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温热的水汽熏红了那颗痣,白茶莫名觉得有些移不开眼。 怕男人等急,白茶不再多看,而是试探地望进那双深邃无波的眼睛里,在男人极近距离的审视下,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一口猩红的酒液。 季承煜颤了一下,眸色转深,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处,任由白茶小口小口清理掉本不该被浪费的食物。 少年的眼眸眯起,是跟啃饼干时一样的餍足,就好像他舔的不是一口洒落的红酒,而是某种属于季承煜的温度和味道。 “好吃吗?”季承煜嗓音低哑。 白茶眼睛有点红,蹲在岸边的样子,更像一只蜷缩的兔子。 “不好吃。”他嫌弃地撇撇嘴,“酸,要换一支甜的。” 白茶的脸颊晕开一片红霞,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温泉的热气。 “到池子里来,给你喝甜的。” 季承煜的语气又变得温柔而蛊惑起来,白茶晕晕乎乎去看他的手,果然没有戴手套。 “嘿嘿,你开关——打开了。”他傻兮兮地笑,差点一头栽进池子里,被池子里等候多时的男人拥了个满怀。 季承煜触碰他裸露的皮肤,从指尖,到手臂,再到形状优美的蝴蝶骨。 白茶被一只手掌控,像陷在蛛网里挣脱不得的蝶,只能虚弱地煽动翅翼,却被蛛丝和粘.液缚得更紧。 直到完全陷入另一个怀抱,毫无阻隔的、完全赤诚的、亲密无间的贴近。 季承煜闭上眼,下巴蹭在白茶白皙圆润的肩头,笼着人的手臂逐渐收紧。 他深深地吸气,从脖颈到两臂,逐渐晕开大片艳丽的红,因为与人肌肤相贴的痛痒泛滥成灾,但另一种从未得到甘霖滋养的渴主掌了心魂,一发而不可收拾。 还不够…… 要更深的碰触,更紧的拥抱…… 白茶无力地挣扎了一下,他觉得好热好晕,有一个沉重的东西不由分说地勒着他,好像要把他嵌进去一样越收越紧。 “疼……” 这一声呻.吟似的嘤咛惊醒了两个人。 白茶被酒精熏晕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试探地感受身后的位置,嗯,好像真的,真的没有动静诶。 剩下一丝悬着的怀疑也放下了。 白茶往后贴了贴,被热气熏哑的嗓音带着吴侬软语的尾调:“要看什么电影啊?” 季承煜松了力道,怀里的少年却不再挣扎,反而胆大包天地往自己怀里退了退,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坐在自己的两腿之间。 过于激烈的冲撞感和餍足感冲刷而过,季承煜激烈的心跳到现在还没有平复。 独他一人陷在不可与人言说的恐怖快感里,而另一个一切欲望的催发者却毫无所觉。 这哪里公平? 至少也要掉一掉眼泪才应景啊。 “电影啊……”季承煜讲话时灼热的吐息近在耳侧,“是关于一个狡猾兔子的故事。” “动画片?”白茶疑惑道,难道是为了照顾他的口味? “不是。”季承煜淡淡笑了笑,他的手掌若即若离触碰着白茶裸露在外的皮肤,而那掉入陷阱的人却在温泉池的热气里丧失了警惕,任人随心所欲地抚.弄。 投屏就在白茶正前方的空地上,季叔在离开前已经妥帖准备好了一切,包括季承煜特别交代的片源。 光影交汇成画面,季承煜意味不明地道:“白茶,你知道的,你哭起来非常漂亮。” 白茶还没为这句直白的夸奖而感到惊喜,下一刻,唇角的笑意就僵住了。 他怎么看到了他自己?! 晴天的星河里雪场,蜿蜒而下的滑道,白茶一身黑衣,酷酷地整理好护目镜,以一个万分潇洒俊逸的动作俯冲而下,中间还炫技地玩了几个花活。 当时有多嚣张,此刻的白茶就有多慌张。 他僵直地坐在季承煜怀里,一动不动,眼睛慢吞吞眨了两下,喉间干涩:“我……”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滑雪?” “我、我可以解释。”白茶慢吞吞地说,心里飞快组织措辞,“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你……认错人了?” “那天来滑雪的那么多,有几个跟我身形相似的人很正常的,”白茶小心翼翼地扭过脖子,轻轻问,“你说对吧?” 季承煜几乎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是没看清楚吗?我们再看一遍。” 监控录像从头开始播放。 “滑雪的姿势很标准,”季承煜的手虚虚握着他的后脖颈,沿着脊椎一路摸到腰间,点评道,“弯腰的弧线分毫不差。” “腿部发力的动作规范,”那只手跨过光滑的泳裤,顺着裸露的大腿摸到膝弯,季承煜直白地夸赞,“是一双适合极限运动的腿,线条很漂亮。” 明明是同一双手,明明是同一人的碰触,白茶却感觉到毛骨悚然,灼热的体温仿佛违反常理地冒着凉气,冰得他微微发抖。 “不、不……” “不是你吗?”季承煜轻轻问,他另一只手缓缓触上白茶的唇,划过鼻梁,最后摸上了他颤抖的眼睫,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皮,似乎在触碰那双特别的眼睛,“五官的轮廓……也分毫不差。” “尤其是这双眼睛,”季承煜对自己的偏爱毫不掩饰,“藏在护目镜里,还看得清楚吗?” “对不起!”白茶浑身发抖,再也无法忍受这狎亵一般的抚摸,“对不起季先生,我不该骗你……呜……” 明明确认了身后的人无法伤害自己,但这样被迫摊开了,一寸寸任人丈量的感觉也太过诡异,白茶心尖发抖,整个人就跟着抖,他泡在滚烫温暖的池水里,像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住了要害。 “白茶,你知道的,你哭起来很漂亮。” 男人预言似的话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未知来由的恐惧一下就找到了出口,争先恐后从眼睛里溢出,化作一串串晶莹的水珠。 掌心湿润一片,季承煜留恋似的蜷了蜷小指,眼神里危险的恶意被这泪水打湿,餍足地沉了下去。 季承煜收回了手,他站起身,把哭成一团的白茶从池子里挖出来,用散落的裕衣包好了,才不紧不慢走到一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 “给你个机会,”季承煜抿了一口醒得过分的红酒,就撂下了杯子,语气不辨喜怒,“白茶,这不是你第一次骗我吧?”
第13章 特别协议 浴袍吸了身上沾染的池水,变得黏腻而沉重,白茶的心情也跟着下坠。 季承煜是江市季家的继承人,哪里会是那种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纨绔子。色.诱计划才刚刚开始,仓促之间打了三次照面,季承煜是鬼迷心窍了才会死心塌地地想要和他结婚。 今天这一出,是季承煜故意为之。 他要自己剖白“巧遇”背后的精心算计,那之后的计划能否施行,就全看另一人是否准许。 但如果季承煜不是那种意思,大可以直接拒绝,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被人仔细把玩过的肌肤还泛着鲜明的热意,白茶心里一定,察觉出男人矛盾背后的纵容来。 凶巴巴地来质问,还贴心地存了自己的滑雪视频,晚上又是搂又是摸的…… 秘籍有言,对待男人,你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白茶才不会顺着季承煜的话剖白认错,他没去整理凌乱的浴袍,赤着脚靠近几步,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袖口,晃了晃。 “季先生,我冷……” 少年今晚哭了两次,眼眶一圈都泛着红痕,这会儿眼巴巴地瞧着人,便是铁石心肠也要动容。 小骗子也知道要撒娇卖可怜呢。 渴求被眼前的人安抚,季承煜难得有这样纯然轻松的时刻,饶有兴致地笑了笑:“要我帮你?” “可以吗?”白茶又往前了一步,打破了两人间正常的社交距离,鼻息几乎要碰上。 季承煜任由他衣衫不整地贴到自己怀里,右手慢条斯理地触上他的眼睛,顺着侧脸滑到锁骨,指尖一点而过,留下一串温热的湿痕。 白茶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某种物件,男人玩赏一般触碰他,和把玩一株植物、品鉴一盏瓷器没有任何区别。 直到那只手轻轻握住了他的脖子。 “……季先生?”白茶头皮发麻,呼吸都轻了。 “嘘——”季承煜像倾吐秘密一样倾身在他耳边呢喃,“宝贝,千方百计勾引我,是想做我的情人?” “不是……” 不是情人,是联姻对象啊。 白茶的眼睛湿漉漉的。 “可惜我身边不需要情人。”季承煜若无其事收回手,好像刚才那样过分狎亵的举动并无稀奇。 “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别的机会。” * “协议第一条,乙方在甲方需要时随叫随到?”白茶窝在书桌后的椅子里,一字一句捧读。 “但是我还在上学,有课的时候怎么办啊?”白茶为难地蹙眉,他才刚看了一条,似乎就决定要在白底黑字的协议上签字了。 “放心,白天用不上你。”季承煜弯腰从抽屉里抽出一支钢笔,横放在白茶面前。 白天用不上,那就是要晚上用? “第二条,乙方无权拒绝甲方的肢体接触,包括但不仅限于拥抱、触摸以及甲方提出的附加要求。”白茶顿了顿,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匆匆往下看了几条,又不确定地看了眼协议的名称,确定是叫做“协助治疗协议”,而不是“包.养协议”。 难道这就是独属于阳痿人群的特别协议? 季承煜嘴上讲不缺情人,其实根本就是自己不能吧。 白茶悄悄往他下身扫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这样也好,虽然摸不清楚季承煜出于什么想法才要和他签协议,但这协议怎么看也是正和他意啊。 光明正大的接触,连借口都不需要找,白茶还没见过自己这么占便宜的协议。 “……这样会不会不太公平啊?”白茶犹豫地问,“你能从我这获得什么好处啊?” “那个,这种方法,应该也治不好吧?”考虑到男人那方面的自尊心,白茶贴心地没有念出来那个羞耻的疾病名称。 季承煜一怔,继而倚着书桌不可自抑地笑了。 跟以往幸灾乐祸的调笑完全不同,男人眼神深处恶意的漩涡风平浪静,眉眼舒展,显出几分落拓不羁的英俊来。 “宝贝,我愿意吃亏。”季承煜含着笑意的嗓音像是难以抗拒的诱哄,“签吧。” 季承煜果然是个好人啊。 脾气怪一点又怎么样呢,他都是病人了,白茶你要体谅未来丈夫的不容易。 白茶一边写自己名字,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 快乐从他眼角眉梢里跑出来,好像能成为季承煜治病的“药材”是他白捡了天大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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