧盯生怕收汁收糊了底,对陈锦的计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陈锦朝罗山椽招招手,示意他凑近听,罗山椽满不在乎地说:“哎呀我家厨房离大门口远着呢,他肯定听不到,你就赶紧说你的烂计划吧。” 陈锦白他一眼,从地上捡起三根小木棍,对着第一根木棍说:“这就是我,我是诱饵。” 接着拿起第二根木棍,“这是洛淅,他会跟着我去你家老屋前面的小水塘。” 最后的第三根木棍,陈锦将它递给罗山椽说,“这就是你,你埋伏在老屋前边的小路上,等洛淅背对你的时候,你就扑上去和他战斗,能多用力就多用力,最好把他打的爬不起来。” 罗山椽接过小木棍,想想又觉得不对,他指着陈锦抓在右手的那根木棍问:“我上去打架,那你呢?你干什么?” “我自然是……”陈锦顿了顿。 “是什么?” “等你把他打趴下,我就去救他啊,这样他就心存感激,从此对我无限崇拜。”陈锦一本正经地说。 罗山椽扯着嘴角呵呵笑出两声,一把抢过陈锦手里还抓着的小木棍,连带着他自己的那根一块扔进了锅灶中,火焰缓缓吞噬这三根细小的木棍。罗山椽十分鄙视地看着陈锦说:“怪不得人不乐意搭理你呢,你这计划不仅烂,还很欠揍。” “烂不烂的,有用就行。”陈锦自信地说,“罗山椽,咱俩兄弟这么多年,是时候为你哥我牺牲一下了,你还记得你十一岁尿床的床单是我帮你烧的吧。” 罗山椽不知为何从陈锦的话中听出一丝威胁,他咬牙切齿地说“锦狗,你是真狗啊……” “承让,只是有些计谋罢了。”陈锦双手抱拳,提醒道,“还有,我刚刚闻到了一股糊味,是不是你收汁收过头了?” 罗山椽在空气中轻嗅一口,大叫不好,立马转身拿盘子盛菜,险险避免了一盘扁豆炖排骨变成黑扁豆炖焦排骨的命运。他十分无奈地看着陈锦:“你真是太狗了,洛淅要是想揍你,我一定不拦着。” 陈锦状似无意地露出自己鼓鼓囊囊地肌肉,惆怅地看着厨房被烟积年累月熏黑的天花板:“就我这个身体素质,单手扛着洛淅那小身板绕着大路跑一圈也会有些累的吧。” 罗山椽的娃娃脸上难得出现一抹黑线,他无语地说:“如果你被打,那一定是自己作的,别说洛淅了,我都想揍你。” “咱俩从小打得还不够多啊?”陈锦站起身拍拍罗山椽的肩膀,“要记得十一岁的床单啊罗山椽,那是我们之间的回忆。” “操,我宁可当年被我妈痛骂一顿,也不该跟你这个狗说。”罗山椽十分悔恨自己年幼时的不懂事,让自己这么多年都有个说出去会丢大脸的把柄被陈锦这狗东西握在手里。 他在心里默默向洛淅道歉:对不起啊小表弟,这都是陈锦逼着我干的,我待会儿一定放水。 说起来罗山椽从小也是闯祸精,但只有跟着陈锦一块满村子窜的时候才是小霸王。陈锦比他更闹腾也更健壮,他却因为长相的原因,虽然整日跟在陈锦身后,但身上一直没有陈锦的气势,以至于每次陈锦犯了错被翠奶奶拎回家教育,他都默默缩着脖子一个人往家走,生怕也被逮住教育一顿。 陈锦性子执拗,又极为护短,罗山椽从小到大没受过欺负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一直跟陈锦在一块上学,几乎没人想找陈锦麻烦,连带着也没人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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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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