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挽桑用铅笔帽戳他的额头:“要想继续跟着我上学,就不要拿你那副少爷脾气出来逞威风。在学校,不管你是不是少爷,都要听老师的话。” 岑道州哦一声:“我可以牵着你的手练字吗?我不说话了,等老师过来,我再去和她道歉。” 他怕喻挽桑不满意,还小心翼翼地问一句:“可以吗?” 岑道州卖乖起来是真的漂亮,眼睛跟小猫一样,灵动得很。尤其是,他好像天生下来就懂得怎么去讨人喜欢,也懂得怎么去利用自己的优势。 岑道州身边就没有真正讨厌他的,所有人都在说小少爷的好话,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 喻挽桑不肯给他手牵。岑道州失落地趴在桌子上练字。他的字比班上的大多数孩子的字还要好看。小少爷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样,圆润可爱,横不平,竖不直,凑在一起圆圆的矮矮的。 小小的字装在田字格里,像是一块圆圆的甜点。 喻挽桑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纠正。 有小孩子跑过来,故意撞喻挽桑的桌子一下。 为首的小孩姓姜,叫姜其柯。 姜其柯特别不喜欢喻挽桑,凭什么大家都夸喻挽桑?班里的小红花,每个月都是喻挽桑得的最多。老师偏心! “羞羞,喻挽桑你这么大了还带弟弟来学校,他都不给学费。”姜其柯带着几个毛孩子过来,故意踢喻挽桑的桌子。 “占便宜!占便宜!”几个小孩子起哄。 岑道州要发脾气,喻挽桑按着他的脑袋,让他继续练字。正要炸毛的岑道州又被摁回座位。 喻挽桑从自己的座位上走出来,他对姜其柯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不就是你弟吗?” “他姓岑。” “是你后妈带过来弟弟?”姜其柯的认知里,兄弟都要一个姓才对。如果兄弟的姓氏不一样,那就只能这俩兄弟不是一个妈生的。想到这里,他更鄙夷喻挽桑了。 喻挽桑问他:“幼稚园的校长姓什么?” 姜其柯:“我怎么知道,不是山今吗?” “山今?”喻挽桑念了一下,立马就明白过来——‘山今’岑。 这群小屁孩还不知道‘岑’字怎么写。 “那念‘岑’,就是岑道州的‘岑’。校长是他三叔,他爸是这所学校最大的股东,你说他还用不用交学费?”喻挽桑说。 姜其柯还是绕不过弯来,天大地大,学费最大。就算是天王老子来读书,也是要交学费的。 “姜其柯你蠢,我不和你说,你直接去问老师,岑道州来读书是不是占便宜。”喻挽桑简直把仗势欺人这个词贯彻到底了。 “我不蠢!”姜其柯继续踢桌子,把岑道州的桌子踢倒了。 岑道州嘴一撇,眼看着就要哭,喻挽桑冷着声音说:“不准哭,你不是说,只有我能让你哭吗?我现在没让你哭,你不准哭。” 岑道州把眼泪憋回去。 喻挽桑松了口气,这小祖宗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章楠最近跟他师傅去医科大学参加研讨会去了。家庭医生不在,喻挽桑怕岑道州哭起来又得过度呼吸。这小家伙哭过头了特别难受,过度呼吸之后更是几天都好不彻底,有时候还会因为哭狠了发低烧。 姜其柯更是得意,说岑道州是小哭包。 喻挽桑的眼神一下子冷下去。他直接一拳头给姜其柯揍过去,姜其柯都没反应过来。 “谁让你这么说他的?他是我罩着的人,你再说一遍,我还揍你。”喻挽桑说。 他后知后觉,自己这么说话有点中二。 姜其柯都给吓尿裤子了。 嘉希过来的时候,姜其柯告状,说喻挽桑打他。嘉希转眼一看,喻挽桑正握着岑道州的手,在教岑道州练字。 姜其柯:“呜呜呜,老师,他打我。” 嘉希:“你是说,你踢倒了他的桌子,还丢了他的书和笔,扯坏了他的衣服,然后喻挽桑打了你?” 姜其柯:“哎不是?我什么时候——”踢倒了他的桌子? 他明明踢的是那个小哭包的桌子! 结果他转眼一看,发现喻挽桑的衣服破了,喻挽桑的书掉地上了,喻挽桑的书桌也倒了,只有岑道州的书桌还好好的。 姜其柯:“老师,他真的打我,他打我肚子了。” 嘉希压根不信,喻挽桑比姜其柯惨得多,而且姜其柯平常就爱欺负小朋友。她自然是维护更乖的喻挽桑。 姜其柯被罚收了一朵小红花,他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喻挽桑的衣服破了、书桌倒了、书也掉了,而岑道州的书桌反而好好的。 晚上,岑道州睡在喻挽桑的床上。 他牵着喻挽桑的袖子,说:“哥哥,我今天没有哭哦。” 喻挽桑:“再接再厉。” 岑道州:“今天哥哥自己扯破自己的衣服,又把书桌推倒,还把书丢了,州州都看见了。” 喻挽桑:“那又怎么样?” 岑道州想了想,他把脑袋埋进喻挽桑的怀里,拱了拱:“哥哥今天很坏,欺负了小朋友。” 谁坏了? 喻挽桑心里忿忿不平,他坏是为了谁啊? 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 何况谁能坏得过他岑道州啊,新婚当天抢了他的新娘子,老爸还害得自己家里欠债,他好不容易熬过来,有个喜欢的对象,都快结婚了,又被这小子截胡。 “但是州州还是喜欢哥哥。”岑道州小声地说,“哥哥是州州的好哥哥,以后哥哥也要一直护着州州好不好?” 喻挽桑不想理这个黏人精。 第二天一大早,喻挽桑起床,就发现岑道州已经坐在床头。但是岑道州不肯张嘴,还一直用手捂着嘴。 喻挽桑很好奇,就让岑道州说话。 岑道州捂着嘴,哭着说:“锅锅,窝,窝要洗了(哥哥,我要死了)。” 喻挽桑掰开他的手,发现他手里握着一颗牙齿。他继续掰开岑道州的嘴,发现岑道州的门牙掉了一颗。 岑道州又开始哭了:“锅锅,窝,窝洗了姿后,你要记得想窝(哥哥,我死了之后,你要记得想我。)” 喻挽桑捧着肚子,在床上笑得直打滚。喻妈妈听到喻挽桑的笑声,进门来看,发现一个孩子在哭,一个孩子在笑。 喻挽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说:“你牙齿漏风就别说话,太好笑了哈哈哈!” 他话音刚落,自己的门牙也掉在了床上…… 岑道州看着床上的门牙,心里好受多了。他甚至有些高兴——太好了,哥哥也要和他一起死了,不管他走到哪里,哥哥都要和他在一起。
第7章 喻挽桑在五岁掉了自己的第一颗牙齿。看着眼前抓着牙齿,眼圈已经红红的小哭包,喻挽桑再三解释,换牙齿是孩子长大过程中会遇到的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 岑道州捂着牙齿,犹犹豫豫地问:“尊的吗?窝不肥洗了?(真的吗?我不会死了?)” 喻挽桑忍住想笑的冲动,好心情地撸了一把岑道州的脑袋毛毛:“对,泥不会洗了!(对,你不会死了!)” 面对同样说话漏风的自己,喻挽桑:“……” 变成小孩子,可真他爹的不方便。 由于岑家两口子要出门两个星期,岑道州经常拉着喻挽桑到小区里玩。喻挽桑在小区里有很多追随者,好多小孩子都喜欢他。 其中岑道州最讨厌的就是韦卓。韦卓的家世和岑道州的家世差不多,韦卓的父亲是政要,母亲家里是从商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韦家比岑家还要显赫几分。 毕竟尽管岑家老爷子之前是从政的,在中南海里也能说得上话,有不少门生也在这里面工作。可老爷子的人脉,随着岑老爷子过世,也就消散了。岑家逐渐式微,后来逐步从商,和政治很少扯上关系。 韦卓很喜欢喻挽桑,他时常跟着长辈来岑家做客,每次都要故意等着喻挽桑出来才肯走。 岑道州拉着喻挽桑到小区的公共游戏区玩堆沙子。 韦卓带着几个小孩儿在爬枣树,他们想要摘枣吃。 韦卓说:“你们连树都不会爬,丢不丢脸?” 被指着鼻子骂的小孩子不敢还嘴,爸妈都让他陪着韦家少爷玩,他只要得罪韦家小少爷,回去就要被揍一顿,还得挨饿。 “呜呜,对叭起!呜呜!”小孩儿一边擦眼泪,一边道歉。 岑道州也是个爱哭鬼,可他对爱哭的小朋友没有一点同理心,他对喻挽桑说:“哥哥,他哭起来好难看哦,哥哥你不要看他。” 喻挽桑还在看那边。 岑道州的嘴都要撅起来了,他不高兴了:“哥哥,我也很会哭,你喜欢看别人哭的话,我哭给你看好不好?” 喻挽桑说:“不好。” “为什么?我哭起来比他好看太多了。”岑道州不甘心。他在家里练习了那么多次,知道自己怎么哭才好看。哥哥每次都会在他哭的时候哄他。 哄他的哥哥最温柔了。 凭什么哥哥要看那些烦人精哭? 哭起来那么丑,还打嗝,浑身都脏兮兮的。 丑死了。 岑道州一点也没想过,自己哭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他哭的狠了,连气都喘不过来,年纪小的时候,他还差一点就把自己给哭得没了呼吸。 韦卓正要教训那几个小孩子,就见喻挽桑过来了。他喜欢喻挽桑,因为喻挽桑很特别。 明明喻挽桑是个保姆的孩子,却被养在岑家,还过着跟小少爷一样的生活。 乞丐住在宫殿里,跟小王子一块儿生活。 韦卓觉得特别奇怪。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组合。他简直太兴奋了。 他骨子里瞧不起喻挽桑,却又因为喻挽桑的特殊性而兴奋,好像是见到一个特殊的玩具,恨不得自己抢过来,玩到坏掉。 “鱼鱼?”韦卓想起来,岑家的大人就是这样叫他的。 喻挽桑眉心微不可查地紧了紧,他说:“你想要枣子?” 韦卓愣了愣,随后点头。 喻挽桑抬头看了下枣树,他把岑道州送给他的小天才手表摘下来,放到裤兜里,才挽起袖子,开始爬树。 “哥哥!”岑道州跑过来,很担心地看着喻挽桑。 他恨恨地盯了韦卓一眼,说:“要是哥哥摔了,都是你的错!我明天就把这棵破枣树给你砍了!” 韦卓说:“是他自己要爬的,又不是我逼他的。” 岑道州可不管这些。 等喻挽桑下来,他急忙跑过去,扑到喻挽桑怀里,殷勤又甜甜地问:“哥哥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手痛不痛?” 喻挽桑推开跟宠物狗一样的岑道州,把兜里的枣子塞到哭着的孩子怀里:“拿着。” 还在哭的小孩儿诧异地看他。 喻挽桑说:“韦卓不是让你摘枣子吗?你把这些枣子给他,他就不会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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