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小舅看着乔惑怅然的模样开始感叹,“你这样子让我想起了以前我爱上过一个富家女,也是因为差距原因分手了。” “不是因为你渣吗?” “操|你个小兔崽子。” 舅甥二人笑了会儿,但很快平静了下来,舅舅轻轻地拍了拍乔惑的肩膀:“你是我现在在世上最希望过的好的人了,乔惑,不管是为了姐姐还是为了什么,我都希望你可以一直走下去。” “谢谢舅舅。”乔惑冲他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 “都是大小伙了,”舅舅上下打量乔惑,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能长这么大,真是太好了。” 乔惑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却说不出更多一个字。 “如果你来上海,《谜底》就一半归你管,”舅舅的目光逐渐认真起来,“可能前两年还会不断亏钱,但是如果坚持下去的话总会成功的。” 乔惑没说话,转头迈开脚步。 “乔惑!”舅舅在身后吼了一声,“你想想你为什么给《谜底》取这个名字,又为什么给自己取那个笔名!” 《谜底》这个名字是乔惑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取的。 他妈妈刚过世没多久,他几乎有一段时间的短暂色盲,全世界似乎都灰了下来,他开始疯狂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一口气买了三瓶安眠药,但最后还是没有吞下去,只是睡不着的时候吃一粒,那之后如果不吃安眠药的话,睡觉根本没有办法安稳,辗转反侧都不算什么,他几乎每晚都会从梦中惊醒,痛苦的不能自己。 “小惑。” 几天后他开始出现幻听,听见妈妈在叫他。 “小惑。”一遍又一遍,萦绕在脑海里。 世上的名字都来源于父母的祝福,但是惑这个字乔惑实在想不通代表着什么祝福。 更像是一种怨怼,一种疑问。 大约是抑郁症的缘故,乔惑开始有了无数的疑问。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妈妈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为什么是惑字?妈妈生下他的时候,心情也是自我怀疑的吗? 乔惑一个人溺在连绵的痛楚中,定下了报刊的名字。 同一天,一个月后,笔名疯癫出现在了第一刊杂志上。 一年后,乔惑第一次见到肖倾城。 那个一看就知道是外地来的少年,目光随着他奔跑的步伐,勾起来到这里的一个笑容。 记忆如海浪一般在脑中波涛汹涌,他抵着少年的肩头,轻轻道: “我想去上海。” ---- 可能大家有点无法理解这里的走向,因为就我的爱情观和经验来说,两个人不适合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关系之间一定要追求平衡,如果出现了倾斜两个人之间很容易造成破裂,这不是光喜欢就能弥补的事情,况且乔惑有抑郁症肯定会多想,肖倾城自己也不心大,所以就难免造成这种情况。 现实问题而已啦!会好的! 笔芯
第81章 有一块巨石在心里碎开来了。 心里轻松了,却也空了不少。 肖倾城慢慢站起来,透过模糊的视野看着乔惑的五官。 “你想分手?”肖倾城张嘴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嘴唇都要被撕裂了。 乔惑慌忙摇头:“我不想。” “那你想去上海做什么?”肖倾城又问。 乔惑沉吟了半响,重新把肖倾城的手握在掌心:“我想给你一个不用犹豫的人生。” 肖倾城掌心的轮廓被乔惑细细摩挲了一遍,然后把额头抵在手背上,宛若祷告一般地说:“你别等我。” 肖倾城哑着嗓子道:“你也别顾忌我。” 没有人能阻止你向前跑。 也没有人能阻止你变得更好。 我们都别回头看了。 因为一回头,谁都不舍得走了。 自那天以后两个人的生活也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笑闹的次数少了,生活显得更加安稳平淡,柴米油盐姜醋茶的味道浓烈了些,同时迎来的还有学校樱花的盛开与凋谢。 肖倾城没问乔惑什么时候走,乔惑也没主动说过。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唯一让外人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乔惑耍宝的次数,董潇都为他的安静而感到害怕。 陆亚轩像是察觉了什么,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去问。 韩舟屿和何汝超以为乔惑是考前醒悟开始沉淀了,也没去打扰。 这下乔惑真的成为了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让整栋高三楼都安静了下来,彻底步入紧迫压抑的气氛。 一个多月艰难又飞快地过去了,学校在清明节那天依旧放了假,乔惑和肖倾城默契地一起出门买了花,去坟山上给乔惑的妈妈烧纸。 两人一边烧纸一边聊天,乔惑从包里掏出自己做的青团递给肖倾城:“尝尝。” 青团被保鲜膜裹了起来,和超市里卖的不一样,乔惑的青团很容易黏在保鲜膜上,肖倾城小心翼翼地把保鲜膜撕开,捏着保鲜膜的一角往嘴里塞。 “你越来越喜欢吃甜的了。”乔惑又给他递了一个。 肖倾城一边嚼一边嗯了一声。 两人没买多少纸钱,大约几分钟纸钱就被火烧得干干净净了,黑中掺白的灰沫在空中悠悠地打着旋,被空气吸收掉最后一点温度。 “阿姨再见。”肖倾城冲小坟包鞠了个躬。 乔惑牵过他的手,慢悠悠地往回走,路过了油菜花田,和每年清明节的时候一样,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开得正盛,好似在地上铺开了一大片阳光,耀眼夺目。 两人没进油菜花田,站在旁边看着油菜花随风掀起破浪,一阵又一阵,像女孩子带褶的裙摆。 “现在已经不怎么做噩梦了吧?”肖倾城双手插兜,轻声问。 乔惑冲他笑了笑:“好久不做了。” 油菜花田里传来小女孩欢快的笑声,另一边有位长发的母亲朝着油菜花田带着乡音喊着女孩的小名。 乔惑眼角轻轻一跳,勾起肖倾城的小拇指:“走吧。” 肖倾城刚迈出的脚步默默缩了回来:“好。” 路上乔惑折了一根细长的树枝,在空中不断挥舞着。 肖倾城险些被树枝抽到,往旁边侧了侧脸:“你干什么呢?” “驱鬼。”乔惑说得一本正经。 肖倾城笑了一声:“就靠着一根棍子?” “有用的宝贝儿,”乔惑扬起眉,“这是民间习俗,你要是被路上的小鬼缠上了,今晚就睡不好觉了。” 太久没听过乔惑贱声贱气地说话,肖倾城心里蓦地软了一块,眼角捎上了些温暖的笑意,收紧了小拇指。 两人一直从墓地走回了家里,在桌前坐了太久,几乎快忘了散步的感觉,两一直从下午走到了晚上,整整几个小时,走到最后肖倾城觉得自己的脚底板都没了知觉,一到家就往沙发上一瘫,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去做饭。”乔惑脱下外套就往厨房走。 “做个屁,”肖倾城拉住他的手,“休息。” 乔惑没拒绝,就着肖倾城拉他的动作他身上一压,沙发传来有些不堪重负的声音,肖倾城也跟着痛呼了一声:“卧槽,胳膊肘!” 乔惑趴得正舒服,懒洋洋地掀开眼皮一看:“你胳膊肘好好的呢?” “你的胳膊肘!”肖倾城强忍着才没把他一腿蹬下去。 乔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胳膊肘从肖倾城的肋骨上挪下去:“怪不得觉得有点儿硬。” 肖倾城这才吐出一口完整的气,酝酿了会儿没想好骂人的词儿,干脆一个白眼过去。 “你又瘦了。”乔惑戳了戳他的小腹。 “你倒是胖了?”肖倾城伸手推了推他,“怎么这么重!” 乔惑轻笑一声从他身上坐起来:“小倾城你该锻炼锻炼。” “去你妈的。”肖倾城也觉得挺好笑,伸腿就是一脚。 两人靠在一起打闹了会儿,但很快双双歇下来,倚着对方没了动静,风从没关紧的窗户缝里透进来,透着些凉,但是缓缓徐徐的挺舒服,肖倾城捏了捏被风吹得泛凉的鼻尖,冲着窗外已经郁郁葱葱的树叶张开五指,风好似在手指间编制着丝线,树叶宛如从指尖长出来,他喃喃开口:“夏天快到了。” 乔惑不浅不淡地嗯了一声。 肖倾城把手握成拳收了回来。 乔惑从沙发上站起来整了整自己被压皱的衣服,回头问肖倾城:“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肖倾城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家里还有什么吗?” “有面,饺子已经吃完了......做粥也可以。”乔惑道。 肖倾城也站了起来:“那就粥吧。” 乔惑应了声,烧了热水给肖倾城泡了杯牛奶。 肖倾城记得那天两个人睡得蛮早,乔惑也难得地上了床,两个讲了一些很平常的话之后就纷纷睡了过去。 初夏前天气还不热,但是天已经亮得挺早了。 肖倾城模糊中感到有一双四季都温暖的手心在他额头上放了会儿,他半梦半醒间动了动,眉头被人用手指轻轻地熨平,耳边响起熟悉而遥远的声音:“还早。” 他几乎是瞬间放松下来,舒服地翻了个身,后颈上好像落下了一个吻,又好像没有。 安心入髓。 等他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从床上下来,揉了揉眉心,看了眼时间。 “操,这都迟到了。”他原本朦胧的双眼立马睁大,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原地停顿了两秒后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反正都已经迟到了,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乔惑?”花了两分钟把起床气消耗掉后,肖倾城拖着步子走到客厅里。 没人回应他。 他的双唇抖了一下,又喊了一声:“乔惑?” 窗外掠过鸟翅扑腾的声音,肖倾城似乎受了一惊,猛地回头看向窗外,然后从鼻腔里灌了一口气。 余光扫到了什么,肖倾城走到桌前,拿起了贴在杯子上的浅粉色便利贴。 世上有很多种令人痛心的语言,从感叹时光流逝再到痛苦生死离别,但是对肖倾城来说不过就是短短两句罢了。 ——粥在锅里 ——我走了 他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眼泪滚了下来。 “妈的,”他把便利贴狠狠地贴了回去,“带着自己的东西一起滚啊,不知道老子不会收拾吗。” 乔惑几乎什么东西没带走,肖倾城怀疑他连个包都没拿,和出门遛弯一样就去了上海,如果条件允许,乔惑可能直接踩着双拖鞋就走了。 肖倾城出乎意料的冷静,坐在桌前哭了会儿后觉得饿了,到厨房里把粥盛了出来一边吃一边接着掉眼泪,然后眼睛一抹,背着包上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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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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