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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许从唯被他突然的正经唬住，呆呆地问。 “为什么删除你的微信。” “哦……这个啊……”许从唯记得有两个版本，一个是没主动发消息影响他情绪了，另一个是被同门看到聊天记录。两个回答都不咋地，很烂，惹人生气又无语。 “你要怎么回？”许从唯想不出。 周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缓缓开口： “我会顺从自己的心说出真实想法。” “我删除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在我心里已经占据了位置。” “我想让你在意我、回应我、时时刻刻想我找我、离不开我。” “但你没有，我以为你在吊着我，我想借此测试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你。”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幼稚地、不顾你的想法删除你。” “你可以原谅我吗？再重新给我一次机会。” “我不想再和你当炮友了，我可以追求你吗？” “可以吗？” “让我喜欢你。” “让你喜欢我。” 许从唯以为他想到了更精巧的借口，却万万没想到听到了一句句真心。一时间他愣在当场，没反应。 这是他当时最不敢想的一个回答，因为概率极小。但不可否认，这是他当初内心深处最渴望听到的回答。 三年后，许从唯听到了。 时间要是真的能重来就好了，或者能穿越回去，许从唯真想让三年前的自己听到这些话，那他们就不需要浪费中间这段时间了。 他看着眼前的人，周聿的眼神比其他任何时刻都透亮坚定，眸底的倒影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份真心都已经被人捧在手中献到自己眼前了，要被好好接住才行。 微风吹动窗帘，趴在地上的大顺打了个喷嚏，抬眼看了看两人都在，又安心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接着睡过去，打起小呼噜。 没人看见屋里的风景。 许从唯手撑着床边，一点点靠近周聿。 没有比此刻他们两颗心贴得更近的时候了。 他看着周聿，周聿也看着他，两人的眼里只有对方，然后许从唯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笑着回他： “好的，男朋友。”
第18章 家 许从唯默认那晚俩人已经建立恋爱关系，但周聿并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那晚两人只是把尘封的旧事都说开，彼此都夹杂了太多情绪，他也没有正式的告白。不能再重蹈覆辙，那晚不算，不能算。 所以没过几天，周聿看了眼老黄历，挑了春光明媚的一个好日子，下厨做了一桌子许从唯爱吃的菜，把自己的资产一一摆在桌上，语气郑重地开口，询问许从唯能不能和自己谈恋爱。 答案当然是肯定啊，许从唯笑着点头说好，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俩的恋爱不疾不徐地谈着。 这天下班，周聿照常开车来接，许从唯一打开车门，看见副驾驶上放束花，还有些惊讶。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挑眉问，脸上难掩喜色，捧起花抱在怀里低头闻了闻，花自带的新鲜香气，不浓不淡刚刚好。 周聿伸手擦了擦他鼻头蹭上的水珠，语气轻快：“路上经过看到好看，就想买给你。” 买花还需要挑什么日子，还不是想买就买。 “谢啦宝贝，很好看。” 花束底下包着水，待会还要和人见面，许从唯怕弄脏新衣服，先小心地把花放在后座固定好。 “这怎么还有一支？” 他上手插安全带，瞥见中空台还孤零零躺着一支，以为是自己刚才不小心弄掉落的，刚想拿起来插回去，被周聿抬手拦住。 “从你这束里摘出来的。我拿回去插花瓶里，这样等它凋谢的时候，我就知道该再送你花了。” “好好好。”许从唯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招数，嘴上应付着，没办法，今天他实在顾不上感动，他还紧张着，心里打鼓。 今天约好和周漾见面，第一次正式见面，可不能掉链子。 “咱们走吧，别让姐姐她们等。” 上车的功夫，许从唯已经低头看了好几眼时间，生怕第一次就迟到，给人留下没有时间观念的坏印象。 “放心，堵车的时间我都加上了也有空余。”周聿一手打转方向盘，另只手腾出空来拍拍他的手背让他别紧张。 “我姐很好相处的，除了对我，她对其他人都很不错。” 果然，如周聿所说，周漾对待许从唯的态度友善，饭桌上问的问题也点到为止，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也不为难。 还巧的是，两人一搭话，才发现竟都是干财务这行，吐槽的话唠得没完，一茬接一茬，一顿饭吃下来，俩人倒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架势，恨不得明天就各自辞职一起搭伙干自立门户。 吃完饭俩人还都默契地给对方送了礼物，许从唯递给她一套高档护肤品，周漾准备了一个音响。 “合着你俩都有礼物收，就我没有呗。”周聿看着俩人手上都有礼物，彼此聊得开心，一个是自己亲姐姐，另一个是自己亲男朋友，亲情爱情，手心手背都是肉，心里觉得高兴又难免吃味，忍不住插嘴。 “瞧瞧，心眼儿没豆大，这就是你看中的人。” 周漾挺满意许从唯的，看着靠谱也稳重，没那么多花花心眼儿，就是讶异许从唯怎么能看得上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问出来了。 “他有他的好。”许从唯笑着答，一点儿也不扭捏。 周漾看着他俩一直紧握的手，也不说什么，只弯唇朝他俩摆摆手，说：“你俩幸福就行，其余的都不用寻思。” 周聿生日那天，他带着许从唯一起回家吃饭庆生。 许从唯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袋，一人给准备了一份，连小楠都有份。 小楠当然喜欢这个长得好看说话又温柔的哥哥，不一会儿就靠过去缠着许从唯翻花绳。 周聿父母本来就开明健谈，加上周漾和陈思勉在旁边一唱一和帮着说好话，几个人都谈笑甚欢，氛围很好，吃到最后还关了灯围着周聿给他唱歌切蛋糕，看着他吹蜡烛许愿，周漾给他们拍了好几张照。 吃完饭陈思勉带着小楠出去买积木，周聿领着许从唯在花园看花。 “这些都是我爸妈的宝贝，比对我都亲。”周聿一盆一盆指过去，说。 “看得出来，养得都很好。” “嗯，知道你今天也来，他俩还特地把每个花盆都擦了一遍。” 看得出来。许从唯默念。这个家里的点点滴滴细节之处，包括每个人对待自己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善意，都无一不显示着，他们对许从唯的重视。 他能感觉到其中的好意。 看着周聿忙前忙后的身影，许从唯停住脚步，突然开口，说：“周聿，遇见你真好，谢谢你。” “干嘛啊，说这些。”周聿走过来，握住他的手。 “认真的，没开玩笑，你家人都特别好，让我久违有种家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像今晚这样，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谈天说地，热热闹闹的。 他是真的很感激。 “以后这也是你家人，我们都是一家人。”周聿搂紧他，说。 许从唯今晚高兴，也难得幼稚一回，借着周聿抱他这个姿势用力箍住他腰，把周聿抱起来转了一圈。 就在此时，谁也没想到，“铛”的一声，阳台门被人用力拉开，门内外的人都同时停住动作，按下暂停键。 周聿和许从唯转头看。 门内的周聿爸妈和周漾正齐齐看向他们，捂住嘴笑，旁边大顺站在一旁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一样，这才出声，没眼色地跟着“汪”了一声。 许从唯立马把周聿放地上，手松开。 到底是一家之主，周川先反应过来，咳嗽一声，想起正事，朝他俩说：“外面蚊子多，快进来吃杨梅。”说完也没看他俩，先行转身往客厅走。 靠在一旁的周漾只一味笑，看向他俩的眼神暧昧，最后实在忍不住损周聿两句：“小孩儿，我真没想到你是被抱的那个啊。” 说完她的表情甚是惋惜。 ！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看她那样周聿就知道她肯定脑子一歪想到下三路的地方去了。 “不是啊姐！你听我解释！”周聿急忙说，朝她走过去。 “你不要过来啊我不要听啊哈哈哈哈……”周漾大笑着跑开，大顺颠颠儿地跟在后面，四肢倒腾得快，周聿追过去。 留许从唯和纪春晓面面相觑。 “小聿有时候就像小孩儿一样，对吧？”纪春晓看着客厅里你追我赶的姐弟俩，朝许从唯说。 “嗯，确实。不过倒也挺有活力的。” 刚才那样儿被周聿家人看见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幸好刚才也没干出格的事情，要是撞上亲……许从唯不敢继续想了。纵使再怎么厚脸皮，这会儿他也觉得臊得慌，刚想招呼纪春晓进去吃水果，没想到她又说话了。 “刚才看你抱着他，我想起来小时候我也是这么抱着他的，时间过得真快啊，抱着抱着就长大了，现在看见他也有人疼了，我就放心了。” 纪春晓看过来的眼神，温柔又欣慰，许从唯看着心里一颤，只觉得那眼神热乎乎的，跟和煦的春风一样，看得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纪春晓走近一些。 “小聿和我说过你的一些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想你妈妈看到你现在这么幸福，她也会为你感到开心的，孩子。” 说完，纪春晓伸手拍了拍许从唯肩膀上沾落的花粉，又把他褶皱的衣角抚平。 几乎是一瞬间，许从唯的鼻头就酸了。 妈妈已经走了五六年了，许从唯很少去想她，只是偶尔会因为一个动作、一句话而想起。 就像现在，现在就会想。 他上学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把他不小心掖进裤子里的衣角拽出来，抚平，然后拍拍他的背说“直起腰来”。 他看着纪春晓，在这一刻他又能感受到妈妈的爱了。 “谢谢阿姨。”他的语气带着些哽咽。 “走吧孩子，吃杨梅。”纪春晓没再说什么，只是留给他平复情绪的时间，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带着他走进家的热闹中。 大顺又被周聿爸妈扣下，俩人都少喝了一点，不好开车，叫了个车回去。 去了周聿家，因为许从唯说想去拿周聿家里那个好看的花瓶。 临走时周聿爸妈送给许从唯一束花，是从花园里每株选了开得最好的鲜切下来，包成一束圆满。 许从唯又喜欢又感动，承诺会用最好看的花瓶装。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蓝色斜口玻璃的，还是那个丝绸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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