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走了钱,郑愁趁机把身子一翻,抓住他的手臂便埋头咬。 郑愁用着最后的力气,眼里溢着戾气,恨不得将他的臂肉咬出来。 “操,松嘴,”少年吃痛地嚷道:“你他妈是狗吗,松嘴。”他伸出另一只手,往他的脸揍过去,企图让他松嘴。 可郑愁就是不松嘴,少年往他的脸揍了一拳又一拳,把他揍得奄奄一息。郑愁的脑袋开始不清不楚,迷迷糊糊地快没了意识,便把身子缩在一块,任得他打。 “呸,真是疯狗。”少年看到自己的手臂差点儿被咬出了一块肉,他把钱拿到手上,还想踹他一脚,却听到另外一种声音。 郑愁想保持清醒,看见了倚在墙边的男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里。 郑愁那天在失去意识时的最后一次掀开眼睛,是看见男人慢慢地走过来,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看不清他的脸。 他蹲下身,抽出一块手帕,擦拭他脸上的血渍。 然后,郑愁昏迷过去了。 他做梦了,梦见了他的姐姐。他偶尔会梦见姐姐,因为他活的这十几年来,只有姐姐对他好。但后来,他梦见姐姐的几率少了,梦见叶利琤却变多了。 他记得他的姐姐长得漂亮素雅,他在村里就没见过比他姐姐更好看的女孩子。 她喜欢扬着唇笑,笑起来特别甜,所以附近的男孩都喜欢她,包括村长的儿子,所以在她十七岁那年,村长儿子来提亲了。 郑家父母自然是欢喜的,有了村长这一层关系,他们的生活会变得很好。 那几天里,他一直听见姐姐和父母吵架。 郑愁记得有一天的晚上,他看见姐姐在厨房给他们煮稀粥。他总觉得不对劲,就走过去揪住姐姐的衣尾。 姐姐转过身,笑容弯弯的,她蹲下身,小声地说:“这都被你发现了。” 她不知道哪掏来的山楂饼,把它放在他的手心里,“快吃,免得被阿妈发现。” 郑愁怔怔地看着山楂饼,年纪小的他馋零食,便撕开一半吃了,剩下的一半给姐姐。 姐姐好像笑出了眼泪,她摸了摸他的头,突然问:“小愁,你长大之后还会不会认得姐姐?” 他不懂她这么问,但到了第二天,他才知道,原来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姐姐。 父母找遍了山村,也没办法再找到她。 他从未想念过他父母,却总会想起姐姐。 人毕竟在有记忆开始,总能想到那些对他好的人。 郑愁觉得头疼得厉害,但脸上好像被抹了药,清凉但有些刺痛。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坐在他的对面,低头像在捣鼓着什么。 “唔……” 对方抬起头,走过来问:“醒了?” 郑愁的脑袋还是混混沌沌的,意识有些恍惚。他稍微抬起头,发现这个人慢慢走过来,他终于看清楚他的五官。 姐姐是他这十几年来见过最漂亮的人,然后,就是他了。他愣着眼,恍恍惚惚地低喃着,像要对他说什么。 对方没听清,就把头凑过来。 他听到他说:“姐姐。” ---- 有点萌受喊攻姐姐【
第6章 初见(下) ====== 郑愁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他才醒过来。 他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他慢慢地坐起身,环视周围的环境,这房间的装潢是带着浅淡的色调,陈设的家具不多但整齐安适。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床褥,他从来没有睡过这么柔软的床。他这样想着,一个男人进来了。 男人对他笑了下,手上还端着一碗面条,放在床头柜。 “你已经睡了很久,”他问:“饿了吗?” 郑愁谨慎地看着他,没说出一句话。 男人有些失笑,“是我把你救回来。” 他从抽屉把牛皮纸信封拿出来,扔给了郑愁。郑愁马上捡起来,第一时间打开信封口一看,发现奖金还在里面。 郑愁慢慢地把它折好,揣在了怀里。 “这钱是你用命拼回来的,收好。”男人笑着说,便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叶利琤。”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郑愁只看他,但紧绷的身体稍微松懈了些。 “你不用防着我,我能救你回来就没打算伤害你,”叶利琤说:“饿了吧,把面吃了。” 郑愁摸摸肚子,他确实太饿了,昏迷了快两天没有东西进过肚子。 “放心,我没下毒。” 郑愁哪管他有没有下毒,他这几年摸爬打滚地活着,无非是为了填饱肚子,温饱比什么都重要。 他把面条端起来,狼吞虎咽地吞进去,等他把面条吃完,也才用了四分钟的时间。他吃得鼓起腮子,好不容易都咽下去,刚抬头就看见叶利琤就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你这脸上的伤有点严重,如果不想留疤的话,需要好好处理一下。” 叶利琤救了他,还帮他把钱拿回来,但他从不信无缘无故的好心。 郑愁动着唇,发出的声音带着难听的嘶哑,“你有什么目的?” 他发出的第一句话就带着警惕的攻击性,垂眼微眯,一张受伤严重的脸,乱腾腾的头发,攥着的拳头抵在床被上,让叶利琤发现这样的他真像一个在外漂泊无居的流浪狗,下一秒就会攻击对他扔食物的路人。 叶利琤突然思索,他这样贸贸然地把他带回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但他很快地把这个念头否了,双眸睨视他,像在观察什么,随后才慢慢地说:“我需要一个打手。” 郑愁皱眉。 “我观察过你,你年纪小,但战斗力不错,不怕挨打也不怕死,就是缺了点技巧,”叶利琤微微把身子向前弯,“但这点我可以教你。” 郑愁问:“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生活在这里的一名小人物,”叶利琤微微一笑,“要在黑石这边讨生活,不得不需要一些靠得住的盟友。” 这边是黑石地,黑石不如城市,这里混的都是粗俗鄙人,做的都是违法事。郑愁在这边呆了有四年时间,见过的人也不少。但他看着叶利琤,觉得他这长相带着天生的冷雅玉润,一点都不像能在这边生存的人,反而像一个在豪门弹钢琴的贵公子。 郑愁不懂,“为什么是我?” 叶利琤敛去脸上的情绪,思考了半刻,便说:“这边都是尔虞我诈的地方,心里藏了什么也没人看得出来,一个不留神怕是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但我看人很准,我只想找一个能信任的人,而我觉得你非常合适。” 郑愁在黑石地摸爬打滚有四年了,听过最多的话便是疯狗,野孩子,渣滓,但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认认真真地对他说过一番话。他现在才十五岁,这个年龄段毕竟还是个孩子,但他要每天想着怎么才能活下来。 他怔怔地看着叶利琤,心里像被触动到哪个按钮,含着一些奇怪的情绪,包括动摇和渴望。 “我不着急,你可以先考虑几天,”叶利琤说:“你现在重要的是先把身上的伤养好。”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叶利琤都会按时过来,拿起棉签涂抹药膏,料理他身上的伤。 叶利琤抬眸,看见他眼也不眨地看着他,问:“怎么这样看着我,”他轻笑,“又想起你姐姐了?” 郑愁的脸上闪过疑惑,虽然他不清楚叶利琤是怎么知道他有姐姐,但也没有否认。 “看来你以前的架也打得不少,”叶利琤正在给他脸上的最后一个伤口抹药,“疼也不会喊一声。” 他抹完药,便把棉签扔到垃圾桶,“记得把消炎药吃了。” 郑愁轻哑着声音,说了一声:“谢谢。” 叶利琤舒服地靠在背椅,十指交叉,看了他几秒便说:“我总是看到别人喊你疯狗,但现在一看,也没发现你哪点像疯狗。” 郑愁青涩而端正的脸上镶了一对狗狗般的垂眼,现在平和下来看似没杀伤力,但当他护食时,磨牙瞪眼,使得眼尾稍微上扬,才多了几分凶狠。 郑愁是第一次遇到对他好的陌生人,他没必要对他展现疯狗的那一面。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是好人。” “我是好人?”叶利琤被他逗笑了,“你对好人的定义还真是……”他似乎在想一个词。 “纯粹。”他用指肘抵着下颌,声音渐轻,“不过这也算不上是坏事。” “如果我……”郑愁顿了下,却把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喉咙。 叶利琤等他继续说。 “我如果成为你的打手,”他顿了下,声音压轻,“我以后能吃饱吗?” 叶利琤挑眉,“当然。”接着,他问:“不过你也可以提要求,你想要什么?” 郑愁这么一听,突然想起了他的姐姐,姐姐曾经向往一个家。 他听得不明白,就问姐姐:“我们现在不是住在家里吗?” 姐姐碰了碰他的鼻子,莞尔一笑,“我指的家是要和一个真心对你好,然后感情深挚的人一起生活,不一定是爱情,它可以是其他感情,例如亲情,甚至可以是友情,”她认真地说:“但这里不是,阿爸阿妈不爱我们,所以这里才不算一个家。” “要对我们好?”郑愁懵懂地重复她的话。 “对,而它一定是充满爱和真心。”姐姐十指相握,盈盈一笑,“我希望我能找到,我也希望你能找到。” 郑愁沉默了好半刻,才说:“我想要一个家。” 叶利琤没预料会听到这样的要求,他挑眉地看着他。 郑愁重复,“我想要一个家,你会给我一个家吗?” 叶利琤用指肘抵着下巴,把眸一抬,“好。” ---- 叶哥捡只狗狗回家养
第7章 想法 郑愁醒了,他摸了摸靠右耳边的后脑勺,是微鼓而带来的刺痛。 他觉得全身很疲倦,很疼,也很难受,他累得把手缩回去,揉着额头。等他和缓过来后,回忆就到了昨天晚上。 昨晚的叶利琤和上次一样,他只看了一眼被他掀翻在地的郑愁,又坐上车扬长而去。 郑愁以为自己了解他,但在六年前他发现,他从来看不透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叶利琤想做的事都是随心所欲地做着计划。 他甚至傻得以为自己是特殊的,结果也是他随心所欲的棋子。 “郑哥,是我偷听到的,叶利琤就是把你当成省心的棋子来用,你不要再固执了。” 他合上眼睛,脑子却出现了张骏着急的声音。 郑愁越想,头就会越疼,他忍不住坐起身,用力地锤了下墙,好像要把脑海里的一切全都消散掉。 可下一秒,他听到敲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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